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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亞的馴鹿人

涅涅茨人是生活在西伯利亞的土著居民,有幾萬人口,多數居住在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和涅涅茨自治區,有本民族語言涅涅茨語。涅涅茨人一年有260天生活於冰雪之中,是北極凍土帶馴鹿牧民,他們每年進行游牧之旅的時間幾乎為世界之最,具體的長度則要看馴鹿的最佳食物補給點的位置。

馴鹿的蹤跡遷徙,提供了涅涅茨人一切文化的基礎:服裝、住房、食品、運輸和身份標識——他們是馴鹿者。

俄羅斯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的亞馬爾半島,涅涅茨的婦女和孩子在帳篷外給馴鹿喂零食。

俄羅斯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的亞馬爾半島,涅涅茨人馴養的馴鹿在他們的帳篷外,身體靠近彼此,互相取暖。

西伯利亞馴鹿人的生活因為茫茫冰原的隔絕而顯得如此遙遠陌生,那是地球某個邊緣性的亞文化領域。假如沒有影像傳遞過來,人們或許永遠不會知道它的存在:時代荒繆性的一個符號。它們自生自滅,卻堅守自己的生活方式,這是個饒有趣味的謎。

俄羅斯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的亞馬爾半島,通常涅涅茨人家庭每周宰殺一頭馴鹿供日常食用,過程中大家也會吃生肉、喝鹿血。

俄羅斯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的亞馬爾半島,涅涅茨人家庭會將鹿角割下拿去賣錢補貼家用。

攝影師張濤拍攝的這組馴鹿人的生活照片,如人類學家的視線,對一種「原始部落」進行了社會學圖像採集。這些強烈風格的畫面,足以喚起對全球化背景下文化多樣性的關注。人類的注意力越來越浮躁,互聯網湧現出的熱點應接不暇,然而除了消費性的信息狂歡,文明依然有嚴肅的話題始終存在,卻又有被忽略甚至湮沒的危險。人類學家列維·施特勞斯曾警告:「世界受到單調和均一性的威脅,必須保留文化的多樣性。」這些帶著遠古氣息的照片多少是種告慰。

俄羅斯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的亞馬爾半島,一塊鹿的頭蓋骨被擺放在帳篷外。

俄羅斯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的亞馬爾半島,清晨,涅涅茨男人帶著馴鹿雪橇出發勞作。

馴鹿人完全封存了一種古老的生活方式。他們使用祖輩的工具,說自己的語言,居無定所,生吞活剝,被風雪雕刻的臉龐有著與嚴酷自然相應的堅毅神情,對生死膜拜與淡然為現代生活狀態下的脆弱所反襯。馴鹿人所展現的生活構成早期文明的現代樣本。他們停留在人類的童年,裡面藏有多少已經消逝的先民秘密,又有多少延續下來的一脈相承,文明穿越予當下生活不失為一面鏡子。看著馴鹿群里迎風而立的小孩童真的眼睛,我們似乎找到了善良美好民族的基因。人生之初懵懂又嚮往的力量,即便再無常殘酷的開始也變成充滿追尋的信念。也許,生命的意義在馴鹿人內心要簡單得多:與自然戰鬥到底,奉獻自我全部的精與血,然後獲得自然的回饋。生死循環的馴鹿只是人生的一個隱喻。追求越多越苦惱的現代人正遭遇慾望自身的困局,只有物質佔有與堆積的生命其實非常可憐——生產越多享受越多只會造就更貪婪的人性失控。馴鹿人知道自己的艱辛,但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快樂。彷彿被暴風雪摧殘肆虐搖晃的鏡頭,將我們帶入一個人是自然的一部分的世界,他們搏鬥,他們享受,他們感恩。以他們的單純使我們意識到丟失了許多,讀者感受到了這強悍的情感衝擊力。

俄羅斯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的亞馬爾半島,清晨,涅涅茨男人驅趕馴鹿。

野鹿之美在於它們長長的犄角,攝影師將最強烈的視覺符號給了它。它是畫面的主角,美輪美奐,如森林般帶來的悠長氣息。位於地球邊緣荒原上的動物,進化出奇異的生存形態。照片幾乎用崇拜的手法去對待這些生靈,自由、頑強又認命,背後詮釋了馴鹿人同樣的生命體驗。

俄羅斯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的亞馬爾半島,結束了一上午的勞作,涅涅茨男人在帳篷里稍作休息。

俄羅斯亞馬爾-涅涅茨自治區的亞馬爾半島,生的馴鹿肉切塊後,在帳篷里放著供客人食用。

在鮑德里亞看來,每個人都是一個小宇宙,相同的文化構成獨特的場域。為共享文明空間,不同文明對話於當今世界漸顯出非同尋常的意義。馴鹿人的世界儘管卑微,但他們所蘊含的自然信息,對生命的理解,於我們並非只有視覺奇觀的價值,而會長久引起比較性思考。世間紛爭,國家競賽,自以為聰明的人類一路走到了清澈的迷茫。作為一種社會關注,張濤這組作品完成了一次對文明自我疏離的思考。

文章刊發於《中國攝影報》·2018年·第40期·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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