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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不度玉門關(三十三):文治

原標題:春風不度玉門關(三十三):文治


耿恭載譽而歸,他身著朝服,入殿參拜,受到皇帝劉炟的親切接見。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他仍然很清瘦,但面色已見紅潤,精神不錯。劉炟御口輕啟:「耿校尉英勇殺敵,勞苦功高,可謂驚天地泣鬼神,漢家男兒之表率。」耿恭再拜答道:「此乃臣之本分,全賴先帝及陛下神威所致,怎敢居功?」


劉炟頷首微笑,命謁者在殿中大聲朗讀鄭眾的上書:「耿恭以單兵固守孤城,當匈奴之沖,對數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糧,出於萬死無一生之望。前後殺傷醜虜數千百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恭之節義,古今未有。宜蒙顯爵,以厲將帥。」滿朝文武聞之無不動容,嘖嘖連聲。大司徒鮑昱難抑激動的心情,出班上奏:「陛下,以臣愚見,耿恭孤懸絕域,寧死不屈,其節可比先漢之蘇武。請依舊例,封為關內侯,食邑三百戶。」

此時劉炟卻眼神遊移,這個問題他早就思考過了,耿家已經一門三侯:繼承了喻糜侯的耿霸、繼承了好畤侯的耿忠和繼承了牟平侯的耿襲。事不過三,盈滿則溢,今日不宜再封賞,況且耿恭吃人這件事是洗不清的。不要覺得這無所謂,六百多年後,死守睢陽的張巡,也曾引起巨大的爭議,作為飽讀聖賢書的劉炟,不可能心無芥蒂。他說:「耿恭年紀尚輕,朕意暫拜其為騎都尉,再接再厲,以後一併封賞。」鮑昱還想再說什麼,終於沒有張口,眼下這位新皇帝的權威似乎更為重要。


耿恭倒是先開口了:「謝陛下隆恩。臣為國效命,原不圖封賞。只是如今匈奴已退,臣請恢復西域都護、戊己校尉,揚我大漢國威。」劉炟有些無奈,說道:「暴師數載,士卒勞苦,百姓疲敝。朕自度無世祖、顯宗之雄略,正思撫國安民長遠之計。此事容後再議。」接著他岔開話題,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耿恭吶。自古忠孝難以兩全,朕聽說令堂剛剛故去,你甚至來不及見上最後一面。特遣五官中郎將賜牛酒財帛,追行喪禮,以全孝道。」耿恭遂稱喏而退。


既然提到了西域,劉炟又想起班超的事來,他問太尉牟融:「愛卿主軍,如今耿恭已還,班超卻還杳無音信,莫非他拒不奉詔?」這可是一個敏感的問題,牟融連忙跪地,支支吾吾地說:「這……或許……道路斷絕,或許……他也病了。」劉炟顯然對此很不滿意,面色漸漸陰沉,朝堂上頓時鴉雀無聲。


恰巧身為郎官的班固在殿中值日,見此情景,也不顧失禮,遠遠地跪倒回奏:「陛下,微臣班固冒死以聞。臣弟班超自幼慷慨大節,不修細謹,然忠孝之倫終日不敢忘廢。此前臣弟以三十餘人,布天朝恩威於南道,此番未返,必有緣故。想是西域人心可用,願以微末之軀為國干城。臣以全家性命擔保,班超斷無違逆之意。」劉炟這位文人皇帝,早就對才華橫溢的班固青眼有加,數次召他入宮,陪自己讀書議論,經常持續到深夜。現在聽班固說得有理,而且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不願白白放棄西域的,既然班超一片忠勇,權且由他去吧。

眼下的形勢確實不允許大動干戈。就在劉炟即位不久,兗、豫、徐三州大旱,又發牛瘟,朝廷連發兩道詔書賑災,免除錢糧賦稅。這年的二月,武陵郡蠻夷叛亂;三月,山陽、東平兩郡發生地震,按照當時的說法,地震的成因是「陽伏而不能出,陰迫而不能升」,意味著皇帝失德、賢才壅蔽。劉炟發下罪己詔,命令太傅、三公、中二千石、二千石的官員,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者各一人,以安撫天下人心。


八月,東北方出彗星;九月,永昌郡蠻夷叛亂;十一月,阜陵王劉延謀反,事泄,被降封為侯。所有這一切,都在考驗著新皇帝的執政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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