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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過顛倒的人生嗎?心理學裡的革命性實驗

歷史進程中有很多不可思議的心理實驗,這裡有三個屬超凡之列。

ADAM HART-DAVIS

封面:Pep Boatella

你能以眼聽物嗎?好人會變壞嗎?你能永遠記住一張臉嗎?這些都是歷史中某個時刻,心理學家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亞當·哈特-戴維斯(Adam Hart-Davis)的新書《巴浦洛夫的狗》,透視了科學家們如何透過最巧妙,最難以置信,甚至坦白講最怪異的實驗設計,破解大腦的奧秘。

以下是一些書中的心理實驗。

我們可以過顛倒的人生嗎?

大腦如何編譯我們看到的事物

年份:1896年

研究者:喬治·斯特拉頓

研究領域:感知

結論:當視網膜上的成像並不是事物本身的樣子時,大腦會進行一種叫視覺適應的機制,中樞神經接受到的信息就會被矯正,以呈現正確的內容。

你所觀察的物體被翻轉投射至視網膜。你的大腦又將其翻轉回正確的位置。

當你在看某個物體時,它的圖像就被顛倒地投射在視網膜上(相機里的光感測器或者膠片也是同理)。二十世紀末期,主流科學理論認為想看到擺正的圖像,這個成像過程必不可少。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教授喬治·斯特拉頓(George Stratton)質疑了當時的想法,他想知道一個人的視野完全顛倒的話,還能否生活下去。他開始著手構造一副可以翻轉圖像的迷你雙筒望遠鏡,這樣投射在他視網膜上的圖像就是正向朝上的,或者如他所稱的「正像」。

顛倒世界

他把一對有相同屈光力的凸透鏡放置在鏡筒內,凸透鏡的距離是兩者焦距之和。從這個鏡筒看過去,所有事物都呈顛倒之像。他將兩隻這樣的鏡筒組裝在一起,然後捆在自己的頭上,一個鏡筒對應一隻眼睛。並且小心翼翼地用黑色的布和眼睛絲帶包裹整個裝置的邊框,遮蓋其他的入射光線。之後他便開始持續佩帶該裝置十個小時,最後取下裝置的時候,他會緊閉雙眼並佩戴眼罩,這樣就看不見任何東西。整個晚上他都在完全的黑暗中度過。

第二天他又重複了整個實驗,一整天都佩戴該裝置,絕對不用裸眼看任何東西。戴上這個儀器,他看到的視野清晰,而且佩戴舒適度也不錯。他本來一開始就想用雙眼視物,可是同時應付兩個單獨的分像實在強人所難,所以他就拿黑紙板蓋住左邊鏡筒,只用右眼。

一開始所有東西看上去都上下顛倒了。房間上下是反的;從視線下方舉起手來,手卻從上面出現。就算這些圖像清晰,可乍看上去並不真實,感覺像是我們在正常視覺里看到的東西都錯位了,形成了假象或者幻像。斯特拉頓觀察到,他的大腦依然沿用著對於正常視覺的記憶作為「現實的標準和規範」,來處理接受到的視覺信號。

記憶或現實

斯特拉頓剛開始帶著這個裝置嘗試移動時,會手忙腳亂,磕磕碰碰。只有當他藉助觸覺或者記憶時,他才能夠自如地行走或者做手勢,「就像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行動」。

斯特拉頓總結他的問題似乎全部由直覺體驗造成的抗力組成,並且合理推測到,如果一個人從出生視覺就反轉(或者至少用這樣的方式觀察這個世界很久)就不會感覺這有什麼不尋常。因此,他將這項實驗持續了幾天,在第七天之前,他就在顛倒的場景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記錄下那裡有迄今為止「視覺環境里最完美的現實」。

顛倒的圖像或許會讓你迷失方向感,但你的大腦依舊會識別出夏夜的餘暉。

習慣這個視圖

即使在他已浸入在整個世界顛倒的「完美世界」里,斯特拉頓依舊在這樣的環境里舉步維艱。能夠熟練地在「相反」方向運動,並不意味著他對景深和距離的感知沒有破綻。「我的手經常伸得過長或者夠不到……」,要和朋友握手時,他把手抬得太高;而要撣掉紙上的灰塵時,他又沒夠到。而且他還注意到,當自己睜開眼睛時,手部動作反而比不上閉著眼睛時靠觸覺和記憶指引來得精確。

儘管如此,他還是逐漸習慣了顛倒著生活。一天散步時,他終於可以欣賞到夜景的美,這還是實驗開始以來第一次。

斯特拉頓的結論是,無論圖像如何投射在你的視網膜上,大腦都能用「視覺適應」來匹配你的視覺、觸覺以及空間感。

如何管理民主政治?

對領袖風格和善治的探索

年份:1939

研究者:庫爾特·勒溫,R.李皮特與R.K.懷特

研究領域:社會心理學

結論:有效的民主需要積極的團隊管理,而非無限的個體自由。

1933年,拓撲心理學家庫爾特·勒溫(Kurt Lewin)從納粹德國逃亡到美國,他寫道:

迫切的希望和好奇與法西斯歐洲新進難民對美國的懷疑融合成了奇特的產物。人們為此抗爭,為此付出生命。這是我們擁有的最寶貴的財富。還是說,這不過是愚弄大眾的詞?民主?

他開始研究真正的民主是什麼樣子,該如何組織。 他在閣樓里搭建了一個更像是孩子們的帳篷的「實驗室」,木箱子當作椅子,麻布袋當牆,周圍都是各種垃圾,大多都是建築器材。那裡擁擠不堪,雜亂無章,但足夠有趣——反正與一個潔白乾凈的教室截然不同。

他招募了一群十歲到十一歲的孩子,將他們分成四個社團,每個社團一周見一次。一個成年人(研究人員之一)會領導著他們一起製作戲劇臉譜,製作傢具,裝飾房間,還有切肥皂做木雕做飛機模型。換句話說,他們的社團俱樂部也是他們的工作室。

勒溫有意使用了不同的領導風格渲染了幾種社會氛圍:這些孩子會在幾周內相繼接觸到不同類型的領導者。一群研究員會坐在偏僻的地方記錄孩子之間的相處之道和他們與領導者的上下級行為,勒溫自己則秘密地拍攝下了這些過程。有趣的是,這是社會心理學中最先以實驗者(擔任領導者)為核心的實驗之一;在此之前實驗者大多都作為觀察員或者助手。

三種領導風格

第一位領導者很嚴格;他一步接一步對孩子們發出確切的指令,所以後者基本上對整體目標不了解。他給每一個人分配工作任務,包括準確完成任務的地點——大多都是地板中間。無論讚揚還是批評,他都很直接並針對個人。他時常站在團隊外的一個地方,西裝革履。

第二位領導者則會讓整個團隊經過充分討論後作出重要抉擇,營造一種民主平等的氛圍。孩子們可以自由選擇與誰共事。當他們向領導者尋求建議時,領導者給出了兩到三種選擇讓團隊去決定。他完全根據客觀事實對孩子的表現進行評價。他還參與了其中一個團隊:脫掉了他的外套,挽起袖子,在孩子們周圍活動,即使他沒做什麼實事。

第三位領導者只坐著,由著青少年們去,一點都不干涉。其實起初這種「放任自由」的領導態度是陰差陽錯出現的,一位新的領導者拉夫·懷特忘記了將青少年們導向民主,於是無政府狀態便出現了。後來他說「整個團隊開始分崩離析,有幾個小孩子真的是喧鬧鬼,很快他們就鬧了起來,工作效率很低」。

結果

在第一個管理體制下,麻煩會接踵而至。專制型領導風格導致團隊間氣氛緊張,成員之間很容易產生攻擊性行為。很明顯他們都不開心,而且會傾向於因為犯錯而責怪彼此。一個實驗階段以後,他們把自己製作的面具砸碎了。就像李皮特注意到的,「他們不能對抗領導者,只能遷怒於面具」。

民主氛圍里的青少年更開心,攻擊性更低,工作動機更強。同時他們工作效率更高,也更富想像力,整個房間都是他們工作的身影。

在放任型團隊里,青少年們就在房間里閑逛,幾乎完全沒有集中在任務上。研究者覺得這個領導風格蠻有趣的,就順勢繼續讓領導者盡量無為而治。

換團隊的時候,青少年們能夠快速切換到新的管理體制,學習如何融入團隊以及與領導者相處。

勒溫總結到:民主永遠不會來自於完全的個體自由;而是需要強有力和積極的團隊管理。這個實驗顯示了小團體里也能產生民主行為,這個發現引領了後來焦點小組和集體治療的概念。更重要的是,這也展示了領導力應該是可被傳授的技能,而且,它不僅和領袖氣質或軍事才能有關。

你能選出符合邏輯的答案嗎?

華生選擇任務:具體條件下的抽象推理

年份:1971

研究者:彼特·華生,黛安娜·夏皮羅

研究領域:認知,決策

結論:抽象問題用具體條件表現出來時,就更容易解決。

試試以下這個邏輯問題:

每張牌一面是顏色,一面是數字。所有藍色的牌背面都應該是偶數。你要翻開哪幾張牌才能驗證這句論述是對的?

你能選出符合邏輯的答案嗎?

注意:至少百分之七十的人都錯了。你會選擇哪些牌呢?

彼特·華生一直對人類如何處理推理問題興趣深厚,在1966年第一次設計出此類實驗問題。他揭示了處理純邏輯的不同路徑可能造成不同的判斷表現。

這個命題里,若p代表牌是藍色,q代表偶數,則第一張牌滿足p第二張牌不滿足,同時第四張牌滿足q第三張不滿足。所以你必須翻開藍色的牌看背面是不是偶數。你也可以翻開數字3這張牌,因為這張牌不滿足q;3不是偶數。翻開數字8不對,無論8的背面是什麼顏色,都無法證偽命題。

所以正解是翻開藍色牌和數字3。

華生和夏皮諾讓學生們做了24個類似的問題。只有7個題目(29%)答對了。學生們太重視證實命題卻忽視了證偽的可能性。也就是說,他們忽略了通過翻不滿足q的牌來反證這個命題。

研究者想知道內容稍作變更與社會生活相關的話,正確率是否會高一些,所以他們設計了所謂「主題性」問題。他們將32名本科學生分成兩組。抽象組被分到類似上述的題目:四張牌,一面有字母一面有數字,分別是D、K、3、7。問題是要翻哪幾張牌能證明命題「印有D的牌背面是數字3」的真偽。

你能推算出來嗎?答案見最後。

「主題性」小組的學生們則被告知,實驗者在某幾個特定的日期完成了四段旅程。她聲稱每次去曼城都開車。四張牌代表她的四段旅程;每張牌一面有目的地名,另外一面有交通方式。問題是要翻那些牌才能證實她的陳述。

曼城

利茲

火車

汽車

結果

抽象組平均只回答對了兩題(12.5%),而主題性小組表現卓越,平均答對十道(62.5%)。研究人員總結到,主題性問題更容易是因為,它讓人們處理的是比起只有字母和數字來說更具體的東西,而且這些東西與語言有密切聯繫——是會在現實生活中發生的情景,比如旅行。

所有情景中最簡單的當屬喝酒了。假設你身處一個酒吧,只有年齡超過21歲的人能喝啤酒。每張牌代表一位客人。

啤酒

可樂

25

17

你得翻開哪幾張牌來證明四位客人都守法滿齡了。這個該簡單了吧。

結論表明,關於社會規則的答案對我們來說都更簡單。可或許是因為我們更熟悉社會場景,也可能是我們的大腦演化的決策機制更易處理社會問題而非抽象問題。

答案

D 和 7;曼城和火車;啤酒和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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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夏天

校對:tangcubibi

編輯:EON

原文:http://www.sciencefocus.com/article/mind/psychology-experiments-science-history-pavlovs-dog-adam-hart-davis

Adam Hart-Davis

英國科學家,作家,攝影師,歷史學家。

深讀

1

#醫學

一項曾經宣告失敗的臨床試驗,仍然有望挽救抑鬱症患者?

2

#認知科學

安迪·克拉克的意識延展論

3

#神經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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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

藝術又終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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