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夜路走多了會遇到鬼,扒一扒我開「靈車」時遇到的詭異事件...
第一章 送屍
我叫張衡,醫學院的高材生,可惜沒能畢業。
大四那年,我為了一個女生,去跟一個富二代打架。
結果那個富二代是我們系主任家的公子,於是我被開除了。
我覺得這事兒丟人,一氣之下就再沒打算當醫生。但找了份工作,也跟醫院有著絲羅藤繞的關係:給一個私家老闆開救護車。
像這種私家老闆的救護車,都掛靠在醫院的名下,但接的活兒也不光救人,有時候也會拉死人。
其實有時候我們這種車的作用跟靈車差不多,只不過業務全都是醫院給分下來的。
比如說醫院裡死了個人,但那人的家遠在千里之外,不可能把人燒了再送回去。
這時候就能用到我們這種車了。
都說夜路走多了容易遇上鬼,像這種跟靈車似的救護車開多了,也會出事。
那天是周五的凌晨,也就三點來鍾,我就接到老闆電話,讓我跑一趟「夜活兒」,貴州那邊,一千多里地。
我一聽他說夜活兒,就知道這次是讓我拉死人,心裏面就罵了一聲,但嘴上還是答應了。
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差不多四點來鍾了,死人已經運上車了,我的搭檔亮子也準備妥當了。
我打開車門,往裡瞭了一眼,昏黃的車燈下面,躺著一個女的,粉嫩精緻的那張臉上,白皙裡面還透著微紅。
要不是提前知道這是個死人,我還以為她睡著了呢。
亮子瞟了我一眼,嘖嘖地感嘆說,「嘖嘖,這妞兒俊吧,就這麼死了可惜了的。聽說是犯了心臟病,剛死,身上還熱乎呢。」
我一聽是剛死的,心裡就感嘆,老闆的手真他媽快啊,人還沒涼透呢,就已經給弄上車了。
亮子沒留意到我的臉色,繼續絮叨,「據說是被男朋友甩了才犯的病,我要有著這麼個妞,天天草她爽到翻,還捨得分手。」
說完就眼睛發光,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我瞥了他一眼,「別他媽胡說八道了,當心這女的陰魂不散,回來找你。」
「嘿嘿,真要時來了,老子就日她妹的。」亮子吸溜了一嘴哈喇子,對我說,「對了,醫院的證明還沒辦出來呢,你去催一下。」
我一聽到現在醫院的手續還沒辦完,心裡就有點著急了。
這行有這行的規矩,拉死人的車,必須天亮前出門,不然等見了光不吉利。
於是我說了一聲你趕緊的,就進醫院裡想催一下。
等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眼前天都快亮了,我驅車飛馳出了醫院。
路上我就聽到車廂里亮子吭哧吭哧的,一副費了老勁的樣子,不由得就罵了一聲,「我說你怎麼這麼廢物,給死人裝個冰棺,又不是頭一回了,怎麼這麼費勁啊。」
雖然我們這是救護車,但也有一套專門用來裝死人的棺材,也是防著屍體是爛出味來的措施。
畢竟我們這不是專業的靈車,平時還是要拉活人的,弄出死人味兒來不好跟病人家屬交待。
我瞄了一眼後視鏡,但連接前廂和後廂的那扇小門關著,我也看不到後面是個什麼情形。
就聽亮子模模糊糊的嗯哼了一聲,回答的很含糊,於是我也沒再理他。
大概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亮子才滿頭大汗地從後面過來。
他開車廂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他一臉的潮紅,順手還提溜著褲腰帶。
看那個樣子,像是剛穿上褲子。
我沒看明白什麼意思,腦子裡面恍惚了一下,忽然一個念頭就冒了出來。
我被自己那個念頭嚇了一跳,手一哆嗦,車子差點兒就從高速上飛出去,問亮子,「你他媽不會是對那女的幹什麼了吧。」
亮子嘿嘿一笑,滿臉的淫蕩,「那妞兒太俊了,實在沒忍住。你還別說,那小妞還真是個尤物,那東西緊得,老子好幾次都差點兒忍不住就射了。那妞兒活著的時候,肯定風騷的很。」
說完還一臉回味無窮的神色。
我是真沒想到這小子對著一個死人,居然能幹出這種事兒來,心裏面頓時就跟吃了蒼蠅似的,噁心到了極點,就覺得嗓子眼兒里一股子酸水,差一點就嗆了出來。
我大罵,「亮子你他媽這個畜生,你就不怕人家家屬看出來,非他媽把咱倆弄死在那邊不可。」
亮子一臉的不在乎,「廢什麼話啊,誰他媽家接個死人,還扒開褲襠瞅瞅啊。放心,看不出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其實已經無可奈何了。他把事已經給辦了,說阻止肯定是晚了,總不能為這個弄死他吧。
我就覺得這小子真變態,等回去之後一定要換個搭檔,太他媽噁心了。
這一路上,開始我還沒注意,後來才發現,這小子跟上了癮似的,一會兒往後一看,臉上明顯一副饞樣兒。
甚至有好幾回,他都想再往後車廂里鑽。
我真怕他再干出點兒什麼事兒來,都給攔住了。
等到交接遺體的時候,可能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我就覺得那幫家主看我們兩個的眼神都怪怪的。
我心裡緊張到了極點,生怕他們看出點什麼問題了。
家屬要是知道了屍體被人給日了,非弄死我們兩個給那個女的陪葬不可。
好在是有驚無險,沒出什麼事兒。
直到回來的路上,我才鬆了一口氣,亮子則是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
我瞄了一眼,就問他,「你小子是不是他媽犯神經了?」
亮子回答我說,「我是真捨不得那妞,真想再日她一次。」
我聽了就覺得一股子噁心,心說你他媽還真上癮啦。
這會兒要不是我在開車,非用腳踹他不可。
噁心歸噁心,回來之後我也沒怎麼把這事放在心上。
亮子一回來就請假了,開始我還沒當回事,結果一連三天都沒見著人,我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了。
這小子供著兩套房貸,還作死地貸款買了一輛車,往常上班比誰都積極,他怎麼敢一連好幾天都沒信兒呢。
好歹是哥們一場,我也不好不聞不問,於是就給他打電話,結果電話不通。
等我上他家去找的時候,也沒找到人。
到了第四天傍晚的時候,我就接到了亮子的電話。
電話里,這小子都帶了哭腔兒了,「哥,衡哥,你得救我啊。」
我聽他說話的語調有點兒不對勁兒,心裡就咯噔一下,問他,「你是不是又惹什麼事了?」
亮子在電話那頭嗚咽了老半天,才斷斷續續地回答我說,「我被那女的纏上了。」
這小子平時就愛沾花惹草的,我一時也沒聽明白,他被哪個女的給纏上了,就問他是不是惹了什麼風流債了。
亮子說不是,這次是死人,那天我們送到貴州那邊的那個死人。
我聽完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心說這事要糟!
第二章 亮子出問題了
?聽亮子說完我才明白,這小子回來之後,就對死人上癮了,跟吸了毒似的,控都控制不住。
回來當天,他就借著救護車的身份的掩護,溜進了停屍間,上了一具女屍。
趕等完事之後,亮子也意識到自己出問題了,可是也晚了。
到了晚上之後,他就開始做春夢,先是夢遺。
都流幹了之後就開始流膿、流血。
這三天裡頭,這小子跟著了魔似的想往太平間里鑽。最後一次是昨天半夜,被看太平間的老頭髮覺,給打出來的。
這事就這麼著鬧大發了,現在老闆已經把他開除了。
我心裡一揪,心說我天天就在醫院,怎麼就沒聽說這事呢。
後來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老闆往裡砸錢砸關係,把事兒給抹平了。
不過亮子這小子的工作算是完了。
亮子說這都無所謂,最要命的是,這兩天他老夢見那女的給他口活兒,他現在覺得自己活不久了。
我聽完了也覺得這事兒蹊蹺,於是就安慰他說這是他的心理作用,讓他別多想,於是約定了地方我去看他。
等我到了地方之後才發現,這小子壓根就沒在自己家,而是躲到了火車站附近的一家破旅館裡。
旅館是很低級的那種,要不是亮子跟我說了具體地址,我可能都找不到。
這地方的年頭恐怕已經不短了,裡面的地面竟然比馬路還低,進去之後得先低頭,不然就得撞上。
進了裡面我就覺得到處都潮乎乎的,泛著一股子霉味。
我在一個十平米都不到的小房間里找到了亮子,他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棉被,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只朝他掃了一眼,就嚇了一跳。
才過了三四天的時間,這小子就已經脫了相了,整張臉抽得跟個骷髏似的。
尤其是他那雙眼珠子,都顯得有點兒渾濁了,看著跟要死似的。
我冷不防打了個激靈,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就問他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亮子一臉的驚恐,求我一定要救他的命。
我也嚇得不輕,伸手就去攙他,「現在先甭說別的,去醫院。」
誰知道這小子看著瘦得跟麻桿一樣,竟然死沉死沉的,我拉了一把,竟然都沒能拉起來。
亮子說,「來不及了,我現在走不了路。」
說完就一伸手,顫巍巍地撩開被子。
隨著亮子的動作,一股子濃重的腐臭味,呼的一下迎臉就撲了過來。
我被嗆得鼻子一酸,連忙向後面退了好幾步,就覺得眼睛都有點兒睜不開了。
好了老半天,我才有點習慣了那個味道,捂著鼻子往前湊了幾步,朝著亮子的身上看了過去。
我只看了一眼,頓時就覺得無比的噁心,胃裡面一陣子翻騰,一股子酸水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我實在是受不了那種感覺,開門就沖了出去。
直到衝到馬路上,我腦子裡還映著剛才看到的那幅畫面:亮子的大腿根上,已經紫得發黑,看上去已經爛透了。
再加上那股子腐臭味,就像噩夢一樣繞在我腦子裡。
我干這行這麼長時間,流了屍水的死人我見多了。但是一個活人都臭成這樣的,這還是頭一回。
我在外面緩了半天,才重新回到屋子裡,亮子連哭帶怕,已經抽得不成樣子了。
我有心要上去安慰他一下,但是他身上那股子腐臭味實在太嗆鼻子了。我試了兩次,最後還是沒過去。
亮子跟我說,自從那個女的給他口活後,他底下就變成這樣了。他不想死,想讓我救他。
我想起亮子是怎麼對那死人的,心裏面就覺得,他一定是在日那個死人的時候,染上什麼病了。
雖然我是學醫的出身,不怕死人,但我始終覺得死人很臟。
不是那種心理上的厭惡,而是那種真正醫學意義上的不幹凈。
我知道人身上到底有多少能致病的細菌和病毒,平時活著的時候,那些細菌和病毒都被免疫系統壓制著。
人一旦要是死了,誰知道這些細菌和病毒會瘋成什麼樣子。
我覺得亮子可能就是染上這種病了,於是就對他,「我救不了你,能救你命的,就只能是醫生。」
我給醫院打了電話,救讓他們派車來,然後說了一聲我去接車,就出來了。
其實我只是找借口出來,因為實在是受不了房間里那股子腐臭味。
我跟亮子的關係怎麼說呢,不薄不厚,有點兒交情,但還沒到生死兄弟的程度。
而且我也怕染上什麼病,所以覺得還是離他遠點兒比較靠譜。
等醫院的車到的時候,賓館裡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罵街了。
等我再進去的時候,整個賓館裡面,都瀰漫著一股子腐臭的味道。有人大罵老闆娘在煮屎吃。
我知道那股子味兒是從亮子的房間里傳出來的,心裏面就隱隱覺得不踏實。
剛才我出來的時候,走廊里可沒這麼大味兒,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怎麼就這麼厲害了。
我有點兒擔心,所有就緊走了兩步。
等我開門的時候,一下子就給嗆吐了,那裡面的味兒實在是太他媽臭了,比我出去的時候臭十倍都不止。
我捂著鼻子大罵,「亮子,你他媽是不是拉床上了!」
說著話,我就朝著床邊兒上瞅了一眼。
就這一眼,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後脊樑上的寒毛都炸起來了。
就看到亮子身上的被子已經完全撩開了,竟然在打飛機。
更加噁心的是,此刻亮子的臉上,一副高潮迭起的暢快表情,淫得好像偷腥的貓兒似的。
他臉上那個笑,陰森、淫邪、古怪、滲人!
我被激得渾身發毛,半天都沒敢動。
緊跟我進來的那兩個抬擔架的護工,看到這個情形當場就吐了,隨後就破口大罵,「衡子,你看你朋友這樣兒,像他媽該送醫院的嗎,你他媽該給他送紅燈區去!」
那兩個人說完吐著就走了,要不是我在醫院裡人頭兒熟,這次的車費就能坑死我。
我也嘀咕了一聲,「亮子,你他媽真是死性不改,活該他媽得花病。」
說完我也想走。
可是就在我邁步想出門的時候,就發覺亮子有點兒不對勁兒。
這小子臉上的表情太僵了,自打我進來之後,就一直沒動過,這太不正常了。
我忍著噁心,往前湊了一下,「亮子?」
亮子還是沒什麼反應,於是我就把手探到他鼻子底下。
這一探不要緊,頓時我渾身的血都涼了。
亮子這小子,竟然沒有呼吸了。
死了!
亮子打飛機把自己打死了!
這事兒實在太他媽詭異了!
第三章 找上我了!
我嚇得渾身抖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干這行這幾年,死人我見過不少,從來就沒有覺得怕過。
但是今天,看著亮子的屍體,我心裏面瞬間就湧出一股子強烈的恐懼感。
我嚇得倒退了兩步,晃著腦袋朝著那個房間里打量。
這動作純粹是下意識的,那是給嚇蒙了。
可是我一打量就發現,這間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說長不長,說方不方,前寬後窄,怎麼看都像是一口活棺材。
再看亮子那一雙死不閉眼的樣子,我頓時就覺得後脖子直冒涼氣。
驚恐之餘,我飛似的逃出了小旅館。
我心裡慌得跟一團亂麻似的,在街上轉了一個多小時,忽然就意識到,這件事還不算完,我不可能把亮子的屍體丟在賓館裡不管。
且不說我們兩個還有點兒交情,就憑今天晚上我來過這,這件事我就脫不了干係。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報警。
等警察到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結果警察跟我找到旅館裡的時候,就發現亮子住的那將房間里已經空了。
亮子的屍體丟了!
我頓時就驚了一身的白毛汗。
警察調查了賓館裡的監控視頻,就發現一個跟亮子體形很像的一個人,從他房間里出來之後,就離開了。
攝像頭的像素不清晰,我也不能肯定那個人就是亮子。
可是他的的確確是從亮子的房間出來的。
警察倒是沒為難我,口頭教育了一番後,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發獃。
警察走了以後,那個房間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頓時我就覺得,房間里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眼睛盯著我。
我嚇得夠嗆,趕緊就逃了。
直到回到家後,我還覺得後脊樑發涼。亮子死的那個情景,就像烙在我腦子裡一樣。
他臉上那個詭異的笑容,實在是太驚悚了。
尤其是我能確定,亮子當時死得透的不能再透了,怎麼可能忽然自己就走了呢。
而且當時他那雙腿的樣子,根本就下不了地嘛。
我越想就越覺得這件事邪門,可是現在亮子丟了,我什麼搞不清楚。
這一晚上,我連嚇帶累,渾身乏得要命,連衣服都沒脫,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我就覺得房間里好像有個人,於是就睜開眼睛去看。
大概是乏到了極點的緣故,我就覺得眼睛很難完全睜開,就只能勉強卸開一條縫。
昏暗的床燈光里,我恍恍惚惚看到一個人影,在我房間里晃。
那個人影看起來像是個女的,身體很苗條,光著腳丫走在我房間里,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房間里進來人了!
我激靈一下子就醒了,就想從床上爬起來。
可是我忽然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僵住了一樣,死活都動彈不了了。
我不能動了!
房間里有人,而我卻不能動,此刻我心裡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就連呼吸都重了很多。
那個女的好像發現了我醒了過來,竟然輕飄飄地朝我床邊走了過來。
她走路的那個架勢,真的像是在飄一樣!
就見那個女的走到我床邊,輕輕地俯下身來,在我的耳朵邊兒上小聲的問了一句:你怎麼了,醒啦!
她的聲音很輕很好聽,尤其是她說話的時候,氣流從我的耳朵邊兒上刮過去,吹的我渾身都麻酥酥的。
可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害怕。
這個情形實在太恐怖了,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
那個女的忽然挨著我坐下下來,上身一低,頭髮直接就蓋在了我的臉上。
床頭燈的光被她的頭髮一遮擋,我的眼前瞬間就陷入了一片漆黑裡面。
隨後我就感覺到有一雙柔軟的嘴唇印在了我的耳朵根兒上,然後就有一雙手在解我的腰帶。
我嚇得想要大叫,可是嘴巴就好像給粘上了一樣,根本就張不開。
緊接著,我就感覺一雙好像羊脂一樣細膩的手,伸進了我的衣服裡面,順著我的小肚子划了下去。
我的心都快從腔子里跳出來了,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有了反應。
我就覺得小肚子裡面有一團火,燒得我的下身一下子就硬了起來。
我怕得要死,而那隻手卻按在了我的敏感部位。
那一晚上,我就覺得自己跟一個女人做了好幾次,直到後來整個人都虛脫了,才昏死睡著。
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的事情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嚇得我一骨碌就從床上跳了起來。
下了床之後才發現,我還穿著衣服,身上一點改變都沒有。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昨天晚上可能是給夢魘了。
不過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要不是身上的衣服還整整齊齊的,我差點就相信那是真的了。
我喘了口粗氣,就覺得腦袋暈沉沉的。
雖然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一場夢,可是這個夢實在是太累了,我到現在還覺得有點兒腰酸背疼。
春夢我不是沒做過,但能做到這麼真實的,這還是頭一次。現在想起來,除了那個女人的臉,所有的細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我覺得自己最近的壓力可能有點兒大,特別是出了亮子那件事情之後,一直都挺壓抑的,於是就決定跟老闆請假,休息一陣子。
結果老闆沒同意,我只好硬著頭皮去上班。
其實我乾的這活兒,說累是真累,得隨叫隨到,就是深更半夜也不能推。
但是說輕鬆呢也輕鬆,因為不會天天都有急救的差,況且掛靠在醫院裡的救護車,也不止我們這一輛。都是有關係有路子的人,得平均著來。
所以平時沒事的時候,我就悶在車上睡覺。
可是這幾天,我有點兒不願一個人在車上待著。尤其是出了亮子那檔子事後,我老覺得車上陰森森,怪嚇人。
於是我跑到值班站,和那裡的護士一通胡撩,逗得她們咯咯直笑。
我撩得正開心的時候,忽然迎面碰上了趙姐。
趙姐是這班小護士的頭兒,四十來歲,風韻猶存。
結過婚的女人,什麼都吃過見過了,撩起來格外嚇人,我有點兒不太敢招她。
見她來了,於是我就老老實實地閉嘴了。
誰知道趙姐反而先招我來了,她沖我嘻嘻一笑,「喲,衡子,你女朋友挺厲害啊。」
我沒聽懂什麼意思,於是啊了一聲。
趙姐咯咯一笑,指著我的脖子說,「耳朵下面,那嘴唇印兒誰給你印上的,這叫吻痕吧,你們私下裡愛意挺濃啊。」
說的那班小護士都抿著嘴樂。
我一愣,拿手機照了照,果然就在腮幫子後面,一個清晰的嘴唇印。
看到那個吻痕的瞬間,我一下子就怔住了。
自從在大學裡為那個女的跟人打架,被開出以來,我就一直心裡有氣,所以到現在就沒交過女朋友,更別說跟什麼人親熱了,怎麼可能會有吻痕。
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的工夫,我忽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個春夢。
那個女的最開始的動作,就是把嘴唇印在那兒了。
難道昨天晚上那個不是夢!
我頓時就感覺渾身冰涼,渾身的血都快不流了。
我嚇得夠嗆,就看到對面玻璃牆裡的自己,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如果昨天晚上的事情是真的,那實在是太恐怖了。
我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就聽到後面那班小護士議論我經不起開玩笑了。
但是這會兒,我根本就沒心思跟她們討論這個。
我出了值班站,就一頭鑽進了車裡。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貼身的衣服都浸透了。
我坐在車裡一陣狂喘氣,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個情形來,就覺得渾身發毛。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就聽到背後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輕輕地問道,「你怎麼了?」
這個聲音跟昨天晚上那個女的一模一樣,清晰得就像從我背後發出來的一樣。
第四章 蠟皮臉
我渾身一個激靈,一下子就從座位上躥了起來。
可是這時候我卻忘了自己是在車裡,這一躥,一下子就頂在了車廂頂上,砰的一聲就給彈了回來。
我被撞得眼冒金星,腦袋都暈了,迷迷糊糊的就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繼續說道:「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隨後我就看到一個女孩子的影子,從我的車窗前一閃就走了過去。
看樣子,應該是在打電話。
那個女孩子說話的語調,跟昨天晚上夢裡那個女人實在太像了,要不是親眼看見她從我面前走過去,我還真的以為自己活見了鬼了。
不過此時,我有點兒不敢肯定,昨天晚上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一場夢。
我翻來覆去地想,越想越真,越想越怕,想到最後我就覺得一股子寒意一下子裹了上來,就連救護車裡都陰森森的。
想起亮子日死人的事情就發生在後面的車廂里,我再也不敢在車裡待下去了,於是跟老闆請了假回家。
其實我根本就沒回去,一整天都在街上溜達。
我覺得待在人多的地方,心裏面踏實。
我一邊溜達一邊走神,不知不覺就走出了老遠。
直到夜幕掛上來,街上的霓虹燈都亮了,我忽然就聞到了一股子香火味兒,這才猛地回過神兒來。
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走到白喜街來了。
紅喜是婚事,白喜就是喪事。這地方其實就是喪葬用品一條街,以前這地方就叫黃泉道。
後來人們嫌這個名字太晦氣,於是就改了名字。
這地方距離醫院不是太遙遠,我幾次路過過這地方都覺得這裡陰嗖嗖的,從來沒進來過。
沒想到,這回竟然走到裡面來了。
亮子剛剛死活不知,我就走到這麼個喪門地方來了,尤其是經歷了昨天晚上那件事情之後,我更覺得這地方晦氣了,於是轉身就想離開。
誰知道這一轉身,正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我下意識地一抬頭,就看到一張白得好像蠟一樣的臉。
那張臉實在是太白了,感覺就像是一個人用蠟皮做了一張臉,然後糊在了頭上。
那壓根就不像是真的,像極了一張死人臉!
這兩天,我心裡本來就不踏實,又是在大晚上,乍一看到這張死人臉,心裡咯噔一下,人一下子就炸了毛了。
我媽呀一聲就跳了起來,差點就叫出鬼來。
那張死人一樣的蠟皮臉朝我晃了晃,眼光就朝我掃了過來。
他那雙眼睛,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看上去顯得十分的詭異。
我按捺住怦怦直跳的心,一邊排著胸脯安慰自己。
眼珠子能動彈的,一定就是活人。
眼見這個人長成這個德行,我也沒好再說什麼,一點頭就算致歉,然後轉身就走。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蠟皮臉忽然就攔住了我。
我嚇了一跳,以為他要碰瓷,就警惕地後退了一步,問他,「你要幹嘛?」
那個蠟皮臉轉著眼珠子,沖我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然開口就問我,「你最近私生活是不是不太檢點?」
我一聽就炸了毛了,天底下就沒有這麼不會說話的人,上來就問人家的私生活,而且還說我不檢點。
其實這會兒我心裡邊已經開始在罵娘了,不過就是嘴上沒帶出來。
我沉了沉氣,才沒飈出髒話來,然後回答他說:「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誰知道那個人忽然說了一句,「今天是第五天了吧,頭七那天,她一定會來找你,你命不長了。」
我雲里霧裡的,沒聽懂什麼意思,但是「頭七」兩個字我卻聽懂了。
頭七這話,通常都是用在死人身上的,現在居然被人用來說我,我心裏面不由得一陣子光火,罵了一聲神經,然後就要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個人忽然塞進我手裡一張紙,然後說道,「想活命的話,就到這兒來找我,我能幫你。但你得敢在頭七之前,要是晚了,我也救不了你。」
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被這個人給搞蒙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我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手裡的那張紙,居然是一張冥幣。
靠,死人錢!
我罵了一聲,就想把那東西扔出去。
可就在我抬手想扔的時候,就發現冥幣上面寫了一串數字,像是電話號碼,後面還帶著一個地址。
我隱隱感覺到,這個人不像是在耍我,就想把那東西留下。
但是讓我帶著一張死人錢回家,我心裡實在是膈應,於是就找了一張紙,把上面的電話號碼和地址謄抄了下來,轉手就把死人錢給扔了。
出了白喜街,我打車回到家,就覺得又累又乏。
可是,經過了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情,我有點兒不敢睡覺。
於是就躺在床上耗著,直耗到後半夜,實在堅持不住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過去了。
我半夜迷迷糊糊的,就覺得那個女人又來了。
我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受她支配,跟她做了整整一個晚上。
可是這一次,我看到了她的臉。
那個女人騎在我的身上,臨近高潮的時候,她一甩自己的頭髮,我就看到一張白皙精緻的臉。
是那個女人,那個在救護車上,被亮子日過的死了的那個女人!
他的臉還是那麼嫵媚誘惑,可是實在是太白了,白得有點兒像死人墳前守靈的那些紙人。
看清楚那張臉的一瞬間,我覺得我的心跳都快給嚇停了。
她真的找上門來了!
先前聽亮子說她回來了,我以為是那小子缺德事干多了,所以才會有了心理陰影。
可是現在,我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亮子沒說謊,她真的回來了。
不但回來了,而且找上了我!
這麼說,亮子的遭遇不是染上了什麼病,而是撞鬼了!
我心裡的恐懼已經達到了極點,拚命地掙扎,想把那個女人從我身上甩下去。
可是此時,我的身體根本就不停我自己的使喚,而是隨著那個女人的節奏,一起一伏的律動。
直到最後,隨著那個女人一聲舒服的呻吟,我全身一下子就解放了。
我如夢初醒,一下子就從床上摔了下來。
這才發覺,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夢。
可是那個夢太真實了,我有點兒不敢確定那真的是夢。
尤其是我會夢到那個女人,實在太詭異了。
要說亮子缺德遭了報應還說得過去,我沒有做過對不起那個女屍的事情,我心裡為什麼會有愧呢。
想起昨天晚上印在我脖子上的唇印,我心裡多少還有點兒不踏實,再不敢睡了,於是就打開了卧室里的燈。
開燈以後,我灌了一杯子涼水,心裡才覺得稍微踏實了一點兒。
這個時候,我就覺得自己的大腿根兒上有點兒癢,於是下意識地去撓。
可是越撓越癢,我本能地低頭一看,頓時嚇得我魂兒都飛了。
就在我的大腿根上,赫然印著一個黑色的手印。
那個手印指印很纖細,一看就是女人的。其中一大半印在大腿根兒上,另外一小半兒延伸到了更敏感的部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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