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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婚姻登記處被打後照樣領證?為什麼家暴受害者不離開?

見小曰明

成長|女性|思維|投資

NO.87

第94篇原創

文 | 明玥

之前刷微博,看到一條其他的新聞:

說是打架,其實女方直接被暴打。

後來有人闢謠說,其實兩人已經領完證了,在拍照的時候女方用單手拿結婚證,被男方認為「不夠尊重」,於是開打,轉了頭就離婚了,紅本換綠本。

不管是因為要考慮,還是因為顯得不尊重,一言不合就被打,還是在婚姻登記處,看起來都夠荒唐的。

當場離了倒也罷,若是繼續夫妻雙雙把家還的話,估計不出半年,這兩人就要上法製版了。

說來也巧,正在我被這條可悲可氣的新聞,弄得哭笑不得的時候,一個同學發來微信跟我八卦說:

我同事,因為被老公打了要請假十五天,剛剛說要離婚了。關鍵是,她其實已經被家暴六年了,一直沒有說出來過,娘家人都不知道,這次是實在沒辦法了。

所謂的「實在沒辦法了」,是因為這次她被關在車庫裡打了十幾分鐘,公婆都在旁邊冷眼看著,再不離就要沒命了。

同學在很好的公司工作,她同事也是高知高職女性,這種事每次都讓我們無比費解:到底為什麼不離婚,早幹嘛去了?

她的說法是,為了面子。

01

為了面子,為了孩子,為了有個完整的家,為了不讓最親近的人傷心……

問題是這些理由根本不成立啊。

「讓別人感覺你過得好」哪裡有你「實際上過得好」重要?家裡有個暴力狂,連安全都不能保證,談何給孩子完整的家?至於讓家人傷心,難道不是生命高於一切嗎?

朋友說,也許深層原因是,財務或精神至少一項沒辦法獨立,潛意識裡就是承受不了一個人生活。

我從來沒有寫過家暴相關的文章,作為未婚人士,我們的討論通常到這裡也就結束了——她們沒用啊,承受不了一個人的生活,苦果自己嘗。

這麼想,其實我們預設了兩個前提:第一,我們比她們幸運,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第二,我們比她們聰明,遇事肯定會處理,不就是零容忍嘛。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02

知乎上就有這個問題:家暴的受害者為什麼不選擇離開所在的家庭。

一位在美國留學的網友洛胭寫道:

在美國,三分之一的女性至少會遭到一次來自配偶的暴力行為。在2001年到2012年之間,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戰場上犧牲的美國士兵是6388人,而被配偶殺死的女性,是11766人,是前者的兩倍。

我國的統計數據不比人家好,加上我們有「家醜不可外揚」的傳統,國人又視離婚為洪水猛獸,真實情況肯定比婦聯拿出來的數據更糟。

人性有一個致命弱點是:大多數人都覺得自己比大多數人更高明。比如:

93%的駕駛員認為自己比平均水平的駕駛員更安全;

90%的學生認為比平均水平的學生更聰明;

94%的教授認為自己比平均水平的教授要更好;

同樣諷刺的是,有92%的人說他們比平均水平更公平,更少偏見。

所以,令人背脊發涼的是——也許我們預設的那個前提並不存在——永遠不能確定這種事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我們也不見得比別人聰明。

03

她們所說的「為了面子,為了孩子」,很可能只是一種模糊籠統的說法。

那些細細密密的緣由,嵌在過去浮浮沉沉的歲月中,剪不斷理還亂。

生活本身就像一座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是冰山一角,那些藏在水面下更深層的基體部分,你看不見,當事人難以言說,甚至可能自己都無法察覺。

事後諸葛亮多容易,但身在一段關係、一個家庭之中,誰又有能力時時以上帝視覺審視自我?

今年的我,覺得去年的我很傻很幼稚,說的話寫的文章都不忍回頭看,但去年的我並不覺得啊。

你看自己過得還不錯,搞不好人家看你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04

與其質問她們為什麼不離開,倒不如思考為什麼離不開。

十幾年前播出的那部童年陰影劇,《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展現了一個完美的「離不開」陷阱。

記得當時我爸看著電視機說,如果沒有這種事,這是一對多般配的夫妻啊,一個醫生一個老師,小日子很好過的。

這,就是此類事件的第一個陷阱——人是像模像樣的人,有很好的工作和社會地位,在別人的想像中,這是一對生活很順利的小夫妻。

因此,你的不滿、抱怨,在向外傾訴的時候,很容易被看是「作」,不滿足。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幾十年了吵吵鬧鬧還不就這麼過來了。」

長輩和朋友都是這麼勸你的,於是你走向了放鬆警惕的第一步,以為他的情緒和脾氣,只是偶然的不順導致的。

劇中,梅婷演的梅湘南,在少女時期曾經遭遇過性侵,因為不想面對,她在婚前隱瞞了這件事。

事情公開後,這成了她的一大「缺陷」,成了丈夫安家和挑剔她的理由,讓他佔據了道德高點。

注意,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能理解女主是受害者,那完全不是她的責任,更不應該成為「被原諒」的缺陷。

他沒資格原諒她,因為她在被性侵這件事上並沒有錯。

可是在沒格局的人那裡,不但這種被動「污點」是個問題,你的家境不如他、你年少無知犯下的小錯誤、因你而起的麻煩——全部都會成為他構建自己道德高點,同時貶低你的由頭。

梅湘南在遭遇第一次家暴後,沒有痛斬婚姻,除了她很愛他之外,就是隱隱覺得自己有錯,於是他的報復被她合理化了。

「我的確不夠好,這不能怪他。」

跟男性相比,女性天然就更喜歡自省,習慣性地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兩人和好之後,生活還要繼續,因為一次教學事故,梅湘南在丈夫鼓勵下辭去了工作——走向了陷阱的第二步:隔離。

誰都知道工作意味著生存能力,但其實遠遠不止,工作還是一種心理支持,是自信的來源;更是一種與社會的重要聯繫,是社交圈的保證。

家暴多發生在農村地區,特別是女主內的家庭,就是因為這種家庭權利和地位一邊倒的現狀——經濟地位決定上層建築,誰養家誰就是王道。

更糟糕的是,你沒有社會價值,也就沒有社會背書。

他如果宣稱你精神有問題,而你一個沒工作的人,又沒有領導同事這些相處八小時的人來證明你沒有,那你就只能有「精神問題」。

再次被打後,梅湘南認清了丈夫的真面目,她準備逃跑,卻被回家的丈夫撞個正著,於是她被囚禁了。

早就沒了工作,無法向母親求救,也沒有職場上的同伴因為工作需要來聯繫她。

直到打到傷口惡化送去醫院,安家和又找了一個保姆,名為照顧,實為監視。

到這裡,「離不開」的陷阱初步構建成功,她已經插翅難逃。

劇中的梅湘南很聰明,趁著安家和不備成功逃離過一次,一度重獲安寧,後來不得已又回來了。

因為惡魔祭出了大招:威脅。

她的母親軟弱無能,被安家和利用後,反覆勸她回家。而她也隱約感覺到,如果她不順著走,就無法保證母親的安全。

大部分女人遭到家暴後無法離開,就是因為受到威脅。她見識過他變身惡魔的那一面,就知道這種威脅不是說說而已。

實際上,很多女人是在逃跑過程中或逃離之後,被追打致死。

曾經《今日說法》播出的董珊珊案,就是女方已經逃離後,還被前夫和他的朋友找到,關在公寓里暴打,最終重傷不治過世。

在躲避之前她曾經逃回家一次,結果被回到娘家的7天後,丈夫王光宇帶人找上門,幾個人扯著董珊珊,高舉過頭頂把人帶走了。

而此前她的一再忍耐,就是因為他「不許離婚,不許告訴家裡人,否則殺你全家。」

05

比直接動手更可怕的是,很多人一直生活在語言暴力和性暴力之中,這種事情更隱蔽,更難以為他人道也。

2017年播出的美劇《大小謊言》里, 妮可基德曼飾演的Celeste,以前是一位美麗精幹的女律師。

有了孩子後,她跟著帥氣多金的丈夫和一對雙胞胎兒子,搬到了有高級學區的海邊別墅,每天送完兒子上學,就去海邊咖啡館和閨蜜喝下午茶。

如果說梅湘南的小康家庭看起來已經夠美滿,那麼Celeste過的,簡直是一種夢幻的生活。

劇情暗示,這對夫妻擁有過「強勢御姐愛上聰明小鮮肉」的偶像劇愛情, 她曾經因為工作導致神經高度緊張,為了她的身體,一家人搬到遠離市區的地方生活。

毫無疑問,他是真的愛她——身心靈合一的纏綿激情,一家四口嬉笑打鬧的溫馨畫面,他的甜言密語和隨時關注,對她的大方付出和重視保護……

連鄰居都嫉妒到變形,也讓觀眾和女主同時產生幻覺:這畫面太美好,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得來不易,就算有小瑕疵,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以他老公的帥氣和浪漫程度,估計99%的女人都不願離開。

所以,就算他會控制不住情緒打她,卻連她自己都有點享受略帶扭曲的關係,出現了一些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癥狀。

她雖然已經離開職場,但不是弱勢女子,出門能為朋友爭取權利,被打也會還手會發怒。

除了「為了你好」不讓她重返職場之外,他也並不干涉她的社交生活,還把她和她姐妹的需求都放在心上。

這讓她以為,一切盡在控制之中,我不離開是因為不想離開,我們出的問題是婚姻的問題,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

心理學有一個名詞叫做「煤氣燈(Gaslighting)」效應,出自1940年的一部黑色懸疑電影《Gaslight》,講丈夫想謀妻子的遺產,千方百計地要把她逼瘋的故事。

其中的一個情節是,丈夫通過調控燈光控制家中氣氛,妻子看到微弱的煤氣燈光,丈夫卻硬說沒有看到,久而久之,妻子就真的相信自己確實是哪裡出了毛病。直到遇到了一個警察,警察說,他也看到了那微弱的煤氣燈光。

美國心理學家Robin Stern從這部電影得到啟發,寫了一本非常轟動的書,取名《煤氣燈效應:遠離情感暴力和操縱狂》。

Celeste的錯覺,就來自這位小鮮肉丈夫的控制。

她以為她自己是這段關係的核心,是受益方,他讓她別工作,陪她到海邊居住,都是為了治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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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兩人之間的權力早已對調,她不再是那個精明能幹的御姐,他也不是那個純情可愛的小奶狗了。

為了改善夫妻關係,兩個人還一起去看了心理醫生,直到心理醫生把她單獨留下來,要求她獨自去租好房子,做好隨時離開他的準備……

不管是梅湘南還是Celeste,儘管經歷了行蹤敗露的危機場面之後,都因為主角光環開掛,最後惡魔自食其果,她們轉危為安。

06

那麼,現在各路大V所謂的零容忍到底是什麼?

如果是「打回去」,這其實很難操作,因為女性體力不能更男性相比,搞不好就要吃大虧。

如果是求饒度過之後,搬出娘家資本,向對方露過肌肉並得到了對方的保證,是不是就算干預成功了,可以不離婚了?

帶著這個問題,我到處搜索了一番。

結果悲哀地發現,出來自爆的人裡面,幾乎沒有干預成功的案例,全是「他求饒我心軟原諒後換來了更大的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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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愛情,過往的甜蜜,全都敵不過一件事——人格的不健全。

有一期《圓桌派》,請到李玫瑾教授來聊江歌案。

主持人問,「案發後,有記者去採訪陳世峰的同學,有人講他內向小氣,也有同學覺得他外向大方,為什麼一個人在不同人的眼裡,可以出現完全不同的印象?有沒有可能在關係沒深入之前識別渣男?」

李教授答,「過去我們這代人談戀愛至少要談兩年,就是因為,時間才是檢驗渣男的試金石。」

時間是檢驗渣男的尺度,言辭和細節是泄露人格的關鍵。

董珊珊在決定結婚的時候,曾跟母親說過,「以後不管出去幹什麼,我有一種這個男人能保護我的感覺,最起碼我受欺負的時候,他肯定會替我打倒一片。」

大概,他是一個經常把「死」這個字眼和暴力行為掛在嘴上的人。

我沒有更好的想法,只能引用一句「貪心記」博主晴予的話作為建議:

招人要慢,開人要快。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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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大小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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