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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魄造辦處:論漢代連勝佩、工字佩、司南佩三者關係

原標題:虎魄造辦處:論漢代連勝佩、工字佩、司南佩三者關係


虎魄造辦處——致力於學習研究探索中國古代琥珀藝術,特別是兩漢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琥珀製品。



論漢代連勝佩、工字佩、司南佩三者關係


虎魄造辦處


圖一:出土於揚州市邗江甘泉姚庄101號西漢合葬墓女棺胸部


【名稱】:串飾


【年代】:西漢晚期


【尺寸】:從右往左依次


方勝形玉飾1.2*1.2厘米;壺形琥珀飾高1.5厘米;工字形琥珀飾高0.7厘米;煤精羊高0.8厘米;扁壺形玉飾高1.3厘米;煤精鳥形飾高1.0厘米;方勝形玉飾0.8*0.8厘米;瑪瑙管形飾長1.5厘米;瑪瑙管形飾長1.7厘米;


【出土地】:1985年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姚庄101號西漢晚期合葬墓女棺中發掘出土。 此組串飾由多種材料和造型組合而成,共計九件。


【收藏地】:揚州博物館藏。


【特徵】: 小巧精細,構思新穎。小飾品多有穿孔,可穿線佩戴,尤以煤精鳥和羊製作工整,形體準確,頗具寫實風格。


從圖一可見,左邊那個琥珀「工字」的器形與常見的玉質「工字」一樣,器形十分典型。玉質的「連勝」與琥珀的「工字」同時出土於西漢晚期墓葬中,說明「工字佩」比「司南佩」早。

第一節、「連勝佩」、「工字佩」、「司南佩」三種佩飾出現時間和形制探討


「連勝佩」、「工字佩」、「司南佩」三者之間從外形上看確實有些相似,但仔細對比後它們是存在很大區別的。如從佩戴使用功能上來看,又基本是一樣的,它們都是用於辟邪厭勝。故其三者都應該屬於厭勝飾。



圖二:摘自《中國古代珠子》


在沒弄明白這三者之間的關係前,我第一次見到這張演變示意圖時(圖二),我也以為它們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演變過來的,被這樣誤導了很久。但後來自己大量接觸到漢代「勝」形飾後,我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一、「工字」


漢代 「工字」形串飾目前已知的材質有玉質、琥珀、綠松石、青銅等。



圖三:白玉「工字」形飾的三維圖


圖三出土於江蘇盱眙金馬高速公路東陽段新莽時期的M30號墓。其器形特徵是:

1、整體為扁的「長方體」;


2、正面幾乎是正方形;


3、正方形中間位置兩端向中心收腰形成兩個缺口,兩個缺口都呈「V」字形(圖三-1箭頭);


4、中間收腰後的部分(圖三綠色)連接上下兩個長方形,從整體看正面就成了「工」字形(圖三-紅色描邊部分);


5、「工」字形上下兩邊的長方形,靠近中間收腰的位置隆起的兩個長方形(圖三紫色),與中間收腰接連處(圖三綠色)又呈「工」字形,且有些「工」字形飾中間隆起的部分比較高(圖三-2紫色),形成外面又大又扁的「工」字內包含著另一個又小又厚「工」字;


6、且「工」字上下之間的連接處(圖三綠色),在兩個「V」字形的底部,有一對孔(圖三黃色)貫通用於穿戴。從兩個「工」字相連的含義來看,是乎與「連勝」有異曲同工之意。



圖四:出土於揚州市邗江甘泉姚庄101號西漢晚期合葬墓女棺內胸部的串飾


【名稱】:琥珀「工字」


【年代】:西漢晚期

【尺寸】:高0.7厘米


【出土地】:1985年出土於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姚庄101號西漢晚期合葬墓女棺內胸部


【收藏地】:揚州博物館藏


揚州市邗江甘泉姚庄101號西漢晚期合葬墓女棺中出土的這一組佩飾,其中包括兩件白玉「連勝」和一件琥珀「工字」(圖四)。這足以說明,兩者是同一時期不同形質的器物。



圖五:出土於江蘇盱眙金馬高速公路東陽段M30號新莽時期合葬墓女棺內胸部的串飾


【名稱】:白玉「工字」


【年代】:新莽時期(公元9-23年)


【尺寸】:長2.7、寬2.6、厚0.7厘米


【出土地】:2011年出土於江蘇盱眙金馬高速公路東陽段M30號新莽時期合葬墓女棺內胸部

【收藏地】:南京博物院


【特徵】: 此件多寶串飾由1件白玉「工字」形飾、2件淡黃色琉璃獸形飾,3件纏絲瑪瑙管形飾、2件白水晶六棱飾、1件紫色水晶龜形飾、1件紫色水晶蟾蜍形飾、1件藍色琉璃葫蘆形飾、1件藍色琉璃獸形飾及1件紅色琉璃管形飾,共計13件不同質地的串飾組成。


從上面(圖四、五)這些考古發掘出土的文物可以作為斷代依據,「連勝」和「工字」最早出現在西漢晚期的大型墓葬中,它們並不是作為單獨的一件器物出現,而是與其它大小類似的各種器物一起,組合成串飾的形式出現的。


目前官方考古出土的「工字」數量並不多,主要出現在西漢和新莽時期,隨後很長一段時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直到明清時期又開始盛行,但明清時期流行的「工字」在外形上保留了「工字」的形狀,但在此形狀的基礎上又雕刻了各種紋飾。「工字」在明清重新盛行和「司南」於宋明時期重新盛行原因目前暫時無法考證,可能是為了追求復古的「厭勝」飾。


二、「連勝」



圖六:戴勝演示圖


「勝」也稱「華勝」,《漢書·司馬相如傳下》:「暠然白首戴勝而穴處兮。」(圖六) 唐·顏師古註:「勝,婦人首飾也; 漢代謂之華勝。」《釋首飾》說:「華勝,華象草木華也;勝言人形容正等,一人著之則勝。蔽發前為飾也。」古代「華」通「花」。華勝也可以說是花勝,即一種象花裝飾起來的頭飾。



新莽至東漢 西王母宴樂圖 2003年陝西定邊郝灘鄉漢墓出土


新莽時期西王母壁畫


這是一幅出土於偃師市新莽壁畫墓中描繪西王母的壁畫。壁畫上的西王母豐腴端莊、拱手端坐在雲柱頂端,她面前是一隻正在搗葯的玉兔,其下繪有蟾蜍和九尾飛狐。在上面兩幅西漢新莽時期的西王母壁畫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西王母頭上所戴的首飾。



上面這幅石刻可以清晰的看到西王母頭上所戴的「勝」,頭像邊上還刻有三個字「西王母」


1、「勝」的由來和形質結構


由來:「勝」是傳說中西王母的頭飾,左右各一,中間用連桿貫穿髮髻裝飾首髻(圖七、圖八)。西漢晚期開始盛行膜拜西王母,此時做為西王母頭上的「勝」形飾受到人們的追捧。


祈求辟邪的玉質小型「連勝」似乎已經成為西王母及崑崙仙山的代言者,自西漢晚期直到魏晉南北朝時期,在皇室貴族等上層社會臂項間風靡幾百年。



圖七:1975年出土於江蘇揚州邗江甘泉雙山1號漢墓

【名稱】:「勝形」玉構件


【年代】:東漢中期


【尺寸】:高6.8、寬5.1厘米


【出土地】:1975年出土於江蘇揚州邗江甘泉雙山1號漢墓


【收藏地】:南京博物院



圖八:漢代樂浪郡(朝鮮)遺址出土「勝形」玉構件,守屋茅藏氏藏。


形質結構:上圖(圖九)這件「勝形」玉構件,是1975年出土於江蘇揚州邗江甘泉雙山1號東漢墓。由此可見,此件只是作為「勝」的單體。相似品還見於朝鮮半島的漢代樂浪郡出土的刻紋玉勝(圖十)。


這兩件「勝形」玉構件上面都用極淺的陰刻線,刻畫出上下的梯形與中間的圓形,圓形正中間的方形卯孔則透露其應該是拼接器的組合構件。完整的組合結構應該是由榫頭為連接桿的一部分,在杆子的另一端是一件同等大小的單體玉勝。因此,將兩件「勝」通過連接桿連在一起的組合結構稱之為「連勝」或「雙勝」。


圖九:出土於河北省定縣(定州市)北陵頭村東漢中山穆王劉暢墓


上圖(圖十一)這件出土於東漢中山穆王劉暢墓中的玉「勝」組件,其結構為四「勝」組合。左右分別是由兩個「勝」疊加形成,中間上下鏤雕東王公、西王母圖像的連桿作片狀,兩邊帶突出來的「栓」,分別插入左右兩邊兩片疊「勝」中間的孔內,可見穿過孔後延伸出來的「栓」。且東王公、西王母頭上又兼戴「勝」。這足以證明「勝」形飾與西王母有關。



圖十: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雙山2號墓(東漢廣陵王劉荊墓)出土「勝」形金飾


圖十一這種玉「疊勝」的出現也不是偶然,(圖十二)這件是由三個「勝」相疊成「品」字形的金飾。縱觀上面這些玉質、金質,單體、連體、三連體甚至四連體的「勝」形飾,器形都是很標準的:上下梯形的中間是個正圓,而圓的正中間又是一個方形或圓形的孔,此孔就是用於接連「勝」與「勝」之間連接桿的「栓」。




圖十一:西漢青銅「連勝」,尺寸13.8*9.5*8毫米


2、西漢時期的「連勝」


西漢時期的「連勝」形串飾目前已知的材質有玉質、琥珀、青金石、瑪瑙、金、青銅等



圖十二:出土於揚州市邗江甘泉姚庄101號西漢晚期合葬墓女棺內的玉質「連勝」


【名稱】:玉質「連勝」


【年代】:西漢晚期


【尺寸】:左長1.2厘米、高1.2厘米、右長0.8厘米、高0.8厘米


【出土地】:1985年出土於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姚庄101號西漢晚期合葬墓女棺內胸部


【收藏地】:揚州博物館藏


西漢時期的「連勝」非常寫實,整體呈「正方體」或「長方體」;由中間的一條桿連接著兩邊的「勝」;兩邊的兩個「勝」相對稱,左右兩邊的「勝」顯得比較方正,從側面看單體的「勝」都呈「亞」字形,上下均為外長內短的兩個梯形連接著中間的一個圓形;圓形的正中間又有一凸起的部分,呈圓形紐狀,前面已經介紹過了,其實這個凸起的圓紐部分是中間的連桿貫穿兩個「勝」的「栓」,通過連桿和「栓」將兩個「勝」連接在一起,稱為「連勝」。


「連勝」的打孔位置也是有規律的,一種是從兩邊的「栓」中間打孔貫穿整個連接桿形成穿孔(圖十四左、圖十五),這即是「栓」又是孔;另一種是由連接桿的中間打孔,而且選擇打孔的位置是「亞」字形的上下位置,而不是選擇從「亞」字形的左右位置(圖十四右、圖十九)。這樣有規律的打孔方式肯定有它一定的含義,可能是要使「勝」始終保持「亞」字形的正位。



圖十三:2004年出土於陝西西安理工大西漢壁畫墓M1



圖十四:2004年出土於陝西西安理工大西漢壁畫墓M1


【名稱】:玉質「連勝」


【年代】:西漢晚期


【尺寸】:高1厘米、長1厘米、寬0.6厘米


【出土地】:2004年出土於陝西西安理工大西漢壁畫墓M1



圖十五:揚州市郊區西湖鎮胡場14號西漢晚期墓出土的串飾共28件



圖十六:揚州市郊區西湖鎮胡場14號西漢晚期墓出土的串飾共28件


【名稱】:玉質「連勝」


【年代】:西漢晚期


【出土地】:1996年9月揚州市郊區西湖鎮胡場14號漢墓出土。


【收藏地】:南京博物院



圖十七:出土於廣州市恆福路銀行療養院二期工地


【名稱】:琥珀「連勝」


【年代】:西漢晚期


【出土地】:廣州市恆福路銀行療養院二期工地西漢晚期墓出土


【收藏地】:廣州市博物館



圖十八:出土於廣西合浦風門嶺M26號墓出土


【名稱】:金「連勝」


【年代】:西漢後期較晚階段


【尺寸】:高1.1厘米、寬1.1厘米


【出土地】:廣西合浦風門嶺M26號墓出土


3、東漢時期的「雙勝」


東漢時期的「雙勝」形串飾目前已知的材質有玉質、琥珀、青金石、煤精等。



圖二十: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雙山2號墓(東漢廣陵王劉荊墓)出土琥珀「雙勝」


【名稱】:琥珀「雙勝」


【年代】:東漢早期


【尺寸】:上下高25毫米、左右寬30毫米、厚14毫米


【出土地】: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雙山2號墓【東漢廣陵王劉荊(?-公元67年)】墓出土


【收藏地】:南京博物院藏第三組


【特徵】:質地為紅色琥珀,由於受沁表面較為粗糙,器型較一般「連勝」稍大,此件是目前個人已知最大的琥珀「雙勝」飾。



圖二十一: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雙山2號墓(東漢廣陵王劉荊墓)出土琥珀「雙勝」


此件(圖二十、二十一)作為東漢時期「勝」形飾的代表,與西漢時期的「連勝」相比,顯得頗為簡化與抽象。從兩邊「勝」的形狀來看,更像是瘦身後的「亞」字(圖二十一右邊「勝」的單體正面)。而西漢時期的「連勝」顯的比較方正,呈「正方體」(圖十四、十五);而這種簡化抽象的琥珀「雙勝」顯的比較瘦長,呈「長方體」。


圖二十二:1970年出土於江蘇徐州市土山1號東漢墓


【名稱】:青玉「雙勝」


【年代】:東漢中期


【尺寸】:上下高19毫米、左右寬12毫米


【出土地】:1970年出土於江蘇徐州市土山1號東漢墓


【收藏地】:南京博物院



圖二十三:河南鞏義新華小區東漢墓出土的水晶琥珀項鏈


河南鞏義新華小區漢墓考古發掘報告:


水晶琥珀項鏈 1串。標本M1:82,由3件水晶老虎、5件水晶方墜兒、11個琥珀珠組成,掛於女主人脖子上,位置未亂。水晶老虎一大兩小,四肢蹲卧於地,昂首,尾貼於背,虎之四肢、嘴眼、鼻耳用簡練的刀法刻出,細部微有差異,橫腰一孔,用於穿鏈,大者長2.2厘米,寬1.7厘米,高2厘米;小者長2.1厘米,寬1.5厘米,高1.75厘米。水晶方墜兒三大兩小,近方形,大墜正、背面成瓦狀,邊緣揚起,縱軸方向兩端各出一圓台或八棱圓台,腰部四道凹槽將方墜分成上下兩部分,橫腰穿孔,連長1.9厘米-2.2厘米,厚1.1厘米-1.4厘米;小墜形同大墜,縱軸方向為長方台,腰部兩側有凹槽,邊長1.4厘米,厚0.9厘米。琥珀中10個為扁圓形,厚薄不均,直徑2.5厘米-3厘米,厚0.9厘米-1.9厘米;另一個成球形,直徑2.2厘米。(圖二十三)


根據出土文物斷代此墓為公元100-120年(東漢)之間。雖然考古發掘報告未將此5件水晶「勝」形飾定名,但從圖片器形上分析,這五件應該是典型的「雙勝」。


從目前考古資料顯示,這種簡化抽象的瘦長形「雙勝」從東漢初開始出現,直到魏晉南北朝。而僅在西漢晚期出現過的那種「連勝」從東漢開始就不再出現。


三、「司南」(疊勝)


「司南」(疊勝)形串飾目前已知的材質有玉質、水晶等。


孫機先生《簡論「司南」兼及「司南佩」》中說:所謂「司南佩」不過是勝類飾物。我是贊成孫機先生的這一觀點。所謂的「司南」(疊勝)從目前出土的資料顯示其最早出現於東漢早期(圖二十四),比出現於西漢中晚期的「連勝」和「工字」都要晚。因此可見,前面(圖二)由「司南佩」演變出來的「連勝」、「工字」、「疊勝」等等都是不成立的,在歷史文物面前,這張推演的示意圖顯然是不成立。



圖二十四: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雙山2號墓(東漢廣陵王劉荊墓)出土玉質「司南」 (疊勝)


【名稱】:玉質「司南」(疊勝)


【年代】:東漢早期


【尺寸】:高2厘米


【出土地】: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雙山2號墓【東漢廣陵王劉荊(?-公元67年)】墓出土


【收藏地】:南京博物院藏


在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雙山2號墓中出土了一件玉質「司南」(疊勝)(圖二十四)和一件簡化瘦長形的琥珀「雙勝」(圖二十、二十一)。此墓是東漢廣陵王劉荊(?-公元67年)之墓,屬於東漢早期。由此可見,「司南」(疊勝)最早見於東漢早期。


而西漢晚期出現的那種玉質「連勝」(圖十四和圖十五)從東漢開始就不再出現了,取而代之的正是從東漢早期開始出現的這種「司南」(疊勝)(圖二十四)了。同時誕生的還有另外一種與其十分相似的簡化瘦長形「雙勝」(圖二十和圖二十二)。兩者之間的唯一區別就是兩端位置的「栓」,簡化瘦長形「雙勝」還保留著西漢晚期那種「連勝」的主要特徵,唯一區別就是整體變得更扁了。


而這種「司南」(疊勝)不僅在形狀上變扁了,且在兩端的「栓」也不再是用兩個突起的圓紐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栓」。這種「栓」並沒有固定樣式,有的上面像「勺」下面像「盤」,但有的不知道像什麼,可以說每件「司南」(疊勝)上面的「栓」都不太一樣(如下圖二十五:3、4、5)。但不管上下變成什麼樣式,中間形狀基本不變,所以上下所謂的「勺」和「盤」,它們的作用僅僅是用於固定連接兩個「勝」的「栓」,而非所謂的「司南」。



圖二十五:孫機先生《簡論「司南」兼及「司南佩」》插圖


據孫機先生的《簡論「司南」兼及「司南佩」》一文中介紹:玉飾頂部的突起物或被稱作"鳥首"、「雲紋」、「小勺」、「司南勺」、「葯勺」。不過從發掘出土的實例看,這一部分並不代表勺。假若製作者真的要在疊勝上琢出勺形,以當時的玉工技藝而論,完全可以做得惟妙惟肖,何至於如此之難以辨識。何況這部分的下方常有穿孔。如若確是「司南勺」,在上面打一個洞更沒有道理(圖二十五:3、4、5)。


在這一點上我也非常贊同孫機先生的觀點。從(圖二十五:3、4、5)這些出土的玉質「司南」上的「勺」來看,其作用與「連勝」上面突起的「鈕」是一樣的,他就是兩勝之間連桿末端的栓銷之物,這種「栓」在東漢只是進行了改變而已。



圖二十六:1972年出土於安徽亳州市鳳凰台1號漢墓


【名稱】:玉質「司南」(疊勝)


【年代】:東漢晚期


【尺寸】:上下高24毫米


【出土地】:1972年出土於安徽亳州市鳳凰台1號漢墓,根據出土文物推測年代大致不晚於東漢末年


【收藏地】:亳州市博物館



圖二十七:1998年出土於南京仙鶴觀M2(東晉泰和元年【366年】東晉名臣高崧夫婦墓的玉質「司南佩」


【名稱】:玉質「司南佩」(疊勝)


【年代】:東晉


【尺寸】:高2.8厘米、寬1.7厘米、長2.2厘米


【出土地】:1998年出土於南京仙鶴觀M2(東晉泰和元年【366年】東晉名臣高崧夫婦墓),在同一墓中出土一件玉質「司南佩」(疊勝)和一件琥珀質地的簡化型「司南佩」(簡勝)。


【收藏地】:南京市博物館


【特徵】: 玉質「司南佩」(疊勝),外觀為灰白色,器型呈工字形,中部束腰處有一圓形穿孔,頂端琢刻一淺勺,底部則有盤狀槽窩。


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雙山2號墓同時出土了兩件不同形質不同材質的「勝」形飾(圖二十、二十一「雙勝」和圖二十四「疊勝」),可以說是東漢「勝」形飾的開始和標誌。但由於兩者之間在外形上比較相似,又出土於同一時代的同一墓葬,以至於很多朋友將它們混淆,將簡化瘦長形的「雙勝」也稱為了「司南」。其實兩者之間應屬親兄弟關係,它們都姓「勝」。


孫機先生在《簡論「司南」兼及「司南佩」》里把這種「司南」稱為「疊勝」,我覺得這稱呼比較貼切。為區別西漢晚期出現的那種「連勝」,在此我覺得應將「司南」重新更正定名為「疊勝」,將簡化瘦長形的「連勝」定名為「雙勝」,以區別於漢代其它類型的「勝」形飾。


四、簡化型「司南」(簡勝)


簡化型「司南」(簡勝)目前已知的材質僅有琥珀。



圖二十八:1998年出土於南京仙鶴觀M2(東晉泰和元年【366年】東晉名臣高崧夫婦墓



圖二十九:1998年出土於南京仙鶴觀M2(東晉泰和元年【366年】東晉名臣高崧夫婦墓


【名稱】:簡勝


【年代】:東晉


【尺寸】:長3厘米 、寬2.6厘米


【出土地】:1998年於南京仙鶴觀M2(東晉泰和元年【366年】東晉名臣高崧夫婦墓)發掘出土。


【收藏地】:南京市博物館


【特徵】:血紅色,半透明,「工」字形,兩端有圓形突起,中部束腰處有穿孔,可供系佩。使用磨損比較嚴重,此件琥珀簡化型「司南佩」是目前已知器形最大的琥珀質地的簡化型「司南佩」。



三十:琥珀「雙勝」與琥珀簡化型「司南」(簡勝)對比圖


這種簡化型琥珀「勝」形飾被現在的藏家普遍稱之為簡化形「司南佩」(簡勝),側面作為單體的「勝」中間已經不再有弧度,比其它類型的「勝」形飾要扁,呈扁狀長方體,其寬度與厚度尺寸比例通常在2:1。從西漢晚期的「連勝」到東漢早期出現的「雙勝」「疊勝」,再到東漢中晚期出現的「簡勝」,中間轉變有個漸進的過程。與琥珀「雙勝」相比,琥珀簡化型「勝」形飾(簡勝)顯得更加抽象和簡化。這種器形主要出現在東漢中晚期到魏晉南北朝時期。


圖三十一:琥珀簡化型「司南」(簡勝)



圖三十二:琥珀簡化型「司南」(簡勝)


【名稱】:琥珀簡化型「司南」(簡勝)


【年代】:東漢


【尺寸】:高1.4厘米、寬1.2厘米、厚0.6厘米


【重量】:重0.82克


【收藏地】:原虎魄造辦處藏品


其器形特徵如下:1、上下各有一凸起的一小塊長方形;2、正反面一致,左右兩邊各有一條豎著不相連的線狀凹槽;3、凹槽中間一條凸起的棱將中間分成上下對稱的兩部分,這是簡化型「司南佩」的標準器形(圖三十一、三十二)。目前據我所知,此簡化形的「司南」(簡勝)除琥珀材質外,未見其它材質。


琥珀「簡勝」與琥珀「雙勝」最明顯的區別就是中間凹槽內有沒有凸起的一條線。




圖三十三:雲南省昭通市桂家院子1號東漢墓女棺內出土


【名稱】:琥珀串飾


【年代】:東漢


【尺寸】:


卧虎形:長2.1 高1.3 寬1.2


簡化型「司南佩」:長1.9 寬1.9 厚度0.67厘米


蟬形:長2.34 寬0.6到1.1 厚0.5-0.8厘米


扁珠:長1.9 寬1.2 厚0.6


棗核珠:長1.34 寬0.7到0.8


【出土地】: 1960年雲南省昭通市桂家院子1號東漢墓女棺內出土


【收藏地】:雲南博物館



圖三十四:為1960年湖南長沙東屯渡萬年紅公社東漢墓1號墓出土的一串珠飾,有瑪瑙、綠松石、琥珀等共18件。根據圖片分析,其中琥珀簡化型「司南」(簡勝)至少兩件,雙勝兩件,琥珀「虎形」獸型飾三件。另有兩件小的琥珀可能是磨損比較嚴重的簡化型「司南」(簡勝)。


五、四種已知的「勝」形飾對比



圖三十六:「連勝」、「雙勝」、「疊勝」、「簡勝」、的對比圖


四種造型的「勝」形飾主要區別有四個方面:


A:西漢晚期的「連勝」非常寫實,和西王母頭上戴的「勝」是一樣的。在「連勝」的側面各有一「勝」,作為「勝」的單獨個體呈「亞」字形,高和寬的尺寸比例約1:1。由中間一個圓形加上下各一個梯形組成,圓形的中間凸起一個小圓形紐,做為「勝」固定在連桿左右上面的「栓」。「連勝」上單體的「勝」比較扁,「勝」與「勝」之間連桿的位置空隙比較大。


B:東漢早期的「雙勝」開始變的抽象和簡單化,不再像西漢的「連勝」那樣寫實。作為「勝」的單獨個體呈「亞」字形,高和寬的尺寸比例約2:1。由中間一個橢圓形加上下各一個梯形組成,橢圓形的中間凸起一個小圓形紐,做為「勝」固定在連桿上面的「栓」。「雙勝」上單體的「勝」比較厚,「勝」與「勝」之間連桿的位置空隙比較小。由於比例關係,整體看起來變的更瘦長。


C:東漢早期的「疊勝」與東漢早期的「雙勝」同時出現,相對於西漢晚期的「連勝」和東漢早期的「雙勝」來說,變的更為抽象和複雜。作為「勝」的單獨個體呈「亞」字形,高和寬的尺寸比例約2:1。由中間一個基本沒有弧度的長方形加上下各一個梯形組成,一面長方形的中間個別呈「勺」形(圖三十六:疊勝B),這個像「勺」的東西有些卻不像「勺」,可以說每件都不太一樣;而另一面長方形的中間凸起一個小圓形,中間凹陷,呈「盤」形,而有些卻又不是圓形。前面已經介紹過,這種東西就是左右做為「勝」固定在連桿上面的「栓」。「疊勝」上單體的「勝」和「雙勝」一樣比較厚,「勝」與「勝」之間連桿的位置空隙比較小。由於比例變化,整體看起來變的更瘦長,呈扁長方體。


D:東漢中晚期的「簡勝」應該是東漢早期「連勝」和「疊勝」的結合體,它即像「連勝」也像「疊勝」,只是比這兩種變的更為抽象和簡單。作為「勝」的單獨個體呈「工」字形(圖三十六:簡勝A),高和寬的尺寸比例約2:1。由中間一個基本沒有弧度的長方形加上下各一個梯形組成,長方形的中間凸起一個長方形(圖三十六:簡勝B),而這個長方形比較大,作為「勝」固定在連桿上面的「栓」。「簡勝」上單體的「勝」比較厚,「勝」與「勝」之間連桿的位置空隙非常小,且中間被一條凸起的線間隔。整體看起來變的更瘦長、呈扁長方體。


第二節、「司南佩」考實


▲下面引用王正書的《「司南佩」考實》去深入探討


「司南佩」在中國古代玉器範疇中屬蕞爾小物,它始見於漢代,但流行時間不長。近年來,人們不但將其收錄入《中國玉器全集》圖版卷,還有多位學者撰文,探索其形制,功能和流傳,作了不少有益的工作。然而,這類在歷史上曾風靡一時的器物,隨著歲月的流逝,意識和功能的淡薄,逐漸被湮沒,以至今日人們在探索過程中,不但曲解其形制,對該物的性質也帶來臆測,「司南佩」之稱謂就是以訛傳訛的結果。


司南佩的定名肇自其器形特徵,請看各家對該器器形的描述:


1、「如方勒形之器,體扁方柱形,長不過寸許,一端琢成一個小勺,一端琢成一個圓形小盤,腰間有一橫穿。」


2、「二長方柱相聯形,頂部置一勺,底部為盤形,橫腰環一凹槽,有橫穿孔,可穿系佩掛。」


3、「若工字形,扁長方體,分上下兩層。佩上端琢一把小勺,下端琢一個小盤。在中間凹細處或小勺柄處,有一個橫穿或豎穿的孔,是為穿繩佩帶用的。」


上述三說對該物形制的表述有兩個共同點:一是被稱之為「司南佩」的器物,是「二長方體」組合;二是上端都不約而同地說是一小勺。由此大家以「勺」索義,循東漢王充《論衡》之說「司南之杓,投入於地,其只指南」,以至藉由「司南勺」用於定向的功能而命其為「司南佩」;由「司南」的栻占作用,引申其有「避邪」和「指導」的功能。


那麼該器器形如是否?又是否因「勺」而得此功力?筆者認為,要辨明是非,首先要對該器形制有一個符合客觀的了解。此不妨再度審之。


被稱作「司南佩」的器物,目前最早見於東漢,而且都是墓葬出土的。1.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雙山2號墓(東漢廣陵王劉荊【?-公元67年】)出土的玉質」司南佩「 是目前已知年代最早的(前面彩圖二十);2.河北定縣北陵頭43號墓是東漢中山國中山穆王劉暢墓,為東漢晚期的諸侯王墓,出土2件玉質「司南」;3.安徽亳縣鳳凰台1號墓為東漢晚期,出土1件玉質「司南」(前面彩圖二十二)。這幾件器物的共同特徵是:


1、被稱為「長方體」的扁平塊狀物,實為以圓形為中心,兩側作成梯形的兩翼。上下兩塊之間有一間隔,並以一桿貫通。若以河北定縣43號墓出土的實物單塊具形,則如圖二:1所示。



2、桿的上端部分作成一勺形凸起,該勺是否是以往學者所認同的「司南勺」,這是有待商榷的關鍵問題。


歷史上任何一種文物,都是時代的產物。要探索其本義,就必然要回復到當時的社會背景下去認識。「司南佩」肇自於漢代,其時道教、巫術盛行,陰陽五行學說和讖緯迷信的風氣,瀰漫了整個社會。循「讖緯風起,怪說布彰」的潮流,於是產生了祈禳、厭勝、巫蠱等種種活動,避谷煉丹,服食藥餌,畫符籙,圖神仙,甚至連器物造型,器物所刻制的紋樣或語言,都具有深深的烙印。漢代之所以會出現像「司南佩」這樣造型奇特的物體,必當事出有因。只要我們按照其形制和結構,把它放到歷史環境中去檢索,就一定能明其性質的來龍去脈。


漢代流行一種被稱為「勝」的吉祥物,而且它與神話中的仙人西王母有關,這在史料上記載甚詳。《山海經·西山經》:「西王母其妝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髮戴勝(圖二十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山海經·海內北經》:「西王母,梯幾而戴勝杖。」《漢書·司馬相如傳》亦有「西王母暠 (gǎo)然白首戴勝而穴處兮」的描述。「勝」是什麼?顏師古註:「勝,婦人首飾也。」可知西王母頭上的裝飾被稱之為「勝」。對於勝的形狀,在漢代畫像石上被屢屢描繪。而且無論何地出土,其形如出一轍,幾為定製(下圖圖三)。


上述圖像所揭示的漢代「勝」的造型,正是以圓形為中心,上下有作梯形的兩翼。兩勝間置一桿相連,此桿也即上述《海內北經》所指「勝杖」之「杖」。由此,我們可以從西王母戴勝之畫像特徵,兩勝間以杖相貫的結構比照,顯然與「司南佩」的形制是一致的。只是前者是繪製的頭飾,作橫置,兩勝之間間距大;後者為腰間佩飾,勝杖縮短,且作豎置。然它們的表意相同當無可厚非。


虎魄造辦處註:在前面一節,我們很詳細的介紹了「勝」中間的「桿」和兩邊「栓」的作用。



河北省定縣(定州市)北陵頭村東漢中山穆王劉暢墓出土金飾中有三件勝型飾(2、28、30)


「勝」在漢代是十分流行的,朝鮮樂浪古墓中曾出土有玉勝(圖二:3)《宋書 ? 符瑞志》記載「國平盜賊,四夷賓服」則出金勝。金勝過去在長沙五里牌東漢墓中也出土過(圖二:5),河北定縣43號墓除出土2件玉質「司南佩」外,也發現金勝3件(上圖:2、28、30)。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雙山2號墓(東漢廣陵王劉荊墓)中不僅出土一件玉質「司南佩」,還出土7件金勝。勝的實物在漢墓中時有出土,但更多的是其壁畫圖樣,而且一直延續到魏晉南北朝。


例如河南鄧縣北朝彩色畫像磚墓中,在墓的券門上繪有色彩鮮艷的勝;江蘇丹陽胡橋南朝大墓中,更是以「勝」作為墓磚花紋,其量之大,前所未有(下圖圖四)



漢代除了上述以單件表示的勝外,還有多件組合體。筆者目前所見玉質製品主要有以下三種:


1、為上海博物館收藏的東漢玉勝(下圖)。該玉勝若解體後的單件正面形象即圖二:2所示。其結構兩勝側身相向,中間和兩旁附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勝的側面有篆體刻銘文「長宜子孫,延壽萬年」八字。



2、為河北定縣43號墓出土(下圖)。該玉勝單件正面形象見圖二:4所示。其結構為四勝組合,中間上下連桿為片狀,鏤雕東王公、西王母圖像。惜發掘者不解其義,稱之「玉座屏」。其實漢代是沒有這類屏風的。


出土於河北省定縣(定州市)北陵頭村東漢中山穆王劉暢墓


3、即本文所辨出土於河北定縣北陵頭43號墓和安徽亳縣東漢墓,被稱作「司南佩」的玉勝。該器以兩勝相連,而且其一端還附設一小勺。其實此勺與漢代具有科學原理的司南之勺毫不相干,它與勝一樣,同由西王母的地位引申而來。


漢代的西王母在《山海經》和《穆天子傳》中都有詳細記述,她不但掌握長生不老之術,而且還能製造不死葯,故在漢代的畫像磚上,西王母常與搗葯的白兔和存放不死葯的葯臼同處一個畫面。



上圖可見玉兔在搗葯


據《漢書·哀帝紀》和《漢書·五行志》記載,漢代曾掀起過崇祀西王母的宗教狂熱,人們祈求西王母賜不死葯而得長生的活動由關東發展到關中,範圍波及全國幾十個州郡。「不死葯」一方面迎合了當時人們的心理需求,同時使西王母盡使天職的象徵,所以「勝」與「葯臼」 的組合是西王母形象的完整體現,也是漢代人們對西王母嚮往和崇拜的產物。



漢代的勝由西王母首飾而盛名。而且它往往與神仙、吉語為伴,故時人將其當作厭勝、祥瑞之物的性質是毋庸置疑的。漢代以降,勝的質地和品種也越來越多,而且大有取代玉勝之勢。如稱之為「花勝」者,將彩帛、色紙、金箔剪成各式花朵,栓繫於簪釵之首,插入鬢髮以為裝飾。


南朝?梁?簡文帝《眼明囊賦》「雜花勝而成疏,依步搖而相逼」即指此。「羅勝」則是以羅製成的勝。五代?和凝《春光好》詞「玉指剪裁羅勝,金盤點綴酥山」也有所指。「人勝」者因作人形故稱。南朝?宗懍《荊楚歲時紀》中有「剪綵為人,或鏤金帛為人,以貼屏風,亦戴之頭鬢。」唐代?李商隱《人日》即事指出:「鏤金作勝傳荊俗,剪綵為人起晉風」,可知這是晉代以來時興的風尚。


「幡勝」是男女元旦、立春之日所戴飾物,將彩帛、色紙、金箔鏤剪成方勝、旗幡、飛燕、蝴蝶、雉雞等形狀,裝綴於簪釵之首,表示迎春。宋?吳自牧《夢粱錄》卷一「立春」條:「宰臣以下,皆賜金銀幡勝,懸於襆頭上,入朝稱賀。」蘇軾《元日》詩亦有「蕭索東風兩鬢華,年年幡勝剪宮花」之句。



1998年出土於南京仙鶴觀M2(東晉泰和元年【366年】東晉名臣高崧夫婦墓的玉質「司南佩」


總之,漢魏以後,玉勝實物發現不多,據現有考古資料,早期年代可靠的實物僅在江蘇南京西晉高崧墓中出土過1件(上圖)。而大多數勝用彩帛、色紙或金箔為之。到了唐宋時期這一風俗已發展為宮廷中的一種制度,這在孫思邈《千金月令》、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周密《武林舊事》、 龐元英《文昌雜錄》等史料中記載甚明。由此,人們對早期玉勝形象的認識越來越疏遠和模糊,以至使宋代以後出現的仿古作品走了形。那志良編著的《玉器辭典》和薛貴笙主編的《中國玉器賞鑒》中收錄不少,其器形與漢代實物相去甚遠,該方的變圓,該圓的變方,即使是上海明代朱守誠墓中出土的玉勝,也是同樣的命運。(下圖圖七)



綜上所述,我們認為漢代的「司南佩」命名不確,其造型和功能與西王母密切相關,按其性質當稱為「勝形佩」。玉質勝形佩流行於漢代,至魏晉而漸趨消失。唐宋以來的世俗化玉器中,雖仿品很多,但在結構上大多是走形的作品了。


第三節、結語


在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姚庄101號西漢晚期合葬墓女棺中,發掘出土兩件不同材質不同形質的「勝」形飾,分別是一件琥珀「工字佩」、兩件玉質「連勝佩」。琥珀「工字佩」和玉質「連勝佩」同時出現在西漢墓中,與只出現於東漢墓或魏晉南北朝墓中的另兩種形制的「司南佩」而言,是兩個時代的兩種不同的「勝」形飾。


這些有力的考古資料可以直接證明: 「工字佩」與「連勝佩」最早出現於西漢,兩者之間誰更早還有待進一步去考證。另外,江蘇省揚州市邗江甘泉雙山2號墓是東漢廣陵思王劉荊墓,屬於東漢早期,此墓出土的玉質「司南佩」是目前已知最早的玉質「司南佩」,與之同時出土的還有另外一件琥珀質地的「雙勝佩」。


東晉名臣高崧夫婦墓中也同時出現過兩種不同材質不同器形的「司南佩」。可見,不同材質不同形質的「勝」形飾在同一時代同一墓葬中出現並非偶然,西漢、東漢、東晉都有這種情況出現,是巧合還是其它原因,還待進一步探索。但從這些歷史遺物中可以看出, 「勝」形飾在每個朝代更替中都有不同的變化,這些變化應該跟每個時代的政治文化信仰等一系列社會背景有重大關係,這些在此就不再繼續探討。


結語:從以上這些官方考古發掘資料結合歷史背景,可見這五種器形都應該與「勝」有關。它們並非作為單獨的一件器物(個體)存在,而是與其它各種小飾物一起搭配組合穿戴。與同時期的玉器組佩相比,這種搭配組合更絢麗多彩。而「勝」形飾在不同的時代背景和政治、社會、信仰等環境下,發生了某些「變化」。


目前已知的這些資料並不能代表全部,可能還遺漏更多重要的考古發掘資料,我個人只是將自己這兩年收集到的資料並結合自己的觀點然後表達出來。在此,我希望大家能提供更多的官方考古資料進行反駁,或者支持,我們要拿有力的證據去論證,這樣才更有利於繼續探索研究。因官方考古發掘報告具有對器物的準確斷代,這樣的證據是最有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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