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武在濟被拘半載，出獄後他想到了誰

湖上荷花歲歲新，客中時序自傷神。

名泉出地環岩郭，急雨連山凈火旻。

絕代詩題傳子美，近代文士數於麟。

愁來獨憶辛忠敏，老淚無端痛古人。

（清·顧炎武《濟南》）

1657年，歷史已經進入清朝時間，按年號，已是順治十四年了，可顧炎武依然不甘，心心念的還是如何對抗滿清朝廷。當年他第一次來到濟南，用詩歌讚美了濟南的秀麗山川。

1668年，康熙七年，顧炎武再次來到濟南，不過這次不是來遊山玩水的，而是被拘押了半年。春天三月來的，等被釋放，已然十月了。這首詩《濟南》是他被釋後觸景生情而作。

清初的統治者害怕自己的根基不穩，加上當時社會上對滿清的怨恨情緒比較重，於是興了文字獄。在山東，文字獄案不在少數，影響較大的莫過於黃培文字獄案。其中，黃培是山東即墨人，明末官居要職，明亡後退居故里。但是黃培內心鬱悶，常常以寫詩文泄憤，後被人告發，以「隱叛誹薄之罪」被捕入獄。

當時在北京的顧炎武聽說這兩位朋友受到文字獄的迫害，就急忙趕到濟南，為兩人申辯，結果自己也被拘押了起來。獄中的顧炎武除了憤怒，估計只剩無奈了。不過，拘押半年後，被友人營救出獄。

這首詩轉換成現代漢語，大概意思是：大明湖的荷花，一茬茬每一年都是新的，季節輪轉，我在濟南獄中的日子裡暗自傷感；清澈的泉水從地下岩石中噴涌而出，山間的雨水將秋日天空沖洗乾淨；「濟南名士多，海右此亭古」，杜甫的這句詩堪稱絕筆，明七子之首李攀龍是明代濟南最有名的文化領袖；我經常想起老家濟南的辛棄疾，悲從中來，老淚縱橫，痛悼與自己志向相同的人啊。

面對濟南舊景，一代文宗顧炎武有點絕望，回想起濟南名士辛棄疾，他「心有戚戚焉」，畢竟倆人有很多相似點。首先都是社會上的公眾人物，其次都想替干出一番事業而終不可得。

辛棄疾二十一歲參加抗金義軍，武藝超群，可謂風華正茂、一身英氣，渴望「沙場秋點兵」。可是南宋朝廷選擇了妥協，偏安於南方，對於辛棄疾更是「棄而不用」。在「醉里挑燈看劍」的鬱悶中，辛棄疾結束在南宋「無用」的一生。

大明遺民顧炎武志在「反清復明」，可是現實給了他重重一擊。清廷多次想請他出仕，都被他拒絕，因為他的心中只有前朝大明。

1669年，也就是顧炎武從濟南被釋放的次年，他極力辯護的黃培從容走向刑場，終年六十六歲。

（文/許建立）

（壹點號·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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