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七八年,匆匆又夏天
戊戌年 丁巳月 丙辰日
話說現在的網路編輯,是多沒文化,還是多沒見識,逮住個副科級都叫官員,這有點亂套。就好比省部級官員不能用「首長」這個稱呼,否則有謀逆之嫌。
稱呼宋美齡先生,董明珠小姐,是為恰當。
在這個腐蝕人的世界裡,有自己的方向,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風骨,有自己的思想。保持善良,待人公正,把那些弱小和需要教育的人保護起來,引領起來,這樣的人就是中國的貴族。
不在於他在世俗世界有沒有錢,有沒有地位。
而金錢至上的人,是不會有什麼真思想的,都是生意。能力不足的人,需要「專業人士」的讚美,因為除了專業人士,也不會有什麼人去讚美ta。
價值感太過於低下的人,需要得到別人的承認,即使是和最糟糕的人在一起,也比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好。
孤獨對ta來說就是一種否定。這種人無法從內部給自己設定一個價值。
因為太過於奉迎諂媚,一開始放低自己,到後來又很容易沒有得到回報,惱羞成怒的爆炸掉,擁有這種價值觀的人,也會把身邊的人,親人,家人都當成一種需要被販賣,定價,插草的物品。
你把角色讀作腳色,從小你爸也是把角色讀成腳色嗎,你老師也是把角讀成腳嗎,那麼,你是從哪條溝跑出來的,說說。
好多人覺得自己瘦不下來,是跟人家天生瘦子比。沒意義,基因就不一樣。說句殘酷又冷靜的話,有的人就算什麼都不吃,餓死,也不會像天生瘦子一樣瘦。
就像普通人跟王健林比一樣,覺得自己掙不到錢,人心不足蛇吞象。就好比很多人已經瘦到自己身體的下限了,可能也不如天生瘦子的上限瘦,所以為什麼要死磕這個玩意兒呢?
我只能予你三笑,一笑你無知,二笑你白痴,三笑你沒自知之明。我把你當人看,你卻非要把自己當雞,別灰心,雖然你沒文化,但你還沒教養啊。
你有一個閨蜜,你有一個朋友,你有一個親戚,你有一個網友,你有一個河北前男友。別人有,可是你沒有。最忌諱在富人面前炫富,再文人面前裝逼。
不要忘記三件事:窮人永遠比富人多得多;窮人急起來不要命;窮人窮瘋了會漂洋過海。
不知有多少人,依然甘於守著一盞微燈,在寂靜的長夜一筆一划地去刻寫另一個人的名字,寫一封帶有溫度的情書,期盼在三九天捂開一樹梅花。
從前慢
木心說:
從前慢,從前的天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或許,這才是愛情最好的模樣。
在從前的民國,愛情來得浪漫又羞怯。一聲「沙揚娜拉」的珍重,便如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有達達的馬蹄帶來一個美麗的錯誤;有看風景的人成為他人眼中的風景;有彳亍的人兒邂逅一個丁香般的姑。
那時候的感情溫吞,卻纏綿。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一紙浪漫,跨越百年。
卻終究還是紙短情長,深情總是在言語之外。
兩地書
我寄你的信,總要送往郵局,不喜歡放在街邊的綠色郵筒中,我總疑心那裡會慢一點。天天寄同一名字的信,郵局的人會不會古怪?我決定目不斜視,而且將來永遠如此。我先前偶一想到愛,總立刻自己慚愧,怕不配,因而也不敢愛某一個人,但看清了他們的言行的內幕,便使我自信我絕不是必須自己貶抑到那樣的人了,我可以愛。
——魯迅致許廣平
如果不是有落款為證,我們難以相信這樣一些沒頭沒腦的話是出自大文豪魯迅之手。
印象中的魯迅,是衝鋒的戰士,是冷峻的嚴師,橫眉可對千夫指,誰能料想他會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或許,愛人當如是。因為她,冷峻的戰士也變得柔軟起來。
一個白日帶走了一點青春,日子雖不能毀壞我印象里你所給我的光明,卻慢慢的使我不同了。一個女子在詩人的詩中,永遠不會老去,但詩人他自己卻老去了。我想到這些,我十分猶豫了。生命是太脆薄的一種東西,並不比一株花更經得住年月風雨,用對自然傾心的眼,反觀人生。使我不能不覺得熱情的可珍,而看重人與人湊巧的藤葛。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湊巧是不會有的。我生平只看過一回滿月。我也安慰自己過,我說:「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沈從文致張兆和
同為師生戀,沈從文這段愛情卻比魯迅的來得坎坷得多。在追求張兆和的隊伍中,沈從文實在算不得佼佼者,卻終獲得了佳人芳心。一杯帶著密語的甜酒,讓沈從文成了張家的三女婿。
後來有人問張兆和,如何最終選擇了沈從文,不過也是捨棄不了這纏綿的才華罷了。所以也有人說,這是一場用情書贏來的愛情。
我愛你樸素,不愛你奢華。你穿上一件藍布袍,你的眉目間就有一種特異的光彩,我看了心裡就覺著不可名狀的歡喜。樸素是真的高貴。你穿戴齊整的時候當然是好看,但那好看是尋常的,人人都認得的,素服時的眉,有我獨到的領略。
我的胸膛並不大,決計裝不下整個或是甚至部分的宇宙。我的心河也不夠深,常常有露底的憂愁。我即使小有才,決計不是天生的,我信是勉強來的;所以每回我寫什麼多少總是難產,我唯一的靠傍是霎那間的靈通。我不能沒有心的平安,眉,只有你能給我心的平安。
—— 徐志摩致陸小曼
有人說,真的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她所有的模樣。華服的雍容也好,素服的簡樸也罷,只要是她,那便是最好的。
徐志摩筆下的陸小曼無疑是他心上最好的戀人。所以,即便只是一件簡單的藍旗袍,也會讓他心生無限的歡喜。或許也正因此,徐志摩死後,陸小曼終身素服,絕足社交場所,編輯出版《徐志摩全集》成為她餘生的心愿。
見了他,我變的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心裡是歡喜的,又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
——張愛玲致胡蘭成
世上但凡有一句話,一件事,是關於張愛玲的,便皆成為好。
夢醒來,我身在忘川,立在屬於我的那塊三生石旁,三生石上只有愛玲的名字,可是我看不到愛玲你在哪兒,原是今生今世已惘然,山河歲月空惆悵,而我,終將是要等著你的。
——胡蘭成致張愛玲
胡蘭成不愧為才子,情書筆力婉轉,情深意切。像張愛玲這般孤傲之人也難免沉淪,低至塵埃。但可惜,張愛玲終究不是白流蘇,即便同樣經歷了香港的覆滅,也難以全一段傾世的愛情傳奇。
我想要在茅亭里看雨、假山邊看螞蟻,看蝴蝶戀愛,看蜘蛛結網,看水,看船,看瀑布,看宋清如甜甜的睡覺。不要愁老之將至,你老了一定很可愛。而且,假如你老了十歲,我當然也同樣老了十歲,世界也老了十歲,上帝也老了十歲,一切都是一樣。
我愛你也許並不為什麼理由,雖然可以有理由,例如你聰明,你純潔,你可愛,你是好人等,但主要的原因大概是你全然適合我的趣味。因此你仍知道我是自私的,故不用感激我。我一天一天明白你的平凡,同時卻一天一天愈更深切地愛你。你如同照鏡子,你不會看得見你特別好的所在,但你如走進我的心裡來時,你一定能知道自己是怎樣好法。
——朱生豪致宋清如
在杜拉斯的《情人》一書中,男人穿過人群,走向女人,告訴她,「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是特意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在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
老之將至,卻無需擔憂色衰愛弛。朱生豪給與宋清如的便是這世間最美的承諾:與愛人一起慢慢變老,在愛中老去,在老去時依舊愛著。作為莎士比亞在中國的譯者,朱生豪可謂深得了莎翁真傳,真乃民國「情書聖手」。
在遇到她以前,我從未想過結婚的事。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年,從未後悔過娶她做妻子,也從未想過娶別的女人。
——錢鍾書致楊絳
我愛的人,恰好也深愛著我。於時間的洪荒之中相遇,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一切恰如其分。世間最美好的愛情也莫過如此吧。
一見你的眼睛,我便清醒起來,我更喜歡看你那暈紅的雙腮,黃昏時的霞彩似的,謝謝你給我力量。
——朱自清致陳竹隱
今天早晨起來拔了半天草,心裡想到等你回來看著高興,荷花也放了苞,大概也要等你回來開,一切都是為你。
——聞一多致高孝貞
說相思
世人觀其才,愛人觀其心。
從這一紙紙情書中,看到的不僅是一段段溫暖的愛情,更是窺測到民國整個時代的氣韻。
或許因著這些才子與佳人的浪漫,民國二字,在唇齒之間,也變得格外纏綿起來。
胡寄塵有首小詩,改自胡適,道是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幾番細思量,還是相思好。
三言兩語就將愛戀相思之情寫得摯誠無比。誠然如此,傾城傳奇難有,歲月安穩卻更是難得。
在寂寂無波的長日里,如果可以想念一個人,任心事像檐前的風鈴叮一下當一下,在遠處郵差馳過時,在一地青煙里忐忑著或許會有遠處寄來的消息,那當是三生有幸吧!
1923年,北京女子高等師範請魯迅來兼課,給學生們講授《中國小說史略》,許廣平是魯迅的學生。第一堂課,魯迅就給許廣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干年後,許廣平回憶第一堂課時仍然心潮起伏:
「許久許久,同學們醒過來了,那是初春的和風,新從冰冷的世間吹拂著人們,陰森森中感到一絲絲暖氣,不約而同地大家吐一口氣迴轉過來了。」
一年後,許廣平剋制不住對魯迅的愛慕,先主動給魯迅寫了一封信,試探性地表達了自己的愛意,魯迅當然能從她的字裡行間讀得出來,當晚就給「廣平兄」寫回信。收到信後,26歲的許廣平徹底失眠了。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地通起了信來,從《兩地書》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兩人最初是小心翼翼,試探性地邁出步子,玩著捉迷藏的遊戲,最後,兩人勇敢地捅破那層紙,魯迅娶了小自己18歲的學生許廣平為妻。
有著相同苦惱的兩個人在交流不同的愛情觀的同時,漸漸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後來許廣平成為了魯迅的學生,二人之間的感情也最終修成正果。許廣平「十年攜手共艱危,以沫相濡亦可哀,聊借畫圖怡倦眼,此中甘苦兩心知」。毫無疑問,他們二人共同譜寫的一曲愛情之歌,不但是至感人心的,也是甜蜜浪漫的。
在與許廣平結識、相愛之前,44歲的魯迅雖有名義上的妻子朱安,但一直過著一種苦行僧式的禁慾生活,打算陪著朱安這個「母親的禮物」做一世犧牲。是許廣平對他的敬仰、理解乃至熱愛打開了他封凍已久的心田。
從1925年3月11日他們開始通信,一直是許廣平以自己的勇敢和堅定打消了魯迅的種種顧忌,終於明白表示:「我對於名譽、地位,什麼都不要,只要梟蛇鬼怪夠了」。這所謂「梟蛇鬼怪」,就是又有「小鬼」、「害馬」之稱的許廣平。
而在1925年10月許廣平所寫的《風子是我的愛》中,有這樣的愛的宣言:
「即使風子有它自己的偉大,有它自己的地位,藐小的我既然蒙它殷殷握手,不自量也罷!不合法也罷!這都於我們不相干,於你們無關係,總之,風子是我的愛……」
1927年10月,魯迅與許廣平在上海正式開始同居生活,在舊式婚姻的囚室里自我禁閉20年之後,他終於逃出來了。對於魯迅和許廣平來說,這是他們生命中最有光彩的舉動,魯迅於1934年12月在送給許廣平的《芥子園畫譜》上所題的「十年攜手共艱危,以沫相濡亦可哀」正是他們愛情生活的寫照。
許廣平是廣東番禺人,生於1898年,比魯迅小十七歲。1923年秋天,魯迅應好友許壽裳之邀,到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1924年更名為北京女子師範大學)講課,就在這裡認識了許廣平。許廣平長得身材高大,而且總是坐在第一排,儘管如此,魯迅對這位外貌並不太出眾的廣東姑娘,並不會有很深的印象。
而許廣平多年以後這樣回憶道:
「突然,一個黑影子投進教室來了,首先惹人注意的便是他那大約有兩寸長的頭髮,粗而且硬,筆挺的豎立著,真當得『怒髮衝冠』的一個『沖』字。一向以為這句話有點誇大,看到了這,也就恍然大悟了。褪色的暗綠夾袍,褪色的黑馬褂,差不多打成一片。
手彎上,衣身上許多補釘,則炫著異樣的新鮮色彩,好似特製的花紋。皮鞋的四周也滿是補釘。人又鶻落,常從講壇跳上跳下,因此兩膝蓋的大補釘,也遮蓋不住了。一句話說完:一團的黑。那補釘呢,就是黑夜的星星,特別熠眼耀人。
小姐們嘩笑了!『怪物,有似出喪時那乞丐的頭兒』。也許有人這麼想。講授功課,在迅速的進行。當那笑聲還沒有停止的一剎那,人們不知為什麼全都肅然了。
沒有一個人逃課,也沒有一個人在聽講之外,拿出什麼東西來偷偷做。鐘聲剛止,還來不及包圍著請教,人不見了,那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許久許久,同學們醒過來了,那是初春的和風,新從冰冷的世間吹拂著人們,陰森森中感到一絲絲的暖氣。不約而同的大家吐了一口氣迴轉過來了。」
這樣的師生關係延續了一年多,直到1925年3月,由於許廣平寫信向魯迅求教,他們之間才有了進一步的接觸,原本疏遠的師生關係才有了突破。
傳記作家伊妮說,其實在這之前,許廣平曾和一位既是同鄉又是表親的青年李小輝相愛。李小輝原是想去法國勤工儉學的,因為錯過了考期,便進了北京大學。
在經過一段短暫時間的相處後,兩人的感情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不幸的是不久許廣平被傳染得了猩紅熱症,李小輝因經常來探視許廣平,也被傳染,結果是許廣平得到痊癒,而李小輝卻不治病亡。
這個意外的噩耗直如晴天霹靂一般,幾乎將許廣平震懵了!因為這是她的初戀,也是她第一次勇敢地追求婚姻自由,然而這一切都幻滅了,她沉浸在一種無法自拔的巨大悲痛中,有一段好長的時間。
事隔18年,許廣平還這樣回憶著:「到了第十八年紀念的今天,也許輝的家裡早已忘了他罷?然而每到此時此際,霞的愴痛,就像那患骨節酸痛者的遇到節氣一樣,自然會敏感到記憶到的,因為它曾經摧毀了一個處女純凈的心,永遠沒有蘇轉。」
而魯迅在此時,是早已有了妻室。那是1906年6月,當時在日本仙台留學的魯迅,忽然接到母親的來信,說是病重,讓他速速返國。魯迅一回到家,卻發現家裡張燈結綵,母親正在張羅為他娶媳婦呢。
原來,母親聽到一個未經證實的流言,謂魯迅和一日本女人結了婚,而且有了孩子,經常攜兒子在東京街頭散步,母親感到驚駭不已,於是經由魯迅叔祖母藍太太的大兒媳謙少奶奶牽線,把藍太太的一位內侄女兒介紹了過來,成為魯迅的新娘子,名叫朱安,長得並不漂亮,額頭很明顯地朝前突出,小臉狹長,卻有一個顯得頗肥碩的鼻子。
婚禮時,魯迅居然沒有半點反抗,他裝上假辮(因留日後已剪去辮子),帶了紅纓大帽,按照當地儀式,在新台門的神堂上,與朱安雙雙拜了堂,然後任由人扶著,像木偶人似的上了樓上的新房。
可是那個新婚之夜,魯迅只是通宵達旦地看書,第二天,就搬到母親的房裡睡了。再過數天,就回日本繼續求學去了。
後來他曾對好友許壽裳說:「這是母親給我的一件禮物,我只能好好地供養它,愛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魯迅明知無愛,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婚姻,據他日後解釋,一是為盡孝道,他甘願放棄個人幸福;二是不忍讓朱安作犧牲,在紹興,被退婚的女人,一輩子要受恥辱的;三是他當時有個錯覺,在反清鬥爭中,他大概活不久,因此和誰結婚都無所謂。
就這樣他和朱安過著「無愛」的夫妻生活達二十個春秋,而朱安就一如傳統的紹興太太般地做著家務,奉養著母親。在魯迅和許廣平在上海定居後,朱安對曾是磚塔衚衕的「二房東」之一的俞芳說:「過去大先生(指魯迅)和我不好,我想,好好地服侍他,一切順著他,將來總會好的。」
朱安甚至還帶著無限的希冀說:「我好比一隻蝸牛,從牆根一點一點地往上爬,雖然爬得慢,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會爬到牆頂的,現在我沒有辦法了,我沒有力量爬了。」
是的,可憐的朱安,她終究是無法爬到牆頂的,因為一個偉大而孤獨的靈魂需要慰藉,種種重大的精神創痛需要理解,需要溫柔的舐舔,這都不是她所能勝任的,於是許廣平取代了她。
許廣平(1898~1968),筆名景宋,廣東番禺人,魯迅的第二任妻子。
1923年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國文系,成為魯迅的學生。1927年1月,魯迅到中山大學任教,許任助教和廣州話翻譯,與魯迅在白雲路租房同居;10月與魯迅到上海正式同居。1929年,生子周海嬰。1932年12月,與魯迅的通信集《兩地書》編輯出版。
一九二五年
魯迅先生:
現在執筆寫信給你的,是一個受了你快要兩年的教訓,是每星期翹盼著希有的,每星期三十多點鐘中一點鐘小說史聽講的,是當你授課時,坐在頭一排的坐位,每每忘形地直率地憑其相同的剛決的言語,在聽講時好發言的一個小學生。他有許多懷疑而憤懣不平的久蓄於中的話,這時許是按抑不住吧,所以向先生陳訴。
有人以為學校場所,能愈隔離城市的塵紛、政潮的影響,愈是效果佳些,的確!這是否有一部分的理由呢?記得在中學時代,那時也未常〔嘗〕《兩地書》原信中凡筆誤或需規範的字後用〔〕號標出正確的寫法,漏字用()號標出,多餘的字用〈〉標出。
以後同此。不有攻擊教員反對校長的事情發生,然而無論反與正的二方面總是偏重在「人」的方面權衡它,從沒遇過在「利」的方面去取過,先生!這是受都市政潮的影響呢,還是年齡的繼續增長戕害了他呢?先生!你請看看吧!
現在北京學界中發生了驅逐校長的事,同時反對的,贊成的,立刻就各標旗幟,校長以「留學」、「留堂」——畢業留本校任職——謀優良位置為餅餌,學生以權利得失為去取,今日收買一個,明日收買一個……今日被買一個,明日被買一個……在買者蠅營狗苟,凡足以固位戀棧的無所不用其極,有洞皆鑽,無門不入。
被買者也廉恥喪盡,人格破產。似此情形,出於清潔之教育界人物,有同豬仔行徑其尤可憤恨的,這種含多量細菌的空氣,乃播於名為受高等教育之女校長女學生身上。做女校長的,如其確有謀該校教育發展的乾材的偉大教育高見,及其年來經過成績,何妨公開的布告,而乃「昏暮乞憐,醜態百出,嘖嘖在人耳口」。
嗚呼!中國教育之前途。但是女校長或者因環境種種關係,支配了她不能不如此!而何以校中學生,對於該事乃日見軟化,明明今日好好的出席,提出種種反對條件,轉眼就掉過頭來噤若寒蟬,或者明示其變態行動。嗚呼!此中國女子教育之前途!或者此政潮影響教育之前途!!!情形是一天天的惡化了!
五四以後的青年是很可以悲觀痛哭的了!在無可救藥的赤火紅紅的氣焰之下,先生,你放下書包,潔身遠引的時候,是可以「立地成佛」的了,然而,先生!你在仰首吸那捲著一絲絲醉人的黃葉,噴出一縷縷香霧迷漫時,先生!你也垂憐,注意,想及有在蠆盆中展〔輾〕轉待拔的么?也願意而且痛快地予以「楊枝玉液」時時浸入他心脾,使他堅確牢固他的愚直么?先生!他自信他自己是一個剛率的人,他也更相信先生(是)比他更剛率十二萬分的人,因為有這點點小同,他對於先生是盡量地質言的,是希望先生收錄他作個無時、地界限的指南誘導的!先生!你可允許他?
苦悶之果是最難嘗的,雖然食過苦果之後有點回甘,然而苦的成分太重了!也容易抹煞甘的部分,在飲過苦茶之後,細細的吮吮嘴唇皮雖然有些兒甘香,但總不能引起人好食苦茶——葯——的興味,除了病的壓迫,人是絕對不肯無故去尋苦茶喝的!苦悶之不能免掉,或者如同疾病的不能免掉一般——除了畢生抱疾——但是疾病不是時時刻刻在身邊的,而苦悶則總比愛人還來得親切,總時刻地不招即來,揮之不去。
先生!有什麼法子在苦藥中加點糖分?有糖分是否即絕對不苦?先生!你能否不像章錫琛先生在《婦志》指《婦女雜誌》月刊,1915年1月創刊於上海,1931年12月停刊。中答話的那樣模糊,而給我一個真切的明白的引導?
現在的青年的確一日日的墮入九層地獄了!或者我也是其中之一。雖然每星期中一小時的領教,可以快心壯氣,但是危險得很呀!先生!你有否打算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先生!你雖然很果決的平時是,但我現在希望你把果決的心意緩和一點,能夠拯拔得一個靈魂就先拯拔一個!先生呀!他是如何的「惶急待命之至」!
敬候
撰安!
謹受教的一個小學生許廣平
《兩地書》共分三集。
第一集是1925年3月11日到7月30日四個半月間在北京的通信。
第二集是1926年9月至1927年1月在廈門與廣州間的通信。
第三集是1929年5月13日至6月1日不到20天間,北平與上海的二十二封通信。
從前兩階段可看出兩人從師生關係到最後同居的過程。
王得後先生指出,從寫信的態度和語氣可以看出,起初的通信的確不帶戀情,而是師生間關於教育問題、學生運動、刊物編輯、人生哲學諸問題的請益與教導。雖然一開始就同聲相應、同聲相求,表現出相當的推心置腹,但師生間嚴肅與莊重的氣氛洋溢於字裡行間,並無異性間的愉悅與追求。
但大約經過一個月,當許廣平於4月10日敢於署名「(魯迅先生所承認之名)小鬼許廣平」,緊接著4月12日許廣平拜訪魯迅在西三條的住所,十六日的信敢用「『秘密窩』居然探檢過了!」——「秘密窩」而帶引號,拜訪而用「探檢」,也就衝破了師生間嚴肅與莊重的氣氛,一種新的親昵的感情產生了。
此後即彼此出題「考試」;在魯迅「即稱之為『少爺』,刺之以『細心』」,在許廣平則「敬領,罵好」;以至魯迅因「小鬼何以屢次誠惶誠恐的賠罪不已」而不安,而「闢謠」,而聲明「我並不受有何種『戒條』。我的母親也並不禁止我喝酒。」「雖是太師母,觀察也未必就對,雖是太太師母,觀察也未必就對」。
異性間相愉悅、相親愛,而唯恐產生誤解以至相離異的微妙心理,實已入木三分,躍然紙上了。而到6月25日這一天,是舊曆端午,魯迅請許廣平幾位女師大學生和俞氏姊妹(俞芬、俞芳、俞藻)吃飯,她們向魯迅勸酒,魯迅因高興而稍多喝了一點,於是「以拳擊『某籍』小姐兩名之拳骨」,又「按小鬼之頭」,於是許廣平等以為魯迅喝醉了而「逃」走。
當天晚上或次日早晨許廣平給魯迅寫了封信,大概很作了一番文章。魯迅27日上午收到此信,於28日寫了回信,前半赫然是一篇「訓詞」(編入《兩地書》時已刪去,只存於原信),反覆申辯:「又總之,端午這一天,我並沒有醉,也未嘗『想』打人;至於『哭泣』,乃是小姐們的專門學問,更與我不相干。特此訓諭知之!」
王得後先生指出,這篇「訓詞」最大的價值,大概是足可以證明魯迅和許廣平的感情已經相當深厚,別緻的格式、輕鬆的筆調、無拘無束的談吐,都是親昵的表現,從這以後的書信,是真正的一般人所謂的「情書」了。至於這之後有一年多沒有通信,並非感情有變化,而是兩人定情後的相互信任。
1926年9月29日,魯迅與許廣平同乘火車沿著京浦線抵達上海。9月2日清晨,他們又分別搭乘「新寧」輪到廈門,及「廣大」輪到廣州。魯迅是應聘到廈門大學執教的,許廣平則回到故鄉發展自己的事業。臨分手時,他們約定:大家好好地為社會服務兩年,一方面為事業,一方面也為自己生活積聚點必需的錢。
誰知,許廣平還在船上,就給魯迅寫道:「臨行之預約時間,我或者不能守住,要反抗的。」而魯迅剛到廈門,行李甫卸,也馬上就「覺得太閑,有些無聊,倒望從速開學,而且合同的年限早滿」。
相互之間流露出多麼熾熱的戀情與難耐的心境!
《兩地書》的第二部分即是這段期間的相思之情,我們看到許廣平的回信:「My?dear?teacher!?你為什麼希望『合同年限早滿』呢?你是因為覺得諸多不慣,又不懂話,起居飲食不便么?如果對身體的確不好,甚至有妨健康,則還不如辭去的好。然而,你不是要『去作工』么?你這樣不安,怎麼可以安心作工?!你有更好的方法解決沒有?或者於衣食,抄寫有需我幫忙的地方,也不妨通知,從長討論。」多麼溫情的撫慰,多麼體貼的「從長討論」啊!他們為了愛情而飽受苦難,磨練了意志,最後享受了歡欣!
我們看1927年1月11日,魯迅給許廣平的信說:「我先前偶一想到愛,總立刻自己慚愧,怕不配,因而也不敢愛某一個人,但看清了他們的言行的內幕,便使我自信我絕不是必須自己貶抑到那樣的人了,我可以愛。」一切似乎是苦盡甘來,有情人終成眷屬!
魯迅與許廣平於1927年10月3日,乘「山東」號輪船抵達上海,頭幾天,他們寓居在共和旅館,10月18日上午,移入東橫濱路景雲里第二弄二十三號,正式開始了他們公開的同居生活,消息傳出後,各色人等對他們進行了長時間的令人難堪的非議與指責。
有人說,元配夫人朱安才是魯迅先生的合法「佳偶」,許廣平不過是一個姨太太;也有人說,魯迅與朱安破裂,是因為許廣平從中作梗。連魯迅的弟弟周作人,也公開表示他們的婚姻不合法,不予以承認。
在《兩地書》的序言中,魯迅說:「回想六七年來,環繞我們的風波也可謂不少了,在不斷的掙扎中,相助的也有,下石的也有,笑罵誣衊的也有,但我們緊咬了牙關,卻也已經掙扎著生活了六七年。
其間,含沙射影者卻逐漸自己沒入更黑暗的處所去了,而好意的朋友也已有兩個不在人間。我們以這一本書為自己紀念,並以感謝好意的朋友,並且贈我們的孩子,給將來知道我們所經歷的真相,其實大致是如此的。」
1936年10月19日,魯迅先生病重。臨終前,他緊握著妻子許廣平的手:「忘掉我,管自己的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塗蟲。」這個平素冷峻聲稱「一個也不原諒」的硬漢,辭世之時,念念不忘的是勸妻子忘記自己。許廣平的眼淚落了下來。
許廣平曾經是魯迅的學生。
民國時期,在歐風美雨的影響下,許多學者文人追求自由戀愛,紛紛拋棄包辦婚姻塞給自己的小腳妻子,追求自由戀愛,迎娶受過西方教育的女學生,完全不管結髮妻子的死活。
徐志摩就是個典型的例子,狂熱追求才女林徽因,當得知妻子張幼儀懷孕之後,命令妻子把孩子打掉。張幼儀說,有人是因為打胎死掉的,徐志摩冷冰冰地回答:「坐火車還會死人呢,難道你就不坐火車了?」
▲徐志摩與張幼儀
魯迅年少時也被母親安排了一門婚事,娶了目不識丁的小腳女子朱安,婚後魯迅睡進了書房,三天後就回到了日本。終其一生,魯迅沒有和朱安圓房。
魯迅曾對自己的朋友說:「她是我母親的太太,不是我的太太。這是母親送給我的一件禮物,我只負有一種贍養的義務,愛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朱安
與民國時期那些薄情負心的文人相比,魯迅還是善待朱安,給了她物質上的保障。唯一不能給的,就是愛情。
1923年,四十多歲的時候,魯迅還是個事實上的單身漢。在這一年,他接受了女師大的聘請,成為北京女子師範大學的兼職教師。也就是這個決定,成為他和許廣平相知相愛的起點。
當魯迅走進女師大中國小說史略課的課堂的時候,許廣平坐在第一排。當時的北平,新文化運動的浪潮剛剛過去,女學生們受西方思想影響很大,早就沒有了忸怩的舊式女子模樣。朝氣蓬勃中又顯出些頑皮。當時的魯迅頭髮有將近兩寸,正如我們後來在語文課本中見到的那張照片一樣,面色冷峻,不苟言笑。
▲魯迅
女學生們早就聽聞這位新文化運動先驅的鼎鼎大名,課前議論紛紛,對這位周先生有著很大的期待。少女情懷總是詩啊,女青年對於博學廣見的先生自然也是有些羅曼蒂克的想像。誰知鈴聲一響,走進來的竟是一個「怒髮衝冠」的冷麵硬漢,個子不高也就算了,偏偏還不修邊幅,穿著破破爛爛的長袍馬褂,渾身上下打滿了補丁,連皮鞋都不例外。
女學生們都失望透了,這哪裡像傳說中才辯無雙的魯迅先生啊?簡直像街頭巷尾流竄的叫花子老頭!
女孩子們看著魯迅的裝束的竊笑不已,然而當魯迅開始講課,整個教室瞬間安靜了。他有著濃重的紹興口音,卻能準確地把所有知識表達得生動自然,成功吸引了這群頑皮淘氣的學生。魯迅完全沉浸在課堂教學中了,沒有注意到,在教室的第一排有一雙熾熱的眼睛在凝視著她。
許廣平
許多年之後回憶起與魯迅的初見,許廣平這樣說:「許久許久,同學們醒過來了,那是初春的和風,新從冰冷的世間吹拂著人們,陰森森中感到一絲絲暖氣。不約而同的大家吐一口氣迴轉過來了。」
許廣平那年已經25歲了,她愛上了這位新來的先生。但是縱然已經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新女性了,對於師生的界限依然是不可以輕易逾越的。許廣平只能在課堂上努力地記住魯迅說的每一句話,課下做足了功課,以便能夠積極提出問題贏得魯迅的讚賞。
魯迅對這位聰明活潑的女學生也很有好感,但是他那時候的好感只是出於一名老師對學生的真心喜愛,並沒有摻雜男女之情的成分。
1925年3月,魯迅已經教了兩年的課了,許廣平也快要畢業。此時的許廣平,對未來充滿了迷茫和困惑,對魯迅的感情也愈發深厚。在一位好友的鼓勵下,她終於鼓足勇氣給魯迅先生寫了一封信,在書信中並未談及任何兒女私情,只是以謙卑的學生的身份向魯迅傾訴自己對人生和時事的苦悶不解。
魯迅
令許廣平驚喜而又意外的是,魯迅在收到信的當天就立刻回信,詳細地解答了許廣平的種種困惑。在回信中,魯迅對許廣平的稱呼是「廣平兄」。
這讓許廣平受寵若驚,馬上回信說自己怎敢被先生稱為「兄」呢,而魯迅對此的解釋是:「舊日或近來所認識的朋友,舊同學而至今還在來往的,直接聽講的學生,寫信的時候我都稱『兄』。其餘較為生疏、較需客氣的,就稱先生,老爺,太太,少爺,小姐,大人……之類。」
從此之後,許廣平找到了進一步接近魯迅先生的方法,那就是給他寫信。
魯迅先生雖然橫眉冷對千夫指,但是對中國的青年人卻始終懷著溫情,對青年人的求助幾乎有求必應。面對自己學生的困惑,更是傾心解答。
因此,許廣平的每一封書信都很快得到了回復,兩人的通訊頻繁程度甚至達到了一天六封。要知道,兩人可是天天都在課堂上見面的,竟然還有這麼多話要溝通,由此可見兩人在精神上是多麼契合。
▲魯迅與許廣平
真正把師生之情轉變為男女之愛,得益於後來一系列的社會運動。
1925年8月,北洋政府對進步學生的迫害愈發緊迫,許廣平作為學生運動的重要發起人,首當其衝。為了避難,在8月8日,許廣平搬入了魯迅位於西三條衚衕的家中。
在搬入魯迅家中之後,師生之間相處時間大大增加。在此之前,魯迅所了解的是許廣平的進步精神,而此後的魯迅則感受到了許廣平對自己的繾綣情思。
魯迅雖然過了多年禁慾式的苦行僧生活,但他不是獃頭愣腦的傻小子。更何況,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是可以看出來的。朝夕相處,年輕的許廣平那點小心思又怎麼能瞞得過魯迅的眼睛。
魯迅的心情是很複雜的,他在父母包辦的封建婚姻中從未嘗到任何愛情的喜悅,甚至連夫妻之實都沒有。如今有這樣一個年輕聰慧的女子愛上了自己,在精神上如此有共鳴,說不動心那是假的。可是自己畢竟還有一個名義上的髮妻,這對許廣平來說也並不公平。
這種糾結的心境,在兩年後魯迅寫給許廣平的一封書信中闡述的比較清楚:「我先前偶一想到愛,總立刻自己慚愧,怕不配,因而也不敢愛某一個人,但看清了他們的言行的內幕,便使我自信我絕不是必須自己貶抑到那樣的人了,我可以愛。」那時候他們已經在一起了,魯迅也就坦然地向自己的愛人訴說了自己彼時的心境。
▲魯迅與許廣平
而1925年的魯迅,矛盾不已,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許廣平的示愛。在面對愛情的時候,這個橫眉怒目的鬥士變成了軟弱猶豫的稚子。
深秋的一天晚上,魯迅坐在書桌旁的藤椅上,許廣平走過來,主動上前握緊了魯迅的手,魯迅心中的猶豫不決瞬間煙消雲散了,他反握住許廣平的手說:「你戰勝了!」
熱戀中的魯迅是那樣可愛,在寫給許廣平的一封書信中,他說:「廣平兄,我是你的小白象呀!」
確定關係之後的第二年,魯迅南下教書,許廣平也追隨他一同南下。然而,不久之後廣州政局突變,二人不得不返回上海,在上海開始了同居生活。
作為魯迅的妻子,許廣平很是年輕,可是她從來沒有在這段「老夫少妻」的結合中恃寵而驕。魯迅不僅是她深愛的丈夫,也是她敬重的先生。
據蕭紅的回憶,許廣平永遠很忙碌,因為她要把魯迅照料得無微不至。魯迅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自吃飯,許廣平就準備幾個小碟子,每個碟子里裝的都是魯迅愛吃的菜。如果買了一條魚,許廣平就把最嫩的那一塊肉小心翼翼地挑出來放進碟子,給魯迅端上樓去。
1929年,他們的兒子周海嬰出生。魯迅老來得子,分外激動,非常寵溺這個孩子,真的是俯首甘為孺子牛。
▲魯迅一家三口
然而,常年的抽煙嚴重傷害了魯迅的身體,他患上了肺病。在1936年,他們的孩子還不到8歲的時候,魯迅終於病危不治。文章開頭的那一幕,正是魯迅臨終時的真實情景。許廣平還年輕,魯迅知道她對自己用情太深,唯恐自己死後她終日緬懷自己,放棄尋找下一段幸福的機會。因此,魯迅要求她「忘記我,管自己的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塗蟲」。
然而,許廣平就是這麼固執地當了「糊塗蟲」。
魯迅病逝之後,許廣平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整理魯迅遺稿的事業中去。非但如此,她還繼承了魯迅遺志,在日軍全面侵華之後撰寫大量文章進行控訴,惹惱了日本人,被抓到日本憲兵司令部拘禁折磨了76天,拒不屈服,最終在魯迅的摯友內山完造的營救下才得以出獄。
1968年,魯迅先生的遺稿被某些人奪去,許廣平悲怒交加,心臟病突發,享年70歲。
▲老年許廣平
魯迅的一生,如果不是遇到了許廣平,終將是一個孤獨的偉人。我們看到的他也只會是冷峻嚴肅的思想先驅,而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真情赤子。這段民國時期的師生戀,讓我們看到了民族魂魯迅先生的硬漢柔情,也看到了真正偉大的愛情應當是怎樣的。
精神上的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是愛情中最大的幸運。
不知許廣平在生命的最後時光里,會不會想起魯迅曾經寫給她的情書:
我寄你的信,
總要送往郵局,
不喜歡放在街邊的綠色郵筒中,
我總疑心那裡會慢一點。
▲周恩來鄧穎超
周恩來與鄧穎超真乃模範夫妻,革命道路上不離不棄,相敬如賓,相守一生。
鄧穎超怕他耽誤時間,只提醒他注意身體。於是總理說:
「你的信太過官方,都不說想我。」
「總理是大忙人,哪有時間來想我。」
「閑人怎麼知道忙人多想閑人。」
「我這一生都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唯有你,我希望有來生。」
周恩來:「望你珍攝,吻你萬千。」??
鄧穎超:「情長紙短,還吻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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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中的南校,撩動我幻想,薄荷色草地芬芳,像風沒有形狀,牆綠瓦的古樸,映上那些年曆歷在目奼紫嫣紅的浪漫。
夏至未至,遞選東風,做成花訊,我們的南校,繁花似錦,爭奇鬥豔,勝日尋芳何處去?
校道旁的蒲公英,是記憶里有味道的風景,那連綿不斷的杜鵑花叢,千朵萬朵壓枝低,如同天邊飛來的雲霞。
接葉連枝千萬綠,一花兩色淺深紅,春陰垂野草青青,時有幽花一樹明,景傍清明,日和風暖,數枝濃淡胭脂,燕鵲躍枝頭,花間徑中游。
白茶清歡無別事,我在等風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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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葭姑娘|一枚分享東方美好風物的歷史系琵琶精
生子當如孫仲謀,娶妻當娶歷史系,因為學歷史的姑娘貌美如花,學歷史的姑娘冰雪聰明,學歷史的姑娘傾國傾城,學歷史的姑娘學貫中西,學歷史的姑娘博古通今,學歷史的姑娘宜室宜家,學歷史的姑娘論文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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