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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的森林》:人生就像一個餅乾罐

這幾天熱度最高的韓影是李滄東的《燃燒》(改編自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燒倉房》),這部電影是今年戛納電影節的熱門提名影片,還獲得史上場刊最高評分,但最終被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打敗,與金棕櫚失之交臂,很是遺憾,影評明日再推。

今天介紹一本村上春樹的代表書作---《挪威的森林》。

買村上春樹的第一本書是《當我跑步時我談些什麼》,很遺憾,忍著發麻的頭皮看了四分之一,還是沒有發現吸引我看下去的理由,就丟到了一邊,再然後送了人。

看《挪威的森林》實屬偶然,給孩子買書時為了湊單,以為純小說總能很快入戲,哪知一個譯序又看了n天。這才發現一個道理,有那麼極個別的好書或好電影就是這樣,一開始很難看進去,看的過程也不見得感覺有多好,但是看完之後卻是回味無窮,很難齣戲,和品嘗好酒的感覺竟然很相似。

《挪威的森林》是村上春樹的作品中比較現實主義的一部,它不像其他書那樣採取拼圖式、雙軌式、交錯式或跳躍式結構,而是按照時空順序和人物性格邏輯步步推進(譯序)。

在我看來,《挪威的森林》展現的整個故事語言表達平靜真實,情節自然流暢,有一種娓娓道來的舒適感,這也是村上春樹的寫作特點之一。

這本書描述了「我」---渡邊經歷了多個親密的人的死亡之後,對過往的青春緬懷、對性愛的初體驗,經歷的種種事情猶如在森林泥沼中跌跌撞撞地學會爬起再出發。那種孤獨寂寞、凄迷哀婉般的成長經歷被描述的栩栩如生,讓筆者深深感受到了五十年前的島民幾近變態的真實,和他們獨有的青春體驗。

有人說這部小說是村上的自傳,因為從渡邊的年齡到渡邊的經歷,都很容易和作者劃等號。而村上澄清說,「用第一人稱寫小說是容易出現這種情況,人物的喜好和本身是有重合,也會有很多感同身受的地方。」儘管偏重成長過程中生活的經驗,讓人感覺到這是年輕的村上第一次從神戶來到東京的真實生活狀態,但是這部小說終究是虛構的,不是自傳體小說。這也是《挪威的森林》最了不起的成就吧,真的寫成假的,假的寫成真的。

還有人說這部小說是戀愛小說。但是我不這麼認為,言情小說的最大特點是男女主人公的投入,對愛的徹悟,而《挪威的森林》只是一部成長史。

渡邊以37歲的年紀回憶起17歲到20歲成人之後的幾年經歷。他青春時期唯一的朋友木月的自殺,導致他像履行責任一般愛上了木月的女朋友直子;大學裡渡邊又遇到了性格開朗的愛他的女孩綠子;還有他保持與木月直子那樣三角關係的永澤初美的關係,以及不可思議的又與長他19歲的玲子發生的關係……這些發生的故事似乎都是主人公們的孤獨寂寞、開朗感傷。他們既追求純真又激情放蕩,即迷惘不知所措又暗自失落,這些分明都是青春的記憶,成長的傷痛。

還是譯者林少華說的好,《挪威的森林》既是死者的安魂曲又是青春的墓志銘。

在成長的道路上,與稱之為努力的主動而有目的的活動不同,這個世上的人們大部分都在辛辛苦苦拼死拼活地忙個沒完,仔細想想都只是為了勞動而討生活而已。

舉個例子,前者是永澤,後者是綠子的父親。努力的結果是更好地活著,勞動的結果有可能就是在落寞困苦中死亡。永澤說,死並非是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生與死不是絕對的,有的人死了,永遠活在人們心中,有的人活著,卻生不如死。

在渡邊看來,無論事態看上去多麼令人悲觀,也必定在某處有突破口可尋,倘若周圍一團漆黑,那就只能靜等眼睛習慣黑暗。他和永澤不同,終究是在追求著那份純真,所以最終穿越過了那片無邊的泥沼和森林,與現實接軌,擺脫過往,去探索新的人生。

直子心中有一口枯井,和《燃燒》里惠美小時候墜落的枯井一樣,黑暗潮濕,一旦墜入永不能見到陽光。

綠子說,人生就像一個裝有各式各樣餅乾的餅乾罐,裡面的餅乾有喜歡的和不大喜歡的,看先吃哪一個。

成長就像一個人在茂密的陰暗的森林泥沼里走路,同孤獨抗爭,在一個又一個親密的人的死亡里摸索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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