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督軍獨子人稱小霸王，膽敢敲詐黑老大黃金榮，晚年竟得善終

文/王國棟

說起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灘，那可真是魚龍混雜，達官貴人爭權奪利的是非之地。

在這十里洋場，不但走出了蔣介石、宋子文這樣的政治人物，也同樣培養出黃金榮、杜月笙這等流氓惡霸。當然，曾經混跡於上海灘的能人異士很多，能夠被寫進中國近代史的不下數百人，那些靈光一現的英雄好漢更是數不勝數。我們今天要說的這位，上海人稱「小霸王」，是當時上海灘的風雲人物。

盧小嘉，時任浙江督軍盧永祥的獨生子，本是混跡於上海灘的一個官二代公子哥，卻因為做了幾件轟動上海灘的事情而獲得上海灘「小霸王」的稱號。

第一件事，敲詐上海灘流氓頭子黃金榮。1922年的一天，上海灘大流氓黃金榮的共舞台人潮湧動，座無虛席，正在演出露蘭春的戲。黃金榮為了捧這位小情人，在戲院四周安插了數十名打手，只要他一鼓掌，就帶頭高聲叫好。露蘭春有個武戲的動作出現了失誤，摔了一下，整個戲院鴉雀無聲，只有包房裡傳出了一聲倒彩：「昨晚行房腿軟了，真他媽丟人現眼」。這一叫還得了，黃金榮一聲令下，這名做作的年輕人就被打手們拖齣戲院一頓胖揍，讓他知道和黃老闆作對的下場。本來嘛，以黃金榮的作風，揍個年輕人算什麼，用麻袋一裝丟黃浦江都不是什麼稀罕事。可是這次他惹大麻煩了，被揍的人是浙江督軍盧永祥的獨生子盧小嘉，而且人家是蓄謀已久來算計他的。

沒有過幾個鐘頭黃金榮就被當兵的五花大綁，丟進了軍營的大牢。盧小嘉向黃的手下傳話，讓黃家準備500萬現大洋的醫藥費來贖人，三天不處理就槍斃。這時黃家人才知道被盧永祥敲詐了，可是那是個沒有王法的年代，人又在人家手裡，只能找黃的得意弟子杜月笙來斡旋。

杜月笙人脈廣，路子寬，找了盧永祥的靠山奉軍張作霖的路子，最後以100萬現大洋的價格贖出了黃金榮。上海人得知此事後，稱盧小嘉為上海灘「小霸王」。盧永祥為什麼要敲詐黃金榮呢？這事和當時的政局大有關係。

1922年年初，盧永祥所屬的奉系軍閥和皖系段祺瑞、革命黨孫中山達成了協議，準備討伐直系軍閥吳佩孚，這就是歷史上的第一次北伐。軍隊要打戰了，可是軍費還沒有著落，盧家父子到處想辦法籌錢，腳都跑軟了也沒有弄到多少。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吧，父子兩商量來商量去，把弄錢的目標定在了黃金榮身上。

選擇黃金榮為敲詐的目標主要是從這幾方面考慮：錢多、人壞、猖狂、小氣。黃金榮在上海灘開設賭場妓院，還給法國人販賣大煙，家產豐厚。但是他這個人是個十足的流氓，一貫欺男霸女，強取豪奪，就連共舞台戲院和露蘭春都是搶來的，手法無非是讓青幫流氓去人家店裡打砸威脅，然後低價轉賣給他。黃金榮在上海灘出了名的猖狂，連梅蘭芳來演出都得先交保護費，文藝界人士抵瀘參展得拜門，不然面談。黃又是個非常小氣的人，同鄉故友來投奔就個把大洋打發，就連落難的蔣志清（蔣介石別名）來投拜帖都是口頭嘉獎。盧家父子選擇這樣一個大流氓下手，一是不會引起民眾的反感，二是有點替天行道的意思，在社會輿論上面不會被動。唯一的問題就是肯定會回引來黃的報復。

事實上黃金榮確實組織了幾次對盧家父子的報復行動，但是沒有成功，後來盧小嘉跑到了台灣做生意，這段恩怨也就不了了之。

第二件事情是僱傭殺手刺殺了上海警察廳廳長徐國梁。事情發生在1923年，有個比較複雜的政治原因，浙江是盧永祥的地盤，而和浙江接壤的上海卻是直系軍閥吳佩孚的地盤，代理人正是警察廳廳長徐國梁。盧永祥所屬的奉系軍閥和直接軍閥開戰，手握8000警察部隊的徐國梁成了盧的後顧之憂。盧永祥先是派人收買徐，被拒絕，遂動了除掉徐的念頭。盧小嘉認識斧頭幫幫主王亞樵，以北伐的民族大義說服王亞樵刺殺徐國梁。斧頭幫幫徒經過周密籌劃，在洗澡堂門口伏擊了徐國梁，當場將其槍殺。後來李姓殺手被抓獲，供出主使人是盧小嘉，酬於1000大洋做安家費，此結論幾乎為當時所有報紙媒體接受。但真相真是這樣的嗎？在王亞樵的傳記里給出了不同答案。

原來王亞樵當時正是盧永祥手下的游擊司令。王亞樵一向都是孫中山的忠實信徒，北伐大業義不容辭，幫盧永祥除掉徐國梁也就是幫助北伐軍清除障礙，怎麼會收報酬呢？再說了，就憑徐國梁的身份及王亞樵的名聲，豈是區區1000大洋就能擺平的，那隻不過是給殺手的安家費罷了。刺殺徐國梁一案的主謀是盧永祥和王亞樵，盧小嘉只是背了黑鍋而已。

第三件事情是一晚上贏了盛宣懷的兒子「盛老四」一條弄堂。事情發生的具體時間已經無法考證，參賭的雙方人員也沒有大肆宣傳，只承認確有此事。但是根據雙方當時的情況，此次賭局應看成是盧小嘉的一個騙局，也就是說贏也是贏，輸也是贏，反正相當於給「盛老四」借軍餉，只是有借無還而已。

1924年10月，直奉戰爭爆發，盧永祥敗於孫傳芳之手，成了光桿司令。盧氏父子怕仇人尋仇，躲到天津當寓公。盧小嘉這個昔日的上海灘小霸王一改往日的花花公子形象，辦起了實業，成了一名生意人。1949年天津解放前夕，盧小嘉舉家遷往台灣，做了一名進出口業務商人。盧小嘉在台灣不參與政治活動，不評論社會時事，一直活到60年代末期才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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