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特朗普真要「閉關鎖國」？

隨著美國對中國的「戰略競爭」行為不斷加劇，除在經貿和安全方面推出諸多針對中國的措施外，近期又傳出準備在教育科研領域「找麻煩」。

美聯社近期報道稱，為針對所謂中國「侵害」美國知識產權的行為，特朗普政府計劃縮短向在美學習機器人、航空和高技術學科的留學生的簽證期限，可能在未來只向該群體發放1年期留學簽證。美政府認為，由於上述領域均屬於中國規劃的「中國製造」發展戰略的優先領域，因此這一限制措施可以有效「保護」美國的知識產權。此外，美國務院還指出，未來中國公民在美高科技企業出任研究或管理人員也可能受到更嚴格的限制。

美國總統特朗普

美媒稱，此次收緊對中國學習科技專業的留學生的簽證限制「早有預兆」，在去年12月特朗普政府發布的《國家安全戰略》即提出，為減少「經濟盜竊」，可能限制學習科技、工程甚至數學專業的外國留學生的簽證發放。美國《防務新聞》網站評論稱，《國家安全戰略》中提出的上述觀點顯示，美國限制外國留學生的行為，並非是特朗普針對近期貿易糾紛的「一時興起」，而是一個「蓄謀已久」的考慮。這體現了美國對自身科研成果和先進技術流失的長期擔憂。

不過，該消息一經發布，即在美國科技界和學界受到廣泛的爭議和反對。有美國媒體評論認為，限制外國留學生簽證或無法保持美國的技術安全，反而會在很多方面損害美國的科研創新能力。美國蘭德公司在2017年12月發布的一個研究報告即認為，在美國的科技研究領域中，有很多專家學者都是出生在外國的第一代移民，以及擁有美國永久居留許可權的外國公民。在美國政府所特別「關心」的機器人和人工智慧領域，外國背景的研究人員和學者佔比尤其高。

報告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只有鼓勵而非限制外國公民赴美學習並從事高科技研究工作，才能保護和保持美國在高新科技領域的技術優勢。簡而言之，美國科技界面臨的現狀是，由於對外國背景的技術專家已經產生「路徑依賴」，美國只有「順水推舟」而非將他們「拒之門外」，才是維繫自身優勢的良策。

美國研發的火星機器人

那麼，美國為何會產生對外國背景技術人員的路徑依賴？轉而立足美國本土培養科技人才又是否可行呢？如果想要回應上述問題，就不得不談及美國科研界目前面臨的深層次困境。

雖然美國政府和企業對於科技研究，尤其是前沿和基礎科技研究的資源投入一直不遺餘力，但對於具有較高文化素質的美國本土公民來說，科技界的吸引力卻不那麼強。從行業的資質和收益的角度來看，從事科研工作對於人才的學歷素質和精力投入都要求很高，也存在不低的行業風險和淘汰率，但行業收益卻不能和資質學歷要求類似的金融、法律和醫療等行業相比。

同時，由於美國的基礎教育體系難以培養出能夠與美國科技產業相匹配的大量科技人才，也需要吸收大量外國留學生和研究人員來填補美國相關產業的「空白」。事實上，美國軍工產業早已陷入類似困境。由於軍工產業的薪酬水平不高，又基於「國家安全」原因不能吸收外國留學生和科技人才進入軍工項目，導致美國軍工產業已經初陷人才不足的困境。如果美國政府一意推行對外國人才的限制政策，恐怕最終受損的是美國科技產業自身。

美國高科技企業谷歌公司首席執行官桑達爾·皮查伊

同時，美國政府為限制外國留學生的行為提出的主要理由——防止技術和知識產權泄露，也在一定程度上屬於「偽命題」。針對軍工和高新科技產業，美國早已形成一套「外松內緊」的保密制度。雖然其一般科研資源的公開程度較高，但在那些真正涉及美國國家安全和重要國家利益的技術方面，美國政府從未放鬆過管制。而針對美國近期頗為「擔憂」的人工智慧等新技術領域，美國科技界人士亦表示可以通過對授課內容的篩選來控制技術的泄露流失。

而對於那些希望在美國獲得更好的教育科研機會，或期望與美國進行高新技術產業合作的人才和企業來說，美國對高新技術日益採取「閉關鎖國」態度的傾向，也無疑在損害美國在外國人才與企業心中的信譽形象。美國科技產業數十年來的持續高速發展，與其在吸引外來人才方面長期抱有的開放態度有很大的相關性。

資料圖片：2015年5月20日，幾名來自中國的學生現身哥倫比亞大學畢業典禮。

而美國此前為科技人才提供的技術發達，資源相對優渥且對外來人才相對包容開放的環境，也是大量外國技術人才願意來到美國學習工作的重要條件。如果美國堅持限制外國技術人才赴美學習與工作，固然可以暫時減少美國技術「外流」的可能性，卻會造成不可逆的吸引力下降和人才流失，進而削弱美國的科研潛力。為「保密」和「保護知識產權」等具體目標，影響到美國科研能力的可持續發展，無疑是一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得不償失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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