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萬叛軍倒戈效忠巴沙爾?打仗玩命仍遭猜疑 當炮灰傷亡慘重
美國中東研究所2017年12月出爐的一份報告稱,敘當局在內戰爆發頭2年就折損了半數常備軍(從22萬人銳減至約11萬人),截至報告發布時敘軍可用於進攻的野戰機動兵力估計僅剩2萬來人。
為解決兵力短缺問題,巴沙爾政權於2013年發布第55號總統令,宣布允許私營公司、社會團體乃至情報部門自行組建安全部隊,親政府民兵(多系阿拉維派和其他忠於當局的少數族裔)數量由此穩步增長並保持在15萬人至20萬人的規模。
伊朗和黎巴嫩真主黨派往敘境內參戰的外籍武裝人員(來自伊朗、伊拉克、黎巴嫩、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據稱也達8萬之眾。
除上述兵源外,敘當局掌控的武裝力量內部還有一類特殊人員,他們為數不少卻鮮被提及——這就是大批倒戈效忠巴沙爾政權的前反對派武裝分子(以下統稱為「倒戈人員」)。
2016年7月敘當局頒布15號法令,正式將「和解」列為打贏內戰的重要手段,「有條件地赦免、收編叛軍」就此有了官方依據並獲得高層支持。
此後1年里,大批來自大馬士革周邊、南部德拉省和庫奈特拉省、北部哈馬省和霍姆斯省的武裝人員通過這一途徑放棄了反政府立場,轉而為當局效力賣命。
敘總統巴沙爾視察東古塔前線部隊
比如過去17個月中,庫奈特拉省的2座「和解」城鎮就有184名「倒戈人員」陣亡,可以說當地幾乎每個家庭都有親友戰死或受傷。
特別是2018年2月下旬以來,隨著敘當局接連取得收復衛星城東古塔、東卡拉蒙山區、大馬士革南郊亞穆克難民營、霍姆斯以北「拉斯坦口袋」等重大勝利,損兵折將的反對派武裝內部分化、瓦解之勢愈發明顯,數以萬計的叛軍人員(包括支持者)轉而向敘政府軍投誠。
據總部設在英國的「敘利亞人權觀察組織」(SOHR)2018年5月30日發布報告稱,截至4月中旬僅東古塔地區就有9200多名當地人加入敘軍和親當局民兵,其中包括不少敘自由軍(FSA)分支「拉赫曼軍團」武裝人員。
粗略估算,近3年敘當局已吸納、改編了1.5萬至2萬名「倒戈人員」充實進各級部隊。
不過,敘軍和親當局民兵對於這些「倒戈人員」並不信任,甚至抱有很大敵意。
比如來自敘南部庫奈特拉省的前反對派武裝編入敘國民衛隊(英文簡稱NDF,由敘當局掌握的准軍事力量)後,得了個「達伊什之鷹」(「達伊什」是中東地區對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蔑稱)的綽號,但實際上該部與「伊斯蘭國」(IS)毫無關聯。
後來,這支前反對派武裝被拆分、重組成2個單位(「赫爾蒙團」和「庫奈特拉雄鷹旅」——下文還會提及),配合敘軍第9裝甲師參加了2018年1月援救東古塔外圍哈拉斯塔裝甲兵基地的戰鬥。
敘官方媒體發布的「倒戈人員」犧牲訃告(照片)
他們與另一民兵組織「卡拉蒙盾牌部隊」聯手,成功遏制了東古塔反對派武裝的猛烈進攻勢頭,敘官方媒體3月5日還專門發布了一名「倒戈人員」的犧牲訃告(享受烈士待遇)。
QSF徽標
「卡拉蒙盾牌部隊」(英文簡稱QSF,作為輔助部隊編在敘軍第3裝甲師序列)也是一支「倒戈人員」佔比很高的部隊,2016年在東卡拉蒙山區就有數百名敘自由軍(FSA)武裝人員加入。
東古塔之戰後期(2018年3月底),俄敘聯軍與反對派武裝「伊斯蘭軍」達成協議(可參見《巴沙爾為何放走東古塔叛軍?有人拿2000萬美元「買命」》),又有約2000名武裝人員及家屬選擇留下來效忠巴沙爾政權並被編入QSF。
目前QSF兵力約2800人,其中超過50%的官兵來自投誠的反對派武裝。俄羅斯軍事網站「南方戰線」指出,QSF是敘當局組建快速反應部隊的一個「成功範例」,該部在東卡拉蒙山區反擊IS和在哈馬北部鄉村與叛軍作戰都表現得相當出色,被認為是「一支可在任何地區給予政府軍有力支援的勁旅」。
QSF陣亡人員
當然,QSF也付出了慘重代價,僅2017年3月至2018年3月就傷亡超過500人(佔總兵力20%左右),其中陣亡者中有近7成屬於「倒戈人員」,似乎表明其經常被當做「敢死隊」分派到最危險的交火地段。
「倒戈人員」為提升敘軍戰鬥力發揮了獨特作用,比如敘軍第9裝甲師麾下的58機械化旅(原屬第1裝甲師)吸納了大批實戰經驗豐富的前反對派武裝分子。
前者利用其熟悉美製反坦克導彈性能和叛軍戰術的特長組成一支「獵人部隊」,專門對付敵軍反坦克小組。過去4個月里,該部先後參與哈拉斯塔基地解圍戰、大馬士革南郊亞穆克難民營爭奪戰等多場惡仗。
除第9裝甲師外,敘軍第7機械化師也有不少來自敘南部德拉省的「倒戈人員」,他們從2017年10月就被派往東古塔前線作戰,至少有15名官兵(包括1名上校)陣亡。
敘當局官員看望陣亡「倒戈人員」家屬
2017年初,位於大馬士革西南約30公里處的4座反對派城鎮(毗鄰赫爾蒙山)與敘當局達成和解後,以1200名原屬「努斯拉陣線」和FSA的「倒戈人員」(佔比80%)為主體組建了由敘軍情報部門掌控的「赫爾蒙團」。
與前者情況類似的還有2014年以叛逃政府軍士兵及FSA武裝分子為骨幹組建的「戈蘭團」(下轄3個營)和「庫奈特拉雄鷹旅」。
這2支部隊同樣受敘軍情報部門指揮,其不僅要擔負配合敘南部政府軍戰鬥的任務,還扮演著「和解中心+訓練營」的特殊角色——凡是該地區願意投誠的反對派武裝人員,都必須先加入這2支部隊接受訓練、改造,再根據情況補充到敘境內其他戰線。
至於這些「倒戈人員」的最終命運,西方智庫「國際評論」網站2018年4月下旬刊文指出,在敘利亞社會被內戰深刻撕裂、族群矛盾被嚴重激化的時代大背景下,前者無論怎樣拚死戰鬥乃至為敘當局流盡最後一滴血,恐怕都難以洗刷掉他們身上「炮灰+叛徒」的屈辱標籤,而這只是敘利亞諸多悲劇中「又一個令人感傷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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