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的標準是什麼？

管理視角看國學（559）

《孟子·公孫丑章句上》之六

（續上）

公孫丑聽孟老師這樣說，你又「知言」，又「善養浩然之氣」，聽說以前孔子的幾大弟子都各有所偏，或者只擅長說辭，或者只擅長德行，只有孔子能夠全面具備各方面的素質，但孔子自己還說自己不擅長辭命，那麼老師你這些方面都做到了，不是（比孔子還牛）？那就是聖人了吧？

孟子估計心裡已經自認為自己是聖人了，但口頭上還是要謙虛的，就說以前孔子的弟子子貢也認為孔子就是聖人，孔子自己卻謙虛的說自己還不算聖人，只是做到了「學不倦教不厭」而已，但是子貢認為「學不倦」就是智，「教不厭」就是仁，既智又仁，就是聖人。也就是說，孔子實際上已經是聖人，但是他自己不會說他自己是聖人，所以我怎麼可能說我自己是聖人呢？

公孫丑進一步問，聽說子夏、子游、子張都只是得了孔子這個聖人的一部分，冉伯牛、閔子騫、顏回得了聖人的全體，但是規模上沒有聖人那麼弘大，老師你覺得從這個角度來說怎麼看待自己呢？孟子說這個問題也先不回答（姑舍是），因為孟子覺得自己就是聖人，如果說自己已經得了孔子的具體且不微，顯得有點不太謙虛，說自己只是得了一部分又覺得違心，所以就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了。

公孫丑換一個角度繼續提問，那麼伯夷、伊尹這些先賢應該怎麼評價呢？

孟子認為：這幾個先賢不同道：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國君他就不去事奉，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人民他就不去使喚，遇到天下大治的時代就出仕，遇到天下混亂的時代就退隱，這是伯夷的道；在治理好的國家可以出仕，在治理不好的國家也可以出仕，這是伊尹的道。可以出仕就出仕，可以退避就退避，能長久干就長久干，能快速就快速，這是孔子的道。這三個人都可以說是古代的聖人，我還沒有真正付之於行動，如果有一天可以付諸行動了，那我希望自己是象孔子那樣（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久則久，可以速則速），由此也可以看出孟子對自己的期望，是以孔子為榜樣和標準的。

公孫丑接著提問，那既然伯夷、伊尹和孔子一樣都是聖人，和孔子相比應該是一個級別的吧？

孟子則斷然回答「不」，「自有生民以來」就是從開始有人類社會以來，孔子是唯一的，沒有可以和他相提並論的。

公孫丑接著問「若是有同與？」意思是既然其他人和孔子沒法比，那為什麼和孔子一樣都被稱為聖人，能夠稱為聖人的人有什麼相同的呢？即聖人的標準是什麼？

孟子這裡提出的標準就是，一方面，聖人既要有治理天下的能力，只要給他百里土地的國家讓他治理，他就可以由此做到讓諸侯來朝，天下得到治理；另一方面，他做到「朝諸侯有天下」，還不是通過嗜殺，比如有的走霸道的國家也可以「朝諸侯有天下」，但那是通過殺人征服天下的，而聖人的有天下，不做一件不義的事情，不殺一個無辜的人，這是聖人相同的地方。

公孫丑接著問，這些聖人都能做到「朝諸侯有天下」，而且不行不義，不殺無辜，他們不同的地方是什麼呢？即問為什麼要說孔子更加超出其他的聖人？

這裡孟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了孔子的弟子宰我、子貢、有若的回答，因為孟子認為這幾個人雖然不是聖人，但是他們的智力已經能夠分辨的出什麼是聖人，而且雖然他們是孔子的弟子，但是他們的品行上又不至於故意去阿諛奉承，即不會因為孔子是自己的老師就故意抬高孔子，意思是他們對孔子的評價雖然很高，但是卻是客觀可信的，宰我的說法「以予觀於夫子，賢於堯舜遠矣」等於是首先肯定了孟子的說法「自有生民以來，未有孔子也。」子貢的說法等於解釋為什麼說孔子是「千古一人」：因為孔子可以做到通過觀察一個國家的禮儀就知道這個國家的政治治理狀況是怎麼樣的，通過聽一個一個國家的音樂就能知道這個國家的德行是怎麼樣的。而且孔子的這個判斷是經得住歷史檢驗的，即使是百世之後出現的百世的王者，也不會認為孔子的評價有什麼問題。所以說「自生民以來，未有夫子也。」就是說把孔子放到歷史長河裡面都是第一人。有若的說法等於是給之所以能出現孔子這樣的「千古第一」的聖人找到一個客觀的依據，就是說，不光人類是這樣，走獸裡面有麒麟這樣的靈獸，飛鳥里有鳳凰這樣的靈鳥，同樣是高山，泰山獨見其秀，同樣是水泊，河海就更加廣闊，這些特異的個體和其他相比，還是一類東西。聖人和普通人相比，也還是人。只不過聖人是從普通人中突出出來，把人性中的光輝盛大給發揮了出來。孔子呢，就是從有人類社會以來，在發揚人性的光輝上做的最好的。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