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打箍文學41期：詩路花語/詩味 獨味 回味
詩路花語
文/孔令軍
中華民族五千年的歷史，一路走來，詩歌經過的地方，有先秦的諸子百家，有魏晉南北朝的民歌，有隋唐平平仄仄的旋律，有兩宋的豪放婉約，有元明清的吹拉彈唱，有近現代的朦朧，有當代的數字網路。語言經過藝術的加工，讓生活豐富多彩，讓生命更有意義，讓中華文明燦爛奪目，生生不息。
詩言情，詩言志，歸根結底來源於生活。刀耕火種，唱出來的汗水，忘記了疲勞。太平盛世，歌出來的微笑，不需要勤勞。兵荒馬亂，寫出來的憤怒，將士的功勞。因為一首古風，成就了一段催人淚下的佳話。因為一首排律，毀掉了一個英明神武的皇帝。因為一首長調，鼓舞了成千上萬的將士。
詩不語，卻有物，是平面的圖畫，是立體的雕塑，是流動的風景。此時無聲勝有聲，不但聲聲入耳，而且句句入腦。詩人的意境是完美的，讀者的想像才甜蜜。詩人的字句是工整的，讀起來才鏗鏘有力。詩人的心情是複雜的，後人的研究才各抒己見。詩人的命運是不同的，有的貴為帝王將相，有的隱居于田園，有的失意流落他鄉，有的絕望自殺。我們無法效仿，只能取其精華，棄其糟粕。
人生的道路起、承、並、轉，是一首長長的敘事詩。一年四季，看花開花落，聽風言風語，才明事明理。春天，桃花開了，卻不想起來，鳥鳴催你更衣，催你晨讀，書翻開一頁，智長出一分。夏天，荷花開了，葉綠了起來，熱火朝天，催你幹事創業，地翻了一遍，麥顆粒歸倉。秋天，菊花開了，草黃了起來，成熟讓你信心百倍，鬥志昂揚。杯酒論英雄，還是結廬在人境？需要冷靜地思考。冬天來了，梅花開了，冷若冰霜，唯有寒窗苦讀，才能更上一層樓。
年復一年，十年寒窗，正值花季，競相開放。花的語言五彩繽紛，在校園裡爭先進位，老師講反覆，反覆講，父母千叮嚀，萬囑咐。在公園裡爭奇鬥豔，導遊聲情並茂，遊客如痴如醉。開花結果，語言變成了文字，一張張答題卡，變成一堆堆數字。人生從此轉移了話題，生活擺上了議題。專業的設計，思考的獨立。獨立的生活，自主的學習。這一切，要經得起花言巧語的誘惑，要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同樣的語言文字，經過排列組合，可以寫出五花八門的詩詞歌賦、小說散文、小品戲劇。李白的詩、蘇軾的詞、關漢卿的曲、司馬相如的賦、曹雪芹的小說、孔尚任的戲劇------，都是不朽之作。不同的花，有不同的解釋，用語言來描述，不一定盡善盡美。其實，人生的道路不是獨木橋，而是千萬條，就看我們用什麼語言來表達，用什麼花來比擬。
詩味 獨味 回味 ———對散文詩的要求
作者：白炳安
散文詩的內核是詩性的，而其外殼是靈活的散文書寫形式。散文詩是從詩的發展而來，經創作者改良而自成一種特有的文體，歸入現代詩的範疇。既然屬性是詩的質地，千萬別把散文詩弄成散文的特色，只見散文況味，不見詩味。在三十多年的散文詩創作實踐中，我深深地體會到，散文詩必須具有三味：詩味丶獨味丶回味，才能「使味之者無極，聞之者動心」（古代詩論家鍾嶸語）。有了這三味，散文詩就像佳肴，品之，怡人心脾之後，滲出妙不可言的味道。
一丶詩味
花有香味，泥有土味，魚有腥味，詩也有詩味。什麼是詩味？簡釋之：是詩的意趣。從審美關係上說，意趣指渉的是兩個方面：意境與情趣。我認為創作散文詩，涵融了具有審美的「意境」與主觀的「情趣」，形成優美新鮮的文學語言，突出詩的要素，這樣就有了詩味。故散文詩與現代詩（分行詩）一樣，先有其意趣，然後才可以說它是詩。
詩味，可濃可淡，但不可無味；無味者，不能言詩，只能是散文。
散文詩的詩味，有的傾向濃郁，有的樂於淡泊，有的貴於含蓄，有的美在自然，有的甘於樸素，但無論是哪一種，只要有味外之味的美妙，就是好的散文詩。
有一種觀點認為，在詩的語境中，「詩意」也可以指詩味。但問題是「詩意」一詞較為寬泛，是一種崇尚美的語言之光的閃耀，在散文方面亦有此種現象，從散文詩的研究角度看，使用「詩意」來認同於詩味，個人似感覺欠缺準確的表達性，換言之，味不正。
詩味，作為一種對散文詩要求具有的要素，在審美領域上決定著散文詩的得失與成敗。可以這樣說，詩味，是散文詩不可或缺的靈魂。
二丶獨味
散文詩的獨味，是指具有個人獨特之異味，沒有千人一面的同質化，呈現出與眾不同的異質性，在語言的運用或表達上構築起詩性的自我空間，突出的是「這一個」的語言風格或特色，恥與別人庸常的語言同流；否則，在語言的對抗中，不堅持自己的異質，孜孜以求的語言獨味，最終會出現與別人的語言雷同的問題。
所以說，在散文詩創作中，保持自己異質的能力，就有了獨特的韻味。讀者在閱讀中，就容易確認到是「這一個」的作品，而不是無法分辯其他「氣味」。
散文詩里有「這一個」的獨味，說明了「這一個」作者形成了自己的語感體系和個人風格，是成熟的結果。
散文詩的獨味，有時候，往往體現在一個作者從語言的序列里打破墨守成規的語法，把語言變形丶拆解，敢於冒險地重組成陌生的辭彙，構建成詩的形式與內容。即使有人對這種不尊從語法規則的語言表達方式提出批評或質疑，仍然堅持自己在散文詩的獨味。
三丶回味
散文詩有了詩味與獨味，還需要另一味：回味。回味的意思，引伸開去，猶如吃橄欖，吃著不僅有味道，而且還有一種回甘之美；又猶如啃檳榔，有嚼頭，經得起反覆咀嚼，每嚼一回，感覺有味外之味。
話又說回來，經得起時間的檢驗，經得起反覆閱讀仍然有餘味的散文詩，才是佳品。因此，可以說，好的散文詩味在其中，味在自然。這跟炒菜的道理一樣，有味道的菜肴才好吃；無味，則如同嚼蠟。故散文詩的味，能回味無窮的，恰恰說明其韻味雋永。
2018.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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