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是警察……看著看著,哭了
不知此時此刻,當音樂聲起,你是怎樣一種感受。
初次聽到這首歌的前奏,身為警察的我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忙碌,合上眼,認認真真、完完整整地聽完這首撩動了心弦的歌曲。童音結束,感覺嘴角還向上翹著,可心裡,卻酸澀得淚流滿面。
這些年,或許是年近不惑,又或許是見慣了世態炎涼,自己越來越難以被感動。而我又是個性情的人,寫的每篇文字,一定要有一首觸及靈魂的音樂做引子,就像一個嗜酒的人,只在酒醉之後才願意卸下偽裝、吐露衷腸。所以,當我的靈感在浮躁中日漸枯竭,文章自然也越寫越少。
而今夜,這清澈到一塵不染的童音,那一聲聲沒有回答更沒法回答的提問,就成了我心甘情願不眠不休的引子——久違的感動,止不住,也不想止住。
其實,每個人都有一段不願言說的舊事,每個職業也都有一片不可觸碰、一碰就疼得要命的逆鱗。警察這個無比堅強的群體也不例外。身為人父,我和很多同行一樣,不吝奉獻,不懼犧牲,卻唯一沒法面對犧牲同行的孩子那純真的希望和另人心碎的自豪。
2017年2月,我被公安部借調,為了起草一個材料,曾經梳理過近三年全國公安英模的情況。翻看那一本本厚厚的表彰命令,每一頁都那樣沉重,那裡面大多是犧牲的同行。每一個被方框圈上的名字背後,都有一個破碎不堪的家庭。那破碎的家庭裡面,又大都有一個天天等爸爸回家的孩子。
同年的三八節,公安部舉辦了一台特有人情味兒的節目叫「陪你一起過節」,把全國各地犧牲民警的遺孀代表請到北京來。而我,作為這台特別節目籌備組的工作人員,除了參與文案撰寫,還有一項重要任務,就是負責這些警嫂來京期間的接待工作。
有幾位警嫂因為孩子小,把孩子也帶了過來。幾個小傢伙不過四、五歲的樣子,和我兒子一般大小。他們那個年紀,還不懂得逝去的悲傷,也沒有生死離別的概念,看他們無憂無慮的樣子,我猜測他們應該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永別。
說實話,我真的想說點什麼,去安慰那些失去丈夫的警嫂、那些失去爸爸的孩子,可每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每次面對她們的悲傷,我覺得所有的語言都蒼白無力。身在這個職業之中,我感同身受他們正忍受的疼。於是,我只能選擇沉默,只能默默地起早貪黑、思前顧後,把所有能想到的都安排妥當,讓警嫂和孩子們在京期間舒舒服服,哪怕只是暫時忘了那些傷心欲絕的事也好。我沒和任何人說過,那些天,是我這個三十來歲的老男人落淚最多的日子。
第一位警嫂來時,我剛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身後就探出個小腦袋,滿臉驕傲地跟我說:「叔叔,我爸爸也是警察。他出差了,沒來。他沒來過北京,我要照很多很多照片,回去給他看!」我聽不下去了,又怕當著孩子面掉下淚來,只能轉過身快走兩步,趕快擦了眼角。再回過身,警嫂已經蹲下來,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裡,在他的腦後哭花了妝容……
報到當晚,部局領導過來探望慰問。一位一直很堅強的警嫂在說起和丈夫的甜蜜往事時,咬著嘴唇,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一把抱起旁邊的孩子就往外走。在深邃的走廊盡頭,小傢伙猝不及防地問我:「叔叔,媽媽最近為啥總哭呢」,一下子就把我的眼淚拽了下來。我忍不住把她摟在懷裡,直到她喃喃地叫了聲「爸爸」。頃刻間,我竟淚眼滂沱,好半天都睜不開眼……
特別節目結束後很長時間,我都緩不過來,每當想起那些從此沒了爸爸的孩子,就會莫名地感傷。
隨著借調結束,我從北京回來,在京期間的記憶開始一點點淡忘。可這樣一首《我的爸爸是警察》,又揭開了那個久久不能癒合的傷疤,讓我想起那段每個警察聽到,都會沉默的記憶。
大家都有這樣的感受,同齡人都有大致相同的經歷和共同的話題。同樣的道理,警察的孩子大都是無條件地膜拜自己的老爸。我六歲的兒子就是這樣,他常常和幼兒園的小朋友們顯擺:「我的爸爸是警察」,總是一臉自豪的樣子。
每天晚上上床後,他都會纏我講一段警察抓壞蛋的故事才肯睡覺。而離開基層八年有餘的我,每天都要為他回憶一段自己年輕時的往事。每次看著兒子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嘴角微翹著睡去,我都感到心裡暖暖的,為這個和我有著共同血緣、共同夢想的小傢伙而知足。
我總能看到兒子輕手躡腳地拿著我的大檐帽繞到鏡子前,偷偷摸摸地擺出各種他覺得很酷的造型,我知道他最多的玩具是警車。
我在家的時候,兒子總像個跟屁蟲似得粘著我。我做什麼他做什麼,讓天天照顧他吃喝的妻子醋意十足。她到現在也沒法理解,為啥兒子會跟沒時間陪他的爸爸那樣好。
我每次回家,不管兒子正在幹啥,哪怕是在玩最喜歡的玩具、聽最愛聽的故事,都會張牙舞爪地跑過來,趁我換鞋的時候爬上我的後背,喊著:「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
因為很少回家吃晚飯,只要答應晚上按時下班回家,不論再晚,兒子都要等我,哪怕他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每次帶兒子在外面看到駐巡的警車,他總會拉著我的手看很久,嘴裡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念叨著什麼。有時候,他會偷偷抬起小手認真地在眉梢比劃一下。
2018年3月23日,兒子在幼兒園和小朋友玩耍時摔倒,縫了五針。我匆忙趕到醫院,看到這個額頭還淌血的小傢伙時,他問的第一句話竟是「爸爸,我還能當警察不?」那一刻,心裡忽然有一種感動涌如眼眶——在這個六歲的孩子心裡,「能不能當警察」的擔心,竟可以讓他忘了頭上的疼痛,可以磕得那麼重還能一聲不哭,可以獨自一人進入手術室,可以術後連續4天高燒41度不吵不鬧。
我兒子是這樣,所有警察的孩子也一定是這樣。在他們的心裡,爸爸是伸張正義、懲凶緝惡的英雄。所以這個職業,就成了他們從小的夢想。
2018年4月19日,我受邀參加了兒子幼兒園的「家長進課堂」活動,給孩子們上了一堂關於警察這個職業的交流分享課。40分鐘的課程,我沒有省時省力地給孩子們講那些中規中矩的安全常識,而是從他們最熟悉的「黑貓警長」、「警車珀利」、「兔朱迪」講起,告訴他們警察到底有多厲害,也告訴他們警察這個職業有多危險、多不易。
這堂課的最後,兒子唱的就是這首《我的爸爸是警察》。我從孩子們閃閃發亮的眼睛和無比崇拜的表情中,讀懂了我在他們幼小的心裡種下了一個關於正義和英雄的夢,就如當年我如他們這般大小,也擁有同樣的夢想一樣。
其實在我身邊,有很多同行私下都會這樣議論:「等我兒子長大了,肯定不讓他當警察。」身為人父,我能感同身受同行們這樣不關信仰、只為孩子的私心。身在這個職業之中,親歷著「拋家舍業、早出晚歸」的無奈,忍受著「少能和家人共享天倫之樂、人至中年就傷病纏身」的酸楚,誰還能想讓自己的孩子再繼續這樣不易的選擇呢?
可越是這樣說的人,最後孩子又都穿上了那一身藏藍色的警服,和我們走上了同一條路。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傳承,將我們這輩人的熱愛和痴心,毫無保留、耳濡目染地傳給了我們下一代。我想,這就是血脈相承的力量。
「我的爸爸是警察!」每當我疲憊和彷徨時,耳邊都會想起兒子滿是驕傲的語氣。那稚嫩的聲音之下是一個夢想,一種信仰,更是一顆不改的初心。
孩子的心是稚嫩的,願望是純潔的,他們還沒經歷我們一路走來的坎坷,還不懂得堅守信仰的辛苦和不易。但他們就是當年的我們,而選擇繼續堅守或者就此放棄的我們,也是明天的他們。所以,我懇請每一位看到警淚這篇文字的人,請你們一定要在最不易的中年,想想我們最初的夢想,憶起那份簡單如此的初心。
願心有正義的你我,此生情懷不改,信仰不死;願不忘初心的同仁,以身許國而終身無憾;願磊落平生無限愛,盡付無言高歌!
作者 | 遼寧省瀋陽市公安局 周依林
詞曲 | 黃華橋
編輯 | 耿寅
審核| 張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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