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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一生追逐意義,卻從未真正地生活

對於一個被各種價值教條壓得透不過氣來、直不起腰的人,「輕」,是一種可以為生命減負的思考維度。





1


從小,我們便從父母、從老師那裡得到關於人生的初始教育。




——「長大後你想幹什麼?」

——「我想當科學家。」


——「嗯,有出息!」




——「我想當個清潔工人。」


——「啊,太沒追求了!」





——「我什麼也不想干,就想好好享受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


——「可是,你總得成為一個有價值的人,對社會有貢獻吧?」




隨著我們慢慢長大,「價值」「意義」「有用」「責任」「貢獻」便像脫不去的衣服,附在我們的皮肉和心靈之上。




長此以往,「追求生命意義」「做個有價值的人」便內化為我們生命的動力。




好像地球不是圍繞著太陽,而是圍繞著某種價值、某種意義、某種使命在運轉一樣。




很多年後,反思這種受教育的過程,明白其核心本質:這個世界是在教我「重」,給我的生命做加法。




直到有一天……






2


我看到一個西西弗神話。




說是西西弗每天早上推著石頭上山,到了晚上,石頭滾下山來。第二天起床,他又推著石頭上山,第二天晚上,石頭再次滾落。如此循環往複,永無何止……






一個叫加繆的思想者說:這就是生命的意義。生命沒有意義,世界是荒誕的。




你所從事的事情,無論如何熱情滿懷,無論怎樣功勛卓著,其實與每天推著石頭上山的西西弗無異。



細細思考之後,我覺得,

嗯,

在理。




你可以活得很雞湯。但生命的本質並不是一碗雞湯。





3


說到這裡要引出我很喜歡的一位小說家來。他是用小說來表達生命思考的哲人。他叫米蘭·昆德拉。讀過他那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不止一遍,慨嘆:

這才是一本觸及人生終極意義的書啊。






這本書的核心辭彙是「輕」。有「輕」,自然也就有「重」。




實際上昆德拉用「輕」與「重」作為人生意義的兩極,划了一條坐標線,用來排列生命的隊列。




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活得很「重」,在一個相對固定的點位上過完一生。




而有的人活得「輕」,在屬於「輕」的區域移動,也是一生。




也有的人從「輕」走向「重」,還有人從「重」走向「輕」。




用這條線來衡量我到目前為止的人生,應該是從「重」走向「輕」。




用「輕」與「重」這樣的字眼來概括

人生

,似乎顯得太不文藝,然而,拿著帶有輕重刻度的標尺,可以度量一切生命,自有其妙處。




昆德拉這老頭,真是文學大師里的測繪師。






用這把坐標尺,度量自己的人生,這樣你可以對自己的人生有個總體權衡,你甚至可以調節你人生里的輕重比例,就像在圖片處理軟體里調節圖片色彩、亮度那樣,通過調節,得出符合你理想的效果。




作為這把標尺的發明者,昆德拉是如何使用它去度量自己書中角色的人生輕重的呢。




下面是我的分析。







4


這本書圍繞著男主角托馬斯和女主角特蕾莎展開。托馬斯是一位技藝精湛的腦外科醫生,此書開篇時,他是一位活得很「輕」的人,施行腦部手術,打開一個個腦袋,讓他可以探索人與人之間那百萬分之一的不同。工作之餘,他的一大愛好是獵艷尋歡,在女人堆里打滾。這樣做並不全然因為他是一位色情狂,而是因為這滿足了他的探索癖好:通過女人的身體,探索那百萬分之一的不同。




對他來講,女人與女人最大的不同,體現在性愛高潮的那個瞬間。






你可以說這是一個花花公子的流氓邏輯。而他是一個帶有學究味和探究癖的花花公子,生活對他來講是個遊戲,工作和業餘,他像條歡快的魚,遊走在兩種探索主體之間,其樂無窮。




自然,他是個單身漢,有情人無數,但從不留宿任何一位情人,也從不在情人那裡睡覺。這是由於他想保持「輕」的生活狀態,所以與任何一位情人都不產生太深瓜葛。




為了追逐「輕」的生活方式,他拋棄了曾經的家庭,從妻子和孩子身邊離開。看起來這是極不負責任的做法,甚至可稱作「渣男」,但作為「輕」生活的踐行者,托馬斯不服從任何價值規範和道德教條。




所以,可以看出,所謂「輕」就是無意義。生活跟打遊戲沒有任何區別。




「輕」的生活,沒有任何包袱,輕裝上陣,隨心所欲。




對於一個被各種價值教條壓得透不過氣來、直不起腰的人,「輕」,是一種可以

為生命減負的

思考維度。




說到「輕」的生活方式,這裡就要提及書中一個重要女性角色——薩賓娜,她是一位畫家,也是與托馬斯最為心意相通的情人。在本書中,她是「輕」生活方式最極致的代表。比托馬斯「輕」得更加徹底。作為托馬斯的情人,他們稱得上是靈肉合一。薩賓娜了解托馬斯這個人,也知其擁有情人無數,但她並不輕易表現出女性的嫉妒和不滿,而是相當坦然地接受。在托馬斯之外,她也有自己的情人。她信奉並享受情人關係,而抵制婚姻,乃至後來她的一位情人離開自己的妻子,想要跟她結婚,她的反應是,悄然逃離。






與薩賓娜這樣一位徹頭徹尾追求「輕」的人相比,托馬斯反而是矛盾的,他信奉並遵循的「輕」生活理念,被一位意外闖進他生活中的女人打斷,這便是本書女主角特蕾莎。






5


與托馬斯和薩賓娜這樣的「輕」派人物相比,特蕾莎則是一個典型的「重」派人物。她信奉愛情,是一個愛情至上主義者。就像是中國深受瓊瑤阿姨浪漫小說影響的眾多女青年。




作為一個「重」派人物,特蕾莎相信命運,相信「天註定」這回事。由於幾次偶然性事件的疊加,特蕾莎覺得與托馬斯的相遇是上天註定的,因此在與托馬斯僅有過一次見面交流後,她就勇敢地收拾行李,來到托馬斯所在的大城市布拉格。並且,在來到托馬斯公寓的第一個晚上,他們就稀里糊塗地發生了性關係,並且睡在了一起,一直到天亮。此後,她便順理成章地成了托馬斯的正式女朋友,乃至後來還結了婚。





也許你奇怪,以「輕」為信仰的托馬斯,怎麼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然而,還是發生了。因為特蕾莎的出現,像只柔弱的小貓咪,像《聖經》中從小溪上游順水漂來的一隻籃子里的嬰兒,她激起了托馬斯的一種前所未有的慾望——他想要保護這個幼小的生物。




於是,托馬斯以「輕」為中心的生活被打破了。他承受了對特蕾莎的愛情之「重」。




托馬斯是猶豫過的,要不要在自己的生活中接納特蕾莎。他知道這將對他的生活起到顛覆性影響,這曾經是他厭惡和逃離的生活。




然而最終,他還是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接納了特蕾莎

。因為他發現,特蕾莎不在的時候,他想她了。




這就是人類情感的微妙。

也許

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刺激,

你信奉多年的價值觀,突然崩塌了,你長期以來無比重視的一件事,突然覺得毫無意義了。




托馬斯也突然發現,

特蕾莎填補了他情感上的空白。他與特蕾莎之間,除了性愛,還有真正的互相牽掛。而其他那些有過激烈床上關係的女人,有的見了面卻連名字也想不起來了。




為了特蕾莎,他可以放棄一部分獵艷機會。但要完全戒掉這個愛好,他也覺得沒必要。

在他的頭腦里,

和特蕾莎相

愛相守

,和與別的女人上床,二者可以並行不悖。




但是,作為愛情至上主義者的特蕾莎,卻受不了他的花花公子作派。儘管所有的獵艷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的,不讓特蕾莎知道,但敏感多疑的特蕾莎,僅從他身上的氣味就能判斷,他有沒有與別的女人睡過覺。因此,他們二人的相守,除了愛情的甜蜜,還有無窮無盡的猜忌、互相的精神折磨。




托馬斯的「輕」生活開始受到愛情之「重」的打擊。特蕾莎還多次試圖與他分手,但最後

總是

又回到一起。他們之間,彼此都感到不可分離。




有了特蕾莎之後,托馬斯的生活變得「重」了。但他又心有不甘,總在「輕

與「重

之間徘徊,煩惱無休無止。








6


特蕾莎是「重」的。她為什麼如此之「重」?昆德拉給出了精闢的分析。




特蕾莎的「重」,是源於對自身命運的反抗。特蕾莎是她母親意外懷孕的產物。她母親有一打情人,與最精壯的那個情人做愛時,她母親拚命說:「千萬別讓我懷孕。」結果還是懷了孕。這意料之外的不愉快懷孕,讓她母親從凡塵里的一朵花,墮落為擁有最粗鄙生活狀態的老太婆。




母親的粗鄙風格,加上對特蕾莎這個生命發自心底的否定、打擊,讓特蕾莎從小自卑。她需要證明自身存在的獨特性。為了擺脫平庸的生活,她渴望去大城市,並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

男人,

只有排他性的、惟一的愛,才能確認她作為個體的獨特性、惟一性。




這雙重心理需求,她都寄托在了「經過六次巧合後」認識的托馬斯身上,因此她去了托馬斯所在的大城市,並且希望獲得他惟一的愛。當這種愛不惟一時,她受不了,抓狂。托馬斯也從此不得安寧。




特蕾莎那看起來美好的愛情要求,其實是源自生命底層的自卑感和不安全感。

這種不安全感讓她固守於「重」,她需要為世界劃定「意義」,建立「規範」。

她自己活在這種「意義」和「規範」里,也希望她所愛的人同樣如此。




由於實在受不了托馬斯一次次身體的出軌,特蕾莎也開始反思性與愛的分離這回事。並且,她也付諸行動,作了嘗試。她和一位俄國工程師在酒吧相遇,隨後去對方家裡,發生了性關係。






然而那次性愛對她來說是場煎熬。她像是把自己的身體獻祭出去一樣,任由一個陌生的男人進進出出,而毫無感覺。




曾臣服於「重」的特蕾莎,藉由這次外遇使自己變「輕」。然而,她從「輕」里尋找不到半絲的意義。事後還發現,與他發生外遇的那位俄國工程師,還是間諜人員。這更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順暢地從「輕」到「重」,或者由「重」到「輕」。無論選擇「輕」還是「重」,都是源自生命里一些根深蒂固的東西。






7


特蕾莎還不是這本書中最「重」的一個角色。最「重」的角色,是弗蘭茨,他是一位日內瓦的大學教授,溫文爾雅的知識分子,也是薩賓娜的情人。




作為最「重」的角色,弗蘭茨在本書中是一個可笑的悲劇性人物。由他的悲劇看出,昆德拉是認可「輕」、排斥「重」的。




作為知識分子,弗蘭茨在內心為世界建立起一個宏大的「意義」地圖,正是這些「意義」,才能激發出他的生命熱情,甚至成為他愛情的動力。




比如他愛薩賓娜,是因為薩賓娜來自一個正在遭受俄國入侵的苦難深重的國家——捷克。他將捷克的命運和薩賓娜個人相聯繫,一想到

她的背後有個正在受苦受難的國家,

他就更加愛薩賓娜。






再比如他作為在平靜書齋做學問的教授,卻無法從內心認同學問的價值,他覺得學者只不過是在利用對二手知識的研究寫出論文,而論文一經出版就會放到書架上蒙灰,乏人問津。這一點也不好玩。相比之下,他更喜歡革命、進軍、遊行這種發生在真實生活里的令人熱血沸騰的事物。他覺得參與其中,生命會變得更偉大。




在與薩賓娜做了一段時間的情人後,他覺得應該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負責,

給她

一個長期交代,讓她幸福。




說真的,弗蘭茨其實是一位好人,他人帥,心善,有理想,有情懷,學問極好,還擁有強健的體魄。說他是位完美伴侶並不為過。




為了給薩賓娜一個交代,他與妻子離了婚,幾乎是凈身出戶離開家。說到妻子,當初正是因為從她臉上看到與自己母親一樣的表情,對母親的愛延續到妻子身上,他娶了她。後來,妻子的臉越來越不像母親了,愛便也漸漸淡了。所以離開妻子、投入薩賓娜的懷抱,是他重新開始

人生

的一次契機。




然而,在他準備搬去薩賓娜的住處時,卻發現她的公寓已是人去樓空。薩賓娜逃走了。




愛情失意的弗蘭茨,只好投身到一個偉大的國際志願者隊伍中去,以獲得精神補償。這個志願者隊伍奔赴遙遠的柬埔寨,去幫助那裡的革命者反對他們專制的政府。




然而,進入柬埔寨不久後,就發現這不過是一場鬧劇。這群來自西方的烏合之眾,作秀的成分遠大於實際價值。柬埔寨的革命不需要作秀的隊伍。他們很快解散了。弗蘭茨無顏回國,便去越南遊歷,卻沒想到在越南的街頭,他遇上了一群劫匪。




面對劫匪,自恃身強力壯的弗蘭茨擺起架式,準備奮力搏鬥。好像在柬埔寨沒能發揮的英雄氣,在這裡要發揮上。並且揮舞著拳頭時,他彷彿看到他深愛的女人薩賓娜,此刻就在頭頂上方,俯看著他勇斗歹徒的場面。想到愛人的眼神,他身體充滿了力量,更加英勇豪邁。然而,在後腦勺被歹徒一記重擊後,他暈倒了。




醒來時

他躺在日內瓦一家醫院的病床上,身邊只有前妻陪著他。在前妻的懷抱里,他死去了。至死也沒再見到薩賓娜。




這樣一個具有超級理想人格的人,活在「重」中,死在「重」中,一生執迷不悟。看起來不現實得像是現代堂吉訶德,但這世界上像這樣的人,應該不少吧?

活了一生,卻一直活在某種虛假意義的軀殼中,並不曾有過真正有血有肉的生活。




真是令人不寒而慄啊。






8


執著於虛假意義,固然荒唐,那麼「輕

到極致呢,是不是無限美好?昆德拉給出的

答案

不是痛快的,而是困頓的。




薩賓娜一生臣服於「輕」。為了「輕」,她是個一生都在逃離的人。小時候,她逃離父親的權威,離開了家鄉,後來又逃離專業美術教育體系,成為只聽從自己靈魂的自由畫家,當俄國人佔領了她的國家,她厭惡在國內所看到的一切時,她又逃離了自己的祖國,去日內瓦生活。在日內瓦,她逃離了婚姻。





再後來,由於日內瓦離自己祖國太近,她乾脆逃離了歐洲,逃到遙遠的美國。




然而,在美國,她也並未享受到全然的「輕」。在這裡,人們談起她也必會談起她的祖國,她作為畫家的個體身份是與自己的祖國聯繫在一起的。她始終逃離不了故鄉的精神枷鎖。




另外,在捷克處處充斥著的媚俗舉動,在美國也屢見不鮮,只不過換了種形式,不是「凱歌高奏的集體遊行」,而是當夕陽下一群孩子

嬉戲玩耍時,有人忍不住地

讚歎:「多美好啊。」




薩賓娜的故事告訴我們,桃花源是不存在的。所謂「輕」,也只是相對的。






9


而且當你想追求「輕」,

許多時候

「重」卻在輾壓你,想讓你臣服。而這種輾壓,還是來自你無法逃避的環境。你要麼屈服,要麼被輾成一張紙。




在愛情生活中,托馬斯一直面臨著與特蕾莎的衝撞與糾結。在事業生活中,他則遭受來自政治環境的輾壓。這本小說的故事背景是1969年「布拉格之春」後不久。俄羅斯人攻佔了捷克,強令整個社會糾正西化生活方式,實行社會主義。

肅殺之氣瀰漫整個社會。

你是不是社會主義老鐵?所有人都被要求表態,過「政治」關。




托馬斯拒絕表態,拒絕臣服於俄國人強壓下的「重」。哪怕為此失去一切。




於是,他遭到輾壓,由一名優秀的腦外科醫生,淪落為一名清潔工,被分派去擦洗居民的窗戶。




他順應命運的安排,並在擦洗居民窗戶的過程中,一次次成功引誘女主人與其發生性關係,在卑微的位置上

繼續探索那百萬分之一的不同。




「輕」,在此時不再是無意義的,它簡直意義重大,它是一個獨立而強大的靈魂,對鐵板一塊的無趣社會的莊嚴宣戰。




你可以輾壓我的身體,拿走我的工作,可你無法征服我的靈魂。




當連做清潔工的資格也被剝奪時,托馬斯和特蕾莎一起去了鄉下,過起隱居生活,在人生最後的田園歲月里,他們放下此前的一切榮耀和煩憂,人生再無什麼「重」可言了,愛犬的患病和辭世就是生活中的頭等大事,而在鄉村小酒館小酌後款款深情

相擁起舞

,便是人生難得的清涼意境了。






而就在這田園牧歌式的鄉間歲月,托馬斯和特蕾莎,這對相愛相殺半生的情侶,似乎此刻才擁有了完美的和諧。




昆德拉握著他那衡量生命意義的

標尺,拉扯調節著

「輕」「重」刻度,繪就了一幅命運哲思的長卷,讓我們看到了各種「輕」「重」關係演繹之下的生活傳奇。






10




下面是一份測繪報告





薩賓娜:100%輕。




十足的自由主義者。任何沉重事物的逃離者。婚姻家庭穩固關係的恐懼者。輕盈的人間遊戲者。生命過客。擁有輕鬆的活法,不執著拘泥於任何一種關係,享受身心的放鬆。




儘管也迷惘,痛苦,然而,她的生命只完整地屬於她自己。




我覺得她是昆德拉本人極喜愛的一位女性角色。





托馬斯:60%輕、40%重。




玩世不恭的專業主義者,花花公子里的哲學家,媚俗王國里的惡魔。開放和遊戲著自己的身體,靈魂的獨立卻不容褻瀆,在一位激起他救贖慾望的柔弱女子面前

淪陷

,失去了固有的生命立場,從此在專一與花心、「輕

與「重

之間翻騰糾結半生。




一向言詞毒辣的昆德拉,卻不曾對

托馬斯這個花花公子式角色,使用過

半個狠詞。

這個角色無疑是昆德拉在文學中的自我寫照,是他在現實生活中不曾實現的自己。




托馬斯的糾結也代表了真實生活里的糾結,他的困境是許多男人真實生活的困境。這種困境,難有其解。因此,小說結尾處,昆德拉給了他和他心愛的女人一個突然的死亡——雨中車禍的死亡。也許,這就是獨立而糾結、瘋狂而美麗的靈魂在文學中最好的歸宿?




現實中不曾被安排最好歸宿的我們,可以從托馬斯身上發現許多有意思的啟迪。







特蕾莎:10%輕、90%重。




越是價值感弱小的人,越是需要強大的愛情。她要求

愛情的

完美,然而這只是增加了現實的挫敗。她信奉愛情至上,卻未必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愛情至上。




不是她過了生活,而是生活過了她。




我想,其實有很多人,在現實生活里擁有跟她一樣的遭遇。





弗蘭茨:100%重。




他的故事讓我明白,虛假的意義不如無意義。可什麼是虛假的意義什麼又是真實的意義呢?意義說到底,還是人類的一種思維遊戲。所以,弗蘭茨這一生過得值嗎?他看起來幹了自己想乾的事,看起來完全是在遵循個人意志,儘管結果不太美好。可有多少人能夠幸運到事事心想事成呢?弗蘭茨故事的意義,就是讓我警醒所謂「意義






這篇文章快結束了,卻無法給你一個清晰的答案——關於你的人生應該怎麼活、你應該多「輕」、多「重」。




如果能夠給你一些觸動和思考,這篇文章的使命就完成了。




文中大部分圖片源自與書同名的電影劇照。少量

圖片來自搜索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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