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00年前的第一位藝術家竟不是人類？

西班牙北部的La Pasiega洞穴 圖片來源：NBC News

我們常常會感嘆遠古文明中人類的智慧與創造力，亦會不禁遐想地球上第一位藝術家到底是誰。然而，2018年2月22日，考古研究人員在研究一些西班牙洞穴藝術遺址後發現，地球上的第一位藝術家並不是人類，而是我們的穴居兄弟們——尼安德特人。在此之前，尼安德特人被廣泛描述為野蠻且沒有審美和認知能力的劣等種族；然而，這些洞穴壁畫的發現表明，我們現代人類並不是地球上第一批能夠處理象徵思維和擁有自我意識的複雜高知生物。這個重大的發現將改變我們對人類種族自身的認識。

英國的南安普頓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ampton）、德國的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Max Planck Institute）、西班牙的巴塞羅那大學（University of Barcelona）以及其他研究小組利用最新的鈾釷測年法（uranium-thorium dating），共同探究了先前發現的西班牙洞穴壁畫遺址的作者身份。團隊成員包括，馬克斯·普朗克人類進化學研究所的博士後科學家德克·霍夫曼博士（Dirk Hoffmann）和南安普頓大學的博士後考古學家克里斯· 斯坦迪斯博士（Chris Standish）。上述皆為享譽全球的學術組織和德高望重的考古學家。年代測定的研究結論表明，西班牙的一些古老的洞穴壁畫其實是由尼安德特人創造的。

在西班牙北部的La Pasiega洞穴中梯子造型的洞穴壁畫，右圖為專家臨摹 圖片來源：洛杉磯時報

為了證明尼安德特人具有審美和認知能力，研究小組提出了以下三方面的論據。

首先，研究小組把目光鎖定在西班牙（La Pasiega， Maltravieso和Ardales三處）的三個相距遙遠的洞穴壁畫遺址。小組人員運用當今最先進的鈾釷測年法檢測年代後發現，這三個遺址可以追溯到64000年前——距離第一位現代人類踏足歐洲至少有2萬年。因此，研究人員得出結論，這些洞穴藝術肯定是由尼安德特人創造的。鈾釷測年法是當今最先進的年代判定科技，通過測量鈾-235和鉛-207以及鈾238和鉛206的比例來測量石頭，可以測量大約一百萬到超過45億年的年代，精準度大約為測量範圍的0.1-1%，這項技術為測量洞穴壁畫的具體誕生時代提供了無需質疑的信息。

Maltravieso洞穴內的紅色手印 圖片來源：NBC News

德克·霍夫曼博士與另一位研究成員在La Pasiega洞穴中提取礦物樣本來進行鈾釷測年法檢測

其次，研究團隊的另一份報告提到，在西班牙沿海的艾維納斯洞穴（Cueva de los Aviones）內，隊員們發現一些貝殼首飾的年代可以追溯到11.5萬年前。研究小組稱，這些貝殼被染色並被「刺穿，使它們易於串在一起或縫在衣服上」，說明它們顯然是人造的考古文物，而不是因海水自然沖刷形成的。現代人類遠在幾萬年之後才到達西班牙，因此，這些貝殼的創造者絕對是尼安德特人。

發現了加工過的貝殼文物的Cueva de los Aviones洞穴 圖片來源：NBC News

最後，研究小組簡要提到，有化石證據顯示，尼安德特人的聽力結構與我們現代人類的相同——這表明尼安德特人也曾經使用語言。語言能力，和符號象徵性思維一樣，是高級生物具有認知能力的另一個表徵。

研究小組還注意到，有一些西歐的洞穴藝術與此次主要研究的幾處洞穴藝術較為類似。在法國的梅維勒斯洞穴（Les Merveilles）和西班牙的卡斯蒂略洞穴（El Castillo），人們發現一些布料上也有紅漆塗上的標記，非常形似西班牙那三個洞穴壁畫中的圖形。考古學家將會嘗試測量這些材料的誕生年代來確定它們是否是在現代人類到來之前完成的。這也提出了一個可能性，即尼安德特人也許喜歡重複使用他們的藝術標記。因此，考古學家也會多加留意這些符號，在尼安德特人遺址或文物中尋找是否有類似的痕迹。

El Castillo洞穴中的紅色手印 圖片來源：National Geographic

發現洞穴壁畫的幾處遺址之間的距離較為遙遠，這表明，有高級思維能力的尼安德特人不僅僅是少數；並且，他們中的許多人生活在不同的歐洲地區。因此，為了獲得更大規模的樣本，考古學家不僅要在歐洲尋找尼安德特藝術文物，還要在已發現尼安德特人居住痕迹的北非等地繼續尋找。

在此之前，有研究顯示當代許多人體內攜帶著尼安德特人的DNA，因此可以推斷尼安德特人與現代人類曾進行過雜交。一些科學家以此為據，提出「即使尼安德特人真的製造出了壁畫或珠寶，他們也只不過是在模仿移居歐洲的現代人而已。」然而，上述發現有力地反證了歐洲的尼安德特人遠在現代人類出現之前就已經懂得欣賞藝術和製作飾品。這些發現無疑是極其重要的，因為擁有意識和思考能力被認為是現代人類優越於其他人類物種的主要原因之一。而經過這次重大發現，人們不禁懷疑，也許我們並沒有像我們想像中那樣優於其他物種，也許甚至是尼安德特人教會了我們的人類祖先欣賞美術。如此說來，當初現代人類為了在新大陸生存而大肆屠殺尼安德特人，並不是普通捕殺野獸般的防衛，而是一個文明物種殘忍地對另外一個文明物種的血腥滅絕，這將會是史上第一例種族大屠殺。

為了證明這些猜測，考古學家需要尋找更多的證據並利用最新的技術來做進一步的檢測。

來源：中國美術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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