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飯桌上的故事
文/沈雁萍
【作者簡介】沈雁萍，甘肅民勤一中語文教師，網名落英繽紛，愛好讀書寫作。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說個跟吃飯有關的段子，不是編的，是我親身經歷的。事情發生在二十多年前的夏天。那時我已臨近預產期，周末，老公帶我去下館子。從鎮子東頭走到西頭，才找到一家做羊肉的回民飯館。那是個不大的飯館，裡面擺放著幾張圓桌，三三兩兩坐著幾個食客，大多是吃牛肉麵的。
等了好久，羊肉終於上桌，嘗嘗，味道不錯，我們就開吃了。和我們鄰座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穿得半新不舊，但還算整潔。我剛開始沒怎麼留意她，直到我們開吃我才意識到，她其實來得比我們還早，可半天了，她沒跟任何人說話，也沒吃飯。我也沒多想，管她呢。
吃著吃著，我一抬頭，無意間發現，她在看我們吃呢。過了一會兒，我再抬頭，發現她還在看我們。我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了，給老公遞了個眼色，又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沒想到這下糟了，她竟像得到招呼似的，徑直坐了過來，然後從筷籠里抽了筷子，直接伸到了我們的盤子里。她夾了一塊肉，對我說，醫生說了，我有病，得補。然後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我和老公面面相覷。我們都不是小氣的人，但對陌生人這樣突兀的舉動，還是覺得太意外，以至一時不知所措。她剛才說話的聲音很大，鄰桌的人也都聽見了，直朝我們看過來。我倆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離開桌子。老公付了錢，然後我倆倒像做了壞事似的趕快逃了出來。盤子里大概還有三分之一的羊肉，留給了那個陌生女人。
過了飯館的門口，我終於撐不住了，一手扶著路邊的楊樹，一手撫著肚子大笑起來，然後模仿那女人的口吻說:醫生說了，我有病，得補！兩人又一起大笑起來。後來我們把這事當笑話跟人講，有知情者告訴我們，那女的是附近村子裡的，她真的有病，是間歇性精神病。原來這樣！怪不得她的行為那樣怪異，可我們當時竟一點兒也沒有覺察到，也沒想到這一點。
時隔多年，現在回想起來，心裡頗多感慨。現在的許多大酒店大酒樓，里里外外一個個裝潢的豪華氣派，門口有門童，大廳有迎賓，服務可謂周到貼心。可細思之，能享受這種服務的也只能是那些有經濟能力前來消費的人。有些酒店門上不是明明白白地寫著「衣冠不整者謝絕入內，消費不得低於多少」的字樣嗎？光彩炫目的霓虹燈，文明客氣的提示語，反射的卻是冷冰冰的世情！我敢肯定，上述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在這樣的地方的，也只有在鄉下在那些不起眼的小餐館裡才會發生！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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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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