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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之:說說我的父親——你所不知道的林散之

2017年2月25日

九十高齡的林筱之在央視展示了

三件傳家寶:書信、拐杖和長卷

也是隨著這三件傳家寶的的展示

讓我們更加了解林散之老先生的事迹

2017年4月10日

《追憶草聖林散之》攝製組一行4人

也專程來到林筱之工作室

採訪拍攝林散之長子、著名書畫家林筱之先生。

林散之長子、著名書畫家林筱之在工作室

林筱之,又名林昌午,1928年10月出生,著名書畫家,其父乃當代草聖林散之。林筱之3歲識字,5歲跟父親學畫,21歲進杭州華東美術學院(今中國美術學院)深造,師從一代巨匠黃賓虹。在其父林散之和黃賓虹的教導下,詩文與書畫兼進,遍游名山大川。林筱之創作,胸有丘壑,洒脫不拘,運筆老辣,用墨蒼潤,黑白得體,布局空靈,既有賓老遺法,亦有散翁意趣,從而自成一家。數次在全國多地舉辦個人書畫作品展,特別是在台灣、日本影響極大,作品深受專業機構和資深藏家的歡迎。如今林筱之已屆鮐背之年,但他「九十如童」,每天筆耕不綴,樂在其中。

王罡:你好!筱老,今年高壽?

林筱之:90 歲!

王罡:請問,你父親林散之的名字是誰起的?

林筱之:在我們姓林的家族中,我父親的排行是「以」字輩。小時候,祖父為他起的名字是林以霖。

大分家後,我父親在家後面的小山坡上蓋了3間草房,叫散木山房。他的老師張栗庵以「散木山房」中的「散」字,給我父親起名林散之。他說,我父親是一個瀟洒閑散的人。

王罡:有人說,你父親的名字林散之中的「散之」是「三痴」的諧音?

林筱之:17歲時,我父親給自己起了一個號,叫「三痴生」,意思是一生痴愛詩、書、畫。張栗庵老師給我父親起名林散之,「散之」是詩、書、畫「三痴」的諧音。

林散之草書收藏家、林散之草書鑒賞家、江蘇省收藏家協會副會長王罡正在採訪林筱之

王罡:1929年,林散之先生拿著張栗庵的介紹信到上海拜黃賓虹為師,請問黃賓虹是怎樣教林散之先生的?

林筱之:在張栗庵老師的指導下,我父親小有名氣,常有人來家裡要字索畫。那時候,我父親書法寫的是楷書、隸書和行書,人物畫的是《鍾馗》、《東方朔》、《風塵三俠》,山水主要臨摹清代王石谷的畫。有一天,我父親畫了一幅《陶淵明醉酒圖》,他感到很得意,就拿給張栗庵老師看。張老師對我父親說:「你現在基礎不錯了,如果要進一步發展,還要靠真師。我有個好朋友在上海,他叫黃賓虹,名氣很大。我寫一封信給你,可以到上海拜他為師。」就這樣,我父親辭去了范期琨家的教書工作,帶了十幾幅山水人物畫來到上海,其中一幅長卷,是我父親花了很長時間臨摹王石谷的山水。黃賓虹先生看完畫和畫上的題跋,對我父親說:「你的畫有一定的功力和才氣。但是,路子不對,全是臨摹珂羅版印刷品,不知道用筆用墨。中國畫講究的是筆墨,不能一味地描。」

聽了黃先生的話,我父親恍然大悟,於是在黃先生住處附近的西門裡租了一個亭子間,也就是一個小閣樓,開始了苦攻3年的書畫生涯。同住閣樓的還有安徽和縣的夏伯周,他也是跟黃先生學畫的。我父親給黃賓虹先生看的長卷有三四米,一直在我的手上,後來不知道弄到哪裡去了。黃賓虹先生由簡至繁,口傳手授。先教我父親如何看畫,一幅畫是從哪裡起筆的,又是到哪裡收筆的。先畫什麼,後畫什麼。怎樣構思,做到意在筆先。如何知白守黑,黑處沉著,白處空靈。黃賓虹先生收藏了很多名人字畫,一般不給人看。可是對我父親例外,經常輪換著拿出來叫我父親用心體會,並結合真跡,經常給我父親作畫示範。我父親勤奮刻苦,堅持不懈,技藝大增。

林散之山水畫

王罡:黃賓虹用墨有濃淡枯濕,山水畫多為濃墨宿墨。濃的就是深的,淺的就是淡的,焦墨是干墨,宿墨是陳墨。墨色不同,用處也不同。請問,宿墨是怎麼形成的?

林筱之:宿墨不是現磨的墨,是一天天積下來的。我現在用的就是宿墨。今天用剩下來的墨不要倒掉,明天在剩墨的基礎上加水繼續磨,日復一日,時間長了就成了宿墨。宿墨有什麼好處呢?宿墨寫出來的字,淡墨洇出去了,濃墨外面有一層淡淡的影子,給人的感覺是鮮活、靈動。

林散之書法

王罡:林散之先生按照黃賓虹老師的教導,行萬里路,學大自然,去了很多地方,請你給我們講一講這方面的事。

林筱之:行萬里路與讀萬卷書不一樣。為什麼要行萬里路?關在家裡學畫畫,只能照著古人的樣子描,它畫什麼樣子,就描成什麼樣子,是畫不出好畫的,至少說沒有靈性。行萬里路,看到的是大自然的變化,如山脈走勢,松石形狀,雲海變化,等等。只有看多了,看到真山真水,才有可能用筆用墨構畫出來。

林散之山水畫

王罡:聽說林散之先生在太白山差一點丟了性命,有沒有這回事?

林筱之:聽他說過,遇到了巨蟒。有一次,在山間行走聽到睡覺打呼聲,這個地方還有人嗎?我父親好奇就走過去看看,來到崖邊,呼吸聲越來越大,還有一股氣味,我父親感到頭暈,聲音就在崖下,又向崖下走了幾步。因為峭壁,無法過去。於是我父親用手抓住身旁小樹向下看。只見壁下有一塊兩間屋大小的大石板,石板上盤著兩條巨蟒,頭如小桶,身粗如柱,頭靠著頭就像夫妻一樣,閉著眼睛正在睡覺。我父親嚇得兩眼發黑,急忙轉身,輕輕地爬上山崖,就往回跑,直到一個小村莊才敢停下來,我父親向村民講了見到兩條巨蟒的事。村民說我父親命大,巨蟒發出的呼吸聲有一股氣味,聞到使人頭暈,時間一長就會中毒。如果再近一點,巨蟒被驚醒,我父親必死無疑。村民還告訴我父親,在儻駱道中要多加小心,儻駱道上蛇很多,所以道路邊上經常插有竹桿,供行人隨時抽出竹桿打蛇。

林散之書法

王罡:有一次,你父親林散之發現拐杖丟了,十分著急,立即叫挑夫去找,因為拐杖里裝的都是錢。請問,這是什麼原因?

林筱之:事實經過是這樣的。我父親林散之聽說太白山附近比較亂,土匪見到外人就搶身上的錢。他想了一個辦法,找了一根比較粗的竹子做拐杖,用東西把竹子中的竹節搗通,把銀元換成紙幣,捲起來放在竹子中,然後再用東西堵起來,身上只留一些零用錢。這個方法還真的有用,藏在拐杖里的錢既沒有被土匪搶去,也沒有被人偷去。不過有一次倒讓我父親虛驚一場。那時候,我父親一個人在山裡走不動,因為有好多行李,就請了一個當地的農民叫張益榮做挑夫。一次休息時,我父親發現拐杖沒有了,就問張益榮:「我的拐杖弄到哪裡去了?」「要那東西幹什麼?很不方便,被我扔掉了!」聽到挑夫的回答,我父親急了:你把的命給扔了,沒有錢怎麼活呢?可是我父親又不好明說,只好委婉地勸他,陪我父親一起去找。直到斗母宮附近一懸崖峭壁,只見拐杖被一些藤蔓架著,下面就是深谷。我父親拿到拐杖,懸在半空中的心才放下來,這裡面都是錢啊!

林散之山水畫

王罡:你到中央電視台《家有傳家寶》節目作嘉賓,帶的是不是這根拐杖?

林筱之:不是這根!是方的,裡面是實心。那根拐杖是1937年我父親林散之遠遊時帶回來的。我到中央電視台帶的傳家寶是黃賓虹的信和我父林散之的長卷。拐杖是我帶去拄拄的,結果被導演看中了,說我的拐杖很特殊。我告訴他,是我父親傳下來的,已有80多年了。

王罡:中央電視台報道的是3件寶:書信、拐杖和長卷。

林筱之:是的,三件寶。我家的傳家寶多呢!清朝同治年間,我家祖上做過一品官,封建威將軍,鎮守雁門三關,他一品官帽子上的珠子,現在還有幾顆,我也帶到了中央電視台,可是沒有拿出來。

王罡:這是《旅行雜誌》,你見過吧?

林筱之:見過。上海出版的《旅行雜誌》,這本雜誌連載了我父親寫的《漫遊小記》。

1935年11月,中華民國《旅行雜誌》開始連載林散之的《漫遊小記》

王罡:1935年11月,《旅行雜誌》從第九卷第十一號開始連載《漫遊小記》,這一期發表了序言和《漫遊小記》(一),第十二號連載《漫遊小記》(二)。1936年2月,《旅行雜誌》第十卷第二號連載《漫遊小記》(三),第三號連載《漫遊小記》(四),第七號連載《漫遊小記》(五)。你父親寫的《漫遊小記》,對沿途名山大川作了詳細描述,還配了不少寫生畫,如《蒼龍嶺》、《黑虎關》、《太白頂》、《千佛崖》等,後面為什麼沒有連載下去?

林筱之:因為抗日戰爭爆發,雜誌停辦了。記敘成都以後行程的書稿也散失了。你這些雜誌是從哪裡找到的?

王罡:是請北京朋友從香港買來的。

林筱之:你肯定花了大價錢。

王罡:是的。我還要問你一個事。林散之先生在書法創作中,落款常用「林散耳」而不是「林散之」,這是為什麼?

林筱之:張栗庵給我父親起的名字是林散之,後來我父親左邊的耳朵有點聾,在國民黨統治時期常用「左耳」。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左耳聽不見。另外一層意思是與國民黨相左。「相左」,古漢語的解釋是不同。他不願跟國民黨走,用「左耳」表示與國民黨政治背道而馳。解放後改成「林散耳」,這個「耳」,就是指耳朵聾了,聽不到聲音了。

林散之書法

王罡:1975年5月,應榮寶齋邀請你父親林散之到北京與趙朴初、啟功、李真、陳英等名家交流書畫。一次,你父親在李真將軍家寫字,啟功在旁邊觀看。他說:「林老寫字真如大鵬展翅!」當看到落款是「林散耳」時便問:「為什麼叫林散耳?」「因為耳朵不好,聽不到聲音,就在名字上加了一個耳字。」聽到這個解釋,啟功說:「如果我以後耳朵聽不見了,也叫啟耳。」然後,兩人哈哈大笑。

林筱之:是的,有這回事。

王罡:1984年5月,日本書法巨擘青山杉雨率領書法代表團訪問南京,點名要拜見你父親林散之。見到你父親林散之後,青山杉雨行九十度大鞠躬禮,寫了「草聖遺法在此翁」。我看到有關材料,你也參加了接見,請你給我們講一講當時的細節,好嗎?

1984年5月16日,林散之在莫愁湖鬱金堂會見日本書法代表團。圖為青山杉雨在寫字 楊康樂 提供

林筱之:好的。日本書法代表團住在南京金陵飯店,青山杉雨最早提出的是,到我家來拜見我父親林散之。我家房子不好,當時我父親正在家裡整修。最後有關領導決定,在莫愁湖的鬱金堂接見。鬱金堂環境好,設施全,是專門接見外賓的地方。那天下午,我是陪著我父親去的,青山杉雨一行到長江坐船遊覽,來晚了一會。鬱金堂中堂掛著一幅山水畫,兩旁是一副對聯,畫下面是一張紅木方桌子,桌子兩邊放著椅子,我父親坐在桌子的左邊,我站在我父親的旁邊。青山杉雨坐在右邊,後面是翻譯王志華,代表團秘書長谷村憙齋等其他人在兩邊就坐。青山杉雨問我父親對中國書法和日本書法有什麼看法,我父親說,從整體水平來看,日本的書法水平走在前面,因為我們搞文化大革命停下來了,日本沒有停,日本小學生書法寫得很好,中國的小學生寫不出來。青山杉雨又問,對中國書法和日本書法總的發展趨勢是怎麼看的。

我父親說,日本也好,中國也好,兩國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兩個派系在鬥爭。一種是傳統的,從秦漢出來,按照規矩寫。另一種強調變化,強調改革,那個字草的叫人不認識。我父親說,這種是怪字,不是正宗的書法。書法是國粹,講究筆墨,講究功底,不能亂寫。後來就是筆會,青山杉雨是客人,客人先寫,他寫了「草聖遺法在此翁」,意思是草聖的筆法只有林散之能寫。

我父親寫得簡單,不是精品,是三個字:「魚水情」,指中國的書法與日本的書法,以及兩國人民的關係是魚水之情。第二天,在江蘇省美術館,青山杉雨和我父親觀看中日書法展。谷村憙齋一直推著我父親坐的輪椅,青山杉雨在旁邊陪著,不時地給我父親介紹日本書法家的作品。

青山杉雨書法:草聖遺法在此翁 王玉亞 攝

王罡:1975年下半年的一天,朱興邦到你家去,你父親林散之對他說:「啟功有信給我,說要拜我為老師。」朱興邦說:「信呢?」你父親隨即從畫桌抽屜里拿出來給他看。這封信是將方格稿紙橫過來,豎行用毛筆寫的,字體是小行楷,完全是舊式書信的格式,是文言文,每個格子一個字,沒有標點,沒有塗改,總共3頁紙。啟功在信中表達了對你父親林散之的敬仰,以及想拜你父親為師的心愿。朱興邦被信的優雅文辭和書法所吸引,當即向你父親提出,要將信的內容抄寫下來,你父親叫他帶回去抄。朱興邦抄完後又將信還給你父親。你父親去世後,朱興邦問有關親屬,有沒有見到這封信,他們都說沒有見過。最後朱興邦將抄件拿出來,加上標點符號,發表在2001年5月《書法之友》雜誌第五期上。2011年這封信收入《啟功全集》第十卷。請問,你有沒有聽你父親講過這件事?這封信的原件,你見過沒有?

林筱之:啟功要拜我父親為老師的事,聽他講過,田原也跟我說過。我父親寫信給他的好友邵子退,也提到過這件事。至於那封信的原件,我是沒有看到過。

2001年5月,《書法之友》雜誌第五期發表《啟功緻林散之的一封信》 王玉亞 攝

王罡:關於啟功要拜林散之為師的事,華東政法學院教授潘善助在論文《論啟功精神》一文中,專門將「要拜林散之為老師的事」作為論據,證明啟功具有自強不息的精神。關於原件,我問了不少人,都說不知道下落。前不久,我把這封信翻譯出來了。為了保證釋文的準確、精鍊、流暢,專門請了俞律、王宜早、尹樹人、王月舉、蔡鑫、華干林、王茜等專家學者作了修改,《壹周刊》雜誌首席執行官鄭文釗給譯文潤了色。

林筱之:你也太重視了。

林散之書法

王罡:因為這封信太重要了。幾年前我就看過這封信的內容,當時並沒有引起重視,認為只是一般的信件而已。今年3月,我在修改《與著名書畫家蕭平談林散之》一稿時,又看到這封信,仔細一讀,才發現這封信非常重要。後來我把《啟功全集》第十卷中的書信146封,全部拜讀了一遍,從而進一步認定,此信是研究林散之和啟功交往的重要史料。在這裡我講其中一段啟功要給林散之寄墨的故事。啟功是雍正皇帝的第九代孫,信中的先祖,啟功指的是他祖父,叫愛新覺羅毓隆,清朝時在安徽當過學政,相當於現在安徽省教育廳廳長。毓隆的書法寫得很好,啟功的父親死的早,啟功對書法的熱愛,主要是受他祖父毓隆的影響。啟功要送給林散之的墨,就是他祖父在安徽任職期中定製的。這個墨從定製到1975年,大約有70多年。在這期間,經歷了晚清、民國、新中國,發生了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後來又經過幾次大的運動。啟功從皇室成員到平民布衣,從老百姓到反革命,到右派,多次搬家,特別是文革期間,經常被批鬥。啟功基本上什麼都沒有保留,就是把祖父的墨錠保存了一部分。可見啟功對墨是如此熱愛。啟功是書法家,林散之也是書法家,在這種情況下,啟功要把祖傳的清墨郵一部分給林散之。由此可見,啟功對林散之敬仰之情,要拜林散之為師的心情是由衷的、十分誠懇的。

林筱之:你說的這些,有不少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是肯定的。我父親林散之對啟功很敬重,送給啟功的字畫都是精心創作的精品力作。可見啟功先生同我父親的友誼很深。

林散之山水畫

王罡:我看到一篇文章,說你現在專攻隸書。請問這是為什麼?

林筱之:我本來是跟我父親林散之學習草書的,後來決定改變方向。因為我草書再寫10年、100年,我也趕不上我父親林散之。我父親隸書寫得好,但不是專長。我來攻隸書,說不定將來能超過他,人家稱他為「草聖」,也許叫我「隸聖」。在中國來說,我的隸書是一流的,我到過北京、上海,全國各地都看了,隸書能超過我的,還真的沒有。但是,我的隸書還要發展,將來還要變法。

我還要活30年,在這30年中,我有四個五年計劃,第一個五年計劃,我要好好地臨帖,把漢代的隸書再臨寫一遍。第二個五年計劃,用隸書寫古代的詩、寫我父親的詩、寫我自己的詩。第三個五年計劃,把我的隸書再改變一下,把行書、楷書的成份加進去,使我的隸書有點行書、楷書的味道。第四個五年計劃,將來辦一個大的展覽,把我隸書的成果進一步發揚光大。哈哈哈!我今年已90歲了,還要再活30年,這是不可能的!

林散之書法

來源於|中國書畫名傢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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