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前，又看見落在院子里的枇杷

最新 06-04

我們在田子坊的工作室門外，長著一棵老枇杷樹。從我們二樓工作間和三樓我的卧室看下去，黃果子越長越密，且一日比一日沉，每天都能有十幾顆跌落到院子里。

上海這些天雨水旺盛，果子如果沒能及時撿進屋，就不大敢再撿來盛在陶盤裡當點心吃了。

掐指算來，在田子坊住了整整330天。

今天下午，把整棟房子的地板又清掃了一遍，五把鑰匙就正式交還給了代表房東的中介。

其實昨天搬走時已大致清掃過，想不到今天每間屋子仍能掃出各種浮毛。一樓是花草的碎渣，我們養過的乾花每換一次花盆就會掉些花屑；一樓半和二樓掃出了各種線頭、碎布頭和針頭，那是我們最雜亂混亂胡亂的小版房和設計室；二樓半最乾淨，是我們辦公室兼生產主任和小財務工作的地方；三樓今天拆除了整棟樓里的最後一件傢具——我的兩米寬床板，結果床板下掃出了滿滿一簸箕的灰絮。

走到最頂上的閣樓，看見樓梯埠系著一條粉色緞帶，想必是我們的小設計師哪天順手系在那裡的。我猶豫了一下，是不是把它留給房東，它可是內衣設計工作室最好的象徵。不過還是解了下來，裝進包里，準備帶到新「家」去。

我們工作室在田子坊的歷史就這樣結束了。

在落下插銷、關上最外一層大門的時候，我看見院里地板上落著幾粒已經變得黑紅的枇杷。

「別的不敢說，院子里這棵葡萄樹肯定還活著。」

走出大門前，聽見廖老師這樣跟中介說道。

其實那是株盆景，剛來時秀氣極了，現在荒草長的比枝幹還要旺盛了。

真的是從住進來就沒拔過草，也是一直想著俞孔堅倡導的「自由生長」的自然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