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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最後一個穿裙子的先生,94歲裸捐1857萬,鮮有人知的她才應該是真正的國民女神


這是

司馬推送的第 

768

個與眾不同的人





6月3日,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崔永元掀起的「娛樂圈大地震」之時,94歲的葉嘉瑩先生「悄悄」把自己的全部財產捐贈給南開大學教育基金會,設立「迦陵基金」,支持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研究,目前已完成初期捐贈1857萬元。




談及葉嘉瑩,人們都稱她是中國最後一位「穿裙子的士」。於詩詞中孕育而出的葉先生,雖一生苦難,卻才情縱橫,雖顛沛流離,卻度人無數。縱然滿頭白髮,但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這世間少有的優雅和風度。




若有詩書藏於心,歲月從不敗美人。









剛剛捐出1857萬的葉嘉瑩先生,她的生活依然很簡單。




六點半起床,早飯清粥饅頭便可。講學歸來,冰箱里保姆上次包的餃子還有剩餘,輕輕取出,開鍋煮水,下餃子。她腰腿有舊疾,但多年來始終堅持獨立生活。她說自己有詩詞為伴,不需要人陪。



更多時候,葉嘉瑩會讓負責晚飯的保姆多做一點,留下一半當第二天的午飯。對於吃什麼,她從來都是怎麼省事怎麼來,「填飽肚子就行了」。其他時間都留給詩詞和學生。







已經無法計數她一生中教了多少學生,又有多少人因為她的一堂課,突然發現了中國傳統詩詞的美妙。有若堆滿了寶藏的山洞,她指給學生看,它們美在哪兒,好在哪兒。




他們只記得她在講台上,聲調高昂或者低徊,那些長句短句韻律,那是一個自己先被所教之事感動了的人。




但她從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大的成就。總說自己無非就是一個喜愛詩詞的人,把詩詞里美好而豐富的世界介紹給了年輕人。「

我也不會做別的東西,我就只能教教詩詞了。





2016年,葉先生接受了《魯豫有約》的訪談邀請。視頻開始前,魯豫對著鏡頭很忐忑的說:「我特別害怕跟她對話。因為在她面前,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特別沒有文化的人。她就像一個海洋,你在她面前就是一滴水。」




今年94歲高齡的葉嘉瑩先生,依舊精神矍鑠,邏輯嚴謹,聲音清亮。每逢她授課講座之時,晚到的學生連站牆角的機會都沒有。多年來她始終堅持站著講課,哪怕要站立三個小時之久。



我到現在90多歲,我的腰腿有毛病,但是我一定是站著講課的。這也是對於詩詞的一種尊重。




講台上的葉先生,是個發光體。知乎網友@nk丟丟在問題「如何評價葉嘉瑩?」下回復:2006年,我一隻愛蘿莉只愛顏的哥們,聽了15分鐘葉先生的講座,就一直嚷嚷「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時光機!」







王國維曾有一句感嘆,

天以百凶成就一詞人

。這句話後來被屢屢用作葉嘉瑩一生坎坷命運的寫照。詩詞存於苦難,也承受著苦難。若要了解先生的一生,讀她的詩詞便

知。




童年是

伴著誦讀詩詞之聲度過




1924年,葉嘉瑩出生於北京一書香門第。六月正是「接天蓮葉無窮碧」之時,家人便喚她小名「小荷子」。




葉家全家都是愛詩之人。每逢大雪之時,父親便在院里大聲吟誦鄭板橋的《題遊俠圖》,而母親和姨母則在屋內小聲吟誦。葉嘉瑩的童年是伴著誦讀詩詞之聲度過的。





三歲時葉嘉瑩(中)與小舅及大弟合影




她打小接受姨母的家庭教育,從四書開始學起,

開蒙讀物便是《論語》。




後人評論她所學乃是「新知識舊思想」。魯豫曾在訪談里向她求證,她說:「我們家沒有這個說法。我們遵守的就是中國的詩禮傳家。我們家從沒有人吵架,也不會有人大聲說話。」




小時候的葉嘉瑩又乖又倔強。




每逢家裡有客人,小孩子圍坐小桌旁時,大人問起「你要什麼菜啊?我夾給你?」葉嘉瑩總是答道:「給我什麼我就吃什麼。」這種得失,她打小就不在乎。




但有一次祖父無故讓她認錯,她便一定要讓祖父說出個錯在哪兒的道理來,結果挨了一頓打。時隔多年再講起這件事,她平靜的說:「你沒有道理就讓我認錯,那我就要弄清楚。」





初中畢業前的葉嘉瑩




葉嘉瑩寫詩是天才。15歲時,她看著窗外垂死掙扎的蝴蝶,寫下一首《秋蝶》,追問人生的意義。




1941年夏天,葉嘉瑩考上了輔仁大學國文系,師從詩詞名家顧隨先生。幾年時間裡,她記下厚厚的八本筆記,即使後來輾轉多個國家,這些筆記始終被她隨身攜帶。





葉嘉瑩在輔仁大學的成績單




學於顧隨先生門下的六年,

葉嘉瑩始終是班裡的佼佼者,亦被顧隨先生視為得意門生。




顧隨先生在1947年寄給她的信中說道:「

我所有的才能,你都學到了。而且我希望你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1943年,葉嘉瑩與顧隨(前坐者)及同班同學在顧家合影。後排右二為葉嘉瑩。




她確實如此。剛畢業的年輕女孩,很快就因為課講的太好,而被三個中學同時聘為國文老師。




但在那個動蕩的年代,一個人才情再大,也拗不過命運的轉輪。




天以百凶成一詞人




因戰火四起,葉嘉瑩的父親多年在外漂泊,杳無音信,家中只有母親照看著她和兩個尚且年幼的弟弟。




也就在她考上大學那年母親因思慮成疾,在天津做手術卻不慎感染,最終在回北京的火車上去世。她帶著年幼的弟弟,一連寫下《哭母詩八首》。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人生的無常,體會到死生的別離。




在2017年《朗讀者》的舞台上,她說;「我覺得我人生最悲哀痛苦的一段,就是我聽到釘子釘在棺木上的聲音。」







轉眼間,葉嘉瑩也到了女子該戀愛結婚的年紀。她一生沒有談過戀愛,縱然她從來不缺追求者。一心沉浸於詩詞之美的她,對愛情的嚮往只有一句「

不遇天人不目成

」。




和丈夫的相識相守更像是出於義氣。他是昔日一位授課女老師的弟弟,他照顧他們多年,他為她近乎丟了工作……




1948年,葉嘉瑩南下上海結婚,與丈夫生活在南京。又在幾個月後,隨家人一同遷居台灣。





魯豫曾問她,「如果能回到當年,您還會做這個決定嗎?」她說,「我想可能不會,可是也很難說我真的會遇見一個想要談戀愛,想結婚的人。」





誰料一別故土便是禍難加身。丈夫和自己先後無故入獄,雖然自己很快被放了出來,但丟了工作,丟了棲身之所。一時間,她和懷中尚未斷奶的女兒,無家可歸。




無奈之下,她只得暫時棲身於丈夫的姐姐家中。七八月的台灣,熱辣如火,因家中空間狹小,人員眾多,她只能抱著女兒擠在走廊狹窄的地鋪上。白天就帶女兒在外面的樹蔭下徘徊,直到眾人都已睡下才折返家中。




一句「剩撫懷中女,深宵忍淚吞」道盡她所有的辛酸。







待到新一輪開學季,葉嘉瑩便帶著女兒去了一個私立女中教書。她在《魯豫有約》里曾談及這段經歷。






「我們老師的宿舍和學生的一樣,好多人一個房間。唯一不同的是,我們的草席周圍用布做了隔斷,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我那個時候只能把女兒帶到課堂去,給她一張紙一個蠟筆。有時候課上到一半,她要上廁所,我就只能跟學生說對不起,然後帶她去廁所。」





在台灣教書時的葉嘉瑩




三年後,終於歸來的丈夫卻因為久困獄中,性情變得暴躁易怒。




她以女子之身,要

照顧大女兒和剛出生的小女兒,

還要撐起整個家的生活。為此她同時在淡江、輔仁、台大三所大學任教,從早到晚,每天講9個小時的課。




她曾提及,有一次因為跟同學討論詩詞晚了,錯過了晚飯時間。丈夫便向學校打來電話,質問她為何沒有準備晚飯?她只得避開學生,小聲解釋。




最難過的時候,她甚至考慮過,「如果自殺,哪種方式是最沒有痛苦的。」





葉嘉瑩全家福




王安石的《擬寒山拾得二十首其一》支撐著她度過那段艱難時刻。「眾生選眾業,各有一機抽。」




她理解並諒解丈夫的不如意,她沒有選擇抱怨生活的不順,命運的不公,而是選擇默默承受。但她絕不會被生活壓垮,只是在承受中默默走自己要走的路。




後來,葉嘉瑩因工作和家人不停在美國、台灣、加拿大間輾轉,教授詩詞。直到幾年後她在加拿大取得終身教職,一大家人才算安定下來。





1956年,葉嘉瑩與台大校長談交換赴美事宜




但當她以為自己總算可以安穩度日,享受生活之時,1976年,她的大女兒和女婿在車禍中雙雙亡故。而就在兩三天前,她剛剛途徑多倫多探望過她們一家。




待喪事操持完畢,她把自己獨自關在家中,一連寫下《哭女詩十首》。「檢點嫁衣隨火葬,阿娘空有淚千行。」




極大的悲哀和挫折打破了她對私人的,小我的感情,她選擇將所有的情感投注在古典詩詞的教學上,唯有詩詞,才是人生里可長久依託的東西。







旅居國外多年,葉嘉瑩融匯了中西方文化理論,她用自己獨特的講課方法,在異國他鄉讓無數人愛上了中國古典詩詞。




她在《朗讀者》里說,「我真是太喜歡中國的詩了,我講詩的時候,把我的感情都投入了進去。縱然我講英文的時候,不太流利,或者文法不是很完整,但是我可以把杜甫李白的感情,用我那 poor english 傳達出來,結果班上的同學非常喜歡。」





1993年春,葉嘉瑩在哈佛大學遠東系講演




即便在國外講學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她沒有一刻不在想念北京。




「我從離開北京,就一直懷念北京我那古老的城,古老的家。那個時候我常常做夢,夢到我回到我的老家,進到我們家的院子,可是所有的門窗都是關閉的,哪個門我都進不去。我有時候也夢見跟我的學生去看望我的老師。」




直到1979年,葉嘉瑩才得以回國。她一口氣寫下2700多字的長詩《祖國行》,輾轉香港坐飛機回到心心念念的北京。此時,離她離開北京,已經過去了30多年。




「我從飛機上看見長街的燈火,我就在想,那是不是西長安街呢?那是當年我每天都走過的地方,那是我的家所在的地方。當時在飛機上就流下眼淚來。」







我一直在教書


這是情不自已




從這一年開始,葉嘉瑩便常常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往返於國內和加拿大之間講授古典詩詞。




如此奔波三十餘年,她在國內幾十所大學講授古典詩詞數百場。很長一段時間裡,往返交通費用都是她自己解決,講課,亦從不求報酬。




直到2014年,她選擇定居南開。





葉嘉瑩先生在北京收拾行李



 


坊間流傳最廣的是葉嘉瑩初到南開中文系授課時的盛況。




教室里的椅子排的滿滿當當,以至於她走上講台都困難。後來中文系提出「持聽課證入場」,結果在一個女學生的帶領下,很多學生用蘿蔔刻章,自製聽課證。一時間,就連「假冒聽課證」都一證難求。




在鳳凰國學的採訪里,她的學生們回憶起昔年老師講課的情況,說:「葉先生講課從不拿講稿,她喜歡隨講隨寫,常在黑板上大段大段寫下文句,滿滿一黑板的板書。因為皮膚過敏,她的手總會因為接觸太多粉筆而皮膚開裂,所以那時候她的手上經常貼著膠布。」





知乎問題「如何評價葉嘉瑩」下方,知乎網友@兔吸吸的回答




得知葉嘉瑩選擇定居南開之時,國內外的詩詞愛好者便與校方聯繫,出資為她在南開修建了「

迦陵學舍

」,名字便是取自葉嘉瑩的號「迦陵」。這是繼數學大師陳省身之後,南開第二次為學術大家修建學舍。




她說儘管自己已經年邁,但還是有一個痴夢。想要以己之力護衛詩詞的生命,就像漢墓里時隔千年仍能盛放的蓮花一樣。






除了授課出書外,葉嘉瑩還在網路推出詩詞吟誦課程,教授詩詞吟誦。視頻為葉嘉瑩先生吟誦《離騷 》片段




從1945年葉嘉瑩從輔仁大學畢業以來,七十餘年裡,她從不曾停下教授古典詩詞的腳步。從中國到美國,從美國到加拿大,她行遍大江南北,用一生做年輕人學習詩詞路上的引路人。




所有人都尊稱她是中國最後一位穿裙子的『士』,喚她葉嘉瑩先生。




她一生所獲榮譽無數,但最喜歡的依舊是「教師」這個頭銜。





老樹(劉樹勇,中央財經大學文化與傳媒學院教授)曾在《在江湖》里這樣寫道:「她不是講授宋詞,她是一直活在宋代特別是南宋歲月當中的一個多情才女子。聽她上課,不能說是如沐春風,只能說是處處落花流水、天天曉風殘月。」




縱然如今已經94歲,她依舊堅持為學生講課,整理昔年素材

,編撰成冊,留待後人;




她還將自己多年來在各地講課的幾十箱錄音錄像材料,和學生一起整理成書,希望能給更多不能到現場聽她講課的人以參考;




她每天依舊兩點半睡覺,早上六點半起床,演講稿和學生論文,或是小朋友二三十字的習作,她都會親自看,親自改……







在她90歲生日時,


國務院前總理溫家寶發來賀詞:


稱讚她心靈純凈,志向高尚,


詩作給人力量,


多難真實和審美的一生,將教育後人。







人民日報評論她:


為中國詩詞之美吟哦至今,


更活成了人們心中的詩。


九十載光陰彈指過,未應磨染是初心。


詩詞養性,先生風骨為明證。







她拿出自己的10萬美元積蓄,



以恩師顧隨先生的名號「駝庵」設立獎學金,


專門用於激勵學生對古典詩詞的研習。







2018年6月3日,94歲的葉先生


將自己全部財產捐贈給南開大學,


用於設立「迦陵基金」,支持中國傳統文化研究。


目前,已經完成了初期捐贈1857萬元。




「柔蠶老去應無憾,要見天孫織錦成。」


 這是葉先生對年輕人的一點點希望。

我平生的離亂都微不足道,

只要年輕人能夠把我吐出的絲,織成一片雲錦。

讓中國傳統文化的種子,能夠留下來。




葉嘉瑩先生與她最愛的荷花


參考資料:


《魯豫有約——葉嘉瑩》;


《朗讀者——葉嘉瑩》;


鳳凰網《葉嘉瑩:詩教生涯,感發生命》http://guoxue.ifeng.com/a/20150805/44355787_0.shtml


圖片來自鳳凰國學,Google,公眾號南開大學團委,版權歸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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