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行散記》:沈從文追求張兆和,張說「鄉下人,喝杯甜酒吧!」
《湘行散記》:沈從文追求張兆和,張說「鄉下人,喝杯甜酒吧!」
不知是否有人在讀沈從文的時候,掉過眼淚?其實並沒有深動的情節,不知道為何,看了感動非常,徘徊在胸口,沒有噴涌而出。然而,醞釀久了,卻刻成了一滴血色的心,垂懸在我的心。
都是平白的家常話和兩地書,仍然記得二哥的信:「三三,我躺在船舷底部給你寫信,聽水聲潺潺流過……」 這是我至今讀過最好的情書!是的,比王小波還要好過一百倍!我不知道年輕的張兆和讀到船舷里微弱的燭光,讀到被衾的清冷,讀到二哥隨手畫下的湘江沿途風景,畫下的鳳凰吊角樓時,是該當多麼心疼,多麼著急,多麼想早早地見到二哥,握住他的手!
當一個人在旅途,思念你,又不是帶著愛欲急切說「我想你」的思念,他把自己的內心展開來,盛放下他對世間萬物的感情,他的這些感情又細緻又浪漫,他毫無保留地統統給你,沿途旅行的雖然是他,但交到你的手中的,日復一日的客觀實在的風景,卻有了人心的光彩和溫度,遠勝過這世上所有旅行觀光的感受!當一個靈魂溫暖的人向你展露赤子般的微笑的時候,這怎不是世界上最好的愛意和禮物?
張兆和是合肥張家的三小姐。有本書很紅過一陣子,叫做《合肥四姊妹》,講的就是張元和、張允和、張兆和、張充和姊妹四個。張家的雄厚家底和開明風氣給四位小姐提供了良好的學習環境,也成就了他們各自迥異獨特的個性。從有記載的關於兆和的文字,包括《合肥四姊妹》的描述來看,早年兆和是個有些男孩子氣的姑娘,短髮、膚色黑,在姐妹中樣貌不算清秀,性格倒是突出的固執。
可兆和這樣一個現實而理智的女孩,怎會喜歡一個在情書中全無自尊、甘為奴隸的人呢?說兆和對沈從文一點兒興趣沒有也是不公正的。畢竟,去聽他的課,說明這位名噪一時的作家對愛好文學的兆和還是有吸引力,但僅局限在師長、文人的身份。單純的沈從文無暇顧及兆和的冷淡,他沉浸在自己一手寫出的愛情世界。除了寫情書,他甚至要尋短見。這些舉動自然在學校里引來紛紛議論。兆和不堪其擾,唯有帶著一摞信件去見校長鬍適。
胡適顯然沒有會意,直誇沈是天才,「崇拜密斯張倒是真崇拜到了極點」,一心想撮合兩人。兆和好容易才表明心跡:自己不愛沈從文,並由於害怕沈將誤解延續,連朋友也不想與他做。胡適便沉默了。之後胡適寫信給沈從文:「我的觀察是,這個女子不能了解你,更不能了解你的愛,你錯用情了。 愛情不過是人生的一件事,我們要經得起成功,更要經得起失敗。你千萬要掙扎,不要讓一個小女子誇口說她曾碎了沈從文的心。」 同時將信的副本寄給兆和。也實在可惜了胡適勸導關懷兩人的一片心——兆和對胡適給沈從文的信頗不以為然,而沈從文呢?已然走進愛情的巷子,回不了頭了。
時間啪嗒啪嗒走過去,沈先生的情信照樣殷勤地追逐著兆和,從上海寫到青島,姿態也慢慢平和好看。沒了開始那份奮不顧身,多出來的是理性與端然。如此一晃便是四年。1932年夏,畢業的兆和回到蘇州家中。其時在青島教書的沈從文如何也忍受不了思念之苦,取道上海,去蘇州張家為這段情做個了斷。婚事得到父親的應允後,允和拍電報給沈從文,只一個字「允」,是內容又是落款。此時的兆和已十分為沈從文著想,怕他看不明白,又拍了一封。
「鄉下人,喝杯甜酒吧!」
張兆和與沈從文的愛情,更多被歸類為日久生情。但更像是一種長久的磨合與妥協。兆和愛上的或許只是信紙上的沈從文,或許只是需要一個信徒長久堅定的信仰與讚美。而之於沈從文,兆和「如一個光明,照耀到我的生命里。」他一生熱衷收藏,古玩、漆器、宋明舊紙,最得意的收藏卻一定是三三。「一個女人在詩人的詩中,永遠不會老去,而詩人自己卻老去了。」他窮盡一生去欣賞一個女人,如讀一首長詩,那麼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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