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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翔理:有時候熬夜,只是為想自己跟自己待會兒

編輯印象:以前在美院本科階段的時候就曾聽說關於我的這位師哥的種種新聞,可作為美術史的師弟不管是課程還是課餘總難和雕塑系這位師哥有正面的接觸,後來聽說他去了蘇州教書,再後來就是今年在母校520嘉年華的偶遇。一晃8年過去了,除了鬍子、我們美院人的初心,好像一切都變了,可心裡的那些情節卻一直封存著。接觸中,發現在學生的眼裡蘇老師也是一位認真負責但卻又不循規蹈矩的好老師,在採訪者的眼裡蘇老師是一位······請關注即將出版的《畫室·畫事》

我與美院

馮春峰:這次學校(南京藝術學院520畢業嘉年華)邀請了很多校友與在校師弟師妹們分享上學的那些故事,能講一講你是怎麼分享的嗎?

蘇翔理:本科5年、在職研究生2年,其實我是非常懷念大學的日子的,講得最多的還是享受它吧。

馮春峰:怎麼享受呢?

蘇翔理:學業方面我很難去判斷自己本科5年是多認真。整體上說,我自評還是在追求上進的過程中非常沒心沒肺的成長吧。聽著經典的、流行的歌曲同學們相濡以沫整日泡在畫室里對著模特兒時光恐怕我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希望他們可以珍惜。

馮春峰:那麼研究生呢?

蘇翔理:如果說本科的教育還是群體化的、熱鬧非凡的,雖然我們當時本科階段一個班也就是20人。那麼研究生的求學真的是個體化的、安靜的、甚至有些冷清的。

馮春峰:冷清?

蘇翔理:對,一樣的校園、一樣的老師,但突然從一群人上課變成一對一的談話式交流吧,包括研究生同學之間年齡差異、還有的像我一樣確定工作以後在職讀的,社會背景不同等等吧。其實更多是求學的目的不一樣了,心境不一樣了,總體對我來說,確實沒有本科階段來的享受吧。

馮春峰:某種意義上理解你是不鼓勵追求高學歷?

蘇翔理:不是,要看的。對我來說是那時候是因為你的工作,高校的制度需要你起碼要有研究生的基本學歷,所以我就去讀了。但去了以後從我個人來說收穫還是很多的,像我剛剛說的,因為求學的年齡層次很開,又因為我的閱歷和工作關係吧,自然和一批老杆子走到了一起:小有所成的畫家希望捆綁導師的技法和名氣再進一步的;在政府職能部門需要學歷再進步一的;一心追求學術放棄生活很多物質要求的純粹追求者。一起寫生、考察、境外交流,相互切磋,可以說比較深刻的影響著我。整體來說,如果你需要,還是很鼓勵的。

我與教學

馮春峰:2010本科畢業就到了蘇州教書?

蘇翔理:對,比較慶幸吧,當時本科生進高校已經很難了,還好我們雕塑專業是5年,學校也需要對口專業,所以就比較順利了進入環藝系了。

馮春峰:這裡邊你自己的畫風跟你的設計教學關係不大,甚至可以說是一中一西完全背離的,不可能設計專業的同學都去課上手繪室內圖都畫成寫意的、單一透視的作品。你是怎麼面對的呢?

蘇翔理:我鼓勵他們去做任何嘗試,就像我自己去把握我的畫風一樣,這是比較個例的畫風,但也只是我作畫手段的一小部分內容。可能每一個從事藝術創造的學生都需要嘗試不同的藝術手段去豐富自己的表達方式,當然課上一定是在教學大綱範圍內的。

馮春峰:這個挑戰是很大的,一旦進入創作就不是一個基礎問題了,是一個對整體的審美、藝術價值,甚至是藝術與非藝術、藝術與多媒介、跨媒介交互狀態的理解。因為我也教學,老師的方式其實對學生有很大的影響和幫助,有時候老師不一定做,可以鼓勵學生去做,關鍵是老師能不能處理好開放與傳統這麼一對關係,不是一味的開放,也不是一味的按部就班。這方面你可以聊一聊你自己的心得。

蘇翔理:我接受的教育就是比較直線性的、鑽進去的教育。而我看到的西方的藝術學院,他們的教育很開放,比較強調各藝術門類,甚至非藝術門類與藝術之間的跨界,他們企圖讓不同的藝術門類之間或者藝術與科學等相結合,從而激發新的藝術創作的可能性。我覺得這是一個正確的方向,作為一個活在當下的人,必須要對這個時代作出反應,從事藝術不能總是在重複幾百年前的東西吧。所以我覺得我們的教學可能有一點缺乏開放性。

另一方面說到我們自己的傳統教學,我們現有的比較嚴謹、寫實的現實主義傳統恐怕還要保留,我覺得也應該要得到保留。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國情,比如國畫這個畫種是中國產物,也是群眾非常喜歡的,如果我們不去發揚這個東西,不去研究這個,可能只要一兩代人之後我們就可能不太會畫那樣一種所謂傳統的國畫了,事實上國際上很多人都認為書法是日本的東西,我們太含蓄了,總認為自己不夠好,不足以外露展示,於是就有了日本人二戰以後滿世界展示書法以後造成的誤解。

馮春峰:通過你在國外交流和參觀的經歷,你覺得我們很多的精髓的東西老外還不知道?

蘇翔理:有,很多。大的方面不太好說,因為相對高層面精神性的東西不是很容易說,我說的是純粹審美層面的,審美上我們強調意境、留白、大音希聲等等就和西方的審美情趣有很多不同,理解起來自然不是很容易,當然我們的創作本身並不需要融合了。

2014年西班牙巴塞羅那聖家族教堂

我的創作

馮春峰:在學校的教學工作對你後面的創作也有所幫助?

蘇翔理:應該有的,畢竟給同學上的是設計類課程。從中國建築史的角度說,今畫古意,起碼從作品中偶爾展現的建築結構、特點,包括不同時期陳設傢具等等還是反哺了我作品中的深度。

馮春峰:作品從社會生活、自我感悟這個層面,你是怎麼體會、怎麼認識的?

蘇翔理:如果單純從生活來說的話,我覺得我現在的畫還是非常關注生活的,原來想的相對簡單一點,覺得畫什麼都不重要,關鍵是畫得好。現在來看這是一個挺學院的想法,現在覺得好象不是畫什麼都行,還是有一個你為什麼要畫以及畫什麼的問題。

馮春峰:這是怎麼慢慢轉變過來的?

蘇翔理:這個轉變時間挺長的。本科研究生期間不斷研習古人作品,不斷嘗試樹立個人風格,其實現在看還是很局限或者可笑的,2013年研究生期間在台北國立藝術學院的深造,最開始看到了台北故宮博物館裡面的那些經典還是非常興奮的,但當你接觸超量的古代藝術以後,就會產生視覺疲勞,再換過來看當代藝術的時候反倒覺得挺清新的,雖然不是特別認同當下全類型的創作,但很多看著還是比較直接的,他們是以一種不同的方式創作作品。

2013年台灣藝術大學訪學

其實真正發生轉變就是連續去了幾年歐洲包括非洲國家以後,比如你到巴黎美院、威尼斯建築學院他們這些院校裡面看看他們怎麼教學,以及他們為什麼這麼教,包括對他們對老的傳統是什麼樣的態度。原來不太理解他們為什麼完全放棄對傳統這塊的繼承,後來發現,他們的傳統更多的是一種創造性的、不斷的往前發展的傳統,而要想往前發展必須要顛覆掉以前的東西,這不是一種直接的而是一種更高層面的與傳統的聯繫。

這個問題想清楚了以後,我就考慮在自己的畫中尋求一種新的樣式,其實嚴格的說,我的這種轉變就是在這之後,認識到這些問題以後,才從我的內心裏面覺得這個事必須要這麼去做的。當然我也不可能完全放棄掉我之前花了很長時間去研究的古典傳統,那個東西也許是老的,但要看你怎麼去用,它只是一個手段而已,我不可能把它割裂掉,還是想將它作為我創作的一部分,希望在那個基礎上加進一些新的元素,看看能不能再往前走。其實也有探索老的繪畫語言的邊界的想法。

馮春峰:西方的那些當代藝術對你有什麼觸動?是否從他們的語言系統里獲得某種啟發或者靈感?

蘇翔理:我覺得他們的當代藝術最大的特點就是樣式比較新,這種新一定是一種創新,任何一件作品之所以進入博物館展示,一定是這件作品給觀者帶來一種比較新的視覺感受。我原來畫的是比較完整的,追求的是儘可能簡練。當我看國外的那些當代藝術,尤其是繪畫後,我還覺得我的繪畫語言裡面修飾的東西還是太多了,他們總體上還是更直接。但我現在畫的已經比我之前畫的更直接了。這也是一種自我修正。

馮春峰:你的鬼冢日記系列作品,也算是你在藝術語言上的思考和探索,你是怎麼構想、怎麼思考的?

蘇翔理:這個其實還是從我自身生活的背景、受教育的背景以及感興趣的東西出發的,我還是希望在相對熟悉的語言體系裡面去尋找突破,現在單純從繪畫語言上來說,我希望增加一點不確定性。因為我原先的繪畫里控制的因素很多,在畫之前大體上已經想到了畫完是什麼樣,所以我現在儘可能的想去放鬆,儘可能呈現一種簡練、更有意象性直接性的追求。更重要的是希望有某種偶發的因素。我覺得所有的東西一旦你完全控制的時候,這裡面概念的東西就出現了,畫也就越來越重複了。

2016年蘇州工藝美術學院個人作品展

馮春峰:你日常除了繪畫教學,還有其他的社會活動嗎?

蘇翔理:太多了,打我入校學院就提倡雙師型教師,鼓勵教師多去承擔社會責任,也能更好積累實踐經驗反哺教學,這方面我是受益者。我的設計作品,包括團隊作品,不管是實現社會價值上,還是經濟上我覺著還是很好的保證了我創作本身的獨立性。當然我本身也好玩,大小國家30幾個,一年總要出去幾次,交流也好,純粹放空也好,當然我嘴上說去很瀟洒的玩,但一定是有收穫,有積累的。

馮春峰:獨立性?怎麼理解?

蘇翔理:對,獨立性,這麼理解吧。我不是梵高,如果我連家都養不起,自己都養不起,自問還是很難清湯寡水的去安靜繪畫,畢竟首先我還是一個男人,相當的擔當吧。正是我的設計作品創作的價值,才保證了我作品的一個純粹性,就是我想怎麼畫就怎麼畫。絕不為行畫,市場化。

馮春峰:其實目前國內的藝術市場還是非常好的,藝術家雖然有很多艱苦的遭遇,比如工作室被拆了,比如不能滿足最低的生活需要。儘管我們還有很多限制,但大的結構和環境都促進中國的藝術創造,中國藝術還是有很大的發展前景。藝術生態今天也發生很大的變化,一方面在傳承傳統的東西,一方面又遭遇不確定、傷感等等,藝術家、策展人都處於這個種狀態。

蘇翔理:哈哈,這方面說實話我體會不深,自從畢業以後獨品(上海獨品畫廊)一直幫我操盤很好,我好像除了安心、感恩一直沒有什麼配合不好的感覺,包括催稿都沒有怎麼經歷過。所以我真的沒有你說的那些遭遇,我考慮最多的其實真的只有我創作本身,我享受的是作品完成第二天看到它的樣子,享受作品每每到了一定程度堆砌到一起的成就感,更是享受晚上熬夜自己一個人和自己待會兒的那份安靜。

蘇翔理:鬼冢日記部分作品賞析

我所謂的寂寞,

是隨緣偶得,無需強求,

一剎間的妙悟也不嫌短,

失掉了也不必悵惘。

但我有一刻寂寞,

我要好好地享受它。

有時候,

只要把心胸敞開,

快樂就會逼人而來。

良辰美景,

賞心樂事,

隨處皆是。

莎士比亞有一名句:

脆弱呀,你的名字叫做女人!

但這脆弱,

並不永遠使女人吃虧。

越是柔韌的東西越不易摧折。

人不讀書,

陷身於世網塵勞,

困厄於名韁利鎖,

五燒六蔽,苦惱煩心,

自然面目可憎,

焉能語言有味?

「與朋友交,久而敬之」。

敬也就是保持距離,

也就是防止過分的親呢。

要注意的是,

友誼不可透支,

總要保留幾分。

我一向不相信孩子是未來世界的主人翁,

因為我親眼見孩子到處在做現在的主人翁。

知識無涯,而生命有限。

既要博古,又要通今,

時間實在不夠用。

所以,用功讀書開始要早。

青年不努力,更待何時?

樹與人早晚都是同一命運,

都要倒下去,

只有一點不同,

樹擔心的是外在的險厄,

人煩慮的是內心的風波。

我常幻想著「風雨故人來」的境界,

在風颯颯雨霏霏的時候,

心情枯寂百無聊賴,

忽然有客款扉,

把握言歡,莫逆於心。


編輯: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BLACKSHEEP馮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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