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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怡紅快綠」,賈元春改匾還有何隱喻?清華教授一語道破四字玄機

在《紅樓夢》第18回,賈元春回娘家省親,在游幸大觀園的過程中,對寶玉所題匾額作了部分修改。對此,紅學研究者通常認為,元春改匾中最重要的一處,是將「紅香綠玉」改為「怡紅快綠」,曹雪芹藉此暗示其不喜「香玉」二字,即對寶黛婚姻的不支持。而在此之前,元春對園中另一處匾額「蓼汀花漵」的修改,事實上也暗藏了同樣的玄機,最初提出這一觀點的,是曾任清華大學國文系主任的劉文典。

電視劇里的賈元春

這一回中,元春一共修改了四處匾額,先是見了「蓼汀花漵」四字後,「笑道:『花漵』二字便妥,何必『蓼汀』?」之後,又命將石牌坊上所題的「天仙寶鏡」改為「省親別墅」,遊覽完畢後,元春回到正殿,「乃命傳筆硯伺候,親搦湘管,擇其幾處最喜者賜名」,並將「紅香綠玉」改作「怡紅快綠」。而在讀到黛玉代寶玉所作的「杏簾在望」一詩中「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的詩句後,元春「喜之不盡」,認為寶玉文才大有進益,遂把自己此前賜名的「浣葛山莊」改為「稻香村」。

文中四處改匾,處處俱有深意。在「意綿綿靜日玉生香」一回中,寶玉戲稱黛玉為「真正的香玉」,元春卻偏不喜「香玉」二字,將其理解為作者的某種暗示,似乎並非空穴來風之論。「天仙寶鏡」以仙境自居,口氣未免過大,改名後低調了許多,也更符合貴妃的身份。「稻香村」三字最初出現,原是寶玉在大觀園試才題對額時所擬,卻被賈政呵斥,如今元春所改之名恰與寶玉最初構想吻合,體現的乃是寶玉才華過人之處。相比之下,最不易解的,乃是元春對「蓼汀花漵」的修改。

據西南聯大師生回憶,當年吳宓曾在聯大開設《紅樓夢》講座,但身為紅學家的劉文典對吳的觀點並不贊同,於是同樣辦起了講座,與吳宓唱起了「對台戲」。其時天已近晚,講台上燃起燭光。不久,劉文典身著長衫,緩步走上講台坐定,從容飲盡一盞茶後,霍然站起,有板有眼地念出開場白:「寧—吃—仙—桃—一口,不—吃—爛—杏—滿筐!仙桃只要一口就行了啊……我講《紅樓夢》嘛,凡是別人說過的,我都不講;凡是我講的,別人都沒有說過!今天,給你們講四個字就夠了。」於是他拿起筆,轉身在旁邊架著的小黑板上寫下了「蓼汀花漵」四個大字。

「蓼」即紅蓼,是一種生長於水邊的植物,「蓼汀」,即蓼花開遍的水邊小洲,此二字或出自唐代詩人羅鄴的《雁》:「暮天新雁起汀洲,紅蓼花開水國愁。想得故園今夜月,幾人相憶在江樓。」「花漵」二字則可能出自崔國輔的《採蓮曲》: 「玉漵花爭發,金塘水亂流。相逢畏相失,並著木蘭舟。」 所謂的「漵」字,是水塘邊的意思,「花漵」,即為開滿鮮花的水邊。在劉文典看來,按照古人反切的注音方式,「蓼汀」二字的讀音相拼為「林」,而「花漵」二字讀音相拼為「薛」,同時,「花」又可指花襲人,「漵」則諧音薛寶釵,曹雪芹藉此暗喻,其時元春心中已屬意寶釵,而不喜黛玉,這也與她省親之後,賞賜賈府眾人端午節禮時,賜給寶玉與寶釵的禮品一樣,黛玉卻與迎探惜三姊妹一樣的情節暗合。

紅蓼

反切是中國傳統注音方法,即用兩個漢字合起來為一個漢字注音。簡而言之即「上取其聲,下取其韻「。「蓼汀」二字如按今天的讀音,應切為ling,但考慮到南北方的口音差別,理解為「林」也未嘗不可,在古讀音中,h與x兩個聲母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通用的,劉文典的解釋雖不無牽強之處,但基本上能夠自圓其說,不失為一家之言,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

劉文典及其手書

身為民國索隱派紅學家中著名人物,劉文典1889年生於安徽合肥,早年曾赴日本留學,並參加過中國同盟會。他學識淵博,通曉英、德、日多國文字,歷任北京大學教授、國立安徽大學校長、清華大學國文系主任。1938年至昆明,先後在西南聯大、雲南大學任教,先後講授過「文選學」「校勘學」「先秦諸子研究」「大唐西域記研究」「莊子」「淮南子研究」「文心雕龍」「史通」「文賦」「今古文研究」「玄奘傳校注」「溫庭筠李商隱詩」「陶淵明」「中國化的外國語」等多門課程,且有很多獨到的見解。一次,有學生問他怎樣才能把文章寫好,他說只要注意五個字「觀世音菩薩」就可以。眾學生不解。他解釋說:「所謂的『觀",是要多多觀察生活;『世",是要明白社會上的人情世故;『音",是文章要講音韻;『菩薩",是要有救苦救難、為廣大人民服務的菩薩心腸。」直至今日,他的這一觀點,仍然具有極強的借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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