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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進宮」浪子回頭 在特殊農場安下家

5月11日,刑釋人員過渡性安置基地——— 鍾落潭東樺農場,基地主任曹廣明(右)在跟安置人員交流。

5月11日,白雲區鍾落潭東樺農場,曾犯事「五進宮」的阿雄,如今種菜、養魚等技能樣樣精通。

59歲的男子阿雄是廣州市海珠區龍鳳街的一名刑滿釋放人員。從不到20歲開始,阿雄就因犯下販毒、搶劫、故意傷害、盜竊等罪被判刑,分別在廣東、青海省多所監獄服刑改造,累計坐牢時間長達20多年。2016年5月,他第五次刑滿釋放。父母去世,兄弟疏離,缺乏謀生技能,找工作屢屢碰壁,以及長期監獄生活形成的與社會脫節,讓阿雄一度產生「重走老路」的念頭。在海珠區司法局、龍鳳司法所和社工的幫扶指引下,一年前阿雄來到了位於白雲區鍾落潭鎮的東樺農場——— 廣州市過渡性安置基地接受安置幫扶。在3個月的過渡性安置期滿後,表現不錯的阿雄被農場聘為正式員工,找到了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在農場里安下了「家」。

據廣州市司法局介紹,東樺農場是廣州市過渡性安置基地所在地,主要為廣州市戶籍的刑釋人員和社區服刑人員中「無家可歸、無親可投、無業可就」並有安置需求的「三無」人員,提供食宿、教育培訓、臨時性救助、就業安置等過渡性的幫扶措施,為他們下一步重新融入社會打下基礎。基地從2016年正式啟用至今,已累計安置過20多名刑釋人員或社區服刑人員,不少人在這裡接受了幾個月過渡性安置幫扶後,已順利回歸社會並找到了工作。

刑釋後找工屢碰壁

每天早上8點多出工,翻土、除草,照料地里種下的枸杞、花生、玉米,養豬、養鴨。閑暇時間和同事打打羽毛球、籃球。不能喝酒、賭博,要搞好宿舍衛生,外出要請假……在廣州市白雲區鍾落潭鎮的東樺農場,刑釋人員阿雄終於安定了下來。

但在2016年5月,阿雄第五次刑滿釋放剛回歸社會的那段時間裡,因為年紀較大,又患有原發性高血壓病,再加上長期的監獄生活導致與社會嚴重脫節,自身也缺乏謀生技能,阿雄在找工作過程中曾屢屢碰壁。

阿雄出獄後曾去廣州市一德路當過搬運工,但做了不到半個月,老闆就給他多發了一個月工資,讓他離開。「嫌我年紀大了,這種工作更多的是要年輕力壯的人。」阿雄又接著找過停車場看車的工作,也沒幹多長時間。

父母都已去世,與兩個哥哥之間感情疏離,沒有收入來源的阿雄出獄後只能住在父母留下來的一間8平方米的老房子里,環境很差。時常感到生活無助的他,一度自暴自棄地稱「如果沒有飯吃就重走老路」。

在了解到阿雄的情況後,廣州市海珠區司法局、龍鳳司法所和當地社工及時介入,幫阿雄解決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問題,協助他辦理了臨時生活救助,並鼓勵引導他前往廣州市過渡性安置基地接受就業安置。

2017年8月,半信半疑的阿雄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來到了東樺農場———廣州市過渡性安置基地。

在特殊農場學種菜

「年輕時比較貪玩、講義氣,走過一些歪路。跟著一幫人天天吃喝玩樂、跳舞,貪圖享受。但過這樣的生活消費是很高的,錢從哪裡來?就容易鋌而走險去犯罪。」回憶起曾經販毒被重判10年等不堪的經歷,現在已年近六旬的阿雄談起來並不避諱。

「不能再重走老路了。以前年輕,在外面打打殺殺、偷偷搶搶,覺得有的是青春。現在如果再進去一次,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來了。」阿雄記得,2016年5月他最後一次刑滿釋放出來後,曾去找一個曾經的獄友聊天吃飯。對方出獄後做起了布匹生意,當上了小老闆,生活已回到正軌。

「他勸我說『算了,不要再搞搞震(犯罪)了,不划算。(走歪路)賺了錢也花不上,一坐牢什麼都沒了』。」阿雄對此深有感觸,他說現在只想有個工作,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

剛到東樺農場時,生活、家庭的各種不順,也曾讓阿雄一度脾氣很暴躁。在過渡性安置基地主任曹廣明和司法社工們的真誠幫扶下,阿雄逐漸開始在農場安心地生活、工作下來。3個月過渡性安置期滿之後,表現不錯的阿雄還被農場聘為了正式員工。包吃包住,每月工資2000到3000元。

在南都記者近期的一次探訪中,已在東樺農場工作了近一年的阿雄精神狀態看上去不錯,他說自己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空氣好,生活規律,每天乾乾活,閑了就打打球,比較充實。有一份穩定的收入,也算是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如果讓我到社會上去,真不知道能幹什麼。」

阿雄帶著記者去參觀了他打理的一大片田地,裡面分別種有玉米、番薯、枸杞和花生。「以前真的什麼都不懂,現在什麼時節播種什麼作物,什麼時候收割,都知道一些了。」除了參與生產勞動,過渡性安置基地還不時給前來接受安置的刑釋人員開設法制課、國學課。阿雄稱自己開始懂得了一些基本的法律規定,也認識到「還是要靠自己的勞動賺錢,自食其力,不要老想著靠歪門邪道賺錢」。

成為「班長」開導「新人」

在探訪期間,南都記者還接觸到多名剛來到過渡性安置基地不久的刑釋人員,他們分別由海珠、白雲等區的司法所推薦過來。比如剛到過渡性安置基地一個多星期的男子阿玉(化名),曾因犯下重罪在新疆服刑20多年,刑滿釋放後回到了廣州。

「過去的親友基本都斷絕了聯繫,很多事情都變了,特別想找個工作,但失去朋友圈子,想找個人幫忙介紹都難。」阿玉說。

阿雄因為在過渡性安置基地待的時間長,熟悉情況,如今已經成為前來基地接受過渡性安置人員中的「班長」角色。更多的時候,他會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去開導仍處於迷茫期的阿玉等「新人」。阿雄稱自己已逐漸喜歡上了目前的生活,希望能在東樺農場一直工作下去,「在這裡安家」。

廣州市司法局基層工作指導處處長向帆向南都記者介紹,安置幫教工作是由司法行政機關牽頭組織,聯合有關職能部門和社會力量,對刑釋人員進行的一種非強制性的引導、扶助、教育和管理活動。目的是幫助刑釋人員鞏固教育改造成果,順利走上遵紀守法、自食其力、融入社會的新生之路。

廣州於1998年開展安置幫教工作,至今已有20年的發展歷程。2016年,廣州市司法局在市財政部門的支持下,通過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方式,建立了東樺農場這個市一級過渡性安置基地。安置基地總面積有360畝,建有蔬菜、水果種植區,魚類、禽類養殖區。綜合樓內設有技能培訓、談話互動、圖書閱覽等功能區。

向帆處長介紹,除了這個市一級的過渡性安置基地外,廣州市在各區還設有25個區級安置基地、241個街鎮(社區)安置點。「這些安置基地、安置點,作用就是為『兩類人員』在回歸社會時,從政策保障、生活技能、心理等方面提供一個過渡性的幫扶。」據悉,廣州市過渡性安置基地一次性可容納29名安置人員。基地從2016年啟用至今,已累計過渡性安置了20多人。

向帆處長稱,過渡性安置基地並不是簡單地將符合條件的刑釋人員接過來住3個月,更重要的是在他們在融入社會遇到困難時,幫他們從政策層面解決一些如低保辦理、指引,民政救助措施問題,讓社會保障落地。另外還要讓他們在基地的幾個月,通過勞動獲得報酬,改善經濟狀況,「培養自食其力的意識,幫他們恢復自信心」。另外,基地還會引入社工服務,為接受安置人員進行心理、性格上的調適。

「我們強調這3個月只是個過渡,而不是政府包辦一切。」向帆稱,前來接受過渡性安置的刑釋人員中,最短的待了3個月,最長的待了一年多。「不少人在這裡過渡後,已經重新回歸社會,找到了工作。」

學用微信和支付寶

在採訪中阿雄告訴南都記者,在基地工作近一年以來,他不僅學會了種菜、養殖技術,基地工作人員有時候還會教接受安置人員「怎麼用電腦、微信、支付寶」,避免他們與社會過於脫節。

廣州市過渡性安置基地主任曹廣明是一名有著8年經驗的老社工,他還是越秀區法院的人民陪審員。目前主要由他負責廣州市過渡性安置基地的日常管理工作,他對與刑釋人員如何打交道有著豐富的經驗。

曹主任介紹,阿雄剛到基地時,脾氣也是很暴躁的,因為家裡有很多困難沒解決,心情不好。後來他通過與阿雄坦誠地聊天,幫助阿雄解決了不少生活困難或給出建議,「解開了他心裡的疙瘩」,阿雄開始願意跟他互動,說說心理話。「如今阿雄精神面貌好了許多,和剛來基地時有很大區別。」

曹主任稱,對剛來到過渡性安置基地的人員,他經常要開課教他們如何用微信、支付寶,怎麼用智能手機,「因為他們往往跟社會脫節很久了」。另外,他還會幫安置人員調整心態,教他們如何設定一些小目標,做一些短期的工作規劃,以及如何重建、理順家庭關係等。

「通過這些工作,讓對方感受到你是在真心誠意幫他解決困難,才會建立彼此的信任,才會有互動。」曹廣明稱。

采寫:

南都記者 吳筍林 通訊員 穗司宣

攝影:南都記者 黎湛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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