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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讀詩的人假正經,寫詩的人最無情

元稹,中唐詩人,少年成名,曾與白居易同科及第,並結為終生詩友,二人共同倡導新樂府運動,世稱「元白」。元稹一生雖然在政治上屢遭失意,在後世影響力中亦不及同時期的白居易,但你一定知道他曾寫給亡妻韋叢的那句千古名句: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大意為:除卻滄海,其它都不能稱之為水,巫山之外,世上再也沒有雲。即使身處萬花叢中,亦不屑讓人回顧,餘生苟世,一半是為修身養性,一半也是為了你啊!

說到忠貞不渝的深情,還有紅樓里那位身處溫柔鄉的怡紅公子賈寶玉,看他是如何懷悼林妹妹的:

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

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詩名為《終身誤》,顧名思義,整首詩空寂而幽玄,痴纏而悵惋,雖面對著高潔無暇的寶姐姐,可我心中始終住著遺世而立孤的林妹妹呀!寶玉對黛玉的深情,已不是一個純真少年郎的愛情悲歌,雖沒有元稹巫山滄海那般灰冷決絕,但亦是經歷過風月情濃的耄耋老者的愛情絕唱。從感性的角度出發,黛玉是懂得寶玉之深情的,從理性的角度出發,黛玉也是懂得男人之本性的:

「我很知道你心裡有妹妹,只是一見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

其實世間男歡女愛,女人的用眼淚博取的不過是男人的剎時面具,可在哪怕是無知少女無意揣測的玩笑話里,往往卻隱藏著男人面具背後真正的臉。這張臉亦真亦假亦可為面對下次真心前的一次新「面具」。

自古都是才子愛佳人的故事,還記得《紅樓夢》里寶黛桃花樹下讀書的情景吧,當時寶玉看的便是元稹的《會真記》,別名《鶯鶯傳》,這便是後來被元代王實甫改編成千古名劇《西廂記》的前身。《西廂記》里王實甫描寫張生初見鶯鶯時的情景是這樣的:

游寺遇嬌娥,送目千瞧無限意

歸庭逢秀士,回頭一見許多情

其實這就是元稹初見崔鶯鶯的真實情形了。

接下來我便要說的是元稹發生在亡妻韋叢「曾經滄海難為水」之前的一段故事了:

元稹的自傳性小說《會真記》在唐傳奇里應為最著名的一篇了。故事講的是一應考的書生在一所舊廟旁遇見小姐崔鶯鶯並一見鍾情的故事。書生最後卻又拋棄了鶯鶯,原因按照《會真記》原話就是:

予之德不足以勝妖孽,是用忍情

故事的結局顯然是悲慘的,最後這段天降之姻緣卻以書生的始亂終棄而告終。其實這就是著名的「君子忍情」了。許多文人騷客最喜以此為性情轉移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而那句最著名且無恥的「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便是出於此了!而後有考證說,文中的大家閨秀鶯鶯其實是位妓女,唐宋文章里總愛以女道士名號用於妓女而藉以粉飾。所以《鶯鶯傳》的別稱為《會真記》。

《會真記》其實是元稹根據備考前的真實經歷寫的短篇小說(元稹後來不少諸如經歷,過後再講)。此書「著文章之美,傳要妙之精」。一經問世收穫了無數之粉絲。連主考官都為其折服,當然,元稹亦因此金榜題名。其實此書還有一位重要的女粉絲----韋叢,元稹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里的女主,韋叢並非《會真記》中崔鶯鶯之輩,她是朝中大員韋夏卿之女,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但韋叢果真就能讓元稹「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了嗎?台灣歌手陳升有句歌詞寫的好:寫歌的人假正經,聽歌的人最無情……且不說元稹是否是假正經,但他的確沒有萬花叢懶回顧,而是「萬花叢中過,捧得滿懷香」啊!

在元和四年,即韋叢去世的那一年,三十一歲的元稹履職蜀地,遇見了四十一歲的才女薛濤。才子遇佳人既有一見鍾情的資本,又有日久生情的條件,更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天地人和。管它什麼王權富貴,隨它什麼戒律清規,什麼修道緣君的事以後再說。元稹和唐朝四大女詩人之一的薛濤迅速的墜入了愛河。元稹在蜀任職的四個月內,二人開心地吃遍了川蜀所有的火鍋,遊覽了所有的山河。這段感情看起來並不像寂寞男女約個炮那般簡單。才女薛濤為元稹寫了不少飽含深情的詩:

相棲綠池上,朝暮共還飛

更憶將雛日,同心蓮葉間

元稹回到洛陽之後,二人亦繼續著情思往來:

元:別後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雲高

薛:雨暗眉山江水流,離人掩袂立高樓

然而薛濤清楚,她與元公子的愛情只在今朝,沒有來日,在悵然若失中寫下了那首著名的《柳絮》:

二月楊花輕復微, 春風搖蕩惹人衣

他家本身無情物,一向南飛又北飛

這二位才子佳人的故事在當時詩壇絕不亞於現今當紅明星緋聞的影響力,然而無論怎樣的愛情開場,在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合的境遇下,依舊抵擋不住故事的時過境遷。最後元薛的愛情故事也如張生與崔鶯鶯般不了了之。薛濤之後,元稹在浙東又看上了唐朝四大女詩人之劉采春。用他的話形容采春就是:詩才雖不如薛濤,而容貌卻非薛濤所能比也……而後二人一番曖昧調情之後劉采春便離開了丈夫明目張胆地搬進了元府。原本是與薛濤約定等她過來重溫舊夢,可是突然殺進來一個更美的劉采春,失望至極的薛濤最終退去紅裙,遁入空門。

可是劉采春的好景並不長,幾年之後元稹又重回到長安,棄采春而去。心灰意冷的采春最後亦無言面見原先夫君,最終投河自盡……

元稹在韋叢之後其實還有幾次婚姻,三十三歲時得罪宦官,被貶江陵,在朋友的撮合下娶了當地的仙嬪,三年後仙嬪病逝;元和十年,元稹再次被貶通州,又在上司的撮合下娶了裴淑,當然除了幾次婚姻愛河之外還有諸如管兒,楊瓊,商玲瓏之流……

歷史學家陳寅恪曾如是評價元稹:

「綜其一生行跡,巧宦故不代言,而巧婚尤為可惡也,豈多情哉?實多詐而已矣!乘此社會不同之道德標準及習俗並存雜用之時,自私自利」。說白了就是」巧婚,巧宦「。

少年春衫薄時的愛情總是那般激烈卻又經不起推敲,男人大概只有下半身柔軟了,對女人的心才開始變得柔軟,亦或許下身柔軟的時候壓根兒也沒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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