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報仇雪恨，他穿著女人的衣服讀書，十多年後終破魔咒

清朝晚期，在宜昌府有一戶人家，只有孤兒寡母，生活十分清貧。然而，更令人奇怪的是，明明是個男孩子，卻終日穿著女裝。而且，這個讀書郎每日足不出戶，遠遠總是能聽到他的讀書聲。其實，這戶人家本來並不像這麼窘迫，孩子的父親，是曾經的二品總兵樊燮。

要說這個樊燮，名聲確實不好，他身為零陵總兵，卻不學無術，連馬都不會騎，出入都是八抬大轎。這對於武將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被當地人笑話為「轎子總兵」。不過，這還不算什麼，樊燮連檢閱士兵操練，也是坐著轎子觀看，這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那他為什麼能混到總兵這個位置呢？這是因為當時的湖北總督官文的五姨太是他的親戚，就憑藉這點拐彎抹角的關係，樊燮竟能當上領兵打仗的總兵，可見當時清朝軍隊已經腐朽到了什麼程度。

不過，樊燮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從來不覺得自己不學無術。當時石達開率領太平軍在四川鬧得很兇，樊燮受命去支援，路過長沙的時候，順便去拜訪湖南巡撫駱秉章。

在巡撫衙門，樊燮滔滔不絕，他口沫橫飛，一下子要將石達開繩之以法，一下子說要將太平軍全數剿滅。駱秉章早已經聽不下去，奈何又礙著湖北總督官文的面子，只好忍著聽他講完。

駱秉章能忍，他的首席幕僚左宗棠卻忍不了了。他打斷樊燮的說話，並且譏笑他曾國藩的湘軍還不能辦到的事情，一個不會騎馬的「轎子總兵」居然這麼大的口氣。

樊燮聽完，臉色大變，憤憤然就準備離開。左宗棠得理不饒人的叫住他說：「湖南的各級官員，見到我都要請安，你來的時候沒有請安，走的時候也沒有禮貌嗎？」

樊燮大笑道：「我是一個二品的總兵，你區區一個師爺，還要我給你請安？」

在清代，幕僚和官員的關係，不是奴僕和主人的關係，也不是上下級的關係。高級幕僚就算半個主人，左宗棠顯然就是這樣的幕僚，而且是駱秉章的首席幕僚，所以他有這樣的底氣。

然而，樊燮說的也有道理，所以左宗棠一時理屈詞窮，只好踹了樊燮一腳，罵道：「王八蛋，滾出去！」身為武將的樊燮殺敵無能，本事也沒有，但還是忍不住這個氣，便與左宗棠當場打鬥起來。

此事本來不大，但是兩人結怨之後，鬧得沸沸揚揚。開始是左宗棠慫恿駱秉章彈劾樊燮，樊燮又在官文的支持下反過來告左宗棠。最後，還是左宗棠的人脈廣，樊燮被罷黜，很大一部分家產也被充公。

所以，樊燮歸隱到南昌府後，家境也大不如從前。更讓他受不了的是左宗棠的氣，他痛罵：「左宗棠不過就是一個孝廉而已，裝什麼大爺！」他發誓一定要報仇雪恨，自己報不了還有自己的兒子。

於是，樊燮將自己的老宅改名為「雪恥樓」，做了一塊木牌刻上六個字：「王八蛋，滾出去」，並稱為「洗辱牌」。他有兩個兒子，都被喊到跟前，讓他們從此穿上女人的衣服，並且規定：父親的仇就由你們來報，也不讓你們打他殺他。左宗棠的功名也就是個舉人，這是他的恥辱，不過咱們家還不如他，你們只要在功名上能蓋過他就行了。

樊燮說：如果你們考上了秀才，就可以脫掉女人的內衣；如果考上了舉人，就可以脫掉女人的外衣；如果中了進士，點了翰林，那咱們家的功名就蓋過左宗棠了，你們可以將「洗辱牌」燒毀，告慰祖先。

樊燮終日鬱鬱寡歡，不久就去世了，而他的長子也早夭，只有次子樊增祥和母親相依為命，貧苦度日，這就是本文開篇出現的一幕。

後來，樊增祥還真的就考上了秀才、舉人，脫去了女人的外衣。他被張之洞招為幕僚，在三十二歲的時候，樊增祥終於考上進士，完成了父親的心愿。他立即回家大宴賓客三天，併當中燒毀了「洗辱牌」。據說直到抗戰時期，有人去過樊家老宅，隨處還能看到「左宗棠該死」的字跡。

樊增祥後來當過陝西布政使，當時朝廷讓他準備左宗棠祠的祭祀，他堅決拒絕：寧願違令，不願獲罪先人。他的詩歌很多，流傳下來的有三萬多首，但作品大多偏向艷麗風格，所以他有「樊美人」之稱。不過這位苦盡甘來的大文人，可能是因為幸福日子來得不易，在袁世凱當政時，大獻殷勤以求得官職，所作詩歌讀起來令人肉麻。

參考資料：《清史稿》、《世載堂雜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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