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學強：《軍話研究》後記

最新 06-09

《軍話研究》

後記

瀕危漢語方言的調查研究，是一項有重要社會意義和學術價值的工作。由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和民族研究所共同提出的「中國瀕危語言和方言調查研究與新編《中國語言地圖集》」課題，被確定為中國社會科學院A類重大科研項目，軍話的調查研究與整理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該子課題的負責人，我多次重返以前調查過的軍話點反覆校訂、收集材料，並將調查範圍擴大至廣西等地，終於在本人的博士論文《粵、瓊軍話研究》的基礎上完成了本書的寫作。兩相比較，本書所涉及的軍話點地域上的跨度更大，語言、人文、歷史等方面材料的覆蓋面更廣，理論探討也更為深入。例如，光是語料，本書就比原論文增加了約十萬字（對瀕危方言來說，儘可能詳盡、全面、準確地記錄和保存其語料是非常重要的）。

（獲得李方桂語言學論著優等獎的《軍話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

在本書終於完稿之際，我首先應該感謝的是我的恩師詹伯慧教授。他人品高尚善良，學識淵深博大。能成為他的學生，是我一生中的幸事。他幾十年前發表的方言學界第一篇描述軍話的論文，引導著我在軍話研究領域不斷開拓，頗有所獲。我還要感謝我的恩師饒秉才教授，是他把我領上了方言研究的道路並成為暨南大學第一位方言學碩士。我「下海」十多年後仍思重返學術界，與詹、饒兩位導師言傳身教的深入我心是分不開的。我還要感謝對我多有鼓勵和提攜的張振興研究員，沒有他的教誨和大力支持，本書不可能在此時面世。在博士論文答辯會上，作為主席的張振興研究員（中國社科院語言研究所）和評審委員唐鈺明教授（中山大學）、陸鏡光教授（香港大學）、張洪年教授（香港科技大學）、周日健教授（華南師範大學）、陳惠英教授（暨南大學）、張群顯教授（香港理工大學）等專家的意見和建議使論文的修改有了更為明確的思路；在寫作的過程中，潘家懿教授的指導使我獲益良多；以前和我是師兄弟姐妹或同事關係、後來是師生關係的楊啟光教授、彭小川教授、伍巍教授、陳曉錦教授、邵宜副教授以及和我同時被授予博士學位的王建設教授、方小燕教授、甘於恩副教授等對我的關心也是具體入微的。張振興研究員和詹伯慧師在審閱本書過程中對我的嚴格訓導，更是令我受益匪淺，沒齒難忘。

（作者在《南方語言學》創刊號上發表論文）

我還要感謝眾多的軍話發音人，他們不厭其煩的耐心，是我完成碩士論文、博士論文及本書的保證。平海軍話的發音人柳運權和曾廣禧老先生幾年前先後離開親人遠走了，他們帶走了許多現在的年輕人已感到陌生的老派讀音，我們在哀痛的同時又甚感惋惜。所幸的是，楊佛佑等先生仍精力過人，而詹伯慧師1956年記錄崖城軍話時的發音人包炳魁老先生也依然健在，他是詹先生和我師徒二人跨度近半個世紀的同一個發音人！另一位發音人陳明傳引來的親戚洪定偉，給我提供了對軍話來源頗具旁證意義的《洪氏族譜》，把該項研究進一步引向深入。我的其他發音人韓國強、林志賢、孫幼良、張揚榮、柳國柱、汪潔、崔石、黃孝宗、汪秀鍾、王宗明等也都給了我生活上的照顧和工作上的支持。他們誨人不倦，是我學習軍話的好老師。軍話地區教育系統、市縣誌辦的有關人員也對我的工作傾注了極大的熱情。

（作者在海南東方八所與發音人在一起）

那些在文章中談到過軍話以及元明清官話的作者們，是我的良師益友。雖然其中多數未曾謀面，但我離開學術界之後之所以總有一種「與軍話有緣」的感覺，和我偶一翻閱書報就不時看見他們的美文是不無關係的。

我要感謝深圳大學的吳予敏、錢超英、張衛東、湯志祥諸位教師為我延續學術生命之努力所提供的幫助和支持。我還要感謝我的太太余碧美和愛子丘鉞：默默的愛心使我在攻博、任教的過程中毫無後顧之憂，惟有進取之心。

本人15歲高中畢業後上山下鄉當過知青，離開高校後，曾是省委幹部，曾任大型上市集團公司高層管理人員：工作得心應手，生活順暢無憂。「自我感覺良好」，是之謂也。但對漢語方言研究，卻始終有一種割捨不下、揮之不去的情結——是骨子裡的呼喚和師友、親人的期待，使我最終重返學術之路。雖然，以「隨緣」之心淡然視之，在高校從事教學和科研工作，不過也只是眾多可供選擇的職業之一，且以我愚魯之資質和已到中年的跌宕，未必就有何大的作為，但它卻是我心中的最愛！今後，惟繼續努力，才不至於辜負了這番曲折迂迴的跋涉和大家的期望。而我對「軍話」固然不能說是魂牽夢縈、情有獨鍾，可也時斷時續地耗費了近二十年的心血。為了它，我常隻身深入窮鄉僻壤與「軍」的後代們同吃同住，拍錄下他們的笑貌音容，又間或腳踏泥濘、披荊斬棘，面朝殘碑古墓與他們同抒思古之情懷，時而挑燈苦讀、捫虱夜談，在古籍族譜的字裡行間與他們共尋祖先的蹤影。終於，《軍話研究》以專著的形式和讀者見面了，這無疑是我「而今邁步從頭越」的一個良好開端！

本書符號繁多，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的編輯張林女士為之付出了不少精力，劉新中博士製作的《軍話分布簡圖》也是我應該感謝的。書中的錯誤，當由本人負責。而拙著內容及觀點的不足之處，則懇請專家學者們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