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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凌華:秦嶺,人在秦地的心靈歸宿

秦嶺, 人在秦地的心靈歸宿

袁凌華

拜訪終南山剛剛歸來,作家賈平凹在《朗讀者》節目中談到了新作《山本》,談到了自己在秦嶺大山裡的成長經歷。仔細聆聽間,不禁多次和節目現場的觀眾一樣開懷大笑起來。原來,貌似有點嚴肅的賈平凹先生還是一個骨子裡很幽默的人,平實的語言完全掩蓋不了他人生的大智慧。從頭到尾,他一口地道的陝西方言,不僅風趣得當,而且並不拘泥於主持人董卿的談話引導,思維收放自如,也許這就是秦人的文化自信。

在這之前,曾有西安籍的歌手曹軒賓用陝西方言唱了一首《嘆君別》,瞬間讓人心動。在一架有八百年歷史的古琴的伴奏下,王維《送元二使安西》中的詩句被深情吟唱,惆悵悠遠,彷彿當年王維與元常惺惺相惜,不忍離別的畫面就在眼前。前幾年,一位文化底蘊深厚的老人教孫子用關中方言吟誦《長恨歌》,平平仄仄,朗朗上口,引起一些文化人士的關注。猜想白居易生活的那個時代,長安城裡官話的語音語調大約與如今關中方言的語音語調相差無幾,當年的大詩人落筆成詩時,口中吟誦的麗詞佳句想必也是關中口音的方言,由此推斷,方言的自信,也是有歷史淵源的。

賈平凹的家鄉丹鳳縣身處秦嶺腹地,從走出大山到西安城的西北大學求學,直到現在,他反反覆復往返於城市與家鄉之間,老家業已成為他創作的根據地。出道三四十年,長篇小說二十六部,再加上無數個中篇和短篇,這位多產的作家從未停歇和倦怠,秦嶺的山水塑造了他的性格和靈魂,也成為他一直筆耕不輟的靈感源泉。他對那些山念念不忘,是因為那些山裡有他曾經走過的真實的路,也有他見識過的淳樸的人。後來,這些人就出現在他的小說中。比如,電影《野山》里的麥蓉、禾禾、灰灰等。這部由賈平凹小說《雞窩窪的人家》改編而來得電影,當時拍攝也是在距離賈平凹老家四五百里之外秦嶺大山中的鎮安縣。

鎮安縣有一座道教名山——塔雲山,鎮安舊志稱其為「邑西仙境」。主峰金頂海拔1600多米,因其形似寶塔,直聳雲端,清代鎮安進士晏安瀾改名為「塔雲山」,素有「金頂刺青天,松海雲霧間」之美譽。五月的周末,我終於有機會離開城市的喧囂與世事煩擾, 尋夢大秦嶺,問道塔雲山,一覽她神秘驚艷的芳容。 看危峰兀立,密林蔥鬱,氣象森然;駐瑤池仙台,聽風逐日,羽化登仙;登金頂道觀,雲霧繚繞,美輪美奐。極目遠眺,好不逍遙自在。

這一切,亦真亦幻,只問是天上還是人間?青山綠水,祥雲仙霧,還有簡單的山野素食,真可謂,人間有味是清歡。秦嶺里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山腳下農家院里的酸菜洋芋糍粑、素拼花樣野菜、剁辣涼拌魔芋,還有勁道的豆乾、小蔥清炒老豆腐,樣樣清爽可口,酸辣入味。食客們讚不絕口之間,掌勺的大姐直誇是因為秦嶺里的水好。秦嶺里的水不僅造就了豐富的物產和最新鮮有味的食材,也養活了從山腳到山頂最為茂密蒼翠的植被。橫亘於中國中部的秦嶺,東西綿延1500多公里,南北寬達二三百公里。這裡山川秀美,水源充沛,不僅造就了中國地理上的南北差異,也成就了秦人大山般堅毅聰慧的人文氣質。

中國歷史上,曾有不少像賈平凹一樣鍾情於秦嶺的大文人,《全唐詩》中就有1500多首是寫秦嶺的。終南山是秦嶺的山峰之一,曾經是長安城裡文人雅士修養身心,親近自然的世外桃源。據說,大詩人兼大畫家王維曾有三年多時間隱居在終南山,吟詩作畫,餐風飲露,他筆下的《終南山》,是至今有關終南山的最著名的一首詩歌。「太乙近天都,連山接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這首詩歌中的太乙就是終南山,它雄壯遼闊,是長安城的天然屏障。遠看雲山霧海,近處煙消雲散。在古代,終南山又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南山等,白居易筆下「伐薪燒炭南山中」的賣炭翁就是生活和勞作在終南山下的貧苦大眾中的一員,詩人對人物細緻傳神的描寫里無不透露著憐惜貧弱的大悲憫情懷。

終南山也是「道文化」「佛文化」「孝文化」「壽文化」「鍾馗文化」「財神文化」的發祥聖地。有人推測,終南山現在至少有五千多個隱士在此修行、養生、或者隱居,一些現代隱士對此趨之若鶩,他們簡衣素食地過著簡單平淡的生活,他們中間不乏畫家、作家、編輯、金融人士等高級知識分子,他們在這裡出出進進,他們出塵並不帶著自己的光環和財富,卻可以帶著從容的心從這裡離開,再次入世。有人說,秦嶺的神奇之處就在於能給人身心的放鬆和靈魂的洗滌,由此可見一斑。

歷經1500多年滄桑洗禮的秦楚官方古道,大部分已經蕩然無存,唯有跨越終南山的部分清晰可見。從山腳到古道入口處,乘坐觀光車也有十幾里盤旋的山路。整個古道鋪設著石板,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古道多處不足一米,但是蜿蜒中並不見太大的陡峭,爬山的強度也不大,抬頭可見櫟樹、樺樹等各自成林,低頭亦是綠茵滿地,白色和紫色的無名小花在草叢中星羅棋布,坊間流傳的太乙山黑膏據說就是來自這裡。

向山頂愈走愈涼快,氣候的垂直分帶很明顯,徒步大約一個小時就到達了最高處的觀景台。舉目眺望,蒼松翠柏,層巒疊嶂,遠處一些山壁上彷彿刀切的岩石顯眼地裸露在蔓延不斷的綠色里,近處密密麻麻的松樹上松塔碩果累累,輕風拂過,空氣濕潤清甜,讓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據同行者說,再走半個多小時,就可以到達杜鵑花海了,我卻開始折回了,沿途遇見的幾株自由盛放的白色和夕陽的紅色完全可以滿足我對整個杜鵑花海的想像。

「西上太白峰,夕陽窮登攀。太白與我語,為我開天關。願乘泠風去,直出浮雲間。舉手可近月,前行若無山。一別武功去,何時復更還?」1300多年前的唐開元年間,詩人李白在仕途失落的惆悵與苦悶中,也曾寄情於太白山。既有山顛仙人傾訴衷情,打開天界之門的美麗遇見,又有心生雙翅越過群山,伸手攬月的自由飛升,這是何等的浪漫與豪邁。一首《登太白峰》,千古流芳,曾給予惆悵失落者多少不畏艱險、奮發向上勇氣,也曾給銳意進取者多少對未來的綺麗想像和對自由的堅定嚮往。然而,對於海拔3700多米的太白山,容易產生高反的我,只能心存敬畏,望山興嘆。

多年來,名揚天下的太白山鰲太穿越上演過不少令人扼腕的不幸故事。不只山高路險,太白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天氣瞬間變化,讓鰲太攀登永遠不會是一個說走就走的旅行。雖不曾大膽攀登,但我卻有幸可以遙遠地看見它。一些雨後初晴的日子,站在樓頂的平台上,可以看到白色的山尖,那是山頂的太白積雪六月天,還有從山巔到地平線處由淺灰到青黛的山的輪廓,輕柔曼妙,彷彿一幅水墨畫。看著這幅水墨畫,喜歡獨處的我會平靜如水,一改往日的卑怯與沉悶,心生明媚。一次次出神地看著那山那畫,心想,山的那邊是否住著不怕冷的神仙,要不就是走失在古代詩歌里的秦人,因為這幅水墨畫在我看見的時候,總是那麼古樸悠遠,彷彿從古代的天庭遺落而來。

袁凌華,岐山縣鳳鳴鎮人。岐山縣蔡家坡初級中學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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