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從鄉村走出的呼啦圈「魔女」,打破塵封11年的吉尼斯世界紀錄

從鄉村走出的呼啦圈「魔女」,打破塵封11年的吉尼斯世界紀錄

本文6164字,閱讀完需要21分鐘

第2期

2017回廣州的盛雪,特地選在1月1日那天到,「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

她沒想到,自己很快會在廣州這個陌生的地方成為快手直播「網紅」,更不知道一年以後,她會一償父母多年來的心愿,還打破了一項塵封11年的呼啦圈吉尼斯世界紀錄。

(請點擊視頻觀看精彩內容。視頻出品:南都N面)

最近女團成長節目《創造101》熱播,盛雪也在看,「覺得挺有情懷。」她很驚訝人氣頗高的Yamy和王菊跟自己是同齡人,也沒想到裡面有個小姑娘憑藉雜技,成為全場的點贊王。

沒能參加這樣的綜藝節目,盛雪不無遺憾,但她又覺得自己算是幸運。

對她來說,在快手上直播不只為了掙錢,更像是一种放松。沒有演出的時候,帶著「徒弟」嬌嬌和雪萍站在手機對面,就像是一個戲班,大家一起跳一跳、玩一玩,能忘掉很多不開心的事。

新的開始

2017年元旦,盛雪拖著大箱子,從安徽農村回到廣州。收到這則消息,蘭剛很高興,但也有些驚訝:「這孩子,咋不在家過完年再來呢?」

蘭剛原籍東北,現任廣州市音樂文學協會主席。2016年下旬,浙江衛視的一檔女團養成類節目《天生是優我》在全國招募選手,他幫忙組織了廣東片區的海選。

盛雪當時是偶然參賽的。這個多才多藝、有幾分像佟麗婭的姑娘並不常駐廣東,卻幸運地成為被選中的兩個女孩之一,從廣州飛往杭州集訓。 但在離登台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她被篩了下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我哭得一塌糊塗。就覺得,唉呀,如果通過這個節目能走到最後的話,就出道了,成名了。」對盛雪來說,那些美夢曾可望又可及,最終卻只是擦身而過。

回到廣州尋找機會的盛雪,最初沒想過自己會成「網紅」。

恰在那段時間,她所在的邊玉寬魔術雜技團由於團長年事已高,要從上海整體撤併到杭州。盛雪心裡沮喪,乾脆辭職回了老家。想著以後找一份與演藝無關的工作,「老老實實上個班」。

蘭剛制止了她。一天,他刷到盛雪在朋友圈發的狀態,「小雪你幹嘛呢?」他直接打電話問。

盛雪說:「蘭老師,我回家了,我不做這一行了。」

蘭剛急了。他跟盛雪的師父、老團長邊玉寬認識多年,知道團里的情況。「雜技這個行業,都是『打』出來的、練出來的,那是非常地苦啊!有時候師父對徒弟嚴格要求,徒弟是恨師父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她這樣,對老師很敬重。」他想,這孩子要是就這樣回農村,不是埋沒了嗎?就對她說:「你來廣州吧!我幫你安排安排。」

電話那頭,盛雪顯得很猶豫:「你們是做音樂的,我是變魔術、演雜技的,能有啥關係啊?」

廣州市音樂文學協會主席蘭剛,把多才多藝的盛雪「撈」回了廣州。

蘭剛笑了。他1992年就來廣州發展,對自己的造星本領有足夠的信心。彼時他甚至已開始考慮做一個「中國魔幻組合」,有人負責唱跳,有人表演魔術、雜技。迄今為止,國內演出市場上還沒有這樣的類型。為了讓盛雪放寬心,他還對她說:「你也不用跟我簽約,就當來我們這裡幫忙……」

盛雪真的到廣州來了,還特地選在1月1號,「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

她沒想到,自己很快會在廣州這個陌生的地方成為「網紅」,更不知道一年以後,她會一償父母多年來的心愿,還打破了一項塵封11年的吉尼斯世界紀錄。

辛酸童年

1991年,盛雪出生在安徽淮南的貧困農家。她父親是「倒插門」,高大卻老實,常受村裡爺們擠兌,也不吭一氣。

在她小時候,父母的全部精力都用於勞動、掙錢。作為長女的盛雪除了給全家洗衣做飯,每天傍晚還要把牛羊趕到村後的河塘吃草。有時這些畜牲餓瘋了,怎麼也不聽話,有時是她自己太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她並不總能看住自家的牛和羊,一不留神,它們就跑到旁邊的莊稼地去,啃食其他人家的蔬菜或糧食。

鄰居們發現了,抄起鐵鍬就往盛雪家的牛身上砍,砍幾下就冒血。小盛雪只能抱著鄰居的腿哭訴:「不能打我家的牛!不能打我家的牛!」也有村民直接把闖禍的家畜抓走。最後,往往是村幹部調解,母親上門道歉,再賠上一筆錢。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但沒有辦法,大人們要做工,牛羊還得靠盛雪去放。

母親只盼三個兒女長大,早日有一技之長,不要再過同樣的生活。她很會觀察孩子們的特點,發現盛雪特別愛看電視上的歌舞節目(說來奇妙,她家算是村裡最窮的,卻罕見地擁有一台電視機,那是母親的嫁妝),在村裡又出了名的好看,就想讓盛雪走藝術這條路。她和丈夫曾騎著自行車,滿縣城地為女兒找舞蹈學校,找了一天沒有收穫,只好作罷。

盛雪15歲才開始學舞,後來曾在安徽省歌舞團擔任舞蹈演員。

機會卻鍥而不捨地找上門來。盛雪讀四年級時,淮南市白天鵝藝校來招生,一眼相中了她,可父親沒有同意;上初中時,還是那所學校,又一次動員她來報考,母親執意要她去了。

「去那幹嘛呀?」父親說,「一個學期2600塊,還不包吃住,這不是騙錢嗎?女孩子哪用花這麼多錢培養?」

母親很明白癥結所在:「家裡沒錢,那去借呀!」

「還借錢……又不是小數目,什麼時候能還得上?」

兩人吵得很激烈,甚至動了手。盛雪哭了一陣,自己想清楚了,就對母親說:「我真的很想去。以後這個學費,我會通過自己的努力掙回來,還給你。」

父親無話可說了。全家人四處借錢。村民肯定都不願意借,他們就去借親戚、朋友。終於湊夠了學費,把盛雪送去了那所藝術類中專。

那一年盛雪已15歲,才開始學舞。入校第一周,她就把小叉(豎劈腿)練了出來,繼而學倒立,因為心急摔到了後背,留了很大一塊疤。

練了一年多,安徽省歌舞團來學校招人,錄取了盛雪。省團非常難進,連學校都猝不及防,最後提出希望她把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全部交齊,才好放她走。父親和母親只得又借了一大筆錢,希望從藝的女兒有個好前途。

拜師學藝

對於盛雪來說,早年間走南闖北,最重要的目標就是還錢。

為了多掙一點演出費,她寧願春節不跟家人團聚;在安徽省團呆了兩年不到,她就跳槽去了杭州的一個民營團體,時而給電視台當伴舞,時而出席一些婚禮、公司的開業慶典。省團的環境並沒讓她留戀。最開始,她一個月的工資僅600元,同批進團的其他女孩都跟家裡要生活費,她能從中省下400元寄給母親。「你這麼細、這麼節省幹嘛呀?」大家都覺得她很古怪。久而久之,也就不太喜歡她,不願意和她玩。

但盛雪學舞很快,無論跳什麼都很靈巧,一路走下來,也習慣了單打獨鬥。在杭州這樣的大城市,剛滿20歲的盛雪開始考慮一個問題:「等以後再大一點,不能吃這碗飯了,該怎麼辦?」一次演出,讓她遇到了一位女魔術師。後者已快50歲了,仍可以在舞台上贏得掌聲。「是不是只要魔術不被看穿,表演的人就會一直有生命力?」盛雪一邊從心底佩服她的精湛技巧,一邊若有所感。

2012年春,經人介紹,盛雪報考了上海邊玉寬魔技藝術團,以舞蹈演員的身份獲得錄用。老團長邊玉寬是魔術界少有的國家一級演員,改革開放初期率先「下海」。他的團里有傳統魔術,也有雜技、歌舞,可以隨時在國內外演專場。

平時勤奮練功的盛雪。

剛進來時,盛雪是全團四五十號人里最小的,有不少演員跟了老團長十幾年,已經30多歲,都管她叫「小不點」。她跟著大夥在馬來西亞演了一年,回國後不久,邊團長忽然培養最多年的那批女孩遣散了:「你們都趕快回家結婚吧!」盛雪就這樣成了老團長身邊年齡最大的演員。

2014年,她以副團長的身份回到白天鵝藝校,挑了12個女孩帶回上海。比她小6歲的嬌嬌說,自從那一年回校後,盛雪就成了所有女生崇拜的對象,一個「傳說中的人物」。

在上海,盛雪除了幫老團長接洽演出、輔導新演員,之前的舞蹈功底也沒有丟。有時候,團里商演缺主持人,她也得頂上去。

「能文能武」的盛雪在表演頂技。

老團長還鼓動她學雜技。「要能文能武,」他說,「你有雜技的功底在身上,將來不管走到哪裡,大家都會很信服,你在業內就可以站住腳。」這句話當時團長說給了好幾個後輩,只有盛雪當了真。

這個雜技項目叫頂技,是用鼻根處的1平方厘米頂各種脆弱的物件,比如香檳杯層層壘成的寶塔,同時腰上還要晃呼啦圈,手上轉手帕,同時對著話筒唱歌。

初學者沒有資格頂高腳杯,而是在鼻樑上支一根豎棍,上面蓋一方玻璃板,玻璃板上壓兩塊磚頭,持續40分鐘以上。頂技演員練的是平衡感,眼睛只能向上盯一個點,找到那個點才能把重物立起來。盛雪頂磚的時候,鼻樑上的皮肉磨掉了,又結疤。結疤的時候也得練,不然容易「跑范」,以前的工夫又白費了感覺苦的時候,她想到的是父親。小時候在村裡,她曾無數次目睹過父親幹活時的場景:夏天,太陽把鋼筋鐵條曬得滾燙,他沒有任何工具,徒手幫人家砌牆;冬天,他在工地里抬水泥,皮膚凍得開裂,爛得人沒法看。有一段時間,他下井採過煤,礦裡面不透氣,他回到家就病倒了。沒活乾的日子,父親也不敢有一天閑著,會到河塘裡面抓魚去賣,還在地里種了辣椒、茄子。因為長年積勞,原本相貌英俊的父親,瘦成了皮包骨。盛雪總是對自己說:「我這點兒苦,算什麼呀?一定要堅持。」

邊老團長看在眼裡,只是不動聲色。2016年冬季的一天,他示意盛雪行弟子禮,把她收為自己的關門傳人。中國古彩戲法素有「傳男不傳女、傳一子不傳二子」的思想,有的老幻術師寧可把一身的本領帶進墳墓,也不願意教給外人。邊團長不這麼狹隘,他覺得盛雪比較靈光,就想試一試她的造化。

「其實大家都說么,魔術是假的,但魔術的功夫是真的。有時候,它的手法比雜技還要難。」盛雪說。從「量活」(助演)開始,她一邊揣摩戲法的原理,一邊思考如何引導觀眾的注意力、如何互動交流,很快就在國內的一些魔術比賽中獲了頭獎。至今,她仍感念在老團長身邊的日子:「那樣的機會,不用交錢,還可以學到那麼多才藝,不是挺好的嗎?」

挑戰記錄

「盛雪這孩子,就是有做藝人的那種韌勁兒。」蘭剛評價,「你看,一般的,要不就很硬,一用力就斷了,還有一種就是很軟,沒什麼自己的主見。她都不是,很適合做藝人。」

盛雪退團後,蘭剛把她招徠到自家旗下,看上的是她的綜合能力,「我就沒把她當成藝人,我把她當成一個合伙人。她也是我們公司的藝人主管。」

來廣州才幾個月,盛雪就在圈內交到了不少朋友,演出資源也越來越好。但是蘭剛覺得有必要再擴大一下粉絲基數,幫她在年輕受眾面前得到更多曝光。他和盛雪隨即想到了「快手」,時下熱門的直播平台。

表演中的盛雪很有氣場。

「幹活不由東,累死也無功。」蘭剛預先把快手的屬性研究透了:「快手講的是『記錄生活中的精彩瞬間』,這是一個前提條件;你要想火,就一定要接人氣,千萬不能跟生活脫節。」

他建議盛雪在廣州的街頭晃呼啦圈,這是她學雜技時打下的基本功。在17秒的「段子」時長中,這項表演的內容足夠直白,而且足夠有觀賞性。

2017年7月,蘭剛帶著盛雪,盛雪帶著兩位更小的姑娘嬌嬌和雪萍,天天扛著呼啦圈在廣州大道的周邊晃,一晃就是一小時,所有人都晒黑了。錄好的視頻傳到快手,原本沒抱什麼期望,結果一發就上熱門,再發一段又上了熱門,每天都有100多萬的瀏覽量。

很多人知道盛雪,是從呼啦圈開始的。

她的粉絲全靠自然累積,網友們都說她「不容易」、讚許她「好厲害」。盛雪在感動之餘,又擔心被人厭倦,於是開始加大動作的難度;呼啦圈的數目,也從最開始的10個,慢慢加到幾十、一百……等她真正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能夠同時晃300多個呼啦圈,這些用竹條或者塑料製成的雜技道具,總重達幾十公斤,可以將她從頭到腳包裹起來。

當盛雪在快手的粉絲數超過70萬時,天津衛視《跨時代戰書》欄目組找到了她。他們邀請盛雪作為單元主嘉賓,挑戰一項與呼啦圈有關的吉尼斯世界紀錄。收到留言,盛雪並沒有仔細查看挑戰的內容,她心裡只有一個信念:「無論如何,我都得挑戰成功。」登上電視舞台,對她來說是一次太重要的機會,甚至已經變成某種執念。

正式挑戰將在2018年3月27日的節目錄製現場進行,盛雪僅有15天做準備。這項吉尼斯紀錄的要求是:用手以外的身體部位接住1米外拋擲的呼啦圈並且搖晃,限時1分鐘。此前的紀錄為236個,由深圳雜技團的一名專業呼啦圈演員所創造,11年來無人打破。盛雪這才感到了壓力。沒有專業人士陪練,她只有自己摸索。

「那十幾天,我都不敢不去公司。」蘭剛回憶,「聽說這些丫頭每天練十個小時,盛雪把腰上的皮都磨掉了。「

嬌嬌一直陪著師父(她原本叫盛雪「師姐」,後來自己改了口):「她每天六七點起床練功,然後就開始不停地練呼啦圈,但是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到了演播現場,盛雪滿腹擔憂:「導演,要是真的挑戰不成功……」

「啊,沒事的,你就重在參與!」一位導演這樣寬慰道。

鎂光燈一亮,盛雪穿著運動裝走了上來。嬌嬌突然覺得,師父像換了個人一樣:「她是有爆發力的,在舞台上會有一種衝勁兒。」

盛雪在比賽中表演呼啦圈,技術精湛而炫目。

盛雪的腰上腿上還帶著傷,搖呼啦圈時的那種疼,她之前形容過,「不是說你胳膊划了個口子,而是讓你疼得抓心撓肝的那種感覺」。但在挑戰的那1分鐘,她顧不上感受疼痛,只是在默念一句話:「一定要成功,一定可以的。」

當她聽到吉尼斯認證官的聲音:「……你在這次挑戰的有效成績是245個,恭喜你獲得了一項新的吉尼斯世界紀錄……」盛雪在台上哭了。

「她把所有的心事都發泄出來了。」嬌嬌能懂她。

5月10日,節目正式播出,盛雪接到母親的電話:「村裡人都看到你了,都誇!說是跟做夢一樣,沒想到天天在自己身邊的小孩在電視里了。」

她感到很驕傲:「其實人活著吧,我覺得我媽他們盼的就是這麼一天。」

自帶舞台

家裡的三兄妹,如今大哥在鳳台縣城做廚師,妹妹在皖南醫學院讀研究生,盛雪幫著還清了多年的債務。這個顧家的女孩一步步走到現在,總算是鬆了口氣。她覺得已經「夠本了」,但當然期望能有更好的發展。

成為快手「網紅」的盛雪,覺得已經「夠本了」,當然也期望能有更好的發展。

最近女團成長節目《創造101》熱播,盛雪也在看,「覺得挺有情懷。」她很驚訝人氣頗高的Yamy和王菊跟自己是同齡人,也沒想到裡面有個小姑娘憑藉雜技,成為全場的點贊王。

「這些比賽像我們這樣的都沒有機會去參加——應該是這樣的對吧?因為我看她們的經紀公司有挺多都很出名的,捧紅了很多藝人。」盛雪不無遺憾,「要成為明星,其實真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吧。」

轉念一想,她又覺得自己算是幸運。選擇這一行,不過是因為享受舞台,喜歡站在漂亮的舞台上表演;而某種意義上,成為快手主播就是「自帶舞台」,只要有一定的粉絲基礎,想播的時候就有人看。對她來說,直播不只為了掙錢,更像是一种放松。沒有演出的時候,帶著嬌嬌和雪萍站在手機對面,就像是一個戲班,大家一起跳一跳、玩一玩,能忘掉很多不開心的事情。

盛雪和徒弟嬌嬌一起表演。

不久前,盛雪的直播間多了兩位特殊的觀眾。趁著回鄉探親的工夫,她教會了父親母親用智能手機,給他們安裝了直播軟體。父親仍然在工地上做泥瓦活,不過據他說,現在工地上有了WiFi。每晚盛雪直播時,他怕影響工友,就從宿舍里跑出來,坐在牆角下看。直到女兒下播,他才回去睡。

說到父親,盛雪有點好笑:「我小的時候,特別崇拜他,也特別怕他,他都不跟我說話,更不會說哎呀孩子過來啊,抱一抱。現在我長大了,他老了,反倒變得跟小孩一樣。」

對於未來,盛雪有很多遙遠的計劃。她最大的目標,就是把父母接到廣州來,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出品:南都采編指揮中心

統籌:南都人物新聞工作室

采寫:南都記者 侯婧婧(受訪者供圖)

更多報道

網紅情侶小蓉大兵:直播讓他們收穫250萬粉絲也愛上廣州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南方都市報 的精彩文章:

布局兒童智能硬體市場 360發布電話手錶等7款新品
聚焦計程車改革:靠補貼還是靠機制?網約車計程車之爭塵埃遠未落定

TAG:南方都市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