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為我定親說是有錢人家,大婚當天看見新郎我崩潰:60歲病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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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驚蟄那日,天灰濛濛的,不一會兒,雨點便飛落下來,打在窗沿上,發出細碎悅耳的聲音。
春桃從綉架旁起身去關窗,恰巧看到吳媒婆一路小跑進樓下的屋子裡。她不動聲色地關上窗,回到綉架前,看著綉架上那幅還未完工的喜鵲綉圖,忽地心中便生出一絲煩悶。
她托著腮幫子,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心中忐忑。樓下不時傳來嫂子和吳媒婆爽朗的笑聲,冥冥中,她似乎預感到,這一次,怕是要成了。
果不其然,嫂子走路特有的「刺啦」聲從遠到近,春桃連忙坐正身子,手中的繡花針飛快地在穿梭在綉布上,不過三兩針,喜鵲靈動的眼睛便出現在了綉布上。
「咚咚咚!」嫂子象徵性地敲了敲門,便推門而入了。
「嫂子!」春桃起身,畢恭畢敬地叫道,並將屋裡唯一的凳子讓給了嫂子坐。
嫂子扭動著還未顯懷的肚子,一屁股坐在了春桃的凳子上,眉眼間滿是笑意。
嫂子臉上,從未出現過如此誇張的表情,這叫春桃也愣了愣神,揪作一團的心,頓時放鬆了幾分。
「春桃啊,你可聽說過蘭花坡的章家?」嫂子笑道。
「嗯。」春桃悶聲答道。
「嫂子給你定了門親事,就是那蘭花坡的章家。想必你也知道,章家家底殷實,嫁過去,可是斷不會委屈了你的。」嫂子拉過春桃的手,拍了拍她細長的手。
「……」
「怎麼不說話?可是不滿意?」嫂子挑眉問道,臉上的神色黯了幾分。
春桃急忙搖搖頭,咬咬下唇,隨即低下了頭。
「哎,這就對了!嫂子啊,可都是為你著想呢。俗話說,長嫂如母,爹娘都不在了,可不就指著嫂子給你打算著嗎?」嫂子臉上重新布滿笑容,看著春桃的眼神都柔和了幾分。
「全憑嫂子做主。」春桃低聲答道。
嫂子得到春桃首肯,頗為滿意,喜滋滋地下樓去回復媒婆了。
嫂子一走,春桃便鬆了口氣,她苦笑,嫁給誰又或是不嫁給誰,向來不都是嫂子說了算嗎?又何苦跑來裝模作樣地問她。
她不過剛到了及笄之年,嫂子就拜託了吳媒婆幫她留意著。一個月的工夫,她就瞧見吳媒婆登門三次,前兩次,嫂子都沒有答應,這次,遇上家底殷實的章家,嫂子才滿意起來。
不知為何,春桃想起五年前娘去世的場景。也是這樣一個春雨淅瀝的清晨,娘拉著哥的手,教他無論如何,也要將春桃多留兩年,婆家尋得再好,終究是不如娘家人體貼。
春桃猶記得,哥當時含淚應承了娘的遺願,並保證,日後定要春桃自己尋一位心儀的郎君,不論多晚嫁,他都會照顧她,愛護她。
可哥不過才娶了嫂子一年,待自己就遠不如過去親近。春桃心裡明白,也不願過多打擾哥嫂的生活,只是靜靜地待在自己的綉樓里,做些女紅。可嫂子,終究還是容不下她了。
2
傍晚時分,哥踏著雨水回來了。
嫂子今日歡喜,燒了兩道葷菜,叫一家人一起打打牙祭。
春桃扒著白飯,看著盤子里油光閃閃的燒鴨,沒有一絲胃口。明明前些日子,她還惦記著老劉家的滷味,連夢裡,都是肉的味道。
「春桃,多吃點,看你瘦的,嫁過去怎麼好生養?」嫂子夾了一筷子燒鴨放到春桃碗里,不知為何,白花花的飯沾染了肉的湯汁,春桃看著更是沒了胃口。
「什麼?嫁人?」哥皺著眉,一臉疑惑。
「還沒跟你說呢,大喜事,你可知道蘭花坡的章家?我呀,給春桃定了門好親事。」嫂子喜滋滋地說道。
哥放下筷子,看了眼春桃面無表情的臉,臉色沉了下去。
「我答應過娘,多留春桃兩年的,這樣大的事,為何不和我商量?」哥有些不悅地說道。
這是哥有了嫂子後,第一次這樣為了她的事而動氣,春桃抬頭,看著哥,恍惚間,似乎回到了過去。
「商量什麼?又不是把你妹妹賣了!你急什麼,我可是看了好多戶人家,挑了家家底殷實的。你妹妹是去享福的,哪像我?只恨父母不好好挑著,一嫁過來,便是這勞碌命。」嫂子說著,抹起了眼淚。
哥一看嫂子掉眼淚,又念及她懷有身孕,加之家中的確不寬裕,於是臉色柔和下來,寬慰了她幾句,也不再提春桃的親事了。
春桃心中燃起的希望的小火苗被澆滅,就在哥皺眉的時候,她還誤以為,自己不用嫁了。春桃低頭扒了幾口飯,丟下碗筷,離開了飯桌。
因著她馬上就要出嫁了,嫂子沒有因為她剩飯而動怒。嫂子思量著媒人說與她的聘金,盤算著到時候是買些牛還是買些鴨,又想著家裡屋子該翻新了,等她腹中孩子出世,也該為孩子打算著。一時間,無暇顧及春桃的情緒。
不過三日,章家便派人送來了聘禮。這般著急,著實也讓春桃驚訝。她雖對出嫁無感,卻也關乎著自己的終身大事,於是偷偷躲在柱子後,偷聽那人與嫂子的說話。
嫂子稱來人為「章公子」,春桃心想,此人想必就是她日後的夫君吧!春桃走近一些,透過窗戶的縫隙瞧了幾眼。只見來人穿著紫色的衣衫,溫文爾雅,談吐不凡。單看側臉,倒也算得上英俊。
嫂子嘴上應付著章公子,眼神卻不斷在送來的幾箱聘禮間打轉,眼裡滿是金光,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後了。想來,送來的數目,要比媒人之前說的多得多。
章公子轉身時,恰巧與窗邊縫隙里一雙靈動的眼睛對上,他停住了動作,嘴角微揚,而春桃則面色通紅,落荒而逃。
春桃說不清自己是如何那般快速地逃回自己綉樓的,她的心怦怦直跳,叫她喘不上氣。
如此,便算得上是和她的夫君相見了嗎?春桃將自己裹在被子里,顧不得開春後氣候漸暖,顧不得後背早已冒出絲絲細汗,也顧不得嫂子是否會突然進來責備她沒規矩,她只想將自己完全藏在被褥里,再不願探頭看一眼。
3
親事定在了一月後,雖說急了些,但對方送來了一切成親時需要準備的東西,倒是省了春桃他們家不少工夫。
嫂子主動縫製春桃的嫁衣,綉上了喜慶的鴛鴦圖。春桃本想自己動手,可嫂子為了彰顯自己的體貼,硬是攬下了這個活。
哥瞧著嫂子願意給春桃縫製嫁衣,也是對嫂子讚許有加。嫂子想著那三箱白花花的銀子,哪裡還會嫌縫製嫁衣麻煩?
春桃看著自己的嫁衣,鼓起勇氣第一次對嫂子提出要求,可否加上三兩枝桃花?
並不是什麼難辦的事,嫂子沒有多說什麼,在裙擺處隨意綉了三兩枝細長的桃花。不算精緻,可春桃卻十分滿足了。桃枝在,如同娘在,春桃莫名地安心了。
出嫁那日,春桃換上嫂子縫製的嫁衣,寬大的嫁衣套在春桃單薄的身子上,著實有些滑稽。春桃想,嫂子定是按照她自己的身量裁製的,所以才會這般寬大。
一片吹鑼打鼓聲中,春桃被抬進了蘭花坡章家。轎夫步子不穩,春桃在搖晃的轎子中險些吐出酸水來。
跨過火盆後,春桃被送進了洞房。即使她從未經過這樣的事,卻也在哥嫂成親的時候瞧見過,這新婚的夫婦,是要拜了堂才算禮成的。
可她,卻是直接被送進了洞房。
春桃心中納悶,卻又不好直接掀開蓋頭問些什麼,她只能呆板地被一群人做安排,說不出話。
不知等了多久,春桃的腿腳有些發麻,她微微調整坐姿。心中既期待著她的夫君早些來揭下喜帕,好讓她喘口氣,卻又期待著他不要來,這樣,她便不用和一個陌生男子共度一夜了。
他的夫君,會是怎樣性情的人呢?早在她待字閨中的一個月里,她便將那日瞧見的那個人幻想了近百種模樣,春桃每每想起自己不知羞的模樣,雙頰便浮上一抹紅暈。
終於,「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了。春桃攥緊了手中的絲帕,手心微涼。
「夫人,奴婢是蕊兒,老爺讓我來伺候您洗漱休息。」來人並非她的夫君,聽聲音,是一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丫頭。
蕊兒快步上前,揭下了她的蓋頭。突如其來的光亮叫春桃眯了眼,她揉揉眼睛,有些迷惑。不拜堂也罷了,此刻教一個丫鬟來揭喜帕,她實在不明白這章府的規矩。
「章公子呢?」春桃小心問道。
「公子?公子自然在前廳陪賓客喝酒呢。」蕊兒鋪著床鋪,頭也不抬地答道。
「那,他什麼時候來?」春桃鼓起勇氣問道,她實在不願別人覺得,她在期盼她的夫君到來。
「自然是明早才來拜會夫人。」蕊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繼續手下的動作。
春桃低下頭,心想:原來大戶人家的規矩是這樣的,這倒和自家不同,哥嫂可是在新婚當夜,便住到了一起。
蕊兒手腳麻利,簡單伺候春桃洗漱後,便離開了屋子。
春桃望著窗戶上喜慶的「喜」字,卸下一整日的疲憊,合上眼,在這陌生的床上,沉沉睡去。
4
天微亮,春桃便被蕊兒喚醒。蕊兒給她拿了身還算合身的衣裳,又給她梳了個夫人們該有的髮髻,催促著她快去拜見老爺。
春桃瞧著鏡子里陌生的自己,感嘆道:「原來嫁人以後,是不能再留小辮的。」
春桃跟著蕊兒去了另一處住所,這間屋子,光線十分暗,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一股葯香。帳幔後的人咳了兩三聲,蕊兒便趕緊上前,端起了桌邊的湯藥。
春桃順著蕊兒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瘦削的老人躺在床上,他面容憔悴,臉色蠟黃,皺巴巴的肉擠壓在一塊,艱難地抬頭喝著蕊兒手中的湯藥。
春桃心想,這位就是章公子的父親了吧。她有些局促地行了禮,卻不知自己稱呼他什麼好。
老人的目光看向春桃,面露微笑,輕咳兩聲。
「你就是春桃?」老人沙啞著聲音問道。
「是。」春桃再次行禮。
「昨日,委屈你了。你也瞧見了,我這把身子,是沒法和你拜堂的,你……」
「什麼?」春桃驚愕,打斷了老人的話。
老人亦是疑惑地看著她。
「和我拜堂?」春桃驚呼出口,全然顧不上嫂子平日里對她的教導。
「咳咳,雖說是沖喜,可……可我的原配夫人早年間便去了,所以,你也算是正室。」老人重新對著春桃微笑。
聽到「沖喜」二字,春桃的身子頓時僵住。她明白了,原來娶她的,並不是章家公子,而是章老爺。她也明白了為何昨夜她獨守空房,為何蕊兒會和她說那樣的話。
春桃一路跑著衝出了章家大門,看門的小廝疑惑著她的身份,但沒有攔她。
她實在不明白,嫂子為何要將她嫁給一個半截入土的人,還是沖喜,難道就不顧及她此生的幸福了嗎?當初得知親事時,她還納悶,章家財大氣粗,又為何會看上她一個小家小戶的女子,原來,她是給人沖喜的。
春桃一路奔跑,跑丟了鞋子,日頭正盛時,衝進了家門。
嫂子正在飯桌前喜滋滋吃著剛出鍋的糯米糍粑,瞧見春桃就這樣衝進來,著實嚇了一跳。
「你這是……」嫂子驚愕。
昨日下了雨,地都是濕的,春桃這一路跑來,襪子裙角都沾染了泥巴,頭上的發簪不知掉落在什麼地方了,一縷頭髮垂在臉頰左側,臉上的脂粉也花了,看上去十分狼狽。
「為什麼?」春桃紅著眼睛問道。
嫂子一臉莫名其妙,但觸及到春桃的眼神,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春桃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而又堅韌。
哥恰好下了工來吃晌午飯,一進門,就看到了狼狽的春桃。
「春桃?你怎麼來了?」哥搓搓手,走到了春桃身旁。
春桃看到哥,頓時淚水漣漣,她想,哥定是不知道她嫁給了一個老態龍鐘的男人,否則,定是不會答允的。
春桃哭著訴說了自己的遭遇,哥的臉色頓時白了,他氣得發抖,一把扯過身旁早不敢出聲的嫂子,讓她講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嫂子起初還嘴硬說她也不知情,可哥第一次沖她發那樣大的火,她有些害怕,才哆哆嗦嗦地說,自己當初是貪了章家的錢,才想著送春桃去沖喜的。反正都是要嫁人的,嫁給誰不一樣,去了章家,一輩子不愁吃穿,享不盡的福。
哥第一次紅著眼睛打了嫂子,嫂子蜷縮在角落,一邊哭泣,一邊數落哥沒良心,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活了。
哥拉著春桃要去章家退親,沒有夫妻之實,只要章家肯出面作證,不怕春桃日後尋不到好人家。
還在角落哭泣的嫂子一聽說哥要去退婚,咬咬牙衝到廚房,拿起菜刀便架在了脖子處。她哭鬧著說,自己和章家是簽了協議的,倘若反悔,是要雙倍返還聘禮的。
哥顧著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怕她一衝動做出傻事,於是停住了帶春桃出門的步子。嫂子以死相逼,哥為難不已,春桃看到哥牽著自己的手漸漸鬆開,知曉自己怕是退婚無望了。
那日,章家的人來了,春桃跪在地上懇求哥無果後,被章家派來的人帶了回去。
春桃三日不吃不喝,以死相逼,奈何她和章老爺是明媒正娶,府里的人,都稱她一聲「夫人」。
哥上門了,他低聲下氣地懇求春桃不要輕生,否則他就是死了也無法跟爹娘交代。末了,他紅著眼告訴春桃,那日他打了嫂子,嫂子情緒過激,見了紅,險些孩子就保不住了。他懇求春桃好好保重自己,也算是保全了所有人。
春桃看到一向疼愛自己的哥,一夜間蒼老了幾分,心知他的不易,即使心裡再恨,還是含淚點頭,答允了。
院子里的桃花開了,花香飄進屋裡,惹得春桃心醉。
一晃眼,春桃來到章府已一月有餘,從起初的尋死到後來的心如死灰,她漸漸地不再反抗,選擇了接受。或許是心理作用,章老爺打從春桃進府後,身子倒也比原先好了些。他不用春桃侍候,也不必她來請安,做什麼都由著她去。
春桃聞著花香,出門賞花,卻不想聽到了蕊兒和幾個丫鬟嚼舌根。
「什麼夫人呀,比我都要小上一歲呢,讓我去伺候她,真是不痛快!」蕊兒的聲音最響,鑽進春桃的耳朵里。春桃輕笑,想要轉身離開。
「夫人難道就如此縱容下人?」溫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春桃側身,看到了那抹紫色。春桃轉身看到來人後她愣住了:是他!(原題:《春桃》,作者:芄璃。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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