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母系社會的遺痕，這裡男人當接生婆很常見

文/圖 沖寒

部分圖片來自網路

國王喜馱娃

兩個月前不丹五世國王旺楚克剛剛過完38歲生日，自從兩年前誕下龍太子之後，這位曾經世界上最年輕最英俊的國王，就經常以一副好爸爸的形象出現於公眾視野中。雖然貴為一國之君，日理萬機，但不論是出席節慶或是走訪鄉間，即便佩瑪皇后陪伴左右，懷抱龍太子的也多是國王本人。

國王善馱娃

最近皇室公布的一幀照片里，旺楚克國王將小王子馱在肩上玩騎高高的遊戲。全世界最溫暖的地方除了母親的懷抱，還有父親的雙肩，即便生於王室，親情仍是不可取代。照片中天真爛漫的龍太子，還有滿臉愛意的年輕國王，滿滿的幸福感簡直羨煞了全世界。

抱娃是男人的專利

在不丹，抱娃的男人可不唯獨國王一人。在首都廷布，西部重鎮帕羅，或是中部布姆唐山谷，我們一路遇到的不丹人家，通常抱娃的大多是家中男人。那天我們剛下飛機，沒有片刻停留，就趕赴帕羅節日廣場參加戒楚節。春天的帕羅河谷流水潺潺，兩岸垂柳依依，遠處是皚皚雪山，不論哪個角度的景色，隨手拍攝都可以入畫。

女人只管苗條婀娜

因為一年一度的春天戒楚節，不丹人挈婦將雛，舉家赴會。男人穿著幗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肩馱著或懷抱著孩子，身著漂亮琪拉的女人提著裙裾亦步亦趨，有的邊走還邊玩著手機自拍。他們穿過古老的懸空木橋，行進於喜馬拉雅雪峰下的青山綠水間，特別有愛而又溫馨的一幕，至今仍留在我的腦海里。

聊天抱娃兩不誤

在帕羅節日廣場上，金剛舞表演休息的間隙，一對不丹男子聚在一起聊天，手裡抱著的兩個小男娃不停打鬧，可他們的父親卻有本事一邊把娃抱得牢牢的一邊繼續聊他們的天，可見帶娃對他們來講已屬家常便飯。自古來自游牧民族的不丹人，在家庭生活里仍遺留有母系社會的傳統，包括家中大部分財產只傳給女兒，兒子長大結婚就要離家入贅女方，家裡的女主人通常掌管著財權和各項內政事務。外出工作的大多不丹男人回到家，會幫忙洗衣做飯帶娃。

神一樣的存在

在以往現代醫療還沒有普及的時候，不丹的男人還要擔負接生婆的重任。王太后多傑在《秘境不丹》里就描寫了他的父親用一根削尖的竹樁切斷臍帶接生的過程，家裡每個孩子出生後的整整兩個月，他的父親劈柴燒水每天兩次背著產婦從卧室到浴室洗澡，給她吃煎雞蛋和酒釀粥，直到她完全恢復體力為止。

不丹人常常聚會

每逢閑暇，不丹人喜歡一家老少尋一處風景優美的宗教勝地，在山水之間席地而坐享受野餐。儘管現在的廷布和帕羅餐館林立，但很多當地人仍然喜歡這種親近自然的生活方式。導遊Kinley告訴我，在他位於帕羅近郊的村裡，如果村裡頭有人生病需到首都廷布住院治療，村裡的每戶人家都會派代表帶著禮物去醫院探望。如果家中兒女不孝老人得不到贍養，一定會受到左鄰右舍的強烈譴責，走出門連頭都抬不起來。

居家過日子

不丹人注重親情，享受家庭生活。有句話說，想知道一個家庭過得幸不幸福，看看他們的廚房就知道，在不丹也不例外。Kinley位於帕羅的家，廚房裡掛著十幾二十口大小不一的鐵鍋，全部刷得鋥亮鋥亮的。不丹人喜歡串門走親戚，一遇上節日或家中做法事，親戚扎堆，單單做白米飯的大鍋就要用上好幾口。Kinley的媽媽年輕時唱歌在當地出名的好聽，而她的廚藝也相當了得，她親手做的不丹菜辣椒芝士，讓我們幾個胃口大開，一不小心就吃撐了。

家常美食

不丹人的家裡雖然擺設簡單，但乾淨舒適，從一樓的木梯上樓就是廚房和裡屋，再往內是掛著唐卡供奉著酥油花的佛堂，吃飯和幹家務活都是盤坐在地上，所以進不丹人的家門一定要注意脫鞋。在更為偏僻的中部布姆唐，這裡的女人素以能幹聞名，除了田間農活，她們還會織布、釀酒，擅長做各式蕎麥麵。我們做客的一家布姆唐農戶，女主人端出幾種不同顏色和形狀的麵食，佐以各種香料，還有高山紅米飯、例牌辣椒芝士，讓人食指大動。我的同伴珠珠在飯後一杯青稞酒的作用下，竟如史湘雲般醉卧花叢，躺在花香鳥語的不丹農家裡酣睡了好一會。不丹鄉野里品嘗的這餐飯食，至今回想起來，感覺勝過世間的一切山珍海味。

父與子

外界很好奇，不丹經濟落後，物質匱乏，為何卻能以高幸福指數著稱全球？數度探訪不丹，我一直也在尋找答案。作為一個外來者，我的切身感受就是，身處不丹很容易感受到那種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的和諧關係，這些簡單而又純粹的美好，特別能觸動我們這些慣於忙碌和焦慮的都市人的心。

國王和孩子們赤腳奔跑

記得兩年前我初訪不丹，恰逢遇上喜馬拉雅山下童話愛情事主角，旺楚克國王和佩瑪皇后的愛情結晶龍太子誕生。一月後，不丹全國民眾栽下十萬八千棵樹苗為滿月的太子祈福。在佛教故事裡，釋迦牟尼一生中的四大事件都發生在樹下，在蘭毗尼出生，在菩提迦耶悟道，在鹿野苑的森林裡第一次講道，在庫什納迦涅槃。因為不丹文化里蘊含著宗教的價值觀，佛家思想里對眾生的尊敬，因此人們不單不會肆意砍伐樹林，而且還會自覺地育林護林。

不丹女孩

身處全球首個碳負國不丹，在這片森林覆蓋面積超過70%的國土，每天清晨推窗而出，看到的就是青山綠水，聞著花香聽著鳥語，呼吸著未受污染的空氣，感覺幸福就在門外，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開門迎接。在國外留學的不丹學生畢業後大多數選擇回國，因為他們並不習慣都市生活里人際關係的疏離。獲取獎學金在華南師範大學研讀佛學的不丹女孩德晨已經來到中國廣州兩年多，雖然見識了外面世界的精彩，也感受到都市生活帶來的諸多便利，但她還是更懷念不丹親人和姐妹以及他們親密相處其樂融融的生活。

寧靜的不丹

幸福究竟是什麼？日本實業家稻盛和夫講過，我們一味地追求物質的繁榮，住舒適的居所，貪戀美食，身著華服——相信這才是幸福。可是，窮其追求的結果，我們真的是「幸福」了嗎？反倒是喪失了貧困時代擁有的純粹、美麗的心靈，以及從每天的小事里找到喜悅的能力。來到不丹，相信我們會很快恢復這種能力，到農家射一場箭，吃一餐自己動手做的飯菜，走一段看得到風景的山路，都能感覺到快樂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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