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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人如何證明自己不是瘋子?《瘋人院10日》

瘋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當成瘋子。

《瘋人院10日》講述了一個女記者在精神病的所見所聞。布萊為了證明女性也能夠勝任記者的工作,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卧底女性精神病院。然而很多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

通過影片的名字,是不是感覺10天並沒有多麼難熬,畢竟精神病院是一個醫療機構,再怎麼也比不上監獄嚴苛吧。如果犯罪分子被判處有期徒刑與強制醫療,明顯精神病院的條件更好一些。但是仔細想想並非如此,正常人被抓緊監獄怎麼也有個刑期,即使終身監禁或者死刑也能有個准信。可正常人在精神病院里待著,沒人可以告訴你何時才能重獲自由。

故事背景是19世紀的美國,離我們足夠遠了,社會不一樣、人們的道德思想也不同。影片中的精神病院堪比地獄,看過這部電影的朋友知道我並沒有誇張。拋開各種整治病人的方式不講,在主體資格上就能讓人崩潰。人之所以為人,很重要的一個特徵就是能夠獨立思考,瘋子恰恰是被社會否定這一特徵的人群,所以,19世紀精神病院的人權形同虛設,基本上被當成物品對待,好點的可能把病人當成動物。

布萊在精神病院遇到很多正常的女性,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送進來。這就產生了標題中的問題,病人如何證明自己沒瘋?說自己沒瘋吧,醫院裡半數以上的病人都這麼想;說自己瘋了吧,正常人顯然不會這樣說。雖然衛生部門有管理醫療機構的義務,但實際上對精神病人判定根本就沒有無利害關係的第三方加以監督。換句話說,此時的美國,只要精神病院說病人沒有痊癒,完全能夠把他關到死。

很多人會說,病人的家屬可以前來探望,看到好轉不就可以帶回家了嗎?實際上可不是這樣,很多有精神病人的家庭,不願意將自己的親人送進精神病院,只要不是暴力型的患者,誰會願意讓外人照顧至親之人。那些將親人送進精神病院的家庭,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沒有那麼在乎,另一種是沒有時間。那種不在乎沒人性的是少數,我們不說他們。沒時間的家庭看望病人的頻率會越來越低,這與探監不同,一般探監的對象心智健全,病人看上幾次不見好轉,難免會因為失落減少探望。幼兒園接孩子的父母有的都經常遲到,探望病人錯過一兩次也很正常,然後便會從正常變為習以為常。

另一個方面,正常人長期服用精神病藥物,會導致嗜睡、頭暈、懶散疲乏,並且可以產生幻聽、幻視。這種精神面貌,誰會相信病人已經痊癒。病人即使有所好轉,醫生也會告訴家屬盡量避免刺激,在家裡待久了,親人之間的爭吵很容易讓病人產生情緒波動。社會對待精神病人的態度多數都是能躲則躲,病人在這種環境中很容易複發,基本上進了精神病院,出來就難了。

上述所有都是基於醫療條件好、醫生素質高的背景之下,而影片中的醫生和護士,主要任務就是折磨病人。現實中像電影中這樣慘無人道的行徑應該是少數,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壞事兒干多了早晚要被發現。但是虐待的情況時有發生,因為你很難去說清楚看護人員的手段是否「緊急,必要」,畢竟對象是精神病人,說不好聽的是「瘋子」。雖然現在提倡通過鼓勵的方式教育孩子,打罵孩子依然不佔少數。孩子是自己的骨肉淘氣了都難免動手,面對一個陌生的病人,監管人的耐心至少要打個5折。

布萊小姐在精神病院,能選擇的只有服從。洗澡的水又臟又冷得忍著,飯菜又餿又臭得忍著,男醫生來佔便宜也得忍著。只要有一點反抗,醫生只需要加大藥劑用量,被奪去的就不僅僅是待遇和自尊了,連思想都保不住。有些暴躁的朋友看到這裡開始暗暗咬牙,幻想如果自己受到虐待一定要乘機報復,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真實這樣判個死刑倒還好,痛苦的是跟醫生動手即使不是精神病,也會被看成精神病了。

布萊小姐預先跟外界說好,才得以走出精神病院,除了這種方式,基本上被送進精神病院等於判了終身監禁,換句話說,證明自己不是瘋子的難題無解。更令人氣憤的是,影片中有一位女性被送進精神病院的原因是,自己的丈夫聲稱她精神不正常,並且在影片中這是女性被送進精神病院一個比較常見的理由。舊時代的惡習真是夠可以的,咱們古代也有類似的情況,以前學習法制史時,只要女性敢到衙門告狀說誰誰誰耍流氓,基本上就能定性。

布萊小姐幸運的逃出生天,被報社成功的救出,但精神病院內絕大多數女性都被折磨的瘋的瘋、死的死。如果不是布萊小姐的勇氣和毅力,不知道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多久。布萊小姐出院後才知道,僅僅在精神病院待了10天,但在這段時間感受到的絕望讓她感覺過了好幾年。

《瘋人院10日》是一部小成本電影,有點像國內的網路大電影。但它傳達的寓意卻是深刻的,好的電影不僅要精彩,更要反應社會問題。每一次社會的進步都需要布萊小姐這樣的人做出犧牲,影片也通過宣揚這種精神來紀念那些對社會進步做出貢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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