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哏倔葬的俄羅斯人

旅行來莫斯科一共三次，這個俄羅斯物價最高的城市，尤其2015年那次到莫斯科，盧布兌人民幣還是5比1的匯率，真心感覺到了生活成本的高昂，特別理解莫斯科和東京總在爭誰是世界上生活成本最高的城市。那時即使快到大環的房價都要9800美元一平米。記得當時莫斯科最低月工資是1000美元，低於800美元的收入就算生活比較困難。像白領銀行職員、地鐵司機這樣的工作月薪差不多2000到2500美元，一般高收入的工作月薪是5000到8000美元左右。這樣的收入水平吸引了不少鄰國的人來莫斯科淘金，像在烏茲別克，白領的月工資也就合200美元，但是要來莫斯科打工呢？1000美元！不過那可都是一個月滿30天無休息的比較抵擋的工作，例如打掃廁所這樣的差事。

莫斯科著名的七姐妹樓之一

即使這樣，很多周圍窮國家的人還是願意來這裡淘金，尤其是原蘇聯的那些已經分離出去的加盟共和國的人，沒有語言障礙，文化上也都相互能融合，特別是中亞那一堆斯坦的人，他們在俄羅斯被中國人叫做黑毛子，那種金髮碧眼的斯拉夫人種咱們簡稱為老毛子，像朝鮮人、蒙古人這樣典型東方人的面孔則統稱為二毛子。來莫斯科打幾年的工，拿著大把的美元回國後就可以娶個媳婦安心地過自己的小日子了。不過這些都得在2016年以前實現，那年的金融危機讓俄羅斯盧布一下腰斬，我記得2015年到莫斯科我一個朋友花了合算人民幣七萬多塊錢的價格買了蜜蠟，本來期盼著它的價格能迅速攀升，沒想到轉年過來沒幾天，盧布的貶值讓這塊蜜蠟也就值三萬多了。

總體來說俄羅斯進口商品物價高，但國產的東西便宜，麵包幾盧布能買一大條，我在貝加爾湖買了一桶10斤裝的礦泉水只需要人民幣3元。只要是國產的東西基本上都是物美價廉的，甚至連俄羅斯人的名字都是那麼廉價，俄羅斯人的名字一起就一大長串，真就跟不要錢似的。他們的名字常用的也就20個，全是由名，姓和複姓三部分組成，聽來聽去男人都是一堆懦夫和開各種車的司機，女人都是一堆總也長不大的娃。就說總統普京，普京是姓不是名，他的全名是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普京。

俄羅斯傳統建築

對了，進口的商品有一樣並不貴，那就是中國產的汽車，甭管是長城吉普還是力帆卧車，價格都要比咱們國內還要便宜。我走遍了世界七大洲，看不到中國產的汽車的大洲只有兩個，一個無人居住的南極洲，一個是北美洲，其他那五個大洲都能看到咱們國產車的影子。畢竟中國車進入世界市場時間還太短，剛開始還是以物美價廉作為噱頭，和當年的日本車、韓國車一樣，等到時機成熟了以後再開始發力。尤其在南美，中國車剛進入的時候不但便宜還有回扣，等逐步佔領市場以後，回扣可就不會再給了，而且價格優勢也倒逼著歐美和日本汽車紛紛降價，這樣，南美人越來越喜歡中國車了。

俄羅斯警察對待中國遊客並不友好

說回俄羅斯，我在莫斯科看到豪車的比例明顯大於世界其他城市。一個是俄羅斯依靠石油資源讓不少人都富的冒油，英國的私立學校接受最多的外國學生就是俄羅斯人。再一個，俄羅斯有很多走私過來的二手豪華車，其中不乏從西歐盜竊過來的品牌汽車，所以大街上看到豪華汽車是很常見的事兒。第三個原因有點奇葩，說出來您可能不相信，那就是俄羅斯的汽車改裝，不是做賽車的改裝，而是完全將汽車外觀改裝，我就親眼見過一輛加長的克萊斯勒禮賓車活活改裝成勞斯萊斯加長禮賓車，這車開大街上就沒人管嗎？所以光看汽車的檔次並不能判斷一個人的收入，尤其二手豪華車，價格便宜得令人咋舌。

在俄羅斯超市裡看到速凍餃子

汽車檔次不能看出是不是有錢人，但汽車的外觀可以。因為在莫斯科市不允許自己洗車，去洗車行洗一次車得500盧布，里外都洗就是1000盧布。雖然自助洗車只要50盧布，但您得排2小時大隊。所以在莫斯科街頭經常能看到灰頭土臉的豪車在馬路上遊盪，豪車可以買到便宜的，但伴隨豪車始終的所有服務沒一個是便宜的。不光洗車，俄羅斯的汽車零件也很貴，經常能看見大街行駛中的很多車根本不修，車尾巴撞沒了用鐵絲捆上繼續開，車燈有一個就行。而且汽車沒報廢年限，司機沒駕駛年限，造成了在俄羅斯甭管多破的人開著多破的車都是司空見慣的景象。還有一個跟中國不同的是，俄羅斯的汽車都沒有天窗，有人說是太髒的緣故，但北歐很乾凈啊，北歐的汽車也和俄羅斯一樣很少有天窗，不光是汽車，北歐的床也像俄羅斯那麼窄，床墊也像俄羅斯那麼軟，看來天窗這事兒還是地域問題造成的。

莫斯科街景

因為俄羅斯的城市都非常大，莫斯科有很多人都兼職當計程車司機，政府從來不管。據說當年蘇聯解體，普京從東德回到聖彼得堡無事可做，也被迫開了兩年黑出租滿大街拉活以解決基本生計的問題。莫斯科有400多萬私家車，雖然一般道路都不限速，但和北京一樣堵車十分嚴重。原因是管理不好，室內的環形高架、立交少。而且莫斯科的冬季大雪一直不停地下，想不堵車都不可能。好不容易到了夏季，路上冰雪倒是沒了，但從未間斷的道路施工又開始大張旗鼓地幹了起來。在夏季莫斯科的街道上行車，最深的印象就是無處不在的施工現場大型機械傳來的可怕雜訊。施工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施工的進度，一個最簡易的就一個橋洞的還是筆直的立交橋，施工的年限一般在七到八年，看著眼前的橋再想一下這個超長的工期，我都懷疑這個立交橋自始至終是不是就一個人蓋起來的。

莫斯科河是莫斯科市主要的河流

莫斯科大多數地方可以隨意停車，這倒是比北京寬鬆許多。不過如果不能停車的地方停了，拖車的服務費是3000盧布，停在停車場的停車費是一天5000盧布，這對並不富裕的俄羅斯老百姓來說可不是一筆小的開支。不光對本國人，對外國人和持有綠卡的人也一樣，只要有兩次違章就驅逐出境。但以我來過莫斯科三次的經驗，他們開車可真不如北京規矩。即使在市中心，很多車仍以80公里的時速飛奔，很多人開車都不系安全帶，邊開車邊抽煙的司機也很常見，邊開車邊抽煙邊打電話的司機也不少。能讓俄羅斯司機略顯素質的地方是人行道前，汽車必須讓人，不讓的話罰2500盧布。還有就是有軌電車停的時候其他車輛也都停下來，絕不敢超有軌電車，有點類似於美國的校車。

我最喜歡的是大街上那些私家車的後窗，也跟北京一樣，貼著許多不幹膠，不一樣的是莫斯科人一般貼的不是卡通漫畫或者網路段子，而是極為激進的標語，什麼「打到柏林」，「FUCK FEUL ECONOMIC」。說到汽車不由得得提一下俄國人的紅旗車——伏爾加，我想中國的80後都不會對它陌生吧。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中國城市的大街上隨處可見這種車，尤其我住在部隊大院里，我們院的公車幾乎都是伏爾加，寬大的車身、機器蓋上的小鹿、超級的205寬胎都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尤其205的寬胎，那個時代即使賓士、寶馬也只使用185的胎，伏爾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使用205寬胎的汽車品牌。不過隨著蘇聯的解體伏爾加逐漸被市場淘汰，本來打算在2008年做最後一搏，沒想到還趕上了全球性的經濟危機，最終到2012年，市場上基本不會再有它什麼消息了。

莫斯科最大的商場——古姆百貨

當年在中國大地最常見的俄國汽車就三個品牌：伏爾加、拉達和一種叫涅娃的小吉普車，今天的俄羅斯大街伏爾加和涅娃都很少見了，相對多一點的就是拉達轎車，才賣20多萬盧布，也就合人民幣兩萬多元，便宜到讓人不能相信的地步。但作為世界第一產油大國，俄羅斯的油價可沒有我想像得便宜，尤其莫斯科的油價，比聖彼得堡還貴。俄羅斯經濟嚴重依賴石油資源，油價卻被美國長期打壓，只要不超過45美元，俄羅斯就別想賺到錢，這兩年的俄羅斯人可謂嘗到了不少苦頭，盧布兌人民幣從5比1到現在的9比1，在國際低油價的現狀下俄羅斯的石油產業不能撐起經濟，老百姓也只能幹熬著沒有辦法。大街上經常能看到賣花的老年人，因為每個月15000盧布的退休金顯然沒法滿足他們的開支，他們的醫保雖然每年只收600盧布，但藥品的自己掏錢，也加上俄羅斯人有酗酒的習慣，不想點辦法生活還真難以為繼。

在莫斯科看到的老伏爾加汽車

俄羅斯人和西方人一樣都是不存錢，習慣了國家的高福利，孩子上學看病都不要錢，生孩子越多，國家獎勵越多。但很明顯的是，隨著整個西方經濟的衰落，不光俄羅斯，整個西方世界都有點入不敷出，就像美國，上個世紀90年代中每個月花5美元的醫療保險，如今想要享受到相同的醫療服務得花一千多美元。今天俄羅斯對單親婦女兒童的福利雖然還很不錯，但和蘇聯時期的福利比較起來還是會有明顯的差距。西方人幾輩子都享受高福利的待遇，自然對未來不會有太多打算，但保障福利的根本還是國家經濟的活躍度，就像希臘，不是出現了很多老年人領不到退休金的尷尬現狀。我在聖彼得堡的涅瓦大街上就親眼見到一個喝醉了俄羅斯老年人向行人乞討，那個年輕人被煩壞了，就在我眼前幾米的地方突然給了老年人面部一拳，一秒鐘後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冰冷的大街上。

莫斯科街頭的車流

俄羅斯人干哏倔葬是出了名的，整個國家的人讓咱們看著都是一根筋，腦子沒有轉彎的能力。就像下雨天大街上的洒水車依然洒水，這種事兒在俄羅斯再正常不過。就連俄羅斯人自己都對這種性格都感到無語，俄羅斯人有個笑話，說你們中國人如果要換燈泡的話，一個人把一張桌子推到燈泡下面，拿著新燈泡踩到桌子上後，用一隻手擰下舊燈泡把新的換上就OK了。你猜我們俄羅斯人怎麼換燈泡？一共需要五個人，四個人分別把住桌子的四條腿，一個人踩在桌子上面用手死死抓住燈泡，然後幹什麼呢？下面的四個人抓著桌子腿開始旋轉。笑話雖然有點誇張，但俄羅斯人這種直來直去從不拐彎抹角的直脾氣卻被顯露無遺。斯拉夫人極端，性子很急做事卻很慢，當然了，除了開車以外。兩個相互認識的俄羅斯成熟男人一言不合就開打，打成烏眼兒青以後各自回家，第二天見面就跟大腦失憶一樣繼續說說笑笑，迫不及待地又好做一團，昨天的事兒跟今天咱倆的交情沒有任何關係，咱倆該怎麼好還是怎麼好，但哪怕有一句話再不對付，咱倆該打還得打，什麼都不帶耽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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