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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寧這小小的村子,走出了一名被遺忘的偉大人物

原標題:南寧這小小的村子,走出了一名被遺忘的偉大人物



地圖上的白沙大橋、桃源路和雙擁路交錯縱橫,為津頭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懷抱。


像是立起一個似有似無的屏障,形成涇渭分明的分水嶺:這一端,是高樓迭起、車水馬龍;另一端,是舊時的煙火,在挖土機的轟鳴中,共奏出時代變遷的軌跡。


這裡是津頭。


一部分眼裡的城中村,另一部分人一輩子的根。


一到津頭,忽然就變了節奏。


平鋪直敘的水泥路開始蜿蜒轉折,給行人「製造」更多的停留和轉角。



因為村邊的邕江渡口,在歷史上為蒲廟鎮和良慶出入南寧的要津,「津頭」因此而得名。


邊上是翻滾不息的邕江水,腳下是充滿想像力的黃土地。也因為這樣,津頭成為了南寧較早的自然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似乎也可以是津頭村三生三世的主旋律。



然而時不由我,歷史的車輪只會滾滾而過。


解放前仍屬於邕寧縣管轄的津頭,一步步乘著東風中心化。


塵土飛揚中推倒低矮平房,高層商宅拔地而起。村落的邊緣被吞沒,現代化建設接踵而來,年輕的活力逐漸帶動起舊時的歲月。


村民們放下手中的農具,有的支起小店,有的開起旅館,有的做起貿易,熙熙攘攘、各顯神通。




南寧在解放後流傳著一句話:「南寧亭子一匹馬,邕州津頭兩聲雷」。


「亭子一匹馬」,說的是從亭子莫屋角村,走出的開國將軍、首任南寧市市長莫文驊。「邕州津頭兩聲雷」,指的是津頭村雷氏家族的兩個名人。



據《雷氏族譜》記載,先世祖籍山東益都縣東門集。先祖雷大據,是北宋名將狄青南征儂智高時的部將。因為在廣西崑崙關克敵有功,雷大據被授任邕州都指揮使,鎮守邕州,後移橫州。


自此,雷家後裔在桂南生息繁衍,成為古代南寧一大望族。現在桂南數縣的雷氏宗親說起淵源,大多說是邕州亭子、津頭人。



雷家一門在近代出了多位傑出人物,而最為人所知的,莫過於雷沛鴻、雷經天二人,也就是那句話中的「邕州津頭兩聲雷」。


雷沛鴻,字賓南,1888年(清光緒13年)生,1967年逝世。南寧津頭人。早年加入中國同盟會,追隨孫中山致力於國民革命,赴英美留學後回國改革中國教育事業。


從「五四」運動到解放前夕,黃炎培、陶行知、梁漱溟、雷沛鴻等六人是中國現代教育史上的六位著名人物。



雷沛鴻是最早認清中國教育弊端的教育家之一,他以大無畏的精神探索著中國的教育事業,是中國第一位完整提出構築學前教育、國民基礎教育、中學教育、大學教育的民族教育家。


1933年9月,在雷沛鴻的提議下,廣西省政府頒布《廣西普及國民基礎教育五年計劃大綱》。同年12月,廣西普及國民基礎教育研究院在南寧津頭村成立,教育廳長雷沛鴻兼任院長,一場轟轟烈烈的廣西國民基礎教育運動拉開序幕。



茨威格在《人類的群星閃耀時》里寫道:「一個民族,千百萬人裡面才出一個天才;人世間數百萬個閑暇的小時流逝過去,方始出現一個真正的歷史性時刻,人類星光璀璨的時辰。」

在雷沛鴻的推動下,廣西城鄉二萬四千個村(街),每個村(街)都建起一間國民基礎學校,成人教育也搞得轟轟烈烈。有史以來在廣西第一次出現了「無地不學,無人不學,無時不學」的規模宏大的教育局面,遠遠走在了全國的前列。


廣西教育運動因而譽滿全國,各省紛紛前來觀摩。陶行知、梁漱溟、胡適等一大批知名人士趕來教學或觀摩,星光閃耀,這是廣西教育史上最輝煌的時代。



1940年,國民政府根據廣西教育運動經驗制定《國民教育實施綱領》,成為中國教育史上由某一地區實驗而影響全國學制的絕無僅有的一例。


可以說,今天很多廣西本土人甚至全國人的父輩或祖父輩在雷沛鴻當時推動的國民教育運動中受益,脫離文盲。


半個世紀後,我們踩過青石板,來到這名偉大教育學家的故居前。




這幢青磚綠瓦的清代建築始建於清代乾隆年間,隱匿在河堤路16號,掉了漆的紅色大門半掩著。


落到眼前的卻是一片擁擠。一位「培」字輩的雷姓大伯解釋,因房產屬於雷家後人,如今故居已被分割成20間出租房,「每間大概8平方左右,一個月收兩三百的租金」。



逼仄的空間尚且不能容納租戶的生活必需,大堂走道不得不被車輛、桌椅、晾衣處等物什佔據、堆積。


若不是屋外的門頭和銘牌倔強而立,匆匆行人或許早在人間煙火里忘卻了房子和名人故居之間的聯繫。



與雷沛鴻故居相鄰的,是堂侄雷經天的故居,他的身份是原右江蘇維埃政府主席、廣西省人民政府副主席。


我們在尋訪時,還遇到一位喚雷沛鴻作「太公」的、九十高齡的雷老爺爺。他曾在西江學院給雷沛鴻幫忙,提起往事,雷老爺爺不無驕傲地說:「還在西江學院的時候,太公他會每天早上一手提一桶水,堅持負重鍛煉。」



老爺子參加過抗美援朝,浴血奮戰,最終活著回到了村裡,不負祖輩的榮光。


水泥路上泛起一層淡淡的油漬,稍不注意便略微打滑,小道上的青磚生出泥巴般的黑繭,電線杆、房子的牆壁上被煙熏得更加斑駁。

器宇軒昂的電動車駛過,留下挨家挨戶灶台飄出的飯菜香。穿梭於行人之間,是交織生活的針線,每一行針腳,都是津頭的底色。




城中村的文化就是家長里短,津頭也不例外。


老人們年紀漸長,似乎更為珍惜每一次的碰面,老遠就扯著嗓子,操起一口流利的平話,咧嘴大笑。





雷沛鴻曾感言:「我的生命太熱烈了,沒有寧靜的時候,人生與憂患俱來,這副擔子放在我肩上,過重於我所能擔負的……人生原來可作為『戲』來看待,不外兩種表情,一種是喜劇,一種是悲劇。而一種悲劇,便是人生最高尚的表現……但是,我不是一個悲觀的人,我素來只知道奮鬥,不知道何所謂歡樂,何所謂悲哀。」


呱躁、瑣碎、熱鬧的市井之光里,津頭——這個曾經見證偉大歷史的城中村,已不再需要拋頭顱灑熱血,而是活著,並且奮鬥。


文 | universe

圖 | 飛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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