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人新說——柳永
且恁依紅翠,風流事,平生暢。
一、最不著調的國考生
鶴衝天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游狂盪。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年少時的柳永第一次參加國家公務員考試不第,寫下了上面這首詞。坦率的陳述了自己懷才不遇的怨望和想有番作為的意願。
這首詞表達的意思是,皇帝不讓我做官,我就去當浪子,在美人帳里過日子,過神仙的日子,何等逍遙快活。這是何等的猖狂,試問哪個皇帝會用這樣的考生。
柳永在當時就是屬於「天王」級的詞作者,「凡有井水處,節能哥柳詞」,就連皇帝吃飯時,都要讓人吟唱柳永的詞增加食慾。
可想而知,沒多久,這首飽含一肚子牢騷的詞就傳到皇帝的耳朵里了。
剛開始,柳永還沾沾自喜,心裡想著你皇帝老兒不讓我中第,老子照樣紅遍東京城。
這一牢騷不要緊,惹得仁宗皇帝很不高興。
第二次參加國考,仁宗皇帝御批進士榜單,看到了柳永的名字,就問:「莫非這個人就是那個填詞的牛人柳三變?」
手下回答「就是這個傢伙。」
仁宗大筆一揮,御批四字:
「且去填詞。」
於是,柳永變成了「奉旨填詞柳三變」。
不料,奉旨填詞的柳永更紅了。
有多紅?
可以這樣說,哪個妓女如果說不認識柳七官(柳永在家排行老七),就會被人恥笑。
國考失利的柳三變,滯留開封城二十多年,卻成了娛樂圈天王級的人物。
二、低情商的風流才子
定風波
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卧。暖酥消、膩雲嚲,終日厭厭倦梳裹。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
早知恁么,悔當初、不把雕鞍鎖。向雞窗,只與蠻箋象管,拘束教吟課。鎮相隨、莫拋躲,針線閑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陰虛過。
柳永的情商確實低的不能再低了。
洋洋自得的《鶴衝天》惹怒了仁宗,他便去求見當時的宰相晏殊,想謀個一官半職。
頗有信心的柳三變剛見到宰相就被問到:「賢俊作曲子嗎?」
因為作詞填曲而搞丟了功名,滿朝文武誰人不知啊。
柳永毫無意外的鑽套了:「我和宰相大人一樣,平時也愛寫個小曲。」
晏殊又說:「殊雖作曲,不曾道『針線擁拈伴伊坐』。」
站在晏殊的角度上,你柳三變整天寫一些淫詞艷曲,盡說一些沒出息的話,能跟我一樣嗎?就你這樣還想著當官,做夢去吧。
如果此時能夠謙虛一點,知道貶低一下自己,抬高一下別人。
興許,宰相會賞個一官半職。
更何況在赫赫有名的當朝宰相面前,你自己也只不過是個晚輩,有何資格與宰相相提並論。
柳永聽聞後,只好黯然離去。
而晏殊批評柳永的詞正是這首《定風波》。
大致詞意就是一位女子悔教自己的相公外出考取功名,只希望和他「鎮相隨、莫拋躲,針線閑拈伴伊坐」。
晏殊之所以從柳永的詞中摘得這一句,便是對他極大的諷刺:
「既不愛功名,你又來找我幹什麼呢?」
三、結束語
柳永追求功名,並不是出於治國平天下,他沒有堅定的政治理想和抱負。
雖然後來中了進士,但是仕途坎坷,並未有值得讓人稱頌的政績。
但是,正是官場失意,才使得柳永流連坊曲,沉淪於都市繁華的誘惑中,一心追求偎紅依翠的享樂生活。
柳永也有妻兒,兄長也都在朝為官,只要他肯收收性子,命運也不會這麼慘,在主流社會中的名聲也不會這麼臭。
青樓醉客花間死,實是他自己的選擇。
以他的才華,做個柳三變,也仍然會青史留名。
宋詞在柳永的手上,得到了真正的發揚光大,他使宋詞成為草根文學,且能雅能俗,雅俗共賞。
柳永一輩子都希望自己飛黃騰達,但是沒有為前程放棄寫詞。
誰敢說,宋詞的燦爛不是由柳永之流和萬千妓女們共同創造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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