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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腦電波——臨終記憶

文/劉宏宇

【作者簡介】劉宏宇,常用筆名毛穎、荊泓。實力派小說家、資深編劇、北京作協會員,「夏衍杯優秀電影劇本」獲獎者。著有《管得著嗎你》《紅月亮》《武王伐紂》《深水爆破》等多部長篇小說。主筆、主創多部影視劇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諜戰劇)、《危機迷霧》(38集諜戰劇)已在央視、北京大台播出,《婚姻變奏曲》(30集情感劇)、《阿佤兄弟》(電影)已拍攝完成。

小說連載:腦電波——臨終記憶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第六章 臨終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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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明:

最終,我還是看了從「王山」墜崖死者遺留的腦組織上「讀取」到的腦電波「解譯」。因為之前已經聽她們好生分析了一通,故而並不覺得有什麼。因為裡面沒有瑤瑤,也沒有我,更不覺得有什麼。

按說,我不是對死亡無動於衷的人。也可能是「讀心機器」讓我變了。或者是,對這樁死亡的恐懼,都已經留在了剛出事時候的「王山」崖台。

我希望是後者。

我發誓,再也不去「王山」,或者隨便哪座山!

齊妙:

「王山」墜崖事件,我不知道,如果當時我在現場,會不會另外有所發現。

但即便錯過了親臨的機會,我也發現,「讀心機器」除了睡眠、被催眠那樣的「類睡眠」、昏迷,還能清晰讀到第4種狀態下的腦電波。我稱之為「臨終記憶」。

同樣意識到這個情況的小明,喜歡稱其為「腦電殘波」。

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人在瀕死甚至死後短時間內最後發出的腦電波,能成功被「讀心機器」讀到!

不管怎樣,我都認為,這是個新進展。哪怕是之前就有現在才發現的功能,都值得高興。

莫明:

「臨終記憶」也好,「腦電殘波」也罷,都不是我的目標。

「讀心機器」一開始的設想,直接就是針對正常腦電波。當然,後來發生那麼多事,是我把問題想簡單了。

老實說,不管妙姐怎麼鼓勵怎麼贊,我還是不能從「鬼上身」的困惑里完全解脫出來。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說是散心,又出了人命。

我不記得「讀心機器」研發之前,經歷過什麼人命。就便同一屋檐下住著妙姐這麼個大偵探,我好像也沒直接面對過人的生死。

所以,我很覺得,「讀心機器」真的有點兒「邪」。本來好像恢復了一些信心;可「王山」之行回來後,我又有了那種「終結」它的念頭。而且,好像,這念頭,比之前更強烈!

白瑩:

「王山」回來後,在同心苑莫明的工作室「體驗」了娜娜最先「讀」到的「墜崖實況」,我才算真正感受到了「讀心機器」的神奇。一個摔死的人,腦仁兒都從腦袋瓜子里蹦出來了,「讀心機器」居然還能搜到「最後的」腦電波!「神器」啊!絕對的!

我特想知道,如果腦子沒摔出來,還在腦袋瓜子里,人要是快死了,或者剛剛死,是不是也能用「讀心機器」讀出「最後的」腦電波。

許娜:

瑩瑩纏著我問很多關於腦子的醫學問題。她也是學醫的,我倆其實懂的差不多。

我知道,她除了想從我這兒發掘理論以外的實際性質的經驗,還有另一層意思——通過這樣喋喋不休的討問,給她心裡的某種想法不斷加分、打氣!

我知道她想什麼。

不是因為我聰明,而是因為我太了解她了!

白瑩:

娜娜應該能猜出我的想法——如果能用「讀心機器」去「讀取」到人臨死前甚至是剛剛死後的腦電波,了解到這個人最後的想法,那不就是等於「捕捉」了「臨終記憶」么!

「臨終記憶」!應該是個商機吧……

莫明:

其實我知道,就此終結「讀心機器」,並不現實。

就算沒有妙姐那番苦口婆心加絲絲入扣,我也明白——簡單點兒說,當下,除了「讀心機器」,我手頭和腦子裡,並沒有別的項目,無論是成形的還是一點點想法、「衝動」。

再說明白點兒,「讀心機器」沒個「終了」,我完全可能沒心思去想別的。

我自信,對自己這點兒了解,還是有的。

可怎麼才算「終了」呢?

肯定不是什麼3種還是4種非正常狀態下的「精確讀取」。

到現在,如果說,不能放下的話,我仍抱定「精確讀取」並「真實解譯」正常腦電波的「終極目標」。

為什麼?為什麼要讀取並解譯出人在正常狀態下的腦電波?

當然,是為了知道人的想法。

為什麼要知道?

控制?參透所有人的內心,假裝自己是上帝?不是!都不是!

這個世界太不誠實了!

確切說,是這個世界造就的人類,太不誠實了!

為什麼人們會撒謊,會爾虞我詐?

你也許會說,是生存的需要。

難道誠實就不能生存?

你也許會理直氣壯地說,我願意誠實,可別人呢?誰能保證人人都誠實?或者說,誰能保證,人人都不會說謊?

這就是了!

這就是我認為的「讀心機器」的「終極價值」!

好比原子彈,擁有,未必使用。

叫什麼?核威懾!

「讀心機器」,我理想中的「讀心機器」,相對比來講,可以認為是「誠實威懾」!

你想撒謊?想騙人?想那些不該想的骯髒的、無恥的、流氓的、邪惡的……

只要你「想」了,機器就能「讀」出來!就能揭露你不願意、不敢、萬萬不能讓人知道的思想!

如果你還打算好好活著,最好的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想那些不該想的,不妄圖撒謊!

如果真有人想試試,「讀心機器」一定會給ta深刻教訓!

深刻得這輩子再不敢來第二次!!

想想看,有了這樣的「威懾」,世界會不會誠實許多,乾淨許多!?

想想看,這樣的「威懾」下,人們是不是有可能,在經歷了漫長的「被動約束」之後,慢慢地、主動地、習慣性地,歸於「誠實」和「潔凈」……

每每想過這麼一轉,我的信心就又會回來。

不管他們怎麼想,怎麼認為,怎麼希望,我都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

我不敢說這想法有多「偉大」,但至少,應該還算「正能量」吧!

所以,為了這個「正能量」的「終極目標」,我還是會堅持下去,並且,把精力、目標,集中針對正常腦電波。

目前的機器,不是採集不到正常腦電波,是採集到解譯出來讀不懂、變換太快,有如高速演變的「離散函數」。

肯定有辦法能把「離散函數」轉化為「確定函數」。

單方向的努力,肯定很難,很盲目。如果能「兩頭著力」,情況就會大大不同!

我忽然腦洞大開!

「兩頭著力」!那另外的一「頭」,可以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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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妙:

小明很私密地跟我講了他「兩頭著力」的新想法——「兩頭」之一,是「讀心機器」當下能「讀到」卻「解譯」不出連貫的有邏輯的內容的正常腦電波;另一「頭」是被「讀取」的人「大約」的「真實」思維。

理論上,有了這「兩頭」,「解決關鍵」,就可以聚焦成用電腦程序的方式將它們「連通」起來。

這樣的話,得到「大約」的「真實」思維,成了前提性步驟。

小明想的是,以包括我在內的幾個知情人為目標,隨機搜取我們的腦電波,然後馬上讓被搜集者「誠實」地講出剛剛想了什麼。得到的答案,結合當時環境,就形成可以參照的「大約」的「真實」思維。當採集達到一定數量時,就能構成他說的「分析模型」。

我承認,這是個好辦法。

但我提醒他:這個想法是「工程師」式的,未必能很快達成比較理想的狀態。

要知道,人的思維、情感,相當複雜,有時候自己都不能控制。

讓人自己去揭示「真實」的思維,哪怕是「剛剛」的,哪怕面對非常熟悉和信任的對象,都不一定能切實做到……

小明聽了,有點兒泄氣。我鼓勵他說,總體講想法沒問題,只是實現需要點兒技巧。比如,先在對象不知情或者沒什麼準備的情況下,隨機搜取正常腦電波,不提問,自己分析,找出某種特徵。當然,目標人群還是我們這幹人。憑他對我們的熟悉,以他自己的「社會性認知」,首先作為參照藍本,等積累到一定程度,有了一些初步推想,再面對面測試。

看到他有點兒猶豫的樣子,我就提議先從我開始。進而提議,可以拿我當「基礎藍本」,取樣我的正常腦電波,也取樣我睡眠時的腦電波。後者是應該可以清晰讀出的。同樣是我這個人,他可以先分析正常清醒和睡眠態的區別……

莫明:

妙姐「基礎藍本」的提議,助力了我的思路。

我們當即開始。「花生米」放進她衣服口袋,她去做飯,我開機採集。晚上臨睡前,「花生米」放她枕下,開啟自動單通道採集程序……

接下來的幾天,她創造條件,讓我隨機採集了陳筱陽、勝利大哥和許娜的正常腦電波。

我照她的辦法,在「黑室」會議中,偷偷採集了白瑩、蕭永和老闆賈非凡的正常腦電波樣本。

那次會議,是專為「臨終記憶」的「商業開發」召開的。

白瑩花了一個多星期,攢了個我看著眼花繚亂的商業推廣計劃。

雖然沒怎麼看懂,但我大致明白她的想法,並且打心眼兒里不同意——照這個,「讀心機器」很快就會成為人人皆知的東西,而且這個「人人皆知」,只涉及「臨終記憶」的「單用途」。

那樣的話,不僅「讀心機器」會在還遠沒成熟的情況下大白於天下,而且會被廣泛定義為「普通技術」。拋開「知識產權」的「安全」不談,僅從單純的商業價值角度看,也是一種「破壞性開採」。再在實際應用中出點兒紕漏,整個「讀心機器」,就成了全世界的大笑話!

白瑩:

老實說,我承認莫明的「不同意」有他的道理。我也願意「讀心機器」是驚天動地的「偉大發明」。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熱心,這麼投入這份工作。

可我們,我跟莫明,站的角度不同。老話說,叫做「立場不同」。他只關心研發的進展和技術效果,可作為項目經理,我必須讓技術產生效益,說白了,得為老闆花的錢負責。

當然,按約定,產生效益,我這個項目經理是有提成的。他也有啊,而且可能得的更多!

娜娜第一個不同意我的計劃,在莫明之前,還沒攤在桌面談只給老闆發去草案在家準備會議做功課時跟她透露的。

她沒聽完就不同意,理由跟莫明後來在會上講的差不多。

我特驚訝她對「讀心機器」認識的突飛猛進,問她是不是愛上莫明了。

她沒回答,狠狠瞪我。

她從沒那麼瞪過我。我也從沒見過她那樣瞪過誰。我原以為她不會瞪眼呢。好嚇人!嚇得我頓時沒詞兒了,連句下台階的話都說不出來,晚上醒好幾次,檢查門插好了沒有。

蕭永:

老闆可能真病了,開會蔫噠噠的。

白瑩講那麼興奮,小明跟她爭的那麼激烈,老闆都一直沒什麼真正的反應。

到後來,他好像打盹了,抱著胳膊,低著頭。我不記得見他這樣過,特想問問,可忍住了——老闆生病是他自己的事兒,如果需要幫助,他會說。不說,就不要多事。

白瑩退了一步,跟莫明承諾先著手她那個計劃的第一階段,在1~2家定點醫院選取定點科室,「試水」似地應用「臨終記憶」功能。

莫明沒答應,也沒反對。

我看得出,他還是氣呼呼的。

白瑩肯定也看出來了,就向老闆討示下。還沒說完,老闆就半夢半醒地揮揮手,含含糊糊說:「商量著來。」

通常,如果需要老闆拍板,或者發表意見,他都會聽仔細,至少完完整整聽完,有時候還要求重複。

可這次,他沒聽完就說話了,說完又打盹似的那樣子。看來確實是病了。

白瑩:

老闆是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可到底還是發了話。

我覺得,他的意思,是傾向支持我的計劃的。

莫明:

老闆怎麼樣個狀態,我不關心。那是他的事。我管不著。誰都管不著!

老闆讓「商量著來」,我覺得,他是不怎麼認同白瑩那套,可又不好意思直說。

蕭永:

茶歇回來,老闆不見了。沒叫我,也沒任何吩咐。

我四下找不到人,見車還在,微信問什麼時候用車,他好久才回說「不用」。我暈!

白瑩:

老闆走人了,剩下我們,我有點兒含糊了。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看得出,莫明也有點兒犯懵。

蕭永進進出出的,一付魂不守舍的模樣。我猜,可能老闆出了什麼問題。

趁蕭永在外面晃悠,我跟莫明扯起「題外話」——娜娜。我告訴他,娜娜可能喜歡上他了。莫明不接話茬,還是咬住我的計劃不放,恨不得徹底駁倒才算完事!我剛要急,就接到微信,老闆發來的,說「充分準備,可以試點,兩周後詳細討論」。

很顯然,莫明也接到了同樣的指令。

蕭永:

白瑩莫明接到老闆指令後不到1分鐘,老闆給我來微信了,說有臨時急事,涉及生意,必須外出兩周左右,讓我「自由活動」。

他顯然是病著,怎麼突然間外出?

以往,不管到哪兒,幹什麼,他都會帶上我一起。就算緊急的事情,也不例外。而且,總會大概齊跟我說說是什麼樣的事情。

可這次是怎麼了?這麼突然,什麼具體的都沒說,還讓我「自由活動」?

我比剛剛更暈!

白瑩知道了過後,口無遮攔地猜老闆是去料理「風流韻事」了。

我只有苦笑——不跟她爭。

據我所知,老闆在那方面很有節制。當然,老闆嘛,總跟平常人不大一樣。

可這話,跟白瑩沒法說。認識時間不長,我就覺得,這小丫頭挺八卦也挺難對付的。筱陽還偷偷提醒過我,讓別跟白瑩裹得太近,太「二」,愣頭愣腦的讓她連累了都沒處說去。我雖然覺得未必有那麼嚴重,可還是刻意跟她保持了那麼一點點距離。

為讓她的計劃能「試點」,她私下求我一起做許娜的工作,想在許娜工作的醫院……

我想了想,沒拒絕,說大家一起吃個飯,聊聊,心想有許娜在場,不至於出什麼問題。

我感覺,沒理由啊,只是感覺,許娜安安靜靜的,卻是白瑩的「定海神針」。

莫明:

有老闆「充分準備,可以試點」的話在那兒放著,我就是再沒常識,也知道不再跟白瑩針鋒相對。

不過,她說永哥請客吃飯,還有許娜,我還是婉言謝絕了——許娜在醫院工作,早就肯定成了白瑩「臨終記憶」計劃的「試點」待選;據說,許娜還對我怎麼怎麼。反正不管從哪方面論,我都該拒絕這個邀請,永哥應該能明白,不至於嫌我沒給他面子。

白瑩還想磨,我實在不耐煩,就說「兩周時間很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本來隨便一句搪塞的話,卻忽然啟發了我的思路——幹嘛不利用她對「臨終記憶」商業計劃的熱情,給自己想做的事兒創造點兒條件呢。反正他們也不懂。反正真要上什麼「臨終記憶」項目,也不用怎麼準備。成了自然沒話說,沒成,出了毛病,正好「胎死腹中」!

白瑩一聽我要「準備」,高興起來,讓我儘管提要求,她只要能辦到,都答應。

我差點兒獅子大開口,後來想想不合適,就說沒什麼,就說給我點兒自由,別老催。

等哄走了白瑩,蹩進「黑室」的前一刻,我給許娜發了個微信,大致說了說白瑩的計劃。許娜說她知道一點兒,問我怎麼看。我回了不高興的表情,問她如果白瑩求著在她工作的醫院搞試點,她會不會同意。

過了好一陣,她都不回復。我在「黑室」外面都呆煩了,正要進去,她回信兒了——「我沒拒絕過瑩瑩」。

我沒太看懂。是說她本來不願意,可不想破例拒絕白瑩呢?還是說之前她沒拒絕過白瑩,或許這回會破例呢?

特想追問一下,可盤桓了好久,還是決定算了,專心干我的事兒!

21

齊妙:

小明的手機沒信號,多一半是進了「黑室」。

據他說,「黑室」按他要求做成了「全屏蔽」,任何外界無線信號都進不去,裡面的無線信號也出不來。

我把之前跟小明的溝通,跟筱陽說了個大概。

女催眠師的事,我倆接觸很多,本來她是因為小明認識我的,現在倒顯得我倆更近。

聽了小明的改進思路,她也說要做「基礎藍本」,急著給小明去電話,沒通。要不然,我還猜不到小明進「黑室」了呢。

正解釋著,勝利哥來了,說前面那個我幫忙查的案子有眉目了,已經移交鄰區分局。多少,我替他遺憾——案子跨區,有點兒微妙,要不然,他這回可以實現「零的突破」了。

聽說小明可能在「黑室」忙,勝利哥脫口而出問「臨終記憶」,很讓我驚了一下。這個我都不怎麼清楚,他從哪兒聽說的?

沒等問,他就「交代」了——從蕭永那兒聽說的。根源還是他一直「無證廣義懷疑」的賈非凡。說新近發現賈非凡行蹤詭秘,追了一下,找到蕭永……

甄勝利:

我就知道賈非凡沒憋好屁!

莫明那個「讀心機器」,不管怎麼,也算個挺厲害的發明,反正我現在差不多認同了。

一項好發明,該用在正地方。「臨終記憶」,一聽就是做了賺死人錢的打算。

我已經跟「經偵」打招呼了,一旦發現賈非凡的公司有兜售這種「技術服務」的跡象,馬上追查。

話說回來,「臨終記憶」,聽起來,倒像對偵破有點兒用處。我問齊妙小明研究得怎麼樣了,她說在賈非凡給造的什麼「黑室」里正用功呢。

賈非凡……還是別總搞在一起的好!

莫明:

「黑室」是屬於我的「世界」,沒人打擾!

我把所有熟人正常腦電波的樣本連同妙姐睡眠態的腦電波樣本彙集到一起,開始了第一次「衝鋒」。

為方便記憶,所有樣本我都按人、時間、環境,做了編號。

第一輪測試,正常腦電波還是那個吊樣兒。不過,也不能說沒有進展。

我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腦電波,都有各自相對固定的頻段規則,差異雖然不大,但的確存在。

我猜想,會不會腦電波也跟指紋DNA什麼的一樣,每個人的都不同,可以靠腦電波的頻段規則識別人。

真是的話,「讀心機器」就又多了個附加功能!

除了頻段規則的區別,改進後的測量程序,還讀出他們每個人腦電波的「能量級」和「變速」,存在明顯差異——白瑩性情火爆,「能量級」明顯高於性情沉靜的許娜;思維縝密的妙姐,腦電波「變速」比基本屬於「單線思維」的勝利大哥快了許多。

我借用「雲計算」功能,試著把「能量級」和「變速」兩個參量做「廣義加權」,得出「綜合指數」,結果卻反而含糊了——最高的是筱陽姐,好像還比較合理;可最低的是永哥,就好像不那麼靠譜了;賈老闆在這群人里最成功,可綜合指數才略高於永哥,排倒數第二!我倒數第三,還沒許娜高……跟「直觀」的「感受」存在明顯差異!

難不成,「綜合指數」的演算法不對?

甄勝利:

蕭永真是個大嘴巴——本來找他是問賈非凡的行蹤。這傢伙為摘清自己,端出什麼「臨終記憶」。我說這種事不能私下搞,讓他們小心。應該算警告吧。可這傢伙……他居然,居然找來什麼項目經理,還就是那個毛躁躁的小丫頭白瑩,唱念做打地上門來「警民合作」,嚷嚷得好多人都聽見了。關鍵是,頭兒聽見了。也巧了,正好頭兒路過。

白瑩這丫頭真讓人頭疼,一看頭兒經過,馬上新一輪攻勢。幸虧頭兒只是有事經過,匆匆忙忙聽了幾耳朵,隨便說了句「挺好,有新意,勝利,該重視得重視啊」,就走了。其實就是官樣的一句話,小丫頭當聖旨似的揪住不放。頭疼!

怨誰呀?誰也別怨了!「適當關注」吧!

白瑩:

不管莫明多不高興,我都得說,我是對的!

如果有警方的支持,「臨終記憶」功能,就能「名正言順」地用!

只要有一次成功的「警民合作」,「讀心機器」就算「打出去」了!

當然了,我也有我自己的小算盤——「臨終記憶」是我在新崗位上的「第一炮」,絕對不允許「啞火」!

娜娜猶豫,也就是猶豫,我知道她到底會順著我。

莫明不樂意,警方真有要求,他八成也頂不住。實在不行,讓齊妙大姐幫忙疏通疏通。

就算我有點兒強人所難,只要能成功,對警方來講,肯定也是實實在在的幫忙啊!

莫明:

我真不知道白瑩在外面都搞了些什麼。

「黑室」呆久了,總得出去透透氣,補充補充給養不是。哪知道一出來,就收到她緊急呼喚,讓帶上全套傢伙去許娜的醫院,號稱「人命關天」!

說實在的,我不想去,可又不敢真的不去。

路上,給許娜去微信問情況,顯示沒發出去,猜是在工作,而且可能是挺要緊的工作,故而也就大抵信了白瑩的「人命關天」。

甄勝利:

車禍責任認定不歸我們管!

這個白瑩真是鬧騰!「關注」也不是這麼個「關注」法啊!

不過,幸虧沒拒絕。這丫頭第一時間「打通」了交管那邊,不僅得到支持,還弄了個「有償」!

真是生意人!這年頭,全是生意人,全想怎麼賺錢!

白瑩:

「有償」是他們交管自己提出來的。哦,不過,我確實沒強調「無償」。幹嘛強調這個呢?我們是生意人哪!再說,也不能讓老大不樂意的莫明白折騰一通不是!

我有一顆「花生米」,老早就塞搶救室里了。那傢伙肯定不行了,都吐泡了,早聽老家兒說過,人要是吐泡了,就是把最後一口氣撒出來了,神鬼也救不回命來!醫院只是在做「人道主義」努力罷了。當然了,弄不好,也能多收點兒錢。

該死的莫明,怎麼還不來,再晚一會兒,那傢伙完蛋了,測不出腦電波,就砸鍋了!

莫明:

我真不是故意拖延,確實是堵車。

白瑩的擔心其實不是很必要——有關研究表明,人死亡後,腦電波的殘餘,可能還會存在一段時間,道理跟斷了電之後有的電器還有一段時間的「靜電反應」差不多。

可這段時間到底能有多長,可就說不好了。

甄勝利:

我跟莫明在醫院門口碰上了。

我是不放心,怕白瑩那丫頭大嘴叭喳的再作出什麼幺兒來,交代了事兒才趕過來的。

沒想,莫明這個正經辦事兒的,也晚了!

真晚了!傷者20分鐘前已經被宣布臨床死亡。

白瑩明顯憋著氣要數落莫明,我給攔住了,跟交管方面說,既然他們都準備了,不妨試試,死亡時間不長,萬一有收穫呢。

人家挺給面子,倒顯得我非得幫白瑩掙那筆錢似的。

其實,我是沖莫明。

真的!我沒那麼想錢。要想,早不是今天這樣了。

白瑩:

謝天謝地!測到了!

莫明把接受強度調到最低,有效割除了「雜音」——專業怎麼說我不知道,就叫「雜音」吧,反正是那意思,你懂的!

莫明:

測是測到了,可我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白瑩看出來了,裝作特有把握的樣子,看都沒讓我看一眼,直接讓交管來人「體驗」。天哪!萬一人家什麼都沒看出來,不就……

白瑩好像知道我怎麼想,趁交管那邊的人戴裝備,湊過來偷偷跟我說:「沒事兒,他要看不明白,就是外行。」靠!還帶這麼玩的哪!

白瑩:

肯定成功了!

交管的警察看完後,雖然一臉陰沉沉的,可的確很認真地跟我們說「感謝」,還隨即就痛痛快快按先前說的給了錢。歐耶!

莫明:

歐耶個屁呀!到底人家看見什麼了,都不跟咱說一聲!

我「沒收」了白瑩的「花生米」,說是測試一下,再給她換個新的,其實就是想收回!

她追著跟我分錢,問什麼時候給她換來新的「花生米」。

我沒要錢,沒好氣地甩一句:「以後這種事兒,能先商量商量么!」說完就走了。

勝利大哥在後面追,我都沒理,還特意轉了兩道彎,不讓他追著。結果,轉迷糊了!

你就說我這人……還是讓白瑩給氣的?說不清楚!

真迷糊了,怎麼都轉不出去!而且,tmd,怎麼轉到太平間門口來了!!

我趕緊離開,也不找路了,先離開太平間大門再說!

一轉彎,迎頭碰上許娜和倆護士推個蒙了白單子的死人往太平間去。

倏而碰見,我倆都小小地驚了一下。

還沒說出話,我忘了關的機器就出了個收到「極弱腦電波」的提示音。

許娜也聽見了,什麼都沒說,草草點點頭,擦肩而過了。

我本來還想問問她怎麼能出去,可一想那個她推著的死人,還是算了。

甄勝利:

莫明這小子,中了大獎怕人搶了去還是怎麼的,跑得飛快!一轉眼工夫,真就找不著了!

交管的人說,他們提供了重要線索,雖然目前法律,這種提供還沒有「證據」的效力,可肯定有助於追查。還說,弄不好,很快,也許就是今天,這個案子就得到刑警。

我聽了,心裡嗖地涼了一下。

許娜:

推死者碰見莫明,他的機器響了一下,是接收到什麼了么?特想知道。

瑩瑩來醫院了,我知道。特意沒過去。沒想,還是撞見莫明了。

他去那兒幹嘛?太平間?

心好亂!

莫明:

我真有點兒生白瑩的氣,可說不出為什麼,或者說,理由很多,可哪個也端不上檯面。

我把自己關回「黑室」,撒氣地想刪掉那段車禍死者的「臨終記憶」。

嚴格講,那不能叫「臨終記憶」了,只能叫「腦電殘波」。

堪堪要刪的時候,我注意到緊跟在後面的一段,想起醫院太平間轉彎處遇見許娜時候機器的那一響,心裡一震——為精確測到車禍死者腦電殘波,之前設定了高度排他的「極弱信號接收模式」,後來忘了關機,肯定沒變設置,機器應該對正常人的腦電波沒反應。

難道是那個死人?許娜她們往太平間推的死人?

往太平間推,可不是剛死一小會兒,怎麼也得死了個把鐘頭吧。

如果……應該問問許娜那人死了多久!弄不好,「臨終記憶」能出個「採集下限」呢!

等等,還是先看看,萬一什麼都不是,機器又抽風了呢。

「習慣」這個東西,有時候挺要命的。明明想看看後面太平間相關那段,可居然下意識就「播放」了準備刪除的車禍那段。

懶得再動了,看吧,也算給白瑩一個交代。

虛擬情境出來了,沒錯,小汽車駕駛位視野……大貨車!大貨車衝過來!等等!大貨車衝過來之前,小汽車好像出了什麼故障,駕駛位上的主體有試圖調整的動作,很急促,有重複!會不會是車子的故障導致死者沒能倖免?照看到的情況,能估計出小汽車八成是讓大貨車卷了,徹底報廢!要是那個要命的故障不夠明顯,很可能後面會被忽略!如果那個故障是非常規的,甚至就是人為的,那這起事故,恐怕就不是簡單的「車禍」了!

黑屏……

後面還有!

不是車裡,像客廳,別墅那樣好房子里很大很高有吊燈的那種。

3個男人1個女人聚在一起,擎酒杯,有說有笑……

黑屏。沒了。

3男1女那個場景,很可能是車禍死者最後的思維。那裡面,會不會有他?那個場景意味著什麼?跟車禍有關么?會不會,死者死前想到給他使壞致使他喪命的人?如果是,那那個人、那些人,很可能就是兇手!很可能就在那3男1女裡面!

難怪警察看完了是那麼副吊臉,還跟我們說「感謝」,還付了錢!

應該付!錢呢?嘖,怎麼就沒拿呢!該拿!

算了,再說。看下一段——

真有內容!

病房!對了對了!病人死在病房,正常!

就是躺在病床上的視角,好多管子四下凌亂攤著,像已被從病人身上拆卸下來。

醫生出現了!是許娜么?戴著口罩認不準。

醫生拿出一張紙,展開,紙上有字,看不清,密密麻麻的,像文件。

醫生拿簡易印泥,拉過病人已無生氣的手,蘸了拇指食指。

靠!這什麼情況?!希望那個醫生不是許娜!

紅手印按在了那張像文件的紙上。

醫生拿白的紗布之類的東西,給病人擦蘸過印泥的手指,tmd明顯是消除證據啊!

醫生小心翼翼裝起病人按了手印的文件,摘下口罩,看定病人。

天哪!真是許娜!

而且,她……她看病人的樣子,陰沉、猙獰,像魔鬼!

我從不曾想像到,許娜會有那樣的神情!

我嚇得大叫,震得自己發懵!

(未完待續)

小說連載:腦電波——臨終記憶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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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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