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那條鮮艷的紅領巾

那條鮮艷的紅領巾

我的最後一個兒童節

文/劉加民(日照劉十八世)

很難想像,我這麼五大三粗的山東傻小子,童年時能歌善舞,是學校的活躍分子。

我小學三年級時,特別活躍,正好在爸爸的學校里讀書,有點兒優越感,每天都自我感覺不錯。「六一」節或者平時的歌詠比賽、朗誦比賽,凡是出頭露面的事情,總是衝到最前頭。有一年的「六一」節目,我記得是「表演唱」《我是公社小社員》,8個孩子,4男4女,分兩排,蹦蹦跳跳,從左右兩個台口就上來了。紅領巾像火一樣紅,在胸前跳躍——

「我是公社小社員啊,手拿小鐮刀啊,身背小竹籃啊,放學之後去勞動,割草薅草拾麥穗,越干越喜歡,割草薅草拾麥穗,越干越喜歡……」

我就是那四個男孩之一,看我至今仍清晰記得那節目的歌詞。

「六一」文藝演出,是在鄰村小學進行的。周圍四五個村子的四五所小學,二三百人。那時候村村有小學,孩子們不出門就可以解決上學問題。早上起來,就看見遠遠近近,大大小小,扛著紅旗,唱著歌兒,彎彎曲曲從碧綠的田野走過的學生隊伍。很多大人正在地里幹活,聽見歌聲,就直起身子,哈著腰,出神地看好久,一直看到孩子們的隊伍在早晨田野特有的薄霧裡越來越淡,越來越遠。

「六一」節的節目,不是每年都順利舉辦,遇上風雨天氣,就慘了。或者取消,或者把孩子們淋得個個像落湯小雞一樣。遇上高溫天氣,個個熱得婊子兒似的,下午回家成了花臉猴,餓得見了什麼都搶著吃。但是,不影響興奮,也不覺得辛苦。那時候孩子們的字典里沒有這倆字兒,開心快樂不打折。

「六一」過後不久,就是暑假。大孩子要在老師的帶領下參加生產隊的義務勞動,薅草啊,翻地瓜秧啊。我那時小,頂多七八歲,沒有這資格,就在家裡自由活動了。有一天清晨,太陽一竿子高了,朝霞紅彤彤的,小鳥喳喳叫著,心情特別好。那時我家住在村外一個很小的嶺上,出門就是一條小河,河畔有一個大柳樹,河的對面就是稻田,或者地瓜田。我是趕著一群小鵝出來的,青青河邊草,小鵝吃得歡。我看它們吃得香甜,看久了也厭煩,就想起不久前的「六一」節目。旋律在耳邊響起來,腿壓腳啊就有了活動的要求,不知不覺間,就一個人載歌載舞載地唱起來。

沒跳幾下子,忽然聽見一片喝彩聲、鬨笑聲,嚇了我一跳。原來,我出門時沒注意,因為是迎著太陽有些耀眼,沒看見對面的地瓜地里有我們學校高年級的同學在勞動。我家門口是個高檯子,高高在上,視野開闊,我在這裡迎著陽光表演的時候,正是一個標準舞台。

現在想想當時一定很美,茅舍、炊煙、楊柳、流水、朝霞、少年……構成一幅美圖。但當時,我羞死了,第一個反應就是逃跑。但是,一閃念,偏不跑!我堅持著把節目表演完畢,才若無其事地回到家裡,關上大門。以後很多年都記得,現在快四十年了,還是歷歷在目,恍惚如昨。

生命的車輪訇然前行,勢不可當。童年生活馬上結束,我的最後一個「六一」兒童節終於來到了。

那一次,我沒有取得登台演出的機會,可能是超齡了吧,我在台下觀看別人演出。站在我前邊的是一個女孩,個頭跟我差不多,扎著紅領巾。她的紅領巾是扎在襯衣領子外邊的,特別寬。我看見汗水從她的耳根兒上滑下來,邊緣的頭髮都濕了,一會兒落下一個大大的汗珠,滴在紅領巾上,紅領巾上就有一個大大的深紅的點子。不一會兒,那點子就變淡,變模糊,直至消失。我甚至看見女孩耳根的污垢,我知道,我們洗臉時往往忽視了耳朵後邊,經驗豐富的老師檢查衛生時,往往重點檢查耳朵後邊。

我當時想,這個女生真不講衛生,老師檢查衛生也真馬虎,「六一」節了,耳朵後邊還這麼臟!她身上散發出濃重的味道,應該就是汗臭味兒,但是,跟別的皮小子身上的汗臭不一樣。我想入非非,神思恍惚,早就忘記了舞台上演出的是什麼啦。

可以肯定,我那時確乎已經超齡了,成了少年,有了「色心」,要不,咋會那麼起勁地關注少女的紅領巾、耳朵後邊的污垢還有她身上的味道呢?

作者簡介:劉加民,山東日照劉,1965年4月生。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知名文化學者。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研究員,中國孝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國民間文化教育傳承指導委員會秘書長,《民藝》雜誌社長。

說說我的「六一」節

/劉敦傑(白旄沂水十八世)

麥穗兒黃梢了,麥黃杏兒熟了,一年一度的「六一」兒童節也要如約而至了。

這幾天,校園裡天真爛漫的身形,悠揚婉轉的旋律,鑼鼓喧天的聲音,引領我的思緒飛回那遙遠而純真的孩提時代……

上世紀60年代末出生的我,小學生活是從70年代中期開始的。用那時的話說,我是典型的「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泡在甜水裡」長起來的一代。

小學時,學校的少先隊組織是按軍隊方式編製的。全校一個大隊,每班一個中隊,各小組分為分隊。從一年級開始,我就加入了少先隊,學習之餘,天天練跑步,學隊列,站軍姿,站崗、放哨、幫生產隊干力所能及的農活等等,很是有趣。

每年一進五月,學校就開始籌備「六一」了。先是組織學生訓練隊形、隊列式和入場式,然後是排練節目。

「五一」過後,節目排練緊鑼密鼓地開始了。各村都有文藝宣傳隊,學校的鑼鼓家什也都還齊全。放學後,老師就把我們文藝隊的部分同學留下來排練,鑼鼓喧天,歌聲悠揚,整個山村沸反盈天,還引來了很多收工回家的社員和村裡的老老少少前來圍觀。

那時的老師大都是民辦的,他們不但會吹拉彈唱,而且還能編會寫。記憶最深的有李玉生、杜洪教、劉長興、劉敦連、劉振海、張京英、徐以農等老師。他們大都無師自通,熟悉京胡、二胡、風琴、笛子以及鑼鼓家什的樂理及演奏技巧。每年的「六一」,老師們都認真非常,傾盡全力,把節目編排得豐富而精彩,讓我們盡享童年的歡樂。

長大後,回想起小學的老師們時,我的心中總是有無限的感激在涌動。他們當中,雖然有的因生活困難或其它原因而被迫離開了自己心愛的講台,但在我的心裡,他們永遠是最偉大的。因為,他們曾給予了我人生的啟蒙,並伴我度過了終生難忘的快樂童年。

那時候,孩子們過「六一」比過年還要心盛。春暖花開之際,我就天天扳著指頭數日子。課餘飯後,小夥伴們數量著的全是「六一」演出時我們該咋整,學校要每人發幾塊糖,優秀少先隊員的獎勵是什麼式樣的本子還是鋼筆、圓珠筆,媽媽又該給我們買怎樣式樣的服裝。還有,發的糖塊帶回家該先給爺爺、奶奶幾塊,再給爸爸、媽媽幾塊,還該給姥姥留幾塊,最後自己還剩上幾塊,等等。

「六一」前的很長一段日子裡,我們就這麼天天海闊天空地想著,盼著,恨不得「六一」一天到來。

暮春時節,那種渴望的心情伴著田野里小麥的拔節、抽穗、開花,也在恣意地瘋長著。

照例,「六一」前的一夜最難熬。那一夜,覺,是永遠睡不好的,因為老是怕睡過了頭早晨起來晚了。明明叮囑了爸媽叫醒業務好幾遍了,自己還是放心不下,一夜裡要起來好幾次。有時,兩三點鐘醒來就乾脆不敢睡了,穿好衣服,戴好紅領巾,就這樣傻傻地等到天明。

草草地吃上幾口媽媽做好的飯菜,捎兩個煎餅,夾帶幾個熟雞蛋,舉著小彩旗,猴一樣地躥出家門,跑到幾位要好的小夥伴家大門前隨便吆喝上幾句,就匆匆地往學校里跑。

當遠遠聽到校園裡傳來的歌聲和咚咚嗆嗆的鑼鼓聲時,愉悅激動的心,就甭提有多高興了!

在小學的幾年裡,每年節目總有我的份。現在回想起當年表演的節目來,記憶猶深。甚至,有的歌詞還都能清晰地記得。第一次登台表演的節目,是表演唱《路邊有顆螺絲帽》。歌詞大意是:「路邊有顆螺絲帽,路邊有顆螺絲帽,螺絲帽,弟弟上學看見了,看見了,看見了//螺絲帽雖然小,祖國建設不可少//撿起來,瞧一瞧,擦擦乾淨多麼好,送給工人叔叔,把它裝在機器上,嗨,機器唱歌我們拍手笑。」

那時,正值全國批林批孔高潮期。老師們編寫的三句半、小品劇、花棍表演等,也都充滿著時代氣息。排演的節目有獨唱、合唱、二重唱,雙簧、多人表演唱,花棍表演,高蹺表演,三句半,小品劇等。特別是小品表演,最為逗人。學生節目表演完後,老師們接著登台表演,把個「六一」演出的氣氛進一步推向了高潮。

那時,我有時主持班裡的節目,有時參與演出。每當身穿純白或月白面料的短袖、佩戴鮮艷的紅領巾走上主席台的時候,台上台下老師同學、村裡幹部及家長們,讚歎連連。這種幸福和自信,伴我走過了今後的歲歲年年。

說來也怪,小時候雨忒多,下得也勤。最讓人擔心的,莫過於「六一」節那天下雨了。不時抬頭看看陰雲密布的天,默默祈禱,希望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六一」節那天,千萬別下雨。可是,往往天公不作美。有時,一大早竟然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毛毛雨。最讓人心煩的,是節目演到中間的時候,雨下得大起來。這時,只好停下節目來,等雨停了再演。有時候,要斷續好幾次才能演完。每當這個時候,同學們都披著雨披戴著斗笠,站在雨中久久不願散去。

實在是遇上節目剛演到一半就因雨大而不得不暫停時,我們就一個勁地央求老師,希望第二天重演,過個「六二」。經過我們的硬磨軟泡,老師大多會答應下來,我們禁不住歡呼雀躍起來。那高興勁兒,是大人難以理解的。

時光如梭,歲月如歌。一晃40多年過去了,童年的往事宛在眼前。童心是最爛漫的,願普天下所有人,永遠為孩子們留住那片藍天白雲!

麥黃杏兒熟了,麥穗兒黃梢了,一年一度的「六一」兒童節,又要到了......

作者簡介:劉敦傑,沂水縣人,1966年10月出生,教師,大學本科學歷,中國教育學會會員、臨沂市作協會員,常用筆名阿敦,文章散見於《人民教育》《山東教育》《中國勞動保障》《改革天地》《臨沂日報》等多家國家及省市級報刊雜誌,出版指導學生作文專著2部,散文集《歲月擷芳》及鄉土小說集《楊老三》正擬出版中。

走進童年

文/楊愛武(劉家媳婦)

五歲那年,家裡發生了很多事:執教九年的母親響應公社「教師黨員支援農村」的號召,依依不捨放下握了八年的教鞭,頂替老支書成了我們那個有六百多戶人家村莊的書記;我們從祖宗留下的老宅里搬到剛剛蓋好的新房裡;小弟弟出生;我爺爺在這年冬天的一個傍晚與世長辭。

我的記憶從那老宅里開始。

我清晰記得在那個有幾戶人家混居的老宅里,我們家住東屋;記得母親為我做的一雙綠色絨面鞋子,我甚至記得我當時蹬上鞋時的感覺。多年之後,與母親談起來,母親試探性地問,你還記得那鞋的款式嗎?我回答之後,母親說,你記性真好,那是我為你做的唯一一雙鞋。

所以,我有記憶的童年是從五歲開始,從那個老宅開始,而最深刻、最清晰、最生動的童年記憶卻是發生在我新家的那個院落里。

最初,我的新家只有七間北屋、一個150多平米的院落和二十幾棵小梧桐樹。後來,梧桐樹漸次長大,我們又陸續蓋了西屋、東屋…..就在這個典型的北方三合院里,我度過了自己的童年。

因為父親當時在外地工作,母親忙著帶領村民抓革命、促生產,所以,有太多時候,家裡只有年邁的奶奶和我姐弟三人。

我們依然將那個院落收拾的乾淨、利落而且生機盎然。

那時,奶奶最疼我了。常常在弟弟們瘋玩的時候,奶奶喊我到她的面前,然後拿出父母或姑姑買給她的水果或者是糖,悄悄遞給我說,「快吃吧。」

從奶奶第二次這樣做開始,我就知道,等我吃完的時候,奶奶一定會吩咐我掃地或著洗衣服。一方面,我禁不住美食的誘惑,一方面,我也感覺我應該做這些力所能及的活。

奶奶的絕招屢試不爽。我和奶奶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到我13歲走出村莊去離家10幾里的重點中學讀書時,我已像個小主婦般可以輕鬆干很多家務活了:我學會了炒菜、擀麵條;我可以給一家大小洗乾淨衣服;可以幫奶奶給豬拌好豬食;我還無師自通學會了一樣技巧活------點爐子。

很多人當著父母的面誇我機靈、勤快、早熟。

初二那年,有一段時間,我想轉回村裡的學校。我的班主任帶著數學、生物老師來家看我。當我有條不紊地張羅好一桌飯菜的時候,班主任很有感慨地說:「一直以為你是個嬌生慣養的孩子。沒想到你像鐵梅一樣,從小替父母分擔重擔。」

在奶奶眼裡,我卻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我生性好鬥,常常因為爭一個理與兩個弟弟對打得一塌糊塗!記得最厲害的一次是家裡只有我們三個人在家。我們本來還好好地,不知為什麼又吵起來了,而且越吵越凶。我想徹底地教育他們一次,又怕大人知道,就很果斷地吩咐他們閂上了門。當我們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終於動用了板凳的時候,母親突然敲起了門…..母親倒很冷靜,她命令我們三個站到她的房間里,然後開始訓話。

聽著母親十分嚴肅的訓話,看著同時站在那裡的兩個弟弟,尤其是矮我一頭的小弟弟的時候,我突然感到很滑稽:我竟與小孩一起挨訓!正當母親說的十分投入的時候,我鄰家的奶奶用衣襟兜了些自家種的葡萄來到我家,徑直來到母親的屋裡,喊著我的名字說:「愛武,吃葡萄吧。」我搖了搖頭。那奶奶說:「吃吧,不酸啊。」想到這麼嚴肅的場合竟出現這樣的插曲,我忍不住笑了,看到我笑,母親笑了,兩個弟弟也跟著笑起來。

我還做過一件讓母親笑不出來的事:許是天性使然,我自小樂於助人。那個初夏,當看到前鄰的孩子一頭蓬亂的頭髮時,我突然想幫他修剪一下,讓他能幹凈些,涼快些。一天,趁母親不在家,我吩咐弟弟把他兄妹喊過來,我從母親櫥子里拿出她給我們理髮用的推子,三下五除二地在他頭上的舞弄起來……我沒有想到自己的水平那麼差啊,不長時間,他的頭髮就像狗啃的一樣了。

我一時沒了主意,只好匆匆地收拾了戰場。

傍晚,前鄰孩子的母親從地里回來,看到兒子的頭髮被整成那樣,氣勢洶洶地領著兒子來到我家門口,像開批判會一樣大聲地嚷嚷起來。

母親聞聲出來,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後,對孩子的母親說:我給孩子處理一下。

母親回屋拿出我下午放的有些凌亂的理髮推子,只輕輕幾下就把那個亂糟糟的頭修理的有模有樣,母親端詳著那個孩子說,這一來精神多了。

對於那件事,母親沒再多說我一句。

我住過的那些老屋早在20年前就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被改造掉了,那裡角角落落的一切卻永遠鮮活在我的記憶里,不斷豐富著我的生命。

作者簡介

在寫作里修行

楊愛武,筆名阿彌。中國散文學會會員,省青年作協會員,市青年作協常務副主席,市作協會員,《淄博晚報》專欄作家。文章散見於《北京青年報》、《中國紀檢監察報》等省內外報刊,多次在各級徵文中獲獎,有散文集《石榴花開》出版。多年來喜歡在名著里徜徉流連,以文字記錄生活。

回不去的童年

文/劉澮穎(白旄劉沂水十八世)

人到中年都懷舊么?忙碌的你空閑中還記得故鄉的模樣么?我的夢裡常出現這樣的畫面:村頭的石碑上四個紅色的隸體大字:劉家上庄,渾厚而威嚴!據說我們村劉姓乃大漢帝劉邦之後,既然是皇室之後自然是人上之人,其居所當然是所有村莊之首,所謂「上庄」是也。

一條寬寬的高低不平的沙礫大路橫卧在石碑下,周末那個梳著學生頭的小姑娘歡快地走在上面;進村必經一片片田野:有花生、有地瓜…夏日雨後勞作在田裡的叔叔大爺心情好得很,儘管手裡不停地侍弄著莊稼,但還是直腰熱情地招呼著你的乳名,一聲聲親切自然,猶如雨後的空氣清涼溫馨;一個白鬍子老頭拄著拐杖,站立在村頭向大路張望,身邊那隻小黃狗圍著他來回蹦跳,看到熟悉的身影,那隻小黃狗劍一般的跑來,圍著你轉兩圈再跑向老人,然後再跑向你.....就這麼著,前面是蹦跳的黃狗,後面是一老一少的祖孫一路雀躍著走向村中……

后街的石碾斜蹲在一廢棄的牆角下,成了一垛莊稼秸稈的基石。那可是載過兒時無數歡樂的石碾啊:夏日繁星下,三五個頑童躺在石碾上,在大娘嬸嬸揮動蒲扇的微風中,在她們喃喃的故事中,辨認著織女星,爭執著牛郎星;數啊數啊,卻怎麼也數不清天上到底有多少顆星星!

哦,還有村前那個荷花池,她還在嗎?嚴格的說那是「池」而是「汪」。冬天厚厚的冰上儘是滑冰的孩子:用四根木棍捆住四角,製成雪橇,人蹲在上面,前面拴住三五根細繩,三五人拉住細繩快速向前跑,加速加速,快,快,跐溜---滑倒一大片,笑聲中三五個孩子滾成一堆兒,爬起來換個人蹲到木棍上,重新開始,再加速,再跐溜,滑倒的又是一大片。笑聲響徹整個村子上空……你說,那時小小的屁股怎麼就不覺著疼呢?

還有前街大娘家的柴火園,那可是哥哥姐姐們的樂園。據說那裡一點也不遜於魯迅的百草園:夏天的蟬多的可以隨手拾,但是有美女蛇,你若晚上進去摸蟬,它會吸你的血;冬天雪地里還能找到開著的花。那會是什麼花?總不會是雪蓮花吧?一定是他們在唬我!但我現在還是相信那雪地里一定有開著的花......可惜那時我太小,因懼怕美女蛇從未敢進去過,所以大娘的柴火園在我腦海里至今仍是一個神秘的百寶園。

村前那條小河呢?夏日的河水清澈的令人總賴在水裡不願離開,河底的沙礫,還有不知名的小魚兒,撓的你的腳心兒痒痒的。洗完澡後十幾個光溜溜的孩子,一擺溜兒站在太陽下,兩手拍著光光的屁股齊聲喊:天拜拜地拜拜,出來日頭我晒晒,天拜過地拜過,出來日頭晒晒我。河邊洗完衣服的母親們一遍又一遍地催著該回家吃飯了,拽著這個跑了那個……

放羊的二叔回來了,被這群光溜溜的「禿蛋們」圍截在河對岸:要想從此過,講個故事來。「好啊,那先考考你們」。二叔隨手拿起一塊石頭在地上畫了個大圈兒,裡面再畫一些斷斷續續的小圈兒,問:「什麼字?」大家面面相覷,搖搖頭。「這叫「汪」,家前荷花汪不就這樣嗎?」,二叔又把手中的石頭向圈中一點,問:「這又叫什麼字」?大家還是搖頭。「這叫「澎」啊,把石頭向汪里一扔,不就「澎」一聲嗎?」。二叔神氣地丟下石頭追他的羊去了,那群「傻蛋」們還在你看我我看你……

哦,我魂牽夢縈的故鄉,你還好么?沙礫大路已鋪上了黑硬的瀝青,任多少車輛走過,多少風雨吹淋再不起一絲塵泥;一排排紅瓦磚房一直排到大路跟前,猶如整裝待發的士兵,氣勢磅礴,咄咄逼人。沒有過渡直接進村卻不見一個人影,都闖外掙錢去了!沒有了田野,也沒有了花生地里的叔叔大爺,那一聲聲親昵的乳名更是遙遠而陌生了……

站在村頭,任我怎麼看也沒有回家的感覺。沙礫路,莊稼地,村頭的白鬍子老人,蹦蹦跳跳的小黃狗,石碾上的故事,荷花汪里的笑聲……那一幕幕一段段總晃在眼前卻又離的很遠,就像我的青春一去不復返了……

作者簡介:劉澮穎,女,沂水縣人,大學本科學歷,喜好文學,文字散見於多家省市縣新聞媒體,現供職於沂水縣廣播電視台。

註:本公眾號根據作者授權,作了改動。

部分圖片來自網路,一經聯繫,馬上刪除。

版權聲明:

本公眾號所編髮文章,均獲作者授權,但並不意味著本號認可其觀點或內容,文章著作權歸作者,本號有優先結集出版的權利,文責自負,若有爭議或侵犯他人著作權的,請與作者聯繫,本號概不負責,特此聲明。

法律顧問:

程琳(韓國清洲大學法律專業畢業,青島華政律師事務所執業律師)

本號總編:沂蒙紅

運營總監:阿敦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全球大搜羅 的精彩文章:

Chinese style 在哪裡?
不到8000元,讀懂這幾本書,讓孩子受益終生中國篇

TAG:全球大搜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