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大神的科幻新作無懸念9.4分,但不是《阿凡達2》
文 | 吳澤源
自從《阿凡達》在九年前上映後,導演詹姆斯·卡梅隆就信誓旦旦地要為影片推出續集。如今21世紀的第二個十年馬上就要過去,卡神的《阿凡達2》,卻依然沒個影。
那麼卡神把精力都用在哪了呢?他近些日子裡的大部分存在感,都是靠打嘴炮博來的。僅僅是最近一年裡,他就先後噴了《神奇女俠》、喬什·布洛林和《復仇者聯盟》,就連庫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遊》,都已經入不了他的法眼。
所以你肯定會好奇,卡神到底喜歡哪些電影呢?在新近推出的劇集《詹姆斯·卡梅隆的科幻故事》中,你大概能找到一些答案。
在劇中,卡梅隆與斯皮爾伯格、雷德利·斯科特、喬治·盧卡斯、克里斯托弗·諾蘭、吉爾莫·德爾·托羅等大導談笑風生,並對他們極盡了溢美之詞。
通過卡神對《第三類接觸》、《ET外星人》、《異形1》和《星球大戰》的吹捧,我們可以發現:他也並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自大,他其實很擅長發現別人作品中的閃光點。
不過卡神在劇中對另外一些影視作品的選擇,就值得商榷了。把喪屍劇《行屍走肉》拿進來還多少有情可原,畢竟卡梅隆這齣劇的東家AMC,就是《行屍走肉》的製作方,所以這也算是個硬廣植入。
但卡神在劇中,把《飢餓遊戲》、《分歧者》與《生化危機》這樣的爆米花系列大片,和《銀翼殺手》、《2001太空漫遊》放在一起陳述,還是槽點滿滿。
更不用說劇中重點講述的一些電影的重點根本不在科幻,而是在於驚悚、動作和喜劇層面,比如《怪形》、《侏羅紀公園》、《哥斯拉》、《銀河護衛隊》。
把「We are Groot」吹成經典科幻時刻,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即便如此,《詹姆斯·卡梅隆的科幻故事》還是多少能為我們帶來一些思考。這些思考都指向著一個最本質的問題:科幻作品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1. 科幻作品是對未來的預知
這一點不用多說,因為所有科幻作品都有著預見未來的野心,否則,它們的存在也就沒有了正當性。
而那些傑出的科幻電影,也的確成功地預知了未來:弗里茨·朗的《月里嫦娥》預見了火箭的發射,《2001太空漫遊》預見了平板電腦的誕生,《少數派報告》預知了觸屏技術和無人駕駛車……
從某種意義上,這些科幻作品也在刺激著科學家的創新,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想像力,絕不能被小說家、編劇與導演落在後面。
2. 科幻作品是對現實的映射
然而,不論科幻作品多麼想要預見未來,它們所不得不面對的,依然是自身所處的具體現實。
而直接對社會現實進行嚴肅批判,在科幻創作者看來,其實並不是一個有趣的選擇,相比而言,將日常現實改頭換面,包裝在一個未來世界的外衣裡面,這樣要顯得酷得多,也高明得多。
《銀翼殺手》與《少數派報告》就是這樣的作品:它們通過前衛而離奇的劇情,反映著創作者對資本、技術與權力在當代社會的聯姻的恐懼。而像《第九區》這樣的電影,對現實的指涉就更加明顯了:在片中對外星怪物「黨同伐異」的人類,其實就是在現實中用暴力方式排擠外來人口的南非人。
在劇中,《降臨》的編劇埃里克·海瑟爾,也為科幻作者的創作動機問題,給出了一個簡明扼要的答案:
3. 科幻作品是對時代精神的反映
科幻作品所反映的,還有潛藏在民眾意識中的種種現時性焦慮。通過對同一文本在不同時代的改編版本的分析,我們就能看出它們是在怎樣反映地出不同時代的精神內核。
H·G·威爾斯的小說《世界大戰》,講述了一個「高等文明」對一個「低等文明」的征服,這其實是在批判英國在19世紀末對印度的殖民侵略政策。
當奧森·威爾斯在1938年將這部小說改編成廣播劇時,他所反映的,則是整個歐洲對納粹主義,以及一觸即發的大戰的恐慌。
在1953年,好萊塢把小說初次搬上銀幕,影片反映著人們對核威脅的恐懼。
而在2005年,斯皮爾伯格再次將小說搬上銀幕。他的創作出發點,是來自整個美國對911事件的創傷體驗,而他的創作目的,則是用家庭劇的形式,將驚惶失措的美國民眾重新團結在一起。
與之類似的是,科幻作品總是在表達著對技術濫用的恐慌,但不同時代的作品所恐懼的具體技術,卻又完全不同。
譬如,1931年版的《弗蘭肯斯坦》所恐懼的是電力技術,1965年的《弗蘭肯斯坦征服世界》所恐懼的是核能技術,而在1994年的《弗蘭肯斯坦》中,令創作者心生畏懼的,則成了試管嬰兒技術。
1994版《弗蘭肯斯坦》中的「怪物」由羅伯特·德尼羅飾演
這些焦慮,都明白地體現在了「怪物」在這幾部電影里的誕生場景中。
4. 科幻作品是對人性的觀照
然而,不論怎樣,大部分科幻作品的最終落腳點,依然是人性。
以《弗蘭肯斯坦》故事為藍本的電影之所以長盛不衰,既是因為人類有著對自然規律的僭越傾向,也是因為這些電影中的「怪物」角色,能像一面鏡子一樣,映射出人性中的至善與至惡。
至於像《飛向天空》(1972版)與《潛行者》這樣的藝術科幻片,更是對人性的實驗,外星球的空間背景與遙遠未來的時間背景,其實都只是為了襯托出人類在面對一個陌生而極端的環境時,究竟能產生怎樣的本能反應。
至於近些年不斷湧現的人工智慧題材影視作品,其實最終講述的,依然是人類自身的故事。《銀翼殺手》藉助複製人形象,用充滿哲學思辨的方式,探索著人與宿命和有限的壽命之間的抗爭;而美劇《西部世界》所探討的,同樣是人性中的自由意志命題,只不過它的探討方式,要通俗許多。
不過在近些年裡,我越來越覺得,對人性本身的過度強調,其實在限制科幻創作者的想像力與格局。這樣的局限讓《湮滅》等片在想像人類與外星文明的接觸時,依然保留著某種冷戰思維;這樣的局限也讓《西部世界》從一出頗具潛力的人工智慧史詩,墮落成了一部啰里啰嗦的道德倫理劇。
說到這裡,我們就不得不佩服庫布里克的格局了。你可以指責他的令人生畏與不近人情,但你不得不承認,他通過《2001太空漫遊》中的黑石碑與星孩意象,擺脫了人類中心主義的局限,到達了一個更寬廣的世界。
或許過多的以人類為中心的自我意識,才是限制科幻創作的最大枷鎖。當我們不再把自身當成是宇宙的中心,而只是將自己視作偌大宇宙的一份子時,我們才能看到更廣闊的天地,也才能像庫布里克的星孩一樣,進化到科幻創作的新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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