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沒什麼好說
①
從前你說:這個世界上,最難忘的感情都是用來的懷念的。如果不是你說,或許愛你這事沒那麼難。
想到從前我們爭論愛情的本質,你說哪有什麼本質,就是兩個人互相看對眼,糾結過一陣子,思考著要不要糾結一輩子的事情而已。我不同意你,我說愛情的本質,一定是以彼此相愛為前提。
你懟我:「我說愛你,我就愛你了嗎?」我也不服,「行為不會騙人啊,你能裝著愛一個人一輩子么?」
「你怎麼知道不能呢?外一這事不用裝呢,我要是就不愛你,還能和你過日子呢。你怎麼知道我不行?還是說你怎麼確定?」
「你累不?」我問。
「我覺得跟你們這種女生談戀愛才累。」
②
你說你是這樣的人,對待事情足夠的冷眼旁觀,即使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也像看客一般。
別人說你冷靜,你不反駁。
如果我沒見過你認真的樣子,那麼我可能也會如他們一樣想你,無奈的是我見過。
我見過你認真的為另一個女孩子準備生日禮物,我見過你大雨滂沱的時候等在別人家樓下的落魄;也見過你因為一個人肝腸寸斷的模樣。見過你喜歡一個人十年如一日,即使她無動於衷;見過你不問原由的付出,即使被當成傻逼。
我見過,你愛她所有的樣子,見過你的笑容,你的眼淚,你的眉頭,你的眼角,你小心翼翼的心思和言不由衷的表達。
所以,我怎麼會信你說的話呢。如果愛情的本質真如你所說那般,那不過是你的自我治療罷了。
③
我還記得你爛醉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含糊不清的叫喊著「為什麼」,伴隨著幾聲嘔吐和嗚咽,你說:「我是不是要放棄了。」接著是第二天的雲過天晴,照例隨時隨地出現在那人跟前,只要她一句話你就飛奔過去,她一揮手,你就離開。
你曾自嘲:「老子不要面子的啊。」
你那幾年是不要啊,完全就是別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萬能備胎,朋友從一開始勸你到罵你到最後閉口不言,大家懂你,也心疼你。
但你說啊,愛情這事,原本就沒什麼理由可講的。
那恐怕是你最愛談論愛情的幾年,大家所有的話題你都能與愛情扯上關係,眾人拿你沒辦法,哥幾個好的就去找那人勸她放了你。為這事你差點和人鬧掰,說誰在管這事朋友就沒得做。
於是,我們默默的觀望著,等著你酒醒人事的那天。
④
也說不好是哪天開始,你突然就不再執著了。沒人問你發生了什麼,知道問了你也不會說。
好在,你回來了就好。
那段日子,我拉著你和我一起去實習。你第一次說起那段日子,說謝謝我,謝謝我的陪伴,謝謝我的不說和不問。
我們會在加班之後,跑去公司樓下的24小時便利店喝一杯,鹵煮吃膩了就吃泡麵,再不然就吃花生米,總是熬到凌晨兩三點才往回走。有一次竟然喝到趕上早晨最早的一班公交回家。
我問你,開不開心。你說,恐怕是這麼多年裡,最舒服的日子了。後來我又問,要不要在一起。你搖頭,笑著說:「不能害你。」
你確實如你所說,沒有給我任何一點餘地。不再主動給我打電話,盡量避免一起加班,朋友的聚會也不再和我開著以前的玩笑,保持著別人不易發現的距離。
我自然沒有放棄,堅持著你曾經也堅持過的感情。你比任何人都懂我的心情,你知道我會因為你的一舉一動開心或著急,你知道我會因為一點關心的話語就多想,所以你保持著疏離。
直到,你說自己要結婚了。
⑤
訂婚宴上,我看到新娘,很漂亮,不像以前的那個姑娘;她挽著你,幸福的笑。
我記得一起喝酒的晚上,我問你:「有沒有可能,早一點遇到的話,我們就在一起了?」
你看著我,不作聲,像在思考,看著我的時候,又像看到了別處。
酒杯舉起來,大家起鬨讓你連著喝三個,我見縫插針的問:「來,有沒有什麼話要說的?」
你說:「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之後在眾人起鬨聲中一飲而盡。
朋友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感同身受的人,那我算是你的知己。
你嚴肅的告誡:「絕對不行,不能拖人下水。」
別人告訴我,這世界上有很多種感情,在一起不在一起不是最終的目的,享受過程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我享受過了,那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