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接到一個電話，男子聽後淚水模糊了視線：以後再沒人揍我了

李何一直不喜歡父親，說他小時候打自己打得厲害。李何小時候跟村裡同齡人打架沒輸過，因為他不怕痛，他爹把他揍得鋼筋鐵骨一般，抗擊打能力很強。

李何的爹不是他真正的爹，他的親爹死得早，那年他才十歲。隔了兩年，娘改嫁了一個叫老冬的人。老冬年輕時是遠近聞名的混混，打架坐了七八年牢，出來後就沒有女人願意嫁他了。李何的母親看上了他身體強壯，說可以供養李何和他妹妹養大。

李何十分排斥老冬，嫌他身上有味，還嫌他走路的姿勢，連他吃飯吧唧嘴都覺得無法忍受。可是，母親卻要他叫老冬為爹。李何的妹妹乖，媽媽讓叫就叫了，李何卻連聲叔叔都不願叫。媽媽覺得對不起老冬，可掃把都打折了兩根，還是沒法讓他開口。老冬說算了吧，愛叫不叫，叫或不叫都是老子的兒子。

李何提前進入叛逆期，你讓他往北，他肯定得要往南，你讓他打水，他偏要把水缸的水放空。老冬厭惡一切貓狗，他卻抱了只小狗來養，總之，老冬不喜歡的，他就會做。

母親勸他說：「你就別倔了呀，如果不是他，我們娘仨怎麼活。」老冬過去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口袋裡有點零錢後，哪怕地上見到錢了，也懶得彎腰去撿一下。自從家裡多了三口人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去了村裡的磚窯幹活。那裡面又悶又熱，晚上回家，全身都起一層鹽花子。

李何沒有理母親。母親兀自嘮叨：「他是有脾氣的，你莫要把他惹火了，要不然我都保不了你。」邊上，那隻小狗汪汪汪地叫了幾聲，好像在證實她的話一樣。

那天，村裡有人結婚，鞭炮放得不停。李何在一地鞭炮屑中找到了幾十個沒放完的，帶著妹妹和小狗一邊走一邊放。有一個炮的引線太短了，他扔的時候沒注意，扔在別人的牛棚里了。

走了幾步，妹妹無意中一回頭，傻了，他回頭看去，只見牛棚里已經冒煙了。一隻牛在裡面焦躁地亂跳。眼見著火苗冒了出來，那牛突然衝破了柵欄跑了出來。而牛棚片刻後就火光衝天了。

李何嚇得扔下妹妹就跑上山了，抱著小狗瑟瑟發抖。但老冬還是找到了他，老冬折了一根樹枝，劈頭蓋臉地抽過來。這是老冬第一次打他，他根本沒辦法，跑不過，打不過，只能被打得嗷嗷慘叫。

這一頓打得他三天沒出門，媽媽一邊給他擦藥，一邊說：「你看，我就叫你別惹他生氣了，他是有脾氣的。幸好那牛自己跑了，要不然，咱家一年都得白做了。」

李何讀到三年級的時候，因為跟班上同學打架，被老師批評了，第二天他不想進學校了。準備出門做工的老冬折了回來，將他被子掀開，又是打了一頓，最後，他不得不一瘸一拐地進了學校。

老冬打過他這兩次後，似乎打出了手感，他不聽話或者考試不好都得挨打，打出了他一身抗擊打能力。最後，李何不得不跟妹妹一樣，盡量選擇了聽話。

李何在鄉初中上完後，就去了市裡讀重點高中，學習壓力重，往往一個學期只能回來一兩次。那年高考結束，他回到家裡，發現老冬抱著狗坐在屋裡發獃，而牆上掛著他母親的遺像。老冬說，他母親在他高考之前得病去了，沒有告訴他，是因為擔心影響他。他說：「你媽是個好媽媽，好老婆。你和你妹妹都不要擔心學費，我會想辦法的。」老冬說這話時長嘆了口氣，李何發現，他高大的身軀隨著這一聲嘆息，好像委頓了很多。

老冬後來把他和妹妹供到了大學畢業。李何在城裡工作並結婚，每個月都會給老冬寄錢，他知道，如果不是當年老冬的揍，他今天跟村裡那些年輕人沒有兩樣。他想等攢夠一筆錢，買套大點的房子，將老冬接來住。老冬笑得嘴都合不攏，說他會一直等著的。

然而，等他好容易攢夠錢了，有天深夜，妹妹突然打來電話，說爸去世了。他的眼淚頓時模糊了視線。兒子醒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爸爸你怎麼哭了？」他說：「我想起小時候我爸揍我的情景了，我現在還想讓他揍一頓，可是以後再沒人揍我了。」

（圖文無關，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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