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版的東野圭吾
推薦一個作者,香港作家陳浩基。
我其實一向都不喜歡把某個作者稱為「某某版的某某」,對於一個獨立的寫作者來說,似乎有點侮辱的嫌疑;而對於被對標的作者而言,又顯得有點輕浮。但之所以還是把陳浩基看做「中國版的東野圭吾」,實在是習慣性地站在了出版者的思路上——如果作為一個產品,它到底哪裡吸引人?是否填補了市場空白?
或者,換一個角度來說,作為讀者,我實在很希望中文大眾類型文學市場上,出現一個如東野圭吾般叫座也叫好(哪怕只是部分吧)的作者。
知道這個作者,是在大概三年前,那段時間不知為何突然沉迷於推理小說,經典的、美式的、日系的看了一堆,看到每天走在路上都眼神漂移彷彿時時刻刻搜尋著蛛絲馬跡。後來輾轉發現了當時剛得獎的陳浩基,正好臨近春節,趁著無事忙要回滬省親之際,托她從香港給帶一本他的新書。無事忙在書店給我拍了張照問:這本?
那書厚若磚頭。她問:你要不再想想?
一般無事忙如果這樣問,那她的意思是,那麼重的東西要我背回去?這裡有個典故,之前有個朋友托她在香港看一款體積較大的數碼產品,她去旺角找到,比價後發現比境內也就便宜兩百塊錢,便跟對方說,你要不再想想?對方回復,不想了,你幫我買吧!無事忙站在旺角街頭,長嘆一口氣,回身去買下那機器,再千里迢迢背回上海——只差兩百塊錢!她嘆息著跟我說。
可是當時的我已經被讀書的慾望充滿,於是毫不猶豫地說,對的,你幫我買吧。
不知道無事忙是不是站在書店裡,一聲嘆息。
嘆息的也不只是無事忙啦,那年春節我陪爸媽去廈門玩,隨身帶著這本書,飛機上看、賓館裡看、餐廳里也看,看到旅途最後一天,在廈門機場等延誤的飛機,人聲嘈雜的候機大廳里,旁若無人地沉浸在小說的結尾——即將看到真相的激動,以及書馬上要看完的失落里。我媽看著我,我想她大概是忍受了一路我對書的熱情超過對他們的陪伴,終於在遙遙無期的延誤中爆發,劈頭蓋臉地說:你出來玩的還是看書的啦?看書回家不能看,那麼重背過來日看夜看的,有意思嘛~!
有意思嘛?當然有意思啦!
試問現在有多少書,是眼看著越看越薄,讓你悲從中來,想著竟然馬上要看完了好傷心啊,彷彿再也看不到那麼好看的故事了!這感覺,大約是在小時候看《聖鬥士星矢》,或者少年時代看TVB電視劇的時候有過吧。
當時,我給每一個問「最近有什麼好書看」的朋友都推薦了他的書,幾乎每一個看到介紹(或者書影)都倒吸一口冷氣:「這麼厚!」但是每一個鼓起勇氣看完的人都狂贊無比自願為他安利。以至於我的這本書排隊出借,到現在已經不知流落在哪裡了……
我不想重複一遍此書的內容簡介或故事概要,更不打算說他得過多少多少獎,這些信息網上搜搜就一大把。過去那麼多年,也實在沒法精準複述書中的諸多細節,而至於得過什麼獎,對於讀者來說,真的重要嗎?作為讀者,只有當我看完最後的結局,那種恍然大悟的爽快——是的一直到最後一刻才真正恍然大悟——才是讓我至今還念念不忘並且無比懷念的。
之所以現在突然想起來推薦他,是因為在書荒了一段時間後——當然不是說這段時間沒有好書,而是沒有讀書的心境罷了——終於又看了一本他的新書。相比起之前蕩氣迴腸又穿針引線般縝密的城市年代故事,這一部的主題,更讓我看到了一個寫作者對於整體社會的觀察與關懷。雖然是明顯少了真切的情感融入,而多了几絲恨鐵不成鋼的說教氣,但是這並不影響它依然是一部優秀的作品。
評判一部作品——乃至產品是否優秀有很多個維度,有時候,只要在一兩個維度里做到極致,就足以打動它的受眾和消費者。打個比方,前些年看了一部著名的國產動畫《大魚海棠》,無論是故事還是畫面,其實並不出色,也遭受了諸多的批評,但是當我看到電影結尾打出的長長的、長長的眾籌名單時,我是著實被感動的——有那麼多人對它付出了,而它至少是在努力地完成那麼多人對於國產動畫的期望。
我當然不是說這本書「只是努力而並未成功」,不同於多年前那部蕩氣迴腸的年代故事之作,它的成功之處在於它把一個其實很難動作化、情節化、故事化的問題,完滿地表達出來,並且覆蓋了一切該有的要素。從這個角度說,它還擔負著部分科普和社會倫理的功能——要把這兩樣東西寫得好看,想想就是不容易的。
感謝你看了這麼大篇幅其實沒有一個字講到故事是什麼的推薦——寫一個沒有任何劇透的推薦也真是挺難的,但還是期待你有空時會想辦法找來看一看——真的是要找,因為他的所有作品簡體中文版都尚未引進,正在準備中。
最後兩個信息:第一,剛剛提到的第一本書,電影版權據說已被王家衛的團隊買走,但是按王導的進度條,要看到電影……
第二個,這位作者的本業是學計算機的。我其實一直認為,理工科的頭腦若是想寫作,那一定是能完勝文學青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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