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賞析：雨中游石牛寨

◇點評 · 賞析 · 爭鳴◇

五律雨中游石牛寨

【原詩】楊焱斌

一霎瀟瀟雨，凝煙鎖石牛。

寒光生棧道，春色動吟眸。

翠竹雲中出，青溪澗底流。

林深人跡遠，但有鳥啾啾。

【點評】黃文明

這是一首以春天遊玩觀賞、借景抒情的律詩。全詩特別之處在於，句句以景喻情，頗具唐味遺風。

首先，作者對石牛寨之游期望已久，才會冒著欲雨的天氣去。果然，就在一霎間，遊玩中遇到了瀟瀟雨，這似乎沒有預料，卻實際上在作者自我意料之中。接著，首聯中一個「鎖」字，概括了此時的情景：細雨織成煙縷，如一件密封的大衣，把整個石牛寨鎖住了。與李煜《相見歡》中「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的「鎖」字，可謂異曲同工之妙。這種情況下，多少影響了作者的遊玩心情，感覺雨露沾染萬物，都是一種冰冷的景象。那白天的亮光，調和著這所有的濕漉漉，完全冷卻了山中的行人和棧道，一下子失去春的味道。但是，山中的春意雨景，也是別有風味的，突然就觸動了作者的詩家情懷。第四句一個「動」字有如劉禹錫《賞牡丹》中「花開時節動京華」的運用，心境逐漸轉換，銜接了頸聯描寫山中景象，進入了王維《山居秋暝》詩中「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那種感覺。

這時候，看什麼都是春意盎然的感覺。「翠竹雲中出」的「出」字，將動詞之寓味發揮到了極致，進入了《易·說卦》中「萬物出乎震」「出」的那種道境。抬頭望那些雨霧籠罩的竹子，有如臨天出雲，彷如超脫紅塵的那般脫俗。低頭看澗底的流水，都是那麼清澈清鮮，好似一下子清掃了早先的陰霾，所有的景緻都和人融合在一起了，那麼清新寧靜。

尾聯用一個「遠」字來強化一個「深」字，重疊的形容，進一步講述了雨霧下的情景。類似杜甫《春望》中那句「城春草木深」的用意，也以此句來全面結束寫景，為抒情打下埋伏。接著筆鋒一轉，那啾啾鳥鳴聲，好似忽然而來，打破了安寧的景象和思緒。作者充分運用了借景抒情的手法，將石牛寨所有之風景和自己的心事融合，用「鳥啾啾」盡抒情感。

有點小小的遺憾，作為一首由淺入深、由暗轉明的詩作，能明顯地感受到迤邐感，且頷聯中下句是一個清楚的轉接。可是在尾聯中，未能清楚地抒發自己的情感，給余意留下莫名的空間，並不是未盡的餘味。這種方式，比較適合於沒有高低起伏意境的作品，如唐代王灣《次北固山下》等這種轉換平和的手法。雖然抒情有些含糊，並不足以影響作品的整體韻味，不失為一首優秀的作品，無論用詞用字的講究，以及陳鋪手法，都能表現出作者不俗的文字功底和優美的意境靈感。

賞析後花絮：作者閱讀完賞析後告知，原來是準備寫排律的，後來由於時間和心情的原因沒能完成。也正因為這樣，才巧成了一首優秀的五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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