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老師做了虐待孩子的事情,有可能是你希望這是老師做的
看了很多關於虐待學生的新聞,尤其是幼兒,下面往往是義憤填膺的討伐與辱罵該教師的評論,若真是有證有據證明事實果真如此,我也會想要向他、向大家表達我的憤怒。但事實上,有時並沒有足夠的證據展示事情的經過,沒有人佐證孩子受到的是虐待,還是教師的救助不及時。但這時,往往出現在媒體,出現在公眾眼中的一定是該教師的道歉,該幼兒園的懊悔、承諾與父母的兩行清淚與聲聲控訴。看在眼裡,每個受眾都對這位老師恨的咬牙切齒,對這對父母可憐不已,並下意識的看一眼自己的孩子,慶幸不是自己。但是,事實真的是這位老師做了不人道的事情嗎?還是作為「受害者」的父母、作為觀者的我們、作為輿論引導著的媒體「期望」是這位老師做的?
一則,從利益訴求的角度分析,父母為了賠償金,媒體為了轉發量,很容易理解,那麼,我們呢?作為「局外人」的我們呢?有沒有可能是一方面抱著不是自己孩子的僥倖心理,一方面抱著如果是自己孩子,那麼教師一定要是施害者的責任推卸心理。
二則,從固有印象的角度分析,強者與弱者共處時,弱者的受傷統統我們會習慣歸因於強者的傷害。看英文版《小王子》時,讀到小王子受了傷,牆角下是那條蟒蛇朋友時,我的第一反應是,果然蟒蛇即使是朋友,也是不可以信任的,看吧,忍不住咬你了吧。但當真正看明白這個故事時,才發現,原來,是小王子想回自己星球,拜託蟒蛇咬他一下以幫忙。那麼,在一個較為封閉的無其餘證人在場的環境里,弱者的受傷,我們是否往往會強行怪罪於強者,且當弱者的受傷害程度越深,我們這種「怪罪」就會越深,越堅固,越願意相信不是傷者自己的原因,一定是你強者故意的。
三則,從你對弱者的同情出發,他的傷越重,你的同情心越甚,越想找個人,找個東西來怪罪,這時候,在你無意識間,強者一方就被你劃歸為行兇者,且不容許你不是。難道沒有可能嗎?你自己削水果時割到了手,很疼,流了不少血,你有沒有生氣的沖家人大吼過,說都怪你,你為什麼要買這樣鋒利的一把刀,彷彿是他給你割破的一樣,特別在受傷的是你的小孩時更甚,你覺得他是孩子,是弱者,這不是孩子的錯,他沒有犯錯,犯錯的是可能並沒有在場的足夠強的買刀子的你的家人。
四則,從集體無意識的角度來分析,網路社會早就消除了我們的空間邊界,站隊到弱者這一方,將槍口指向強者的我們形成了一個無形的集體,每一個集體成員的觀點表達就是一個強化我們共同觀念的過程,幾百萬,幾千萬的人站在你這邊,說著和你類似的話,你還能聽得進去另一方之言嗎?陷入集體無意識的你還會去思考有沒有另一種可能嗎?甚至你會覺得和你持不同觀點的其他人都成了牛鬼蛇神,都需要被討伐。甚至不難想像,如果有一天爆出來說事實真相是孩子自己碰的,你都難以接受這一現實。你這時候對強者的聲討,也已經不是為了弱者在聲討了,你是在為了繼續鞏固你的共同觀念在聲討,為了確保你的觀點的地位在聲討,而不是為了這件事情說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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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的來說,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我們都不是為了受害者在聲討強者,而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們自己聲討他們,為了我們自己而期望犯錯的是他們。
(一家之言,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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