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雨書屋閑話水滸之十三：杜遷的綽號「摸著天」有何來歷？

原標題：雅雨書屋閑話水滸之十三：杜遷的綽號「摸著天」有何來歷？

閑話水滸之十三：杜遷的綽號「摸著天」有何來歷？

寧稼雨

梁山泊第一批三位首領（王倫、杜遷、宋萬）中，杜遷雖是僅次於王倫的二號人物，但其本領平平，所以在《水滸傳》中故事極少。除了在林衝上山時他反對王倫的嫉賢妒能做法，因而對梁山基業的奠定起過積極作用外，後來的杜遷只是一個跑龍套的角色。梁山大聚義時，排第八十三位，上應地妖星，職司為步軍將校。征方臘時戰死於清溪縣，追封義節郎。只是杜遷的綽號卻是一個歷來為人所忽視，然而又令人費解的迷。

在龔聖與的《宋江三十六人贊》中，沒有杜遷的名字，說明在宋代的水滸故事中，杜遷還沒有出現。在《大宋宣和遺事》中，第一次出現了杜遷的名字。他排在倒數第二位，叫做「摸著雲杜千」，並沒有什麼活動。到了《水滸傳》中，杜遷的名字叫做「摸著天杜遷」。「摸著雲」和「摸著天」顯然是同義而字形相訛。那麼這個綽號是什麼意思呢？

從字面上看，「摸著天」是個子很高，幾乎能用手摸到天空的意思。過去的《水滸》連環畫和最近播出的電視劇中的杜遷，被描繪成一個大高個，就是依據這個意思。但這個綽號卻還有其內在含義和典故。

「摸著天」的典故出自《後漢書·後紀》中和帝鄧皇后鄧綏的故事，據載鄧皇后的父親鄧訓死後，鄧綏晝夜號泣，三年不食鹽菜，憔悴毀容，竟然使親人不敢相認。後來一天夢見自己「捫天蕩蕩，正青若有鍾乳狀」，便仰面張口飲其入腑，並向占卜者詢問夢相。一個相者說，過去堯曾夢見攀天而上湯，夢及天而咶之。這些都是聖王之前占，大吉大利。另一個相者見到鄧綏後驚訝地說：「這是成湯的面相啊！」家人聽到這些說法都暗暗高興而不敢聲張。鄧綏的叔父鄧陔說：「聽說一個人如果拯救一千個人的性命，他的子孫就一定會得到封賞。我哥哥鄧訓曾使人修河，還救活過上千人的性命，他的家裡一定會蒙受大福。」後來鄧綏果然十六歲被選入宮中，當上「貴人」，後來又成了皇后。後來「捫天」（或作「摸天」）就成了富貴的徵兆。杜遷的綽號為「摸著天」，就是希望能夠發跡富貴的意思。而《大宋宣和遺事》將他的名字寫為「杜千」，顯然與這個典故中救活千人性命一事有關。而「杜遷」的意思是發跡升遷，也與這個典故吻合。更有意思的是，本紀中記載鄧皇后是一個身長「七尺二寸，姿顏姝麗」的修長美女，這與杜遷的大高個也正相一致，所以杜遷這個人物從體型到綽號都與鄧皇后的故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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