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有辦法猜中我要幹什麼」,上帝對你如是說
寫在前面:
趴在桌子上想睡個午覺,又反側難眠,想起來自己這潦倒落魄的人生,就忍不住要干點減熵的事情,其中之一便是試圖寫篇長段子來討伐一下上帝,問問他到底幹什麼去了,還要不要上班?文章寫了一半,發現自己太幼稚了,於是就改成現在這樣了。大概會有些枯燥,假如你對概率和科學並不太感興趣的話,但我想,若是耐著性子看完,或許會有那麼一丁丁點兒的收益和啟發,嗯,希望是這樣的。
我們在中學的時候就知道概率是分兩種的,一是真實物理世界本身存在的隨機性,即客觀概率,另一種是我們大腦對事件發生可能性的一個度量,也就是所謂的主觀概率,正是基於對這兩種概率的不同堅持,在概率論領域,形成了互為對立的兩大學派:頻率學派和貝葉斯學派。
頻率學派認為事件發生與否,本身是具有客觀隨機性的,即概率是物質屬性,他們更傾向於通過對「客觀自然事件」做獨立重複試驗來為「事件」建模,當試驗次數足夠多的時候,「事件」發生的頻率就會趨近於一個極限值,這個極限值就是該事件的概率。而貝葉斯學派則認為概率是一種人腦在信息不足情況下的主觀認識,他們認為同一個事件,對於知情者來說,是確定事件,而對於不知情者那就是隨機事件了,比如,你正在申請一個崗位,當面試結束後名單還未公布時,對於公司的HR來說,錄不錄用你已經是一個確定事件了,而對於正在忐忑地等通知的你來說,這卻是一個隨機事件,難道你敢確定人家一定會要你?所以,在這裡,這種事件的「隨機性」並不依賴於事件本身發生與否,而僅僅只是事件描述者對該事件的一個知識狀態,這就是貝葉斯學派的概率觀點。
說到這裡,我想介紹一本關於概率論與統計推斷的神書——《概率論沉思錄》,原版英文書名叫「Probability: the logic of science」,但是「概率論沉思錄」這個名字更為人所知,之所以要提到它的原版書名,是因為我更關注的是它關於邏輯和科學的討論,可惜的是,我並沒有找到它的中譯本,所以目前為止,也只是磨磨蹭蹭地讀過寥寥數章而已,但即使這樣,它也一度使我本已搖搖欲墜的三觀差點兒沒徹底崩塌了,當然也可以說是重構了。
作為一隻在科學前沿混跡多年卻未曾真正入門的生物狗來說,安叔一向自詡是熱愛科學、喜歡研究的,但也許就在某一個燥熱的夏夜,猛然夢中驚坐起後也會略略疑惑:自己做的工作是有意義的么?人類的科學研究不會是一種自娛自樂的主觀幻想吧?我們目前的科研手段對世界的探知真的是可靠可信的么?……,我想,你也可能有過類似胡思亂想吧。
那麼,我們再回到前文所提及的客觀概率和主觀概率上來,試想一下,假如主觀概率在現實中不能接近客觀概率,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人腦認識不了客觀世界!從而可以知道人類的一切推理和認知都只是人類自己大腦的幻想,這是不是細思極恐?
但是,顯然,我們所生活在的,恰好是一個人腦可以理解的世界,所以,我們關於客觀世界的一切認知,我們的科學,我們的發現,我們的推理都是真實的, 我們應該是感到極其幸運而又妙不可言的。可是,對於客觀概率和主觀概率而言,一個是外部世界的演化,一個人腦內部的思考,而二者又為何能如此巧秒地一致呢?
在宇宙學中,有一個叫「人擇原理」的理論,說的是人類生存的世界僅是眾多個宇宙演化模型中的一個,智慧生物的出現與物質宇宙的演化之間是存在著無數巧合的,假如宇宙以另外一種不同的方式演化,我們人類就不會生存在這裡,也可以說,恰巧是智慧生物的出現,才不允許宇宙以其他不能令我們生存的方式演化。結合我們前面討論的問題通俗地講:主觀概率反映的是人腦思考過程,倘若這個主觀概率不能逼近客觀概率,也就是說,人腦無法通過思考來獲得關於現實的真相,那麼,人類百分之百地是無法延續的。而我們確實生存下來了,所以,人類智能的演化與概率論的基本公理一定是吻合的,才能夠恰好演化出一個符合概率論的人腦,並且,這種演化還在繼續進行,也就是說,在足夠長的時間尺度上來展望的話,人類對客觀世界的理解能力會越來越強,即我們所俗稱的智商會越來越高,想想就覺得好激動。
既然人類演化的理想目標是能越來越好地理解客觀世界,那麼,問題來了:客觀世界的這種隨機性(客觀概率)是確定的么?嗯,看起來好像是確定的,就比如說拋一塊質地均勻的硬幣,出現正面的概率是50%一樣(你要證明這點,只需無數次拋硬幣就可以了,但你好像無法這樣做)。或許牛頓大爺的天體運動定律也可以證明,這個世界是確定的,發現沒有,那些定律好像早已存在在那兒的一樣,就等著蘋果熟透去砸牛大爺的頭了。根據牛頓定律,一個物體的行為(包括位置和速度)可以根據其所受到的作用力而被確定,那麼,我們可以同理知道,縮小到一個粒子上也是同樣適用的,那要是知道了宇宙中所有粒子的行為,豈不是就能準確預知每個粒子的未來狀態,從而就可以預知整個宇宙的未來,這就意味著世界會像是一個被上了發條的機械鐘錶一樣,按照設定的方向準確無誤地運行。那樣,只要人類持續地發展下去,我們最終是會達到對這個世界的「終極認識」的。果真到那時候,或許我們可以準確地知道幾時幾分幾秒幾毫秒會下雨,圖書館旁邊那棵梧桐樹上某片葉子何時枯萎何時掉落,甚至掉落的位置都能不差一微米地計算出來,因為如果世界是確定的,那麼肯定存在一個能計算一切的「終極方程式」,它會告訴我們關於這個世界的所有。
可是,當我陷在這個想像里還沒樂多久的時候,一個叫薛定諤的傢伙已經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訴冤說,他做了一個思想實驗,想像把一隻貓放進一個密閉不透明的盒子里,盒子里有一個毒藥瓶,還有一個帶有放射性原子核的理想裝置,而該原子核衰變時會觸發裝置打開毒瓶殺死貓,這樣,有50%的概率會是原子核衰變觸發機關殺死貓,也有50%的概率是沒有發生衰變,所以在不打開盒子的情況下,我們可以認定,貓或者活,或者死,只有這兩種狀態。而按照「量子力學」的說法,除非進行觀測,否則一切都是不確定的,那麼這隻貓就出於一種「又死又活」的疊加態,貓既死又活,很明顯是不符合常理邏輯的。本來,人家薛哥哥只是想諷刺一下那幫滿口「量子力學」的年輕人,但是後來被一個叫約翰格利賓的傢伙用「多個世界平行」理論借力打力了,格利賓認為,這兩隻貓都是真實的(死貓和活貓),它們位於不同的世界中,當我們打開盒子觀測那一瞬時,對於這個試驗來說,整個世界分裂成它自己的兩個版本,這兩個版本的世界幾乎相同,唯一的區別是在一個版本的世界中,原子核衰變,貓死了,而另一個版本沒有,並且這兩個版本的世界會相互獨立地演化下去,如同兩個平行世界。
根據量子力學原理所說的,對一個疊加態進行測量將導致疊加態塌縮到定態,當我們對「薛定諤的貓」進行觀測時,將會使得原本處於「死-活疊加態」的貓塌縮為死或者活,也就是說,按照我們正常的邏輯,貓的生死在打開盒子之前是一種「客觀存在」,是「非此即彼」的確定,但量子力學則認為處於「死-活疊加態」的貓的死活是由打開盒子「觀測」這一行為決定的,所以說,量子力學中粒子的這種波粒二象性,又告訴說,我們生活在一個具有疊加態的量子世界裡,而在這個世界裡,一切皆是不確定的。
嗯,說著說著好像跑題了,作為一個特別正經的鑒書公眾號,我們還是要回到今天介紹的這本《概率論沉思錄》上,正如前面所說,也許這本書有點晦澀,但它絕對是重量級的,我最初開始讀它,也不是因為興趣,而是希望能從中讀到一些助於我學習和工作的方法論,果然,不負所盼。恰如作者書中所說,概率論作為一種延伸邏輯,它重塑了人類大腦的許多活動,有些令人驚訝,有些卻令人不安。
我也知道了,一個學會如何使用概率理論直接作為延伸邏輯的科研工作者,比起那些只是學到許多無關臨時特定工具的人來說,在能力和創造性上具有更大的優勢,而當面對越複雜問題時,這種優勢就會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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