專訪徐崢:拍電影得有門檻,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原標題:專訪徐崢:拍電影得有門檻,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搜狐娛樂訊(哈麥/文 玄反影/圖 科明/視頻)今年戛納國際電影節,徐崢作為「中國電影新力量發起人」出席,助力一批中國新導演作品的海外推廣。徐崢說,這雖然不是那麼讓人震撼的一批電影人,但是他們的電影代表著一種趨勢和動態,代表著當下和未來的一種方向。
談到新導演和當下的電影大環境,徐崢有很多自己的體會。他覺得現在整體的狀況非常複雜,很難一概而論。「有一些公司是為了做公司,有一些是為了通過這個項目去獲取融資,有一些公司是希望趕緊上市。有些年輕人希望趕緊有一個作品,好確立自己的行業地位。有些人拿著這個片子就是想得獎。各種。」
從實現夢想的角度來講,誰也沒錯。但在徐崢看來,拍電影還是要有一個門檻的。「你得對電影本身,你得對這個專業,得對行業,還是得有一個標杆的,這個標杆它得有一個門檻,這個門檻你自己心裏面得有一個界定,你到底幾斤幾兩,你能不能是拿出來的。有一些大浪淘沙,這個機製得淘出來。有一些嘗試過了,他自己也知道了淺嘗輒止,就可以了,可以拿精力放到更擅長的事情上面去。」
搜狐娛樂:你這次是以中國電影新力量發起人的身份來的。對於中國電影新力量,你有哪些切身的感受?
徐崢:中國電影的新力量,代表著很當下的這麼一股電影力量,其中包含有商業電影,也包含有藝術電影,也有一些是具有一定的探索性。看上去好像並不是多麼多麼令人震撼的這麼一股電影人,但是它代表著一種趨勢,代表著一種動態,代表著當下和未來的一種方向。
所以在這裡,與其說是通過這個平台來推介我們,還不如說讓這些年輕人來了解世界電影的這個平台。我自己的一個經驗就是,我去過柏林電影節,那個時候是《無人區》,威尼斯我沒有去過,但是這次到戛納來。我覺得電影節是必須你親自來,你才能夠感受的,跟你在藉由互聯網看一些關於電影節的報道,是完全不同的體驗。你來了以後,你就會比較深入地了解電影節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我覺得讓這些年輕人開拓一下視野,讓他們有更多的了解,好讓他們對自己未來的電影作出一些規劃。
搜狐娛樂:幾年前你還是一個新導演,現在已經變成了幫助新導演的前輩。這一方面讓人感覺這個行業現在輪動特別快。另一方面,其實現在幫助新導演的渠道挺多的,大家覺得是助長,有時候甚至有點拔苗助長。你怎麼看這個現象?
徐崢:每一個新導演都希望自己能夠實現夢想,從整個行業來講,我覺得這個情況非常複雜。有一些公司是為了做公司,有一些是為了通過這個項目去獲取融資,有一些公司是希望趕緊上市,各種各樣的情況都有。
有些年輕人希望趕緊有一個作品,好確立自己的行業地位。有些人拿著這個片子就是想得獎,各種。從各個層面,各個緯度,都有不同的情況,蠻難一概而論的。
而且中國現在整個產能也是非常旺盛,每年有700部電影,其他國家根本沒有那麼多。在這樣一種狀況下,需要很多行業的專業人士有一些共識,到底你這部作品值不值得被做出來。你是不是想好了,你做出來以後能不能取得你想要達到的那個效果,你表現的這個主題有沒有價值。這些都是應該我們深深思考的一個問題,不能為了實現夢想而實現夢想。我上次那個論壇也說了,我說這否則都變成逐夢演藝圈了,也是會有問題的。
從實現夢想的角度來講,他也沒錯,我要拍一個電影,為什麼你能拍我不能拍呢?但是你得對電影本身,你得對這個專業,得對行業,還是得有一個標杆的,這個標杆它得有一個門檻,這個門檻你自己心裏面得有一個界定,你到底幾斤幾兩,你能不能是拿出來的。你如果這個認知都沒有,你沒有辦法達成共識,你光從你自己私利,成名成利的一個角度來想,這個就出問題了。
搜狐娛樂:以前市場沒那麼發達的時候,大部分新導演還是想拍一些偏文藝的電影。現在感覺新導演第一部基本都是想拍商業片,純粹個人表達的是極個別的。你覺得是這樣嗎?
徐崢:你也很難真正去判定誰在裡面是否有個人表達。我覺得商業電影是一種緯度,藝術電影是另外一種緯度,關鍵是對好的電影的一種認知。你自己當然是需要有一種表達在裡面,做商業電影也不是不可以,關鍵是你做出來的這個成果到底OK不OK,你是不是足夠好,觀眾買不買賬。
而且這個過程,我覺得不宜太長,就快點。有一些大浪淘沙,它這個機製得淘出來,有一些嘗試過了,他自己也知道了淺嘗輒止,就可以了,可以拿精力放到更擅長的事情上面去。
搜狐娛樂:曾經中國電影在海外是有比較好的市場的。但是這些年雖然中國的商業片在國內確實挺好的,但是在國外基本沒人看。你問一些老外,你了解中國電影嗎?他們大部分說的還是李小龍、成龍、張藝謀、賈樟柯。你怎麼看中國電影在海外的商業輸出和文化輸出?
徐崢:首先一點,不能急於求成,你在你自己本身的一個語境,歷史的階段一步一步過渡到現在,你號稱要三天趕超好萊塢,或者是說一下子能怎麼樣,這是不可能的,饅頭得一個一個吃。
中國的市場正在一個成熟的發展過程當中,它需要有穩定下來的這麼一個過程,它需要有一些淘汰,它需要有一些創建,它需要有一些架構的成熟,這本身需要一個過程。
我們跟中國觀眾這個問題還沒有解決,應該是先盡量地去滿足中國的觀眾,這像一個剛需一樣,你必須自家人得有飯吃。我們中國人拍的電影,講的中國故事,先中國的觀眾得愛看,中國人都不愛看,你談什麼別的。
第二,如果要做國際視野範圍內的合拍片,你希望外國觀眾能夠理解你,那你就得有準備,你就也得研究外國的觀眾,你就得有聯合的製片人,他會告訴你我們的法則是什麼樣,我們的觀眾喜歡什麼樣子,看你這個內容能否包容這些東西。這個也是需要有時間和要專門做這個探索,去消化這件事情的。
你做這個電影,你沒有準備給外國人看,現在拿出去,在海外的票房沒有那麼好,你不能反過來責怪他們,因為本來我就沒有準備那樣做。但是如果你準備好了,研究好了,我怎麼樣在裡面完成最大化的通殺,中國觀眾也能接受,外國觀眾也能接受,那個是可以的。那個時候的判斷,才是有依據和有價值的。但是結果怎麼樣,你就會評估你哪些地方做的對,哪些地方做的不對。
比如說有一些印度電影,大家本來覺得是一個小片,結果突然觀眾很愛看,我覺得需要從這些電影裡面去汲取一些養料和經驗。為什麼他拍了一部印度電影,我們中國的觀眾愛看呢?他成功的秘訣在哪裡呢?他哪些地方感動了我們的觀眾呢?我們是需要去學習的。
有了這樣一個前提,再去講海外市場,那樣會比較客觀公正,也比較是事情對事情。
搜狐娛樂:很多導演越往後拍,都可能面臨一個問題,我要繼續拍我自己熟悉的,還是我去拍其他更冒險的東西。你有遇到這樣的問題嗎?
徐崢:很多人在創作當中刻意迴避熟悉的,否則沒有辦法證明我是挑戰自己。而我反而覺得,應該回到自己熟悉的。我們看到所有成功的電影,我們說北野武,或者是阿莫多瓦,他們一直在拍他們熟悉的電影。他自己的電影應該有他自己的世界,有他自己的形態,特別如果你是一個作者電影的話。
如果你是一個類型片的職業導演,我也可以拍這個,也可以拍那個,就像美國的那一套體系,那個是另外一種評判。
如果你是一個想有一些表達的,不能害怕重複。這個判別是說你在重複當中,是否深入了你的表達,是否深化了你原先的那個初心,你為什麼要拍這個電影的主題。並不是說為了挑戰而去挑戰,而是你本身有這樣的能力,做這樣的一個塑造,它的內核仍然有可以一以貫之的東西,只是它的形態不一樣了。這個就意味著你能否跟別人建立那種合作的關係,來改變你的形態。這個是要冒險的,因為有可能就是個失敗。
搜狐娛樂:那咱們就回到具體的案例,接下來你會拍囧系列的第三部,還是要拍點其他的?
徐崢:我本來是做了一個其他的案子,我們也有進展,也有成熟的故事出來。但是因為不是我熟悉的,所以我想把它放一放,再沉澱一下,再仔細地再推算一遍。在我熟悉的那個裡面,其實我一直也是在找,現在我找到一個方向,我可能會先推進這個方向。
搜狐娛樂:大家會覺得喜劇跟電影節不太沾邊,尤其你是一個喜劇的導演。作為演員和導演來說,你有想過有一天我的作品也要來戛納參賽,我也要拿到戛納影帝嗎?
徐崢:不同的電影有不同的世界。電影其實是非常非常多元化的,如果你真正來到過電影節,你就知道電影節只是所有電影當中一個部分,它並不能涵蓋整個的電影。
喜劇電影不被重視,所有的國家都是這樣的,對所有的電影人都是這樣子的,這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卓別林也是得到一個終身成就獎,他並沒有一部具體的電影得過一個什麼電影獎。他好像也沒有得過什麼最佳男主角,但是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最偉大的演員。
如果你是要來戛納電影節,你希望在這裡有所收穫,那你就得參與到這個世界的緯度去。比如說如果你主演了一部賈樟柯導演的電影,當然你可以涉足到這個領域,看看有沒有機會獲得戛納的影帝。
搜狐娛樂:在你的電影給養當中,你也很愛看一些很作者風格的很文藝的電影,還是說你看的喜劇、商業片這一類的會比較多?
徐崢:我是都愛看,什麼電影都看,藝術類的電影,作者化的電影,喜劇片,特別傻的電影,我都愛看。
搜狐娛樂:你拍喜劇,可能看一些喜劇類的電影,對你比較有直接的作用,看這一類文藝的電影,對你的喜劇創作也有一些作用嗎?這兩者之間有關聯嗎?
徐崢:我一直覺得,喜劇跟喜劇不一樣,有一些是非常單純、乾淨和純粹的喜劇,那種我也很喜歡的。但是我自己拍的電影,還是那種帶有喜感的劇情片,不是以追求喜劇為最終目的的,裡面還是包含了我想表達的東西,如果觀眾get不到,說明我表達得還不夠好,我要在這條道路上繼續學習繼續深入,看我接下來能不能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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