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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海盜大打出手,少女拔劍小顯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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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斗轉,光陰傾瀉如水。轉眼之間,幾個春夏秋冬便如流光遠去,已無蹤無跡。

沙灘上,一豆蔻年華的少女手仗木劍,快意揮灑。一時如蝸牛,招式遲緩,看似磨磨蹭蹭、拖泥帶水,卻招招到位、精準無誤;一時迅如奔雷,輕盈自在,快意無邊,頗有幾分洒脫。這少女便是段念了,自她逃生到這荒島,已有十來個年頭了,當時的清秀娃娃,已經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這島上物資乏困,以獸皮為衣,看著倒似個獵戶人家。

在所有招式盡數演練了一遍後,段念收了木劍,走近沙灘與樹林的交接處,對一男子道:「哥哥,已經練完啦。」李逸坐在木椅上,面容憔悴,絲髮竟已染霜,渾然不似個二十幾歲的人,倒像年過半百的老大叔。他見了段念的演練,心中倍感欣喜,嘴頭依舊冷漠,只淡淡回了句:「嗯,今個就到這罷。明日起開始教你內功心法,想必那些法訣你都牢記於心了罷。」段念點頭道:「嗯,都記得啦。」李逸道:「那便口訣搭配上招式,開始修鍊咱們自家的劍法。」說罷,他取出一把劍,將之遞給段念道:「這便是我們家的家傳寶劍——輕塵了,當初爹爹不用,過早傳予我,怎知……」一聲長嘆,不再說話。

段念接過劍,將之抽出,乃是一柄銀色的軟劍,劍身薄如蟬翼,水平放置,其末端更是往下垂去。這些年間,段念偶見李逸取出,只是輕輕擦拭,保養而已,如今這劍便又傳予段念了。她輕輕揮舞,劍鳴清脆,劍身似龍走蛇游,甚是奇異。

「與海浪相搏,以增其力;與空氣相搏,以練其巧。習武之事,萬不可操之過急,你且先兩者交替練習,待日後再將之交融,集力道與速度為一。」李逸避開輕塵劍之事不提,再說明其練功的計劃,又撐著拐杖起身道:「就這樣吧。」便緩緩走入林中。

李逸早已罷葯,他認為已是無力回天,便就此認命算了。莫說那些草藥於他受益甚少,便是帶來的副作用也多,不服藥還免了不少麻煩。只是每逢陰雨天氣,常常舊疾複發,易感風寒。

又是一濛濛細雨天,天暗得如夜幕將來,寒氣四起。李逸染疾,高燒不退,房中備藥用盡,又得段念去尋些草藥。段念在山林中尋了幾回,皮衣毛上早已積了水珠,用手輕輕一抹,成流落下。如今於她而言,這倒也不算是辛苦事,這麼多年來,似是成了習慣。在尋得一株柴胡後,已攀爬到了小島的一道崖壁上,段念輕拭臉頰上的雨珠,抬頭望去,大海與天一色昏沉,茫茫不見邊際。她曾無數次眺望過西方,大陸的方向,心中竟是五味雜陳。打小李逸便教她,她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她不得不經歷別人未曾經歷的辛勤,以完成自己的使命。可對於她來此之前的記憶與遭遇,她早已淡卻。

海面隱隱有幾片航船,在這片海域,很是少見。但對於這個少女,也沒有太多的新奇。對於那邊大陸再怎麼嚮往又如何?那裡仇恨的源泉,是她背上的壓力。或許在那邊亦有不同的機遇,但對於背負太多的她而言,不如一切都未有的好。

歸來熬藥給李逸服下,見他病情稍好,段念便道:「我去海邊看網中有魚沒有。」僅是如此,便不復多言。如今段念早已成了個沉默寡言之人,即便是關懷,也不會多說一句,好似這般。

黃色沙灘上留下了一行淺痕,段念來到網邊,收了兩條七八斤重的青衣魚,頗為豐盛。仰頭忽見,那之前在崖壁上所見的幾艘航船竟然駛到了不遠處的海域,段念心下疑問道:「莫非是來這小島的?可這小島荒無人煙,別個何故來此?」思索間,那船又近了些許。段念自然對外界心感好奇,當下李逸睡啦,又巧有人來訪,倒不如暗地裡瞧他一番。

過了約一炷香的時間,一艘船最先駛進海灣。段念在林邊瞥見,尚在淺水區域,便有人從船上跳下,接著瘋狂游向沙灘,還伴隨著一些呼喊,只距離尚遠,段念並未聽清楚。跳下四五個之後,第二艘船追上了第一艘。詫異的是,它便直接撞上了第一艘,將之撞進沙灘動彈不得。船上跳下的人愈來愈多,又有人像是在爭吵、打架一般,許多人倒在地上,不再爬起。正當此時,最先跳下來的幾人又近了些,段念聽清了他們的聲音,乃是哭喊呼救一類。從一些斷續的言語中段念終於知會,是第一艘船遇到了海盜,這第二艘船正是海盜船。

段念愣在原地,眼前之事著實與她無關,也無須多管。只是就這般離去,又負了欲觀外界的初心,便依舊獃獃看著,心中感慨:「這些舞刀弄劍的海盜為何要殺了那手無寸鐵之人,莫非也是有深仇大恨不成?」

不多時,有人已經跑到眼前。段念忽覺這般直視似有不妥,待要轉身離去,又見有幾人已經倒下,餘下的人手持柳葉刀,竟已瞧見了她,直逼她而來。段念心下道:「是尋我而來么?我與他們素不相識,與我何干?」那海盜卻不這般想,既是干這種勾當,又那管多殺一人或少殺一人?便是見了他們,就一概殺了罷。段念尚在困惑,未有移動步子,轉眼有四個人已經追了上來。第一個直接揮刀砍下,似待方才船上的人一般,欲草草結了眼前這人的性命。段念側身一躲,避過這一刀,道:「你們是何許人?為何要我性命?」原來段念不知海盜為何,竟單純地問起海盜來。

那海盜見眼前人衣著乃是獸皮,想是這島上的獵戶,沒甚麼門道。他一刀未中,心中頗為憤慨,怒氣上頭,卻見段念容貌清秀、姿色不凡,驀地變了臉,嘻嘻哈哈道:「吆,倒有幾分姿色,不如陪大爺們玩玩,便饒了你性命。」段念不知這海盜的語義,但見他嘻嘻哈哈,定然不是好意,板著臉轉身就要走開。海盜見她未將他的話放心上,頓時又有怒意,四個人便將她圍住,另一個海盜道:「與她說甚麼廢話,還不如咱自己來。」說罷,那海盜便擱下柳葉刀,徑直撲了過來。

段念方才明白,原來他們是想輕薄自己。想來自己懷著好奇要看看外界的人事,不料卻是惹來如此晦氣,當下一聲冷哼,避過撲來的海盜,又抬腿踢在那海盜背上。海盜撲了個空,背上又突然受了一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那三個海盜轉醒,知眼前的少女有幾下子,便握緊手中的刀,也不管其他,劈了過來。

段念見他們都持著一柄刀,也不敢大意,將手中的兩條魚甩了出去,拍在兩個海盜臉上。身子一動,已朝第三個海盜移去。那第三個海盜的刀尚未劈下,段念閃身到他旁側,右手已然捏住對方手腕,一運力,那海盜只覺手腕劇痛,似是骨頭都給捏碎了一般,柳葉刀不自覺得鬆開落下。段念左手接刀,用刀背狠拍在那海盜背部。那海盜又覺背後給根撞鐘的棒子給撞了,撲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那兩個被魚甩了臉的海盜此刻也近了段念。她自兩人中間擦過,回身右手成掌,左手揮刀,趁兩人尚未轉身,又拍在了兩人背部。只是此刻雙手齊用,力道小了不少,兩人均未拍倒,只足足誇了丈許才止住步子。段念將手中的刀拋開,恰落在地上打滾的那海盜臉頰旁,只半寸左右。刀子搖晃不已,寒光隱隱,那海盜猶感覺得到刀頭傳來的森森寒意。段念冷道:「我不識得你們,你們也不是我的對手,休要再來擾我。」拾起地上的魚就要離去。

哪知第一個撲空被踢翻的海盜吃了虧,又見這少女功夫了得,便跑出林子對著海邊的那群海盜大呼:「這兒有大魚,大夥快來!」信已傳出,海盜們哪會休止?那兩個海盜明知自己不敵,也持刀阻擋段念離去,只有地上的那海盜,冷顫連連。報信的海盜回過身,也持刀擁了上來。斷念怒道:「怕是饒你們不得!」當即拿住方才投下的刀,順勢一划,那地上海盜的頸部已然劃開一道口子,血沫兒汩汩流出。

餘下三人倒也不驚,畢竟生生死死哪個沒經歷過?只當著他們砍了他們的同伴,倒教他們惱怒不已,便紛紛舉刀砍來。段念手持柳葉刀,動作迅速,唰唰兩刀閃過,慌得三個海盜急忙舉刀相擋。又趁這間隙,段念再次揮刀,卸掉一海盜的胳膊,那人倒在地上,慘叫不已。餘下兩人稍稍對視,顯是心生恐懼。段念卻不等他們,手起刀落,地上那人已死於非命。

平日里,李逸教段念,乃是有選擇性的,於是在段念腦海中形成了一種觀念:人與各種生靈乃是一般,未有高低貴賤之分,且弱肉強食。今日殺海盜,已是將他們視作動物一般,竟未生出絲毫罪過與憐憫之情。至於那種血腥,捕獵有何嘗未有?觀念不同,連感想也大相徑庭,動起手來毫不留情。

那兩個海盜相對一眼,並在一起攻上前來。段念連避兩刀,側過身,又一刀劈來,忙揮刀擋下,腿上使出一招「橫掃千軍」,正中兩人雙腿,紛紛倒下。一人倒地忙翻過身,不管對方有沒有趁機攻來,都揮出手中的刀。段念踢倒兩人後,本欲追上,不予對方喘息的間隙,卻見對方轉身,又忙側身,避開那一刀,同時借側身之力,將刀砍向另一人。這翻身的海盜一刀未中,又見對方刀向另一人,心下想:「若他死啦,我定然堅持不住。」便又橫腿踢了那人一腳,使之從原地滾開。那人不知情況,起身欲罵,卻見一刀揮下,冷汗頓生。

兩人起身,又與段念拆了兩刀,已然堅持不住。段念又橫推踢來,正中一人胸部,那人偏瘦,頓時橫飛落地。他再起身時,海盜群已經圍了上來,約摸三十幾人。領頭的是個身高八尺的大漢,鬍渣蓬鬆,呲牙咧嘴,正撞見剩餘的那海盜死在段念刀下。

「你這小娃娃,竟敢殺我兄弟,看刀!」那大漢大怒之下,一柄鋒尖背厚的大砍刀已然揮出。段念不敢硬抗,躍開半丈,避其鋒芒。那大漢力度甚大,刀鋒入土,刀背也一併沒入。段念趁機搶上前頭,持刀劈去,不料那大漢將刀抽出,又橫刀劈來。段念半道而止,又退開幾尺相避。大漢力度雖大,卻是不得靈活。饒是如此,幾招下來也令段念不得近身。餘下海盜也都持刀圍了上來,段念已然失去了時機,且對方人數眾多,段念縱使輕盈,也避得了其一其二,難避其三四。待又殺了幾個海盜,便連連退步,平日里連得招式只論單個對手,此時施展也沒甚威力。

作者簡介:

十里櫻花落,大學本科在讀,古詩文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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