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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贏打賭,帥氣男子讓我假扮他女友,不料搭上我一生幸福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蔣臨水 | 禁止轉載

一、抓緊我

十九歲那年盛夏,路驍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來找蔣雲心,把她堵在圖書館旁邊的走廊過道,男生把煙頭扔在地上碾滅,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蔣雲心對吧!」

蔣雲心抱緊手裡的書,後背緊緊貼在牆面上:「我是。」

「有人讓我來教訓教訓你。」

這麼坦率……蔣雲心大腦飛速運轉,可怎麼也分析不出來他說的是誰,就她這麼好的脾氣,能惹到誰呢?她又往邊上挪了挪,選擇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方便逃跑:「哪個人?」

後面的人已經蠢蠢欲動,嘴裡罵罵咧咧,只等一聲令下撲上去把她撕成碎片,路驍先禮後兵:「對不起,這不能告訴你。」

蔣雲心餘光瞥到一塊板磚,電光火石之間,她撿起板磚朝路驍砸過去,趁這些人反應過來之前撒腿就跑,書本嘩啦啦落了一地。路驍制止了追上去的兩個人,擦了一下額頭上的血,他低頭撿起一本書,掂了掂,比板磚還沉:「有意思。」

蔣雲心一路跑到教學樓頂,在天台上喘著粗氣,她朝下望過去,看到路驍的頭髮黏在他的傷口上,有少數血水順著臉頰流下來,被他粗魯地抹去。他說了幾句話,遣散了眾人,而後把書扔到了天上。已經破舊泛黃的書頁紛紛揚揚落下來,落在他的身後,他腳步驀地頓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蔣雲心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過三天,路驍再次來找蔣雲心,她雙手交叉做備戰狀,目光四處遊離搜尋可使用的武器,路驍低頭點煙,煙圈裊裊升起:「我這次不是來找你茬的。」

蔣雲心半信半疑,他把煙頭掐滅,吐出一大口煙霧在她旁邊,他微微笑,一雙桃花眼勾魂奪魄:「有人跟我打賭,要是我能追上你,他們一人輸我五百塊錢。不如你跟我做兩天的戲,錢到手了以後我跟你五五分成。」

她還沒想明白是真是假,路驍又說:「放心,就兩天,不用你履行什麼女友的責任。」他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兩小時後我來接你。」

他自說自話,根本沒問她的意見,兩小時後,他騎著一輛山地車停在她面前,白襯衫加破洞牛仔褲,穿在他身上竟然一點違和感都沒有。他單腿戳在規律並排的黑白地磚上:「上來吧!」

下課的女生陸陸續續擦過他身邊,有意無意地看他一眼,路驍不耐煩地把發獃的蔣雲心拽過來:「抓緊時間!」

她鬼使神差地上了車,連要去哪兒都沒問,他故意使壞把車騎得飛快,風一樣掃過所有風景,急轉彎的時候,蔣雲心身子晃了一下,條件反射就去抱他的腰,路驍偏頭看她:「這就對了。」

路驍想帶著她去給那些下賭注的人看,但不成想半路遇見了一群找事的小混混,好像跟他有仇,十幾個人拎著木棍堵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路驍拉緊剎車,調轉車頭往回跑,但後面的人騎的是摩托車,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路驍掐準時機拐進護城河邊的小橋上,一腳把車踹進水裡,然後從兜里摸出兩根吸管,分了蔣雲心一支:「會游泳嗎?」

蔣雲心使勁搖頭,生怕他一激動就把她也踹下去,路驍挽住她的肩:「抓緊我,跳!」

又寬又長的河面,泛著粼粼的微波,「撲通」一聲,他們一躍而下,蔣雲心從來都不知道,護城河水竟然是苦的,真難喝!怪不得老爸每次來這兒釣魚都無功而返,魚都被苦死了。

路驍緊緊地抱著她,仔細聽著上面的動靜,十分鐘後,那群人好像走了,他剛鬆一口氣,蔣雲心忽然掙紮起來——他抓的是她的胸。

被她這麼一鬧騰,路驍差點被水嗆死,他費了好大的勁把她拖上岸,她卻不識好人心地死死瞪著他,路驍脫下外套擰乾水,轉頭披在她身上:「摸一下你又少不了一塊肉。」

二、你想得真多

蔣雲心為了那件事,臉紅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里路驍偶爾來找她,戲做完了,他帶來了她的報酬,然後突然就人間蒸發了。

蔣雲心很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失落,心臟的節奏突然就亂了,有時跳得很快,有時又悶得上不來氣。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路驍沒有再出現,上次致使他來教訓她的罪魁禍首卻浮出了水面。幾個月前有一個大三的學長跟她表白,蔣雲心沒答應,喜歡那學長的女孩卻記了仇,特意花錢請打手來教訓她。

蔣雲心就在書架後面,聽那個女孩跟人聊天。

她是聽人介紹才找到的路驍。原來他在打手界也算有名,他什麼活都接,幫人尋仇、替人討債,只要出的錢夠多。這個人神出鬼沒,想找他的人要去城東的一棟廢棄的大樓里留句話,他自然就會主動聯繫。

蔣雲心悄無聲息地記下了地址,隔天下午,她鼓起勇氣坐上公車,窗戶開著,有樹枝伸進來滑過她的臉,她戰戰兢兢,卻有那麼一點開心。

孤零零的大樓佇立在一片空曠的地面上,看上去應該就快拆遷了。蔣雲心提著膽子走上漆黑幽暗的樓梯,有叫罵聲從樓頂傳來,那裡面也有路驍的聲音。她加快腳步跑上去,蹲在門邊的鐵桶後,一群人對陣他一個,路驍身上已經帶傷,前襟的劃痕一直延伸到腹部,殷紅的血液觸目驚心。

左邊的黃髮男子突然抽出一把匕首,他瞅准路驍背對他的時候朝他刺過去,蔣雲心腦子空白一片,她拎起地上的棍子胡亂衝上去,棍子落在那男子的肩膀上,他痛呼一聲,蔣雲心全身發抖。

眼前突然就黑了,是路驍把她拉進了懷裡。

他攏緊進雙臂,咬牙護著她,拳腳落在他身上,路驍支撐不住,單膝跪地。

半小時後,他們打夠了,為首的人踢了一腳奄奄一息的路驍:「行了,走吧,別鬧出人命來。」

路驍暈厥之際還緊緊抱著蔣雲心,她不敢動,生怕弄疼他。她已經嚇傻了,眼淚鼻涕一起流到他身上,她抽抽搭搭,終於成功把他吵醒了。

路驍翻了個身,吐了口血水出來,蔣雲心抹乾凈眼淚,跪在他身邊:「你沒事吧?」

他長出一口氣:「還活著。」

「我……我幫你叫救護車!」

「不用。」

他撐著地面坐起來,竟然還笑得出來,蔣雲心摸出手絹幫他擦臉上的血:「用不用我幫你報警?你知道打你的人是誰吧!」

「仇家太多,分不清哪路是哪路,算了,反正今天沒弄死我,將來總有他們後悔那天。」路驍動了動腿,「過來扶我一把。」

蔣雲心按照路驍的意願把他送回了家,是靠在山邊的一處極隱蔽的房子,怪不得沒人找得到他。

路驍就是嘴硬,實際傷得很重,連自理都很困難,蔣雲心每天抽空來給他送葯和食物。好在她是學醫的,處理傷口這種事還做得來。路驍家裡沒有存糧但煙酒從來不缺,他疼得厲害了就抽一支,她攔也攔不住。

被嘮叨得煩了,路驍把煙盒扔給她:「會抽煙嗎?」

蔣雲心搖頭:「我媽說女孩子抽煙很輕浮。」

「無趣。煙是好東西,能提神,也能麻痹神經。」

蔣雲心不聲不響幫他清理煙灰缸,回來時發現他睡著了,他身上很燙,應該是傷口發炎所致。她拿起毛巾擦他額頭上的汗,誰知他壓根沒睡,突然睜開眼睛把她拉進懷裡,他吻住她的唇,將一口煙都送進她嘴裡。又辛又辣,蔣雲心捂住通紅的臉咳嗽著跑進洗手間。路驍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來:「要不要再來一口?」

蔣雲心的臉快燒著了,她幾度深呼吸才降下溫來。從那之後,但凡她說什麼「不要抽煙」這樣的話,路驍一個眼神,她就會乖乖閉嘴。

他總有辦法能治她。

蔣雲心照顧了他將近兩個月,路驍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生命力強悍,不用看醫生也能自動恢復。

蔣雲心幫他收了外賣的盒子:「既然你好了,那我從明天就不來了。」

路驍「嗯」了一聲,旁若無人地脫下上衣扔進洗衣機里,他手臂結實,肌肉線條明顯,胸前的疤痕還是淡淡的粉色,蔣雲心忙別開眼,尷尬地仰頭望著天花板。

路驍覺得有意思,偏偏繞到她面前:「躲什麼,你平時幫我換藥,不是早就看過了?」

「那不一樣!」蔣雲心企圖從他手臂底下鑽過去,「我……我先回家了……」

他手臂回彎把她撈到眼前,一步一步把她逼到牆上。氣氛突然變得怪異,屋裡昏暗的光線讓人視線迷離,路驍低頭吻住她,帶有那麼一點點的侵略性。

他的氣息有淡淡的煙草味,蔣雲心的頭暈乎乎的,她心如擂鼓,問出了那句一直想問的話:「你喜歡我嗎?」

路驍笑了:「你想得真多。」

三、你敢動她,我弄死你全家

路驍再來見她,是為了跟她告別,蔣雲心著急地問:「你要去哪兒?」

「誰知道呢?樹敵太多,得出去躲一躲,走一步算一步吧。」

「什麼時候出發?」

「後天。」

蔣雲心捏緊手指:「你還會聯繫我嗎?」

「不知道。」

她心裡涼了半截。

太陽落了一半,夕陽的光暈染紅了大地,或許是這一切給了她勇氣,蔣雲心趁路驍轉身前抓住了他的袖子:「路驍!」

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蔣雲心頭腦發熱,藏於心底許久的話脫口而出:「我喜歡你。」

路驍頓了頓:「蔣雲心,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招惹了我的人,後果是什麼?」

這樣的話,她當然有所耳聞。

早在她身邊的朋友知道她跟路驍有接觸的時候就已經警告過她,路驍這個人,除了有一張桃花泛濫的臉以外再沒有別的優點了,他是毒藥,沾上他,非死即傷。

蔣雲心咬緊下唇:「知道。」

「不後悔?」

她踮腳吻他:「不後悔。」

路驍出發之前並沒有告訴蔣雲心他要去哪兒,他留下了她的電話號碼,只說他會聯繫她。

但他這一走就是四個月,音訊全無。

等待是痛苦的,蔣雲心苦苦捱過那些緩慢的時間,只因為她相信路驍對她說過的話,他說:「等我安頓下來,我就來找你。」

二十歲這年的寒假,蔣雲心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路驍的電話,他還沒開口,電話這邊的她就已經哭成個淚人,路驍淡淡地說了個地名,算是給了她一個交代。

蔣雲心驀地心酸,她擦乾眼淚:「你什麼時候回來?」

路驍沉默良久:「等過一陣子。」

他口中的過一陣子,沒準又是八九個月,蔣雲心握緊電話:「你別掛!」她頓了頓,「我去找你。」

從溫暖宜人的南方,到冰天雪地的北國,蔣雲心買了一張卧鋪車票,跨越幾千公里,花了三十幾個小時,終於看到了路驍。

他黑了一點,眉眼更沉寂了一些,蔣雲心鼻尖一澀,扔掉行李撲向他。

半夜時分的車站,飄著細碎的雪花,路燈暖融融地照在頭頂,路驍抱怨似地把圍巾裹在她脖子上:「我等了你兩個小時。」

沒辦法,火車晚點了,她其實也如坐針氈。

回到路驍住處,他把床讓給了蔣雲心,自己抱了被子去沙發:「先睡一覺吧,睡醒了我帶你出去逛逛。」

沒想到這一覺睡到了晚上,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雪花飄到她臉上碎成冰碴,蔣雲心被冷醒,迷迷糊糊之際,她看到路驍進門幫她關了窗,下一秒,他把她抱進了懷裡。

蔣雲心假裝翻身給他騰出一寸位置,路驍的手臂很熱,她蜷縮著身體往他懷裡擠了擠,他側身吻她的睫毛:「醒了?」

她沒說話,一直閉著眼睛,路驍的手機忽而響起,他聽了電話,語氣異常,匆忙套上衣服出門。蔣雲心有心追出去,卻被他截在門口:「不許跟著我!」

「你去哪兒?」

「跟你沒關係。」

路驍出門攔了輛計程車,蔣雲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擔心路驍會出事,便悄悄跟上。

車子左彎右繞地拐去了一個空曠的小巷,路驍前腳下車,後腳就有一群人團團包圍過來,他還沒來得及轉身,木棍敲在他後腦,路驍暈了過去。

那群人把路驍抬進一輛麵包車,蔣雲心捂住嘴巴,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她怕得發抖,硬是跟著他們到達了一間廢棄車庫。

路驍被綁在柱子上,扎著斜馬尾的壯漢一拳一拳打在他腹部,路驍大口地吐著鮮血,血水沿著他的下巴落在地面的鐵盆里,發出令人肝顫的聲音。

壯漢擦擦手,命身旁小弟繼續打,自己轉身坐在木椅上,二郎腿一翹:「路驍,托你的福,我弟弟差點失血過多死在醫院裡。你現在告訴我,指使你傷我弟弟的人到底在哪兒?你告訴我,我就放了你。」

路驍閉著眼睛,悶哼一聲:「干我這一行的,拿人錢財,就要替人保密。」

「嘴還挺硬!」

路驍垂著頭,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是強撐著自己抬頭看他:「你有種今天打死我,打不死我,就有你後悔那天!」

路驍側著頭,看到站在門口用力捂著嘴巴的蔣雲心,他動了動嘴唇,告訴她:「回去!」

蔣雲心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抄起丟棄在地的一截鋼筋跑過去:「住手!不要再打了!」

男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輕輕一推就把蔣雲心推倒在地,他彎下腰,指揮身邊人:「按住她!」他挑了下蔣雲心的下巴,看著路驍說,「桃花不錯。」

路驍瞪著他,剛要說話,鮮血忽而湧上喉嚨,男子低頭瞅了一眼鐵盆:「這才有個底兒,再加把勁!」

他是要路驍吐滿整盆血?蔣雲心哭著喊他:「你們不能這麼做!你這樣他會沒命的!」

男子為了耳根清凈想堵上她的嘴,蔣雲心糊了滿臉的眼淚:「只要能把那個盆裝滿,你就放過他,對不對?」

還沒等他答應,蔣雲心已從他腰間抽出匕首,朝自己腕上動脈用力划了一刀。

鮮血如泉水洶湧而出,男子傻眼了,他只獃獃看著眼前一腔孤勇的小女子,對邊上人說:「先別打了。」

剎那間,蔣雲心特別感謝她媽給她燉的紅棗湯,她別的沒有,就是血多,要是能用她體內鮮血換路驍一條生路,也不枉當初他在生死之際護她一回。

她會死嗎?如果會死,起碼得留句遺言吧。於是她看向路驍,慷慨激昂地說:「我蔣雲心有生之年,都只愛路驍一個人。」

蔣雲心不知道那個盆的容積是多少,只是她現在頭有點暈,她暈暈乎乎地站起來解路驍的繩子,有人要去制止,被馬尾男揮手攔住,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女孩扶著路驍艱難地往出走。

大門口,他叫住他們:「喂,路驍!不如把這姑娘讓給我,咱們恩怨兩訖。你不是要錢嗎?我給你。」

路驍回頭,眼裡露出寒冷的光:「你敢動她,我弄死你全家。」

四、你很喜歡跟蹤這種戲碼是不是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亡命之徒,路驍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最不怕死。

蔣雲心的手腕縫了四針,掛了不知道多少葡萄糖,醒來時仍覺得天旋地轉,條件反射就去抓路驍的手,眼淚不由分說往下落:「路驍,我怕!」

她怕他突然離開,怕他會在某天死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她怕得一顆心都提在嗓子眼。

路驍額頭上纏著紗布,低垂著眉眼剝橙子:「我幫你買了車票,明天你就可以回家。」

「你呢?」

「我留下。」

蔣雲心頭搖成了撥浪鼓:「我不回去!」

路驍把剝好的橙子放在她床頭:「由不得你。」

蔣雲心固執得地像一塊石頭,她趁著路驍不注意,竟然撕了那張車票。路驍耐心耗盡,鉗住她的下巴:「你到底想怎樣?」

「你別再做這麼危險的生意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路驍怔了一秒,倏地笑了:「你憑什麼管我?」

蔣雲心被噎住,胸腔和手腕都隱隱犯痛,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在路驍眼裡,或許什麼都不是。

從頭至尾,路驍都沒說過喜歡蔣雲心。她根本沒有餘地去命令他。

「算我求你好嗎?」

桌上的手機又開始震動,蔣雲心右眼猛跳不停,路驍毫不避諱按下了接聽,是個甜美的女聲,蔣雲心鬆了口氣,聽上去沒什麼殺傷力。

但她又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因為路驍的口吻比任何時候都溫和可親,他朝話筒笑了笑:「嗯,就來。」

那天晚上,蔣雲心自作主張出院,她打車回去,剛好看到有個女人在路驍的門口敲門。他衣衫不整地出來,上衣的扣子都沒系整齊,兩個人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

那女人開始動手解路驍的扣子,蔣雲心看得眼熱,「哇」地一聲哭出來。

路驍明顯被她嚇了一跳,氣急敗壞地把她拉進屋裡關上門,方才那女人被關在門外無趣地離開,路驍手指都快戳到蔣雲心臉上:「你很喜歡跟蹤這種戲碼是不是?」

蔣雲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路驍,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你告訴我,我就去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路驍冷笑一聲,像是故意逼她知難而退,他慢慢解開她胸前的扣子。

蔣雲心止住哭聲,瞪圓了眼睛看著他。

他似笑非笑:「你行嗎?」

蔣雲心捏緊拳頭,她拎起茶几上剩了半瓶的啤酒倒進嘴裡,粗魯地扯開路驍的襯衫:「我可以!」

五、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是你沒看清楚

路驍沒有放過蔣雲心,他冰冷的聲音滑過她耳畔:「這是你自找的。」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蔣雲心沒有看到路驍,她裹嚴了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心裡有大片大片的空白。

他在第二天才回來,也沒說去了哪兒,但蔣雲心看到他袖子上有血。

路驍脫了衣服進浴室:「那是別人的血。」

她心臟再次提到嗓子眼,木訥地把臟衣服放進洗衣機,電源還沒插好,身後拉門忽然打開,路驍伸手把她拉進了浴室。

蓮蓬頭在頭頂嘩嘩作響,路驍把她按在牆上深深地吻下去,蔣雲心小聲問:「路驍,你喜歡我嗎?」

他驀地停住,把她推出門:「去給我拿件乾淨衣服。」

路驍從來都不說喜歡她,哪怕是騙她一句,他都不肯。

但蔣雲心著了魔,她為了來這裡找他,甚至不惜跟家人翻了臉,她喜歡他,她就是想守著他。

蔣雲心扔掉了手機卡,沒人找得到她,她留在路驍這裡兩個月,可掐著手指頭算,她跟他見面的次數都不超過十次。

他常跟各種女人發曖昧信息,從不避諱她,蔣雲心不敢問,只要她一問,他便抬眼:「看不過去你可以滾。」

路驍變了。

蔣雲心安慰自己,他總有一天會看到她的,他總有一天會喜歡她。可直到那一次,路驍帶著蔣雲心去參加一個聚會,餐桌上有女人故意把酒水灑在她身上,蔣雲心還手一個耳光,路驍突然捏住她手腕:「跟琳琳道歉。」

蔣雲心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他捏的剛好是她手腕上的疤,時到今日還是會陣陣地疼,路驍神色模糊:「我從來都沒逼你跟著我。」

蔣雲心搖著頭往後退:「你變了!」

那個在危機時刻會把她護在身下的人,那個會溫柔叫她名字的人,到底去哪兒了?

路驍看著她:「我沒變,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是你沒有看清楚。」

蔣雲心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他說得沒錯,是她執意靠近他,是她把霎那想成了永恆。

她能做的都做了,可他就是不喜歡她,她能怎麼辦呢?

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蔣雲心離開的時候路驍沒去送她,他背對著她在陽台上抽煙,聲音聽不出悲喜:「你早該離我遠一點。」

學校已經開學一月有餘,蔣雲心挨了頓罵,繼續按部就班地讀書。

生活好像回到了原來的樣子,路驍彷彿從未來過。

命運弄人似的,二十一歲這一年,蔣雲心再次遇見路驍。

是在護城河的小橋邊上,路驍被人打得奄奄一息,蔣雲心把他送上了救護車,她以為他昏迷了,伸手去擦他手上的血,路驍倏地睜開眼,握住她的指尖:「啊,是雲心啊!」

她想掙脫卻怎麼也掙不開,他就算滿身是傷也比她有力氣:「難得心血來潮回趟老家,沒想到還是遇見了仇人。」

他一直抓著她的手,直到醫院,蔣雲心裝作不經意似地問:「你回來做什麼?」

他放開她,背過臉去,聲音穿過遙遠的時光落在她耳邊:「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想見你。」

蔣雲心該有多麼沒出息,明明之前早就下了千萬次決心,可是他一句話,她還是不可遏制地紅了眼睛。

喜歡他,她還是喜歡他!

六、對不起我會來找你的

路驍這次傷得不輕,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他搬回了原來的住處,屋裡纖塵不染,蔣雲心把鑰匙擱在鞋柜上,她一直有在打掃。

但路驍歸來的消息很快再次傳到她爸媽耳里,他們把她關起來,不許她出門,蔣雲心大鬧了一場,半夜從窗戶逃出去,連鞋都沒穿。她跌跌撞撞地去找路驍,他心疼極了,幫她洗去腳上沙塵。

路驍第一次對蔣雲心承諾,他再也不做危險的事情,從此留在她身邊好好生活。

他眸光真摯,熾熱地落在她臉上,她把頭埋進他懷裡,她願意相信他。

也是有過幸福時光的。

路驍開了一家規模不大的餐廳,半年內就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傍晚時蔣雲心來店裡找他,總能看見前排幾個女生對他拋媚眼。

她挽住路驍的胳膊以示主權,路驍哈哈笑,一把將她攬進懷裡。

她抱著他的腰,抬起小臉撒嬌問他:「路驍,你喜歡我嗎?」

他吻她眉心:「喜歡。」

蔣雲心一味沉浸在路驍給予的幸福里,卻忘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有額度,平靜的生活不過才半年,而後便陸續有往日仇家找上門來。

店裡被砸了稀巴爛,生意做不下去,只能暫時休業。

路驍在考慮了一陣子後,轉手把店盤了出去。他聯合了另一個陳姓男人,要去跟罪魁禍首討一個說法。蔣雲心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心底轟隆一聲巨響,手裡的杯子掉在地上,她抓著路驍的胳膊:「你不是答應過我,再也不做了嗎?」

「最後一次!」路驍捧著她的臉,「做完這一單,陳毅答應給我一筆錢,然後我帶著你遠走高飛!」

蔣雲心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路驍涉險。她去廟裡求了護身符回來給他戴上,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只要過了這一陣子,一切都會好的。

但蔣雲心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牽扯到她的家裡人,路驍的對手不知道從哪裡查到蔣家地址,把她們一家三口都禁錮起來。

冰冷的刀刃架在爸媽的脖子上,蔣雲心嚎啕大哭,可對方不是善類,不會因此就產生同情。眼看已經有血從父親脖子上流下來,蔣雲心別無選擇,她撲倒在父親腳下:「我知道路驍在哪兒!我說,我說!」

蔣雲心脫險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給路驍送信,但是晚了一步,她沒有找到他。

她坐在門前守著月光坐到天亮,不久後便得到消息,路驍身中刀傷十幾處,生死未卜。與此同時,蔣雲心和父母一起收拾了行李,準備逃離C城。

蔣雲心惹上了路驍,便等同於和多少人作對,她可以不顧危險,可是她不能太過自私。

父親老淚縱橫地跪在地上懇求她,蔣雲心淚流滿面,她只能答應。

七、這是你欠我的

迄今為止,蔣雲心離開C城已經五年。

隔著千山萬水,隔著前世與今生,她想像過路驍會來找她報仇,但是她沒想到會這麼久。久到她已經快要記不清他的眉眼。

G城的某家餐廳里,路驍微笑走過來,他與當年並無不同,還是一樣的滿身痞氣。他望著蔣雲心滿眼的驚悚,手指略過她發梢:「我還活著,你是不是特別失望?」

她慌了一瞬,又馬上鎮定,亡命之徒,必定有他的辦法。想找到什麼人,想去什麼地方,只要他想,沒有他做不到。

肅白看到這一幕,一手搭在蔣雲心右肩:「認識?」

她下意識與肅白靠得近了些,搖頭:「不認識。」

路驍笑一聲,轉身出門。

蔣雲心做了兩天的噩夢,半夜驚醒再也無法入睡,她擰開床頭燈,忽然發現床邊坐了個黑影,她倒吸一口冷氣,要去找床頭的防狼噴霧,路驍捂住她的嘴:「別怕,是我。」

她驀地平靜下來,眼睛瞪得圓圓的:「你找我什麼事?」

「沒事,就是看看你。」

她鼻子發澀,想去拉路驍的手:「路驍,當年……」

他不著痕迹地避開:「別再提當年。」

路驍走到陽台邊,打開窗戶,朝下望了一眼:「今天月色真美。」他又轉過身來,朝她伸手,「過來,讓我抱抱你。」

蔣雲心躊躇著下床,他手指冰涼,拍在她後背上,動作又輕又緩。他說:「雲心,你背叛了我,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殺了我嗎?」

像是怕她會突然離開,路驍手臂收緊,蔣雲心被他勒得喘不上氣來:「我想過,可是我捨不得。」他把臉埋進她頭髮里,「回到我身邊來。」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清冽,像命令,似乎不允人違抗。蔣雲心聽得打冷戰,路驍撫摸她的臉:「怎麼不說話?」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她不想和他一起擔驚受怕,她害怕看到他這個樣子。蔣雲心搖頭:「我不再是當年的我了,路驍,我做不到……無所顧忌地跟你走。」

月光落在他臉上,發出凄厲的光,路驍手指滑過她的脖子:「你捨不得那個男人,對嗎?」

蔣雲心驚恐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你離開他,他就能安然無恙,不然,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來。」

路驍沒給蔣雲心留下回答的時間,他來得匆忙,走得也快,蔣雲心滑倒在地,恐懼感油然而生。

路驍的目光使人生懼,那幾天蔣雲心躲在家裡不敢出門,肅白幾次來找她都被拒之門外。但即使這樣,幾天後她還是聽說聽說肅白在街上險些出了車禍,當晚路驍就打了電話給蔣雲心,自說自話:「他纏著你,我幫你教訓教訓他。」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路驍一直對蔣雲心報告肅白的行蹤,蔣雲心幾近崩潰:「路驍你別再這個樣子了,我答應你,再也不去見他了!」

他不依不饒:「除非你馬上跟我在一起。」

蔣雲心抖著手掛斷電話,和她當初害怕得一樣,路驍最終變成了一個魔鬼。

肅白是擊劍擊箭運動員,國內不久後有一場比賽,之前她就已經答應了要去給他加油助威。

開賽前,肅白把具體時間和地址都送來了給她,蔣雲心遲疑,但拗不過他軟磨硬泡。

只是去看一場比賽,又不是單獨和他見面,她以為沒關係的。

觀眾席首排的黃金座位,她朝肅白揮手示意,可她一個閃神,猛然看到路驍坐在她身邊。

他拉低了帽檐,靠在椅子上,眾目睽睽之下,他忽然把她擁進了懷裡轉了個身。他已經很久沒這麼溫柔地跟她說話了。他說:「雲心,你騙我。」

他身上的氣息還和原來一樣,有淡淡的煙草味。蔣雲心鼻子發澀,她生生忍住眼淚:「你走吧,別再逼我了。」

他放開手,眯著眼睛朝肅白的方向望了望,蔣雲心心裡「咯噔」一聲,路驍囂張跋扈這麼多年,他是不會聽她的命令的。

那天下午比賽結束後,蔣雲心下定決心,一個人去了警察局,她把路驍發給她的信息作為證據呈報,希望警方能在事態更嚴重之前及時制止他。

她想逃離他的身邊,她不想被他這麼無形地禁錮著。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裡,路驍消失了,只是警察局找她做過一次筆錄,再之後不久,她便得知路驍被抓獲,判了死刑。

蔣雲心在吃飯時聽說這件事,手一松,碗筷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路驍……怎麼可能?不可能!」

她恨了他很多年,也愛了他許多年。但是她從來都沒想過,如果路驍死了怎麼辦。

她忽然就沒了力氣,昏昏沉沉躺回了床上,雪白的天花板衝擊著她的視線,除了流淚她什麼都做不了。

原來之前路驍為了調查到蔣雲心所在,與人交易,干起了舊日買賣,結果下手過重,有人命喪當場。他身負命案,警察一直在通緝他。

蔣雲心沒想到, 她以為他最多會以恐嚇的罪名被關上幾年。

隔天下午她去看他,他瘦了一點,眉目溫和了許多,她一直哭:「我沒想過事情會是這樣,路驍,我不是故意的!」

「哭什麼?」隔著玻璃,他撫摸她的臉「別哭。你背叛了我,我還是喜歡你。你看,我費盡周折,只為了找到你,只為了和你在一起。」他垂下手臂,沮喪地低頭,「可是,我是不是傷害到你了?」

時間到了,路驍被人帶走。蔣雲心哭得快斷了氣,故事似乎從開始就註定了這樣的結局,當初她千辛萬苦也想與他在一起,到後來又千方百計逃離他的手掌心。

爸媽為了不讓她難過,禁止她再去探望路驍。

從那天開始,蔣雲心開始失眠。

她日以繼夜地盯著天花板,大腦里閃現的都是當年路驍神采飛揚的臉。

再也沒人提起過路驍,蔣雲心再也沒見過他。

後來她卻總是記起那句話,那時的她慷慨激昂:「我蔣雲心有生之年,都只愛路驍一個人。」

或許她才是路驍命里的劫難。(原題:《久慕成歡》,作者:蔣臨水。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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