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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來頭不小,卻早早夭折的電影雜誌

鳳凰讀書楊黎專欄

回憶一本改變的電影雜誌

1999年,對的,我被一個老闆委託,改版峨眉電影製片廠的刊物《電影作品》。為了辦好刊物,我與在成都的詩人何小竹、石光華和翟永明一起,邀請韓東、朱文、于堅等詩人作家,陳凱哥、賈樟柯、吳文光等導演,在成都召開了一場「電影與文學研討會」。我當時想,這本刊物至少可以辦三期,三期後一定可以對中國電影與文學都有很大的影響。但事與願違,第一期剛出,老闆就和峨影廠吵開了,我的電影雄心剛露頭,就慘遭打擊。2001年,我轉戰北京,覺得還是應該從一個字一個字寫起。中國的電影,還在傻逼們手裡。

僅有的那一期,據說在電影和文學朋友中還是很有影響。多年以後,我終於看見了它,並找到了我當時為它寫的《改版自語》。時隔19年,我讀了文章,翻閱刊物,差點哭了起來。這裡,借我在《鳳凰讀書》開的專欄,先把這篇短文刊發如下,算是暴露我的鵠志。見笑,不過文章還是挺好看的。

後面是《改版自語》——

改版自語

楊黎

80年代初,我剛搬進樓房居住的時候,不經意間發現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即將自己的耳朵貼在寫字檯上,就會聽見許多隱約的聲音。其中有人說話的聲音,有杯子摔爛的聲音,有敲門的聲音,還有汽車剎車的那種聲音……這些聲音,空靈、遙遠、但也真實。當然,要聽見這些聲音,還需你十分的安靜和專心才行。80年代初,許許多多的下午和夜晚,我都平心靜氣,將耳朵貼在寫字檯上。塵市喧囂、外婆的嘮叨,以及那些煩人的事情,就都在這專心的傾聽中遠去了。

我的朋友阿靜也住在一幢樓房裡,而他陽台的下面,剛好是個巨大的四合院。在四合院里,住著30戶人家。阿靜和我有種近似的愛好,只是這愛好不是用耳朵聽,而是用眼睛看。他對我說,他一有空,就站在陽台上看下面的四合院。看院子里的人做飯、吃飯、洗衣服和晒衣服,甚至看他們倒馬桶,偶爾也看見一些恍恍惚惚的吻。

這其中,他還特別注意一個老頭和一位少女。那老頭每天早晨一起來就坐在院門前喝茶,一直要喝到天黑。有時候,也會有一兩個人陪他坐坐;但更多的時候,都是他一人。而那位少女,朋友阿靜說,我只看見她早晨出去,卻從未看見過她什麼時候回來。

聲音與圖畫,聽與看,我和我朋友阿靜的「愛好」與「發現」,說到底,也就是一部好電影應該和可能給予我們的全部內容。那些靜止的物件,比如街道、房子、法國梧桐和一扇緊緊關閉的院門,以及在這街上走來走去的老人,當他們被放映在屏幕上,再被我們看見,他們整個的意義就發生了本質的變化。這時候,誰家的門突然打開,那「嘎」的一聲傳進我們的耳朵,電影,它把我們完全帶入了我們在睡夢中見過或者非常想見的世界。

《電影作品》企圖帶給讀者的,或者說《電影作品》希望電影帶給觀眾的,就是這樣一個世界,似曾相識的回憶,若有若無的人與物,和現實保持一種「有距離的觀看」。寫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一位頗有見識的朋友曾經說,他想送每一位朋友一個望遠鏡。這個想法是對電影最好的理解,也是人類深層意識中最有價值的衝動。

還有那位少女。

朋友阿靜每次都只看見她出去,而沒有看見她回來,這是一件神秘的事情,同時也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即她每次回來的時候,阿靜都剛好沒看見。要知道,這種可能性的存在非常之大。但對於當事人阿靜來說,他卻絕對不同意這種看法。

我也不同意這種看法。所以,我非常樂意主持這本電影雜誌的工作。

楊黎專欄

楊黎,1962年生於成都。獅子座,煙民,傳統性生活者。關鍵詞為第三代人、非非、廢話。有著作數十集。現居南京。

責編:野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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